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情人变奏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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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她?她一直在想着这问题。
如果哪天她没有和朋友路过那附近,并且一时心血来潮的进入教堂,相信她不会有机会遇见“他”,或是他,那么他们还会认识吗?
“怎么,看妳的表情很不情愿,妳不觉欠我很多吗?”不满的雷恩颇有微词,认为她不懂感激。
“我欠你……”她真的听得有点迷糊,不解他的含意为何。
低俯在她耳边一喃。“妳忘了三个月之约吗?”
“呃!这……”他一定要靠这么近吗?他的唇碰到她的脸了。
“还有一个天使情人。”就是他。
“我……”她彻彻底底地脸红了,手足无措地打了个嗝,顿时不好意思地想把头埋在沙里。
“咳!咳!先生,你在调戏我家涉世不深的小妹吗?”没瞧见她家的大人在这里呀!
在一旁看戏看许久始终看不懂在演哪一出戏,相当不耐烦的杨亚理露出精明的一面,那束开得璨烂的红花看得好刺眼,扎心呀!
她叫工读生把花拿远点,眼不见为净,这类的花卉他们花店也有进,只是因为情人节的关系暂时没批货,而且他上哪弄那么一大束来让店难看。
杨家大姊的笑容也很刺眼,不过她是属于职业级的,惯常以应对客人的态度展现钱嫂的精神,有利可图才有好脸色,反之则……。
瞧他带了别家花店的花来根本是踢馆的行为,虽然不算是示威,可与花店经营者而言,颜面上总是挂不住,稍微感到不舒服罢了。
“不,我在追求她。”雷恩清澈的眸仅瞥了一眼,微露对人类“丑女”的蔑意。
杨亚理的外观并不丑,以世人眼光看来称得小有姿色,不算美若天仙,起码也是个苹果脸美女,年届三十仍拥有二十来岁甜美女生的长相,是这一带有名的甜姐儿,人见人爱。
若说有哪里值得嫌弃,那只能说她经常在太阳底下送货、搬重物,手臂太壮,毛细孔粗糙,皮肤晒得较一般标准值深,不像妹妹恩典那般细致纤柔,始终秀着水嫩光泽。
一白遮三丑,一黑就……什么美感也没有,即使她一身健康的小麦肤色,但对爱挑剔的雷恩来说,他对病态美较为偏爱。
或者说他本身就有点变态,看到病奄奄的人类容易激起他的魔性,感兴趣地想以一己之力去扭转命运,看看是神略胜一筹,还是魔技高一等,把人玩弄在手掌之间。
“追求女孩子应该用玫瑰、百合、郁金香等花卉,容我向你介绍刚进口的麝香玫瑰、香水百合和荷兰空运而来的蓝色郁金香,它们最能讨女孩子芳心。”至于那束菊花就算了,摆着只会占位置。
唇一勾,他笑得邪气。“妳说的这些花都不太有诚意,有一种花长在亡者之乡,它叫魔鬼杜鹃,花形似杜鹃花却足足有它十倍大,瓣生十片黑如墨,相传是情人的鲜血染上的,干枯之后变成黑色,象征永恒的爱恋,至死不移,我来摘来送她如何。”
它生在寒热交替的魔鬼洞里,由腐烂的死人看守着,每十年才开一次花,花期同样长达十年,但它不谢的代价是含有剧毒,谁一碰它就会开始溃烂,短短数分钟内化为血水。
当然,这泛指得是一些没本是的小魔,不包括他。
“什么魔鬼杜鹃,听都没听过,你不知道要追恩典得先过我这一关吗?”没经过她的审核通过,他休想称心如意。
“妳看起来不像她的妈。”阳光男孩的脸上蒙上一层暗影,让人感到一阵冷意。
“什么意思?”她不认为这是一句赞美。
“管、太、多。”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轻吐,好让她听得清楚。
“你……”
“过度保护她不是爱她,她已经不小了,有自己的自主能力,用不着妳事事替她做安排,她的翅膀是用来飞翔,不是让妳折翼。”
张口欲言的杨亚理发觉她说不出话来,头一回她感到词穷,以自己的立场来判断什么对小妹小,什么对她不好,适时地加以干涉她认为“有碍健康”的事。
这是对,还是不对呢!
现在的她没法分辨,对上那对深如海洋的蓝眸,她竟然有些心慌地想避开。
“我是她们的妈,我总可以管得着吧?”一见女儿受创,护女心切的康心风向前一站。
皮皮的雷恩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照样当着她的面勾起食指。“还不过来,我们去约会。”
“约会?!”
没人看得清他们是怎么移动的,只见金发微微略过身边,再一个眨眼便见手心相握的人儿走出店门,速度之快叫人措手不及。
怔了一会的杨亚理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心急地追了出去,却意外因为一个男人的到来而停下脚步。
“亚理,妳好吗?”
