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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戏梦卫风(水遥、卫风无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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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如在拼命攀爬奔逃的时刻,一脚踏空,像是极细的钢丝勒进了皮肉,掐住了喉咙。剧烈的心跳无处可归,紧迫的心弦无处可靠。死一样沉寂,让人不安的沉寂。
    飞天缓缓举起短笛,轻轻吹响。笛声幽咽涩然,荡气回肠。像是一线幽光,被重重竹影松波折迭阻隔;像是一缕游丝,漫舞不定。一阵大风就能吹熄的烛光一样的,细弱而空灵的笛声。盘旋低徊,千折百转。
    汉青空灵的声音,在人丛中轻轻吟咏出声。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
    语音袅袅,笛声袅袅。黑暗空远的殿堂中,只有汉青的声音和笛声。语声停歇,笛子却是愈吹愈回肠荡气。远远地,又亮了一盏灯。灯下的人,缓缓地退去。那低而轻的步声,渐渐地远去。一线光,一缕音。终归于寂。
    飞天轻轻吁口气,圆满结束了吧?
    不知道哪处角落忽然吹起一阵风,将遮掩飞天身形的纱吹得飘飞开去。飞天火红的衣带和披散的头发,一起飞扬,他甚至没来得及放下唇边的短笛。殿中灯盏明灭有致,黑白灰,浓浓浅浅的涂抹,有一抹嫣红,鲜明得让人触目惊心。
    很多年后,有人给我看了一张淡墨的画。
    黑白灰,浓浓浅浅的涂抹,有一抹嫣红,鲜明得让人触目惊心。
    红衣黑发,短笛如玉。明月千里,余香满身。恍如隔世一般,从不知道,那时的我,在人的眼中,是这般模样。令所有人的,驻足侧耳,定定凝望的一抹鲜红色。在暗沉的殿堂中,飘然欲飞的一点红衣。
    汉青的声音重又响起,清亮的少年声音,连同那二百个舞者,齐齐地说:“飞天殿恭贺辉月殿下生辰。”
    “殿下……”汉青替飞天把繁复的礼服一层层穿上身。
    内衫、衬衣、薄服、长袍、短袂、华甲……一件又一件,把人像粽子一样包了又包、捆了又捆。
    飞天动了一下,觉得真是举步维艰。身后有华丽繁复,迤逦一地的长长衣襬。“太重了……”飞天费力地仰头吸气,任他扣上宝石的系颈钮扣,“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殿下,正服就得这么穿。幸好这是辉月殿下过生辰,不是大礼服。要是天帝陛下过生辰,那件正装光头冠就是……”他比划了一下,“这么高。”
    吓、吓死人了,飞天差点咬到舌头。那脖子还不得压断!
    “殿下,我身分低微……”汉青终于最后理好了飞天腰间的佩饰,“不能陪您上去。您自己……多留神。”
    “嗯。”
    汉青目光中水光盈盈。
    汉青……飞天差点咬到舌头。把那个遮盖半边脸孔的面具,轻轻覆在了额上,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长长的回廊,高高的,看不到顶的石阶。飞天从侧面的梯阶处慢慢地向上登。
    环佩叮当,衣襬窸窸窣窣作响。好高的石阶,这身分地位的象征,让人觉得脚步越发地沉重。天人的身上,究竟有多少重的枷锁?看似高贵的生活,到底有几分快乐?
    远远听到殿中有人歌唱,歌喉细腻宛转,如珠落玉盘。不知道是谁在歌唱?
    长长的石阶,终于也走到了尽头。飞天没有抬头,就远远地站着,按照舟总管数次教过的,躬身曲起一膝行礼,“陛下。”平阔的石阶上,几人的目光都在飞天身上。
    “飞天何须多礼?”那威严流转的声音十分柔和,“刚才一曲笛声,教人心驰神往,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巧思。诗词字字扣在辉月的月字上,确是好词。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只是不大喜庆。”
    “陛下过誉,还是陛下与辉月殿下不嫌弃,我才敢献丑一次。”飞天规规矩矩地把话说完。
    “快入席吧,等你这半天了。”
    这个声音很陌生。不是天帝,不是辉月,那么是星华了。飞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颔首,“更衣延误了些时候,请勿见怪。”
    “怎么会?”那声音听来爽朗,有些豪迈之气,“别跟我客气了,快坐吧你。”
    飞天在那张空案前站定,拂衣,盘膝,缓缓坐下。侍立的人斟上香气四溢的茶。在那袅袅升腾的热气中抬起头,飞天缓缓看向坐在对面案上的辉月。他目光投过来,缓缓举杯,“多谢你的歌舞,费心了。”
    飞天有片刻的怔忡,“不用客气。”
    那是极尽温柔和迷蒙的眼睛,漆黑的云发倾泄了一身,略有些单薄的唇,秀雅惊人的面貌。飞天茫茫然把茶喝了下去,全不知滋味。辉月那双眼睛,会让人觉得被注视的剎那即是永恒。他垂下了眼帘,那美丽如梦的眼睛不复见。飞天缓缓转过头。难怪,难怪。辉月殿下,果然如月辉清华。
    “认识这么久,倒不知道你也多才多艺。”上首星华爽朗的笑声让人心生好感,不由自主就想亲近他的感觉,“来来来,辉月来开席,我要罚小飞天三杯。”
    飞天微微一笑,星华有着极浓丽的剑眉,但是,更可爱的是他的脾性。
    “对了,飞天决定了没有?”他促狭地挤挤眼,举起杯,“你的终身大事……决定了没有?”这个令众人辗转为难的问题,就被他这么轻轻巧巧说了出来。
    飞天不知道如何作答,顺口说道:“席毕再说罢……让你多猜想一会儿。”
    星华眉毛挑了起来,“小飞天居然学会钓人胃口了?好,我便再等你一时……对了,如果你要挑我的话,给我个暗示就好,我是很从善如流的哦——”
    不知道为什么,那黑亮的眼睛里闪动的亲切和善意,让人鼻头发热,飞天垂下头,“嗯,我记得。”
    “飞天今天心情不错么,”天帝悠悠开口:“因为辉月庆生吗?”
