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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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里病得小脸惨白了,还硬撑着,何必呢《实话实说》中专家们还说,重视心理卫生就标志着社会文明程度增强。当你的同事心里有病了,你不要嘲笑他,应像他身体育病一样对待安慰他,送他时令水果。我最近心理就待难受球组里有不少球迷,世界杯没开张,就嚷嚷看做期节目,于是便做了《足球·家庭·爱情》谈的是由足球引发的夫妻矛盾。
恼人的足球(27)
节目播了还觉不过瘾,还想做—期,便着手收集资料,开始在节目中打出话题“我看世界杯,公平征求嘉宾。
等到32强掐起来的时候,球迷的热情曾,热线报名不断,甚至有官员发来传真,声称嘉宾他莫属。待到球赛进入残酷的阶段,宣传指令也不断传来,不要说中国足球,也不要说亚州足球,不要说裁判问题……剩下的随便说。
瞅瞅没剩下什么,决定放弃这期节目,但球迷的热情让入割舍不下。每天都有人哑着嗓子报名,可以联想到他们血红的眼睛,熬到这份上,还不忘一吐为快,心中有很多郁闷可想而知。后来在决赛前夕,我抽空儿看了场中国队和乌兹别克队的比赛,两队突出一个慢字,倒脚功夫很深。
刚刚看完世界杯赛场,这比赛干脆没法容忍,我以一个职业者的心态挺着,和眼皮做着艰苦的抗争,最后到底是没洗洗便睡了。醒来后,沂到老婆念叨,怎么咱们这球场比人家大呀,好像场上的人也不够用。眼看巴黎的战火就要熄灭,节目还做不做又提上了日程,整整一个下午争论不休。
策划海啸心思不太稳定,混了十几年,刚分了三居室,正忙着装修,总说,你们定,要是做,我就写策划案,要是不做,我去买地板。
那天已经出来了四强,楼道里总是有人为谁是冠军争吵起来,喜得我在厕所里都呆不踏实。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何不让冠军亚军争夺国的球迷代表亮亮相,表面的话题是谁可以夺冠。可谈的内容却很多,两国的足球传统,足球土壤,足球人才的培养,对职业球员的要求,对输赢的态度。好,主意已定,我料理完如厕之事直奔会议室,道出思绪,立马获得通过。
策划海啸和虎迪拉开架式,列出日程表,凌晨决出了决赛参战队,上午便和他们的大使馆联系,请求协助推荐参与人员。
巴西胜了,一大早,虎迪便开始联系巴西大使馆,用的礼貌用语,先祝贺他们取得决赛权,然后把醉翁之意一五一十道了明白。然后轮到那边发话了,我是接线生,昨晚看球太晚,他们都睡觉呢,您中午再打吧。
到了晚上,两位策划一进办公室就惊呼,大事不好,如果是克罗地亚进决赛,可找不着人。商量来商量去,大家一致认为,办法只有—条,让法国队赢。
录像那天,双方的阵容不露面,我脑子里便冒出一个词语,乌合之众。果然,法国的3人小组,既不太懂足球,也不太懂中文,坐在那儿话跟不上趟,让巴西人狠—顿挤兑。弄得现场观众于不忍,纷纷倒戈,支持纤弱的法国人,居然有人发言说,老是巴西夺冠有什么意思啊,也该轮到别人了。整个—个不讲理。
录完像;我问法国人,你们为什么不派真正的球迷来,他们说:真正的球迷都回法国了。后来,傻乎乎的法国人果然捧起了金光闪闪的大力神杯,让我想起两句话,一句是中国民间俗语傻有傻福气;一句是业内人士常挂在嘴边的,这就是足球。
我是睡不着的人。
我难以入睡的经历从高中开始。
那是在考大学之前的某个晚上,我忽然难以入睡,辗转反侧。具体的原因早已淡忘了,现空想来,无非是一旦落榜,街坊邻居会说什么样的闲话,父母将发什么样的言论小说迷(28)
实际上是因为心理负担过重,背上想赢怕输的包袱导致的恶果。
如果第二天父母发现我眼睛红肿依然笑声朗朗,可能会说,考不考的也没啥关系,这事也许就过去了。
偏偏母亲听说我失眠来了精神,好像红军到了陕北。她说这说明我上心了,在这之前,我坐在桌前攻读课本如坐针。枕头下面压着《铁旋风》,厕所里供着一本《红岩》,吃饭时一手掌勺一手还要翻《李自成》,母亲说,没听说谁看小说看进了大学。
一年后,我和另外7人在臭哄哄的男生宿舍里比着看小说,又想到母亲的话,的确,一个人看小说看不进大学,可进了大学就可以光看小说。
老师在课堂上煞有其事地开着书单,从《诗经》开始,当中涵盖各种经史集,以及眼熟的世界名著等等。
一下课,全班挤进图书馆,每人先抄上两本小说再说。我去得晚,凭书名可以知道内容的小说都被拿走了,剩下的几本不知所云地孤零零地立在书架上。
我挑了一本《围城》,因为我看过电影《兵临城下》,仨讦就是根据这个改编的。
回宿舍一翻,两码事。
于是我发议论,有个叫钱钟书的小伙子,文笔真是了得。我旁边的同学瞪大了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你连钱钟书都不知道,连《围城》都没看过,他们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脸上浮出鄙夷的神情。
我说,那你们在看什么?
