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世界之灾厄降临-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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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男人看上去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但是他依旧保持着面上的严肃。
　　“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和优然在一起？”
　　“然然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沉睡了得太久了。我要设法替她解除那个令孕妇无限延后生产的药品的作用了。这个时间，大概需要九到十年……那个药品实在太复杂了。但愿那时候，那个孩子还能继续活着。而且……即使这孩子是他的血脉，我也不能让他背负罪父之名出生，我希望这个孩子是被众人祝福所诞生的。”
　　“你对这孩子还是抱着希望？”
　　“……希望总是存在的。”
　　“那唯轩呢……为什么，你要杀死他？”
　　优坤沉默了很久，之后回答：“静生，这个孩子是有罪的。我并没有杀死他，而是让他陷入了沉睡。一周注射一次那药剂……他将永远不会醒来。”
　　“罪？他犯下了什么罪？”
　　“比你所想的……严重很多。”
　　“那唯天呢？”
　　“这个孩子，我从未说过他怀抱任何罪孽。但是若是他变成了唯轩的样子，我就只有……如法炮制了。”
　　“究竟，是什么罪孽？我不相信如果只是吸血鬼病毒和‘燥’。……阿坤，连我都不能说吗？”
　　大概是被友人的话所触动，片刻之后，优坤道：“他在把那病毒交给我的时候，说了一些话——杀戮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看着一个人从活生生到死亡，是一件愉悦的事情，那么如果是看着世界枯竭呢。我看到他做出了很残忍的事情，并且打算杀死唯天，甚至打算用那病毒毁掉这个世界，我无法放任他。这样的事情……太过分了……他用极其残忍的杀死了很多人……还将那些过程拍摄了下来，将它们作为功勋交给我……即使这样你还认为我是错误的吗。意嘉的事情我也痛苦无比，但是唯有这件事我不能欺骗她，如果唯天也变成这个模样，我一定……会让他变成下一个唯轩。”
　　方静生看着男人的脸，片刻之后，闭上了眼睛：“我想我背叛了萃萃。”
　　优坤疑惑地看着他。
　　方静生缓缓开口：“唯天，在我这里。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为了让你安心。但是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让萃萃知道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也不要带走唯天。良心不安的只要我一个就够了。我也不会告诉萃萃和那孩子所谓的真相，但我想，如果他是你的孩子的话，他自己一定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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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十岁左右的少年拿着手里的黑色长矛，看着角落里的一个青年，“为什么你杀人的时候，看起来这么快乐？”
　　青年看着他，表情有些怪异：“你这个孩子看到这一幕，还能攻击我？你都不害怕吗？”
　　“杀人的并不是我，你要杀死的也并不是我，为什么我要害怕？”少年反问。
　　青年注视着他的眼镜，突然皱眉：“紫色的眼睛？”
　　少年道：“很奇怪吗？”
　　青年嘴角浮起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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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熊火光包围了他的家，那个位于山脚下的小别墅已经完全被包围在了红色的火光之中，被世人称为救星的白色军团包围了他的家。
　　少年丢下手里的蛋糕，发疯般地冲进了火场，身体被烧伤了无数处，他还依旧在往里冲，然后，他在卧室里，找到了那对曾经对他无匹温柔的夫妇。
　　然而四处都不见那个年幼的孩子。
　　直到那声啼哭唤醒他几乎麻木的感觉，他冲出了火场，看着那个被优坤抱在怀里的孩子，瞳孔一瞬间扩大。
　　优坤看着眼前皮肤已经被烧得焦黑的少年，沉默着。
　　“为什么？！”少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被称作世人的救星吗？！为什么不能从那个人手里拯救我的父母啊！为什么……你一开始没有杀死他！为什么要让我遭此苦难？我做错了什么？我已经……尽全力去做一个普通人了啊……”
　　优坤依旧沉默着。
　　少年发疯般地冲上前去，将那个孩子夺了过来。
　　白色军团靠了过来，少年的眼睛里几乎变得一片血红：“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优坤！”
　　优坤凝视着他，叹了口气。
　　少年猩红的双目紧紧盯着面前的白色军团，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正打算打开藏在腕表里的武器。
　　优坤说：“你走吧。快走。”
　　少年咬着牙，含着满眼的泪水向山上冲了过去。
　　火势很快被白色军团的机器人熄灭，优坤进了别墅，看到那两具焦黑的尸体，重重跪在了地上：“抱歉，静生，我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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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发现婴孩的襁褓里露出了一张纸的一角，很不易察觉。他打开那封信，潦草的字迹却让他有一种别样的惊心感。
　　——
　　天啸：
　　
　　我希望你以平静的心情来看待这封信，不要怀着任何不愉快的感情。我知道大概你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甚至会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但我还是要对你把一切说出来。
　　对于萃萃，我始终抱着一种愧疚之情，而这种情感从未消弭。十年前，我想我是背叛了她的，我违背了对她的诺言，把你所在之地告诉了阿坤。