    才不是。但飞天却答:“那是自然。”飞天轻轻抬起头来,看到那至高无上的一个人。天帝。
    天帝的目光灼灼,落在飞天面上。虽然隔着一个面具,那目光却利如锋芒,一直要刺进人心里。在这样的目光下,虽然有重重的华衣包裹,却让人突然生出赤裸无防备的脆弱之感。好厉害的一个人。好厉害的一双眼。
    “哎,行云要吹箫了。”星华说道。他毫不拘束,性子豪爽狂放,“别说话了,仔细听听。”
    飞天怔了一下。杨行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想到他身上那道长而深的剑痕。这个人……
    远远的、长长的高阶下面。殿堂中绿纱飘飘,一身白衣的人,亭亭立于像是柳丝烟幕的绿纱中,身形似真似幻。忽然箫音细细,宛转传来。似秋风呜咽,似冰下流泉。缠绵悲伤,如泣如诉。像是出尘仙子,那样遗世独立的高傲。高傲中,却又显得无助。箫音一缕,飞越远山重水,像是在苦苦寻找,却一无所得。在梧桐秋霜间低徊,在杜鹃啼血时悲泣。让人心里酸楚难当,直想落泪的箫曲。
    飞天有些茫然。这不是庆生典么?怎么杨行云吹奏这样悲凉的曲子来扫兴?
    一声轻叹响起在耳边。飞天茫然地侧头,辉月面庞上却是一派的平静柔和。
    是幻觉吗?箫音一转,一线拔高。飞天看着那绿云飞雾中的人影。人似春柳,音若秋风。怎么了?他心里藏着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曲调?纤音遏云,幽咽低诉。杨行云……这个人像个谜团。美丽动人的箫音,却让人平添疑思。
    节目不算太多,杨行云吹箫原来是压轴。
    终于算是开席,络绎不断地有人走上这高台来向天帝行礼,再向辉月敬酒。那么弱不胜衣似的辉月,饮酒却如星华一般地豪爽,杯来便干,面不改色。真是人不可貌相。竟然也有人跟飞天碰杯。都是不认识的人,飞天嗯嗯啊啊胡混过去。
    “飞天,”星华侧过身来和他碰杯,忽然小声说了句:“你想好了?”
    飞天愣了愣,没点头也没摇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真要和那个克伽什么的……不,飞天用力摇头甩掉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想法。
    星华一手撑在锦垫上,呼出的气带着酒香喷在耳边,“如果要我的话,你直说就可以。”
    飞天不自在地缩缩脖子,向一边挪了挪,目光不由自主向辉月那溜了一溜。
    星华晃晃手里的杯,“以为你想通了,原来还在犯傻……”
    他的口气让飞天觉得上火,“你说谁犯傻?”
    “你呀,”星华一副欠扁样,“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死在他手里,估计你那就叫死得其所。”
    飞天皱着眉头,戴着面具想来星华也看不到,“喂,你这口气好像你很关心我。”
    星华眉毛都竖了起来,“那是自然!我不关心你,还有谁关心你啊!”
    飞天趁空问了一句:“那么我应该找谁成礼?难道除了你和克伽,就没有好人选了么?”
    他嗤地笑出声来,“怎么没有,最上面坐的那个才是顶好人选,看你敢不敢张口要。”
    啊?天帝么?飞天回过头去看天帝,他正专注地与身边躬身伺立的人说什么话。可能是发觉这边的注视,似电的目光一下子扫过来,吓人一跳。“喂,没搞错吧,他这么凶……”
    “凶才好,”星华弹了他的面具一下,“回来再没一个敢嘲笑你的长相,不然也就是轻视他的威严了。再说,他的战力比克伽只高不低,不然当年老大的位子怎么会成了他坐。”
    是么?听起来倒是好选择……可是,这么一个看一眼就要令人腿软的家伙,也不比克伽好到哪里去啊。跟这种人同榻……不跟与虎谋皮一样危险?
    忽然席间不知道为什么全静了下来。却听到那个什么克伽的声音说:“飞天殿下是不是有所决断了?”
    XX的,原来还是冲着他来的。看他脸上那种自信满满的表情,飞天就很不爽。这个克伽,实在招人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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