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by风舞轻影 (西方玄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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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相当大，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周围的摆设相当精致，墙壁上的烛光依旧闪烁，而在房间的中央，这两个精灵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正面看清楚千年前圣魔大战时的两个主角。
大祭司马力诺和魔王法特。
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相距不过一米多一些，索兰往旁边跨了一步，却马上倒吸了一口凉气闭上了眼睛。
大祭司的头颅稳稳的待在法特的刀尖上，睁着眼睛看着这边。这种感觉让森林精灵毛骨悚然的再退了一步，却没想到旁边那个灵魂飘了过来，站在了那个脑袋的旁边，“你要，梅西尔的孩子，终于……等到你了，”那个声音相当好听，但能感觉到那个灵魂已经非常虚弱，一句话断断续续的隔了好久才能说完，索兰和莱恩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非常明白，如果今天没有来，这个灵魂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因为没有魔力的支持而彻底消失。
“告诉我，怎么让外面那个该死的魔法停下来，怎么毁灭……”接下来的话在下一瞬间被精灵咽了回去，他再一次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个慢慢转身的魔王。
是的，法特竟然动了。
那个传说中的魔王慢慢转过身，他虽然还保持着握着刀的样子，但……他的的确确是在动，“不可能！一千年了，他应该死了才对，不是吗？”这话索兰说出口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自己还是向那个鬼魂提问，在他的认知中，现在发生的情况不符合常理，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法特能动，如同一个活人一样动弹。
没错，那个家伙根本不是死灵，他身上没有死灵特有的臭味也没有外面那群时间被停止的魔族那样无神的眼睛，他……是活的，彻彻底底活着的魔王。
法特的目光在索兰和莱恩身上转了一圈，突然伸出了手，房间里的压力瞬间倍增，莱恩只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吸力迅速的把他拽到了另一边法特的跟前，“……暗精灵，真是奇妙的组合。”
“我也觉得相当奇妙，”暗精灵谨慎的回答道，“至少在一开始我没有想到会和一个精灵走在一起。”
“我记得这个东西，”魔王并没有在意莱恩到底在回答什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暗精灵腰间的那把黑色匕首上，“……很久没见到它了，普拉尔迪在哪里？不，我问了一个傻问题，你们能如此平安的到达这里，想必后面死了不少人，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早来呢？”他突然侧了下头，一支箭飞射而过，笔直定在了对面墙壁上。
尖耳朵精灵持着弓喘着气看着法特：“放开他！”
“啧，这个脾气和梅西尔真是一模一样，话说以前我就和那个女人不是很对盘，你竟然可以在他身边呆这么久，也是被狠狠揍过？”这话里隐射的意思让两个精灵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虽然说这个该死的烂摊子的确可以概括成老爸老妈们的情史，但在这个情况下突然有人把事儿捅破总觉得相当奇妙。
莱恩微微扯了下嘴角，仿佛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他转过头很仔细的打量了两眼索兰，“我们没有很正式的比试过，但我喜欢他这个调调，虽然有时候他啰嗦的很、又满肚子心事不喜欢和人说、平时也会到处乱跑给人找麻烦，但……他要比你们直接，至少他想要什么会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而不是弄到你们这个份上，”莱恩停顿了一下，看向法特身后始终沉默的马力诺的灵魂，“够了，一千年了，这个世界作为你们的玩具被折腾了一千年，难道还不能停手吗？马力诺你真想看到外面生灵涂炭的话为什么要把我们活着弄进来？在这一路，你有很多办法弄死我们不是吗？”
“够了小子，在这里你可没有说话的权利，如果你想死，很简单，直接走出门就可以，如果不想死就闭嘴，我的问题还没有结束。”法特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魔力，瞬间压制了欲弯弓再射的索兰，年轻的精灵被一下子压倒在地上，他单膝跪地只觉得背上仿佛有成吨的重物逼得自己没有办法直起身来，只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下子，很快压力消失，莱恩也回到了自己身边。
马力诺的灵魂挡在了他们的面前，法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怪异，这两个几乎可以算是传说中的人物就这样面对面了很久，最终，魔王闭上了眼睛。
这种气氛让索兰感觉相当不好，他知道结束这一切的代价非常沉重，甚至自己和莱恩都可能赔上性命，但看着眼前那两个人有很多话就会一下子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精灵不懂人类的奇妙逻辑更不明白魔族的心思，得到这片土地有什么意义？好吧他是不明白在那片贫瘠土地上生活的魔族的痛苦，作为一个衣食无忧的森林精灵，他无法切身理解什么是没有食物什么是资源匮乏，但这种事情难道不能和平解决吗？非要用血、用无数人的生命来证明生存的意义，这算是什么呢？
