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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大唐风云录-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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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听冰儿道:“罪妾那次只是一时意气,岂真难道能舍却这多年夫妻恩情?罪妾别无所求,只求皇上准罪妾代夫领过,以一死偿建成罪孽!”原来冰儿自知上次递了密奏指控李建成私设“长林军”,若如今跟李渊说理,说李建成并无叛逆之事,李渊决计不信,所以一味的只动之以情,并不替李建成申诉。
  李渊听了却仍是有气,想:“上次是你告发建成,今次又是你为他求情,你这不是糊弄我吗?”把脸一沉,道:“朕心意已决,再无更改!朕有功必赏,有罚必惩。建成有罪,该当惩处;你并无过,朕岂可降罪于你?你这岂不是要陷朕于对无辜之人滥施刑罚的不义之地?”
  他这么一说,冰儿心头一窒,知道自己已不能再劝,只得将目光投向燕儿。
  燕儿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皇帝,我有几句话要说,不知可不可以?”
  李渊眉头一皱,心想:“连这突厥公主也来趟这浑水,可真是头痛!”口中却道:“公主怎么说得这样谦?当然可以了。”
  燕儿道:“建成说到底是你的儿子,你难道真的对他不存半分父子之情?”
  李渊冷然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他不顾念父子之情,密谋作反;可不是我不顾念父子之情,要迫害他!”
  “既是‘国有国法’,这谋逆之罪非同小可,你岂可不责成有司详加审讯就一口咬定他有罪?”
  李渊凛然道:“公主殿下!朕敬你是突厥公主,一直以礼相待。但今次之事,与突厥并无瓜葛。论公,这是我大唐内务;论私,这是我李门家事。还请公主自重身份,不要插手进来!”
  一番话只说得燕儿满面赧颜,作声不得。冰儿见状大急,拿眼看着封德彝,想:“现下就全靠你了!”
  封德彝见她向着自己眼露哀恳之色,心领神会,缓缓的叫一声:“皇上!”
  李渊目光一寒,道:“封爱卿有什么话要说,若果又是为建成那逆子求情,那就免开尊口了!”
  封德彝神色不变,道:“皇上圣明!微臣岂敢胡乱为什么人求情?微臣只是太过愚昧,对此事有三个问题想向皇上请教。”
  李渊神色稍缓,道:“哦?你有什么问题,那就说出来吧。”
  封德彝不紧不慢的道:“微臣第一个不明白的问题是:建成已身为储君,皇上对他恩宠有加,他只要安守本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日皇上千秋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就是一国之君。何以他竟如此莽撞,不惜起兵以求一逞,去抢那他本已稳握手中的东西?”
  “这个嘛……”李渊一时哑口无言,心中一动,一个从没想过的念头忽然闯入脑中。但这念头太也恐怖,他马上将之驱逐了出去,强道:“所以这就是建成罪该万死之处了!”
  封德彝仍是不慌不忙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皇上明见万里,确非愚臣所及!这第二个问题是:听说来告发建成谋逆的除了他东宫中的两名属下,还有一个叫杜凤举的宁州司马。微臣听到一些闲言杂语,说这杜凤举是秦王心腹杜如晦的族兄,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李渊大惊,背上泌出汗来,颤声道:“此话当真?”
  “微臣实在不知道,这才向皇上请教啊!”
  冰儿心下暗喜,想:“这封德彝真是老奸巨滑!这等微枝末节都给他注意上、查了出来!哼,也只他这种老狐狸,才能揪得住李世民的狐狸尾巴!”
  只听封德彝又道:“微臣还有第三个问题不明白:杨文干在此次逆谋之中是关键人物,他却偏偏不及被捕查证谋反形迹就已被杀。还有那宇文颖,到底杨文干是存心作反,还是听到建成下狱,被人唆摆这才被逼作乱,其中真相只有去宣召杨文干来见驾的宇文颖最清楚不过。他却又偏偏死于乱军之中。他二人都是不及与建成对质就已身死,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李渊全身忽冷忽热,额上直冒汗,心底却是一片寒气,道:“封爱卿的意思是……”
  “微臣别无他意!只是觉得此案疑点甚多,处处透着古怪,似乎背后有黑手在操纵一切,意欲瞒过天下人的耳目。不过皇上圣明,一定早知道是谁想瞒天过海,只不过是故作姿态,让那人自以为得计、不加提防,渐渐的便露出他的马脚来,皇上就可拿住他的真凭实据,治他的罪,还太子以清白!”
  李渊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忽大叫:“来人!”
  殿下卫士应声而出,李渊道:“叫指控太子的杜凤举、尔朱焕、桥公山三人来这儿!朕要再好好问一问他们的口供。”
  卫士领命而去,过了好一会儿却空手而回,道:“这三人都不在帐中,不知到哪儿去了。”
  李渊疑云大起,道:“马上给朕搜这三个人出来!”
  这次隔的时间就更长了,好久那卫士才又单独回来,道:“启禀皇上,前几天仁智宫外的荒野里发现三具尸首。刚才皇上找杜凤举等见驾,才有人认出那三具尸首是他三人。”
  众人一听,都是惊而起立,李渊急问:“他三人怎么会死的?”