他们把封皮冲着我,是巴尔扎克的《高老头》,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和紫式部的《源氏物语》。
于是,我冲天大喊:“‘四人帮’,还我青春!”一屋子人都吃笑。他们说,我们也是粉碎‘四人帮’以后开始看的,其中一个人收起笑容后露出几分严峻,他说大概你太爱啃课本了。
这是说我吗?
更严重的事情也发生在我第一次失眠以后,准确地说是在母亲说我上心了以后,她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告知我,睡不着觉是咱们的传家宝。
姥姥就是这样,没多少觉。邻居阿姨去看她,拽着人家一通猛聊,聊得那阿姨困得频频点头,姥姥眼神不好,还以为人家同意她的观点。姥姥不睡觉,成为家里的闹钟,4点钟她叫醒我父亲赶回团支部,5点钟叫醒我姐姐回农村分校,6点钟叫醒我和两个哥哥起去参加北京——延安象征性长跑。总而言之,天黑之后,姥姥经常拄着拐杖两眼放光四处乱走。
到了白天,姥姥变成另一个。倚着被垛,坐在炕上,无声无息,困倦一阵阵袭来,她不住点头,像晚上的住家阿姨。我放学回来,去拿放在她身边的蛋糕,连拿3块,她都没社会学。忽然,一阵微冈吹过,扬起了姥姥头上稀疏的白发,常常的皱纹呈现在我面前,姥姥的苍老拟拨动了我脆弱的神经,那一刻,我哇哇大哭,。姥姥慌了神,用她粗糙的手抚摸我的前额,我说,姥姥,你可别死啊……
遗传失眠(29)
晚上回来,姥姥让母亲买一只公鸡。她悄声对母亲说,下午,小鬼附上老四的体了。
1989年7月,84岁的姥姥走了,舅舅说,老人家头天晚上吃过饭就躺下了,一睡就没醒。一辈子睡不着的老人家临走之前也算睡个好觉。舅舅说,好在没受罪。
老人在的时候大家没觉得有多幸福,老人走了,才知道有个慈祥的老人日子会多完整。蓝天上有一缕白云、没有白云,天不会显得那么蓝;鲜花旁有一束绿叶,没有绿叶,花也没有那么艳。
母亲说,她的失眠是从姥姥那儿遗传的。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睡意彷徨的时候,总能从门上的窗里看到母亲屋中明亮的灯光。灯管有些老化,发出夸张的嗡嗡的声音。
母亲在灯下看书、看报、看杂志,这让母亲成了有文化的人,知识的补充是用失眠的代价换来的。失眠者看报纸是一道风景,母亲常常可能随口说出报上铜钱般大小的广告的内容,可以向你推荐藏在报纸中缝的民间偏方。
等到母亲屋中的灯灭了,我的世界也随即陷入黑暗。但是,这往往不是甜蜜梦乡的开始,而是结束了一个困,开始一个更困。我进入电视台,开始痴迷于科学的时候,从心理学上明确了一个原理,叫心理暗示。简单讲,就是都说你有病,你就真觉得有病了。
如果母亲知道这个道理,完全可以把家族的不睡之风轻描淡写,恰恰是她在我面前的一次次重复,让我成了真的失眠者;这便是暗示的威力。
所以,我对我4岁女儿的不睡采用了科学的对策。凌晨1时。我发现她握着床栏伫立着眺望,她说,爸爸,我可喜欢吃酸奶呢。我从不惊讶,用最平和的语气说,是吗,睡觉吧,明天去吃。
我在黑暗中监控着她,先是躺下,然后嘴里无限向往地吮吸一下,接下来轻轻地睡着了。
这多好,不用舒乐安定,美乐托宁,褪黑素,脑白金,咔哇,什么都不用。
我的失眠很大程度上是让自己惯的。我不厌其烦地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失眠者,大家千百次地重复让我坚信自己睡不着,躺下就能睡着就不是我了。所以,我的老朋友一见我,问候语总是,最近睡得怎么样?
失眠的人是挂相的,面上多有愁苦,眉头多半不能舒展,脱发,情绪大起大落。失眠的人心眼小,不太好接近。失眠的人有时表现出观重人格,当着人春风扑面,独自时形影相吊。
失眠的人属于社会上那种渴望关怀的弱势群体,共同特征是爱往高处找比。比如爱说好多伟人就睡不着觉。
失眠的人不知为什么爱撒同—种谎,即睡不着的时候,脑子里并没想什么或者说心里没想什么事。
其实,睡不着的时候就是一脑子事。干脆说,就是因为有一脑子事才睡不踏实的。问题的症结在于,事不算大,因为睡不着,把事想得大了。
每周三早晨开例会,起晚就会迟到。每周二晚上惦记着这件事就会难以入睡。到了白天,一想,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不开例会又能怎么样?这样想着,心清豁然开朗,但并不耽误下月二晚上还睡不着觉。
偏方失效(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