“我不想管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我的母亲梅西尔，也没有和我那个父亲说上几句话，我现在关心的是在这座城堡外面活着的人，我不想等我走出这个城堡的时候发现整个世界血流满地，马力诺这难道不是你造这个城堡的主要原因吗？你想保护这个世界不是吗？告诉我，怎么停止你施展的魔法，你既然造了它那就应该有办法毁灭它不是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鬼魂抬起了手指向那另一边的墙上，顺着他的目光，索兰可以看到的只有满墙壁的书，他刚想有什么动作，却看到法特再一次动了，传说中的魔王松开了他的手，那把在他手中握了千年的刀掉在了地上，“真是无法理解，在这片陆地上生存的人的想法，为了别人都可以如此的拼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并没有追求答案的意思，却是手一挥在房间里掀起了一股风，把墙上所有的书本瞬间扫在了地上。索兰可以看到在书架中间有着一个圆形的水晶球漂浮在半空中，他还未说话，就发现手中的弓无法控制了。
“神器他只有这一把没有收集到，就留给这个地方吧，”魔王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手轻轻的在弓弦上拨了一下，魔力瞬间汇集形成一支箭笔直射向了那个水晶球。
球破了。
无声无息的破了，随之而来的是地动天摇。
第97章 崩毁
整个地面震动不止，塔兰的城墙最终禁不起这种损坏，只值听到轰隆一声便彻底的坍塌了。
地面裂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透过结界锡兰里尔可以看到那边坎拉尔浑身浴血站在那里，哪怕隔得那么远，锡兰里尔依旧可以从风中感知到那位摄政死了。
可能是伤重可能是力竭，但在锡兰里尔这个精灵眼里，他应该是死于自己的执着。
那种想要保护一切的执着。
精灵现在的心情按照人类的话形容应该是非常难过的，但他又觉得这种感情对于那个死者来说反而是一种侮辱，况且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抬起头看向了相距几十米的那群魔族，再一次慢慢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一千年了，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远离战争、远离血腥过着精灵应该过的生活，但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的非常大，千年前的梦魇并没有离开自己身边，在森林中闭门不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虽然我用眼睛见证了一切，但恐怕是没命把这个故事写下来了，”他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傻劲，却发现那群魔族表情突然变了，他们的脸上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随后非但没有趁着塔兰被毁的功夫冲过来，反而全部转身退了回去。
那一瞬间，锡兰里尔压根没有想到索兰成功之类的事情，他完全被可能是这世界最强大的一次魔法爆炸所震慑。
城堡那天冲天而且魔法漩涡，把整个天空所有的云彩都吸了过去，阳光照在身上非但没有让这个精灵长老觉得一点暖意，反而感到无限的惊恐，他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宛如世界末日那样恐怖。
不光是他，后面匆匆赶来的谢格非和伊露斐都看到了，乃至于整片大陆都见证了这一神迹的出现。
大陆还在不停的震动，海面一再激起巨浪拍打着岸边，在海水的另一头地面再次隆起，彻底的与这片大陆隔岸相对，这边大陆的魔力通过城堡上空的漩涡到达了那边。
那个从未被神……或者说只有死亡之神眷顾的土地在强大的魔力的滋润下开始起了变化，地面上长出了草和树，开出了美丽的花朵，干涸的池塘里也一瞬间有了清水，唯独洛法德死的地方依旧空无一物。
“我向往着……我愚蠢的向往着用人的力量改变这个世界，”在城堡里始终一声不发的大祭司终于出了声，他看着房间周围的大火，表情在索兰眼里有些模糊，“我并不是个伟人，我只是个极其自私极其恶毒，把这个世界玩弄于鼓掌中的坏蛋，为了……我那个愚蠢的几乎无法实现的梦想，我压制了这个世界一千年的魔法发展，甚至会继续压制下去哪怕我彻底消失。”他转过头，脸上露出了宛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那片土地没有丝毫的魔力，它没有产出没有一切，只有死亡，我只希望给那里带来一点哪怕只有一丁点的生机，所以，不要崇拜我，我是个杀人无数的刽子手，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我……”他低下头沉默了良久，这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日后会不会还有战争，但我向往着一种平衡，精灵也好魔族也好龙也好其他所有长命族也好，都无法长久，我可以感觉到最终这片大陆会是人类的，我无法阻止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但我希望长命族和人类可以有不同的地方，这是我小小的又非常宏伟的梦想。”他转过头看向窗外，仿佛目光可以穿透那黑色的魔法漩涡看到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
“记住这一切，正确、合理的评价我这个自私的人，再见，”他停顿了一下突然再一次笑了起来，那种仿佛彻彻底底解脱了笑容并没有给那两个精灵带来一丝安慰，却反而感觉到从那里透出的无限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