瞪着他,瞪着他,瞪着他,她许久才喉咙干涩的回道:“冯子谦,你还来干什么,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
第四章
“雷恩.艾佐,妳专属的天使,未来三个月的短期情人,请多多指教。”
哪有人这样自我介绍,唯有自视过高的黑暗王子才敢狂妄自大,自认为能成功地扮演好两个角色,完成她死前的心愿。
对他而言,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他肯不肯做的事,放眼三界能强得过他的并不多,真要与他为敌胜算不大,除非对方忘了他背后那一堆魔力高强的亲人。
保住一个人类的生命有何难,他只要动动小指施个法,谁有本事近她身,区区的护身咒还难不倒他,就怕当事人别别扭扭地想反悔。
瞧!她现在的表情多令人失望,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跟他走在一起非常丢脸,头低低地自顾自的走,一点也不把他这个“情人”放在眼底。
怎么?是她高攀了他耶!他都还没开始嫌弃她的小家子气,她凭什么对他视若无睹,把他当空气一样漠视?
恶魔雷恩没发现自己多了一丝孩子气,对她的关注胜过自己人,甚至还留心起她反复的心情,纵有不满也会隐忍,把她当第一优先地给予特权。
如果他母亲罗宾娜看到他此刻的模样,肯定咧开嘴大笑一场,脑袋直点地赞许他有人性,不枉费她怂恿丈夫“移民”,由魔满为患的魔界来到处处有爱的人界。
“雷恩.艾佐……”听起来像外国人的名字。
一睨他的长相,名字反而不重要了,纯种东方人不会有纯金的发丝,以及湛蓝的深眸。
“叫我雷恩就好,或亲爱的,不用直呼我父亲的姓氏,那会显得老气。”嗯!她的声音很柔,好像丝缎滑过咽喉,软呢生津。
似没听见他的话,杨恩典低声一喃,“你真的是天使吗?”
为何她感觉他的笑意不够真,老是冷冷地,彷佛嘲弄着很多事?
“我不能是天使吗?妳瞧瞧我的长相,再摸摸我的心窝,我的心脏可是会跳动的。”伪天使不算天使吗?这点可没人告诉过他。
乍见突然放大的脸孔,她吓得差点跌入池塘。“你……你不要莫名其妙地靠近我,我……我听得到你在说什么。”
“是吗?”他的手紧紧环着她的后腰,免得她往下掉。“我看妳很不安,十根手指头绞得像麻花。”
“啊!呃……这个……我……没有不安……”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张得舌头直打结。
朋友不多的杨恩典一向安静少言,她是个尽责的聆听者只听不说,让朋友尽情发挥唠叨的口才,她只负责微笑和点头。
更甚者,她没有和异性往来的经验,最常接触的男人是她父亲和兄长,很少主动与外人交谈,说她有自闭倾向并不为过。
而他的到来对她而言是种意外,她想都不敢想会有天使般的男孩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以致脑子很慌很乱,理不出头绪。
接受他,她怕会太爱他,日后会舍不得离开。
拒绝他,那无疑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以他的特质很难让人不爱他,她已经深陷其中了,没有力气回头说不。
“看着我,妳从我眼中看见什么?”挑起她的下颚,不让她逃开的雷恩强迫她注视他的眼。
“我……”原本想说“什么也没看见”的杨恩典忽然怔住了,他的眼底辉映出一个胆怯的她。
“对,就是妳。妳还在害怕什么,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惊惧?”他的声音充满魔魅的蛊惑,一步步侵入她的大脑。
死亡,只在瞬间,它的困难度在于接受,拥有肉体的人类无法在断气后立刻适应不再有实体的感觉,空荡荡地,什么也不剩下。
外表像男孩子的雷恩其实已经很老了,老得玩不动现代男女的追求法,而且以他的容貌也不需要追求人,自有一堆厚颜无耻的魔女送上门,求他一夜恩泽。
因此他的约会手法很老旧,除了第一步送花外,再来便是公园散步,顶着微凉的风在草地上践踏,故意用噎死鱼的硬面包喂鸭,享受着为恶的乐趣。
若非身边的女孩与他渐行渐远,他大概会亲自尝试何谓填鸭,把池塘里游来游去的五色锦鲤往鸭脖子一塞,看牠们会不会因此变聪明些,从此远离人类的视线。
“我哪有在……在害怕,我只是不习惯被人牵着手走。”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人好不自在,感觉每一个人都在看他们。
他了解的“喔”一声,手直接搭上她的肩,让她更难为情。“好吧!我这个人一向很随和的,妳怎么要求我怎么做,包君满意。”
反正习惯是可以培养的,他也不是很爱牵着她的手,抱着取暖比较有意思,至少她无法越走越远,把他当惹人嫌的宠物遗弃。
想到这点他就不得不呕,瞧他仪表堂堂,俊逸非凡,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美男,她居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实在太伤他的男性自尊了,难道他这天使般的长相还人不了她的眼?
哼!奇耻大辱,他非要她好好看他不可,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他缺角的尊严才会获得补偿,否则他恶魔之名宁可舍弃。
雷恩在心里发下宏愿,立誓要掳擭她的心,让她无处可逃。
“我的意思不是让你抱我,很多人在看。”她为难的羞红了脸,扭动身体想与他分开点。
“人家想看就让他们看有什么关系,有哪一对情侣不是搂搂抱抱的,我们还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