  那卫士道:“巡逻的禁军回报,说前天夜里遇见这三人在宫外鬼鬼崇崇的徘徊不去,便上前盘查。谁料这三人持刀反抗,混战中都给杀了。”
  冰儿尖叫道:“是谁负责这里的守卫事宜的?”
  “是秦王。”
  “是李世民!”冰儿狂怒之下浑忘了李渊就在面前,“他杀人灭口,杀人灭口!”
  李渊“腾”的一下跌坐在龙座上,目光呆滞,面如死灰。
  冰儿忽又惊叫:“建成,建成呢?他会不会……会不会……”
  李渊急令:“快去看看太子怎么样,叫他来见我!”下面应令去了。
  殿中诸人互相对望,都在想象此刻李建成是否也已尸横荒野、死于非命。幸好不一忽儿,卫士已领着李建成来到。他跪下叩头道:“不孝儿李建成叩问圣安!”
  李渊满心愧疚,伸手道:“我儿上前来,让为父看看你!”
  李建成跪行几步,来到李渊身前。李渊一把将他搂入怀中,捧起他的脸,只见他双目深陷、两腮瘦削,额上伤势未愈,不由得悲痛、悔恨、自责……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放声大哭出来。李建成满腔牢骚、怨恨、委屈、伤心……也是哽咽不得语,只有泪如雨下的份了。
  旁边诸人是何等乖觉之人,忙都适时地陪着洒了几滴眼泪,又劝二人爱惜身体为重,不要过度悲痛了。
  李渊道:“是为父糊涂,差点害了自己的亲儿!”
  封德彝趁热打铁,道:“如今嫌疑冰释,建成的太子之位……”
  “当然不能废!”李渊忙接口道,“经此一事,为父再也不会偏信诬告,再生废立之心!我若再做出此等对不起大郎之事,天诛地灭,人神共弃!”
  李建成听父亲发下如此毒誓,忙又跪下,道:“儿臣以后也决不再结交杨文干这等匪类,令父皇受惊!”
  李渊眼中又是一阵湿漉,扶起他道:“好了,好了!今次多亏了封爱卿,咱们父子之间才不致于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你可得好好多谢封爱卿!”
  李建成向着封德彝便要跪下致谢,封德彝忙连连谦辞,道:“尽忠于皇上、太子,乃封某身为朝中大臣份所应为的,何庸言谢?”顿一顿,又道:“太子沉冤昭雪,可喜可贺!但作恶之人犹逍遥法外,尚未罪有应得呢!”
  李渊心中一凛,慢慢点了点头,低声道:“此外秦王府的耳目甚多,我们不宜多所张扬,另找地方再谈此事。”于是命冰儿和燕儿伴着李建成回去歇息,遣退了其他人,只留封德彝一人,转入内室密议。
  李渊道:“封爱卿方才一席话令朕茅塞顿开,洞微见著,确是良臣!”
  封德彝忙拜谢道:“微臣只是不忍见太子含冤、皇上受小人蒙蔽,何功之有?”
  李渊叹道:“你救太子之功,胜于一切!这且不说,如今此事可如何收拾才好?朕想下旨剥夺李世民一切官职爵位,将他拿下,以治其罪!”
  封德彝忙道:“皇上休要焦躁!秦王如今手握重兵,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奉旨平叛,只会以为他有功,而绝非是有罪!皇上若公然拿他,天下人都会异口同声的说皇上偏心太子,有罪者不罚;屈待秦王,有功者反遭诛杀。这于皇上,太子之声名不利,却大大抬升了秦王的威望。他若恃着手中兵权抗旨,人人都不会说他这是谋逆,倒会说皇上这是残害骨肉、不仁不义、自招其祸啊!”
  李渊冷汗涔涔而下,道:“封爱卿言之有理!既是如此,该如何是好呢?”
  封德彝心想:“李渊对李世民不知恨到什么地步?我若揣摩错了,可就一着错,着着错!所谓‘疏不间亲’,李世民终究是他儿子,日后他父子若来个‘言归于好’,我可就糟了!”于是试探的道:“秦王统一天下,有大功于大唐,不知皇上是否真的动过心要立他为太子?”
  李渊心中一痛,道:“不瞒封爱卿,我本自以为对这二郎从头至脚都很了解。他从小就是这么一副脾性,天不怕地不怕、桀骜不驯、不肯乖乖的听我这老子的话!在此事之前,我虽气他屡屡不遵诏令、有亏臣道、其迹可疑,却总想着这是他少年人的脾气不易改去;哪想到他心肠竟会变得如此歹毒,对自己兄长也设下这等陷阱!他确是功高盖世,我也不是吝惜官位、有功不赏之人。但‘立嫡以长’乃古之明训,不可更改!再说大郎仁厚孝顺、慈爱恤下、稳重可靠、有长者之风;哪象二郎年少气盛、飞扬跋扈、浮躁轻佻?他现下已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尚书令、天策上将、秦大王,位高绝顶,无可再上,再高一步,就只能升为太子了。自古大位只可传袭,不可谋夺,他偏要来谋而夺之,那还将我这做天子的放在眼内吗?他今日敢来夺建成的太子之位,难保他朝也容不下我安居这皇帝宝座!他这么做,就是叛逆!功劳再大,也抵不过这一条大罪!”
  封德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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