　　十年前，你的母亲带着你来到了我的家，大概是优唯轩被阿坤‘杀死’的那一日。阿坤由于唯轩连续地做了许多不容于世的事情而强迫使他陷入了沉睡，这一做法我至今也无法理解。即使是一个小孩子，他所犯下的罪行也已经足够得到死亡的制裁——大概这么说有点不近人情吧。
　　优夫人看上去十分害怕，她并不明一切真相，而我想以阿坤的性格也是绝不可能告诉她的，于是她将阿坤当做了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后来我从阿坤那里得知，优夫人对于唯轩所做的事情并非不明，但她宽恕了唯轩，而阿坤却无法容忍。
　　我无法确切地说他们谁是对的，但他们都是父母。
　　优夫人是一个伟大的女人，而我想大概无论一个女人之前有多么伟大，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她便只是一个母亲而已。
　　阿坤说了不该说的话，令优夫人对你的安危产生担忧之情，于是她离家带走了你，为了使你远离阿坤的迫害，她将你托付给了萃萃。萃萃向我央求不要将此事告诉优坤，将你瞒下来，那时我答应了她，后来却又将这件事告诉了阿坤。我不相信阿坤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他有知情的权利，而那时我亦向他请求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萃萃，并承诺我与萃萃一定会抚养你长大。
　　也是从阿坤那里，我得知了唯轩并未死去，而他也知道这并不理智，但即使是他也无法不被感情左右，我想我无权指责他。你的生身父亲并没有错，他只是没能克服救星和父亲两个身份的矛盾而已。
　　得知唯轩出逃之后我便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之感，然而这一切我并不确信，直到我昨日去学校接你之时听到你对救人之事的叙述，才明白祸患即将临头。
　　这一日我指定那样遥远的店铺让你买蛋糕，便是因为在镇上商店看到了长相与优夫人极为相似的那孩子，这样的时间太短，连写这封信的时间都有一些仓促。
　　祝平被我托付给家中的老仆求阿坤庇佑，请勿担心，我不希望阿坤再度被卷入到这个危险之中来，我想他……无法对抗这个孩子，我想做的，只是帮助阿坤避过这个灾难。唯一的希望便是你，我希望你长大后，能够……说手刃兄长这样的话，还真是不负责任啊，我竟然在教导你将鲜血染上双手，但是，这样却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现在我将这件事告诉你，大概你能够明白我的用意吧。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一切，是希望你不要被怨恨和愤懑蒙蔽了双眼，盲目地去仇恨阿坤，你要记住你的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人，他拥有着比任何人都要浓烈的，对于这个世界的爱。
　　一切牺牲，都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
　　我不希望阿坤在这里死去，世界仍然需要他的领导，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在你死去之前，唯轩并不会对阿坤下手，如果一切真的如同我所猜测的，天啸，你也许会遭遇一些难以想象的灾难，但是你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
　　让他再度沉睡下去，永远……不要醒来。
　　保护你的生身父亲，让他能够带领所有人，走得更远一点。
　　然而，这个责任，却是建立在你必须活下去的基础上，在你的翅膀足够坚硬之前，暂且逃离这里，答应我，无论如何，护得自己周全，我和萃萃要看着你活下去，长命百岁。
　　我们永远爱你。
　　
　　父　方静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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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我照顾好这个孩子。”少年将那个孩子放在了小茅屋的桌子上，“即使你死，她也绝对要活下去。一年后，我会回来这里，如果你和她都活着，那我一定会报答你。”
　　而那个被催眠了的小孤儿只是木然点了点头。
　　而木屋外，和孤儿长相相似的另一个瘦弱的少年则惊恐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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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名追杀者被他杀死在了田野。血迹蔓延过来，沾湿了他的鞋底。然而鲜血并未平息他失去家人的巨大痛苦与愤怒，鲜血什么也没有平息。
　　其后，不间断的刺客却总能探查到他的居所，并不断袭来。为了彻底从追杀中逃脱，他制造了让自己停止生长的药，将自己的光阴留在了十岁。
　　无论多少人为此而死，他都会让自己处于最安全的地方。即使这地方，也时时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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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戒指是你的亲生母亲和信一起留给你的。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珍惜！”男人抚摸着他的头，把那枚戒指郑重地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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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温柔地笑着：“天啸，只要你快乐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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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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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个冬天开始，一切美好的景象，都不在了。
　　少年接回了那个只有三岁的女孩，抱着她跪在了一对夫妇面前：“求求你们收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