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之王牌媒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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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明白是一回事,眼睁睁瞧着是另一回事。我承认我纵做了鬼,也改不掉爱操心的毛病。
“兮光殿下,”我侧过头,轻轻唤他,撩开的眼角瞥到他眉眼处愈浓的耀眼光华,慢着调子一字一顿道:“何为魂飞魄散?”
“那便是,五界所归之处,你纵上天入地,挖海掘土,翻遍这每一寸空间,掏空这每一口空气,便再也瞧不见他了。”
奈何桥上一茬的新鬼排排站挨个喝孟婆汤,神情或淡然,或欣喜,或悲痛,或麻木。
待喝了这碗孟婆汤,任你是王侯将相贩夫走卒,这一世已尽,纵舍不得又如何!
为人,化鬼,做仙,只要心口处还在跳动,只要还会哭还会笑,又有甚的区别?无非是换了一个地方,活得更久罢了。
哪怕是那西方如来座下,谈经论道处,若无心,又怎能悟出经法精髓,造福芸芸众生?
“小寺。”他终是笑笑,眉眼间灿灿的光华,这是鬼界不会有的光。他道:“我是有想过,可,你不懂。”
“小白,”我瞥见奈何桥那一端立着的猓嫘Φ溃骸澳悴欢蔽冶愣恕4愣耍矣植欢恕!
他呵呵两声,浑身沐浴着瑞气腾腾的仙光,惊得血河池一众鬼跐溜钻入池底。
我怔忪,甫一眨眼,便没了他的影儿,再抬眼去瞧,黑砚失魂落魄,形单影只。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九:
天界,月老和木德真君澄澜在下棋。
月老落子叹气:敢问真君,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场?你问问作者。
澄澜神色认真:树要皮,人要脸,何况本君是只仙!又怎能强出场?!
月老继续叹气:此言甚是
澄澜笑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来的挡不住,你我耐心候着便是。
月老忧心:若候不到?
澄澜安抚: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等不到,你我可下界找渊止,也可找兮光殿下,天帝已知晓此事,瞒不住了。
月老好奇:我记得你上次历劫,去的是人界南黎之国,难不成这些粗话都是出自哪里?
澄澜摇头:你要知话粗理不糙,这些俗话皆出自大天朝。
第11章 观尘镜窥见王上
第十一章:
孟阿婆投胎转世去了,想是为情所伤。幸而她投胎前寻了一个女鬼接任汤铺,名唤水妹。
水妹新来,性子瞧着温婉如水,颇有贤妻良母之风范。因不知碧落叶的杀伤力,便往汤里擅自添了几枚碧落叶,只图个卖相好看,只齁得一众新鬼扯着嗓子往血河池跳。
池里游来游去的女鬼捂着嘴笑翻了天,血池将军无奈,委婉提醒水妹碧落叶咸味过重,一枚便可,多了怕是要齁活这一茬的新鬼了。水妹瞪圆了眸子,低眉间红了脸。
在池边瞧了良久,我方想起铉叶未喝孟婆汤。转念又一想,等他魂养好了,投胎时顺道喝了也无妨。忧心的是孟阿婆一走,这长寿面倒难办了。可既已与他说了,若反悔,实在有损我这祖宗的颜面,遂爬上树摘了几个碧落果,掐了一枚碧落叶,转身往鬼窝走。
回鬼窝途中,恰好瞧见镯礼。
她不过桃李年华,活泼可爱得紧,全然不带一殿殿主的威严肃容。唇角漏了几丝俏皮的笑,她掬水玩耍,似是和什么玩笑着。
我瞥了几眼,只当她与河里的鬼灵玩笑,一时也未在意,遂加紧了步子。
初入鬼界那些时日,我居无定所,日日与这个鬼溜达,和那个鬼磕牙,往生河畔的红老头便是其一。
老头心善,瞧不得我一到休息时间便爬碧落树上落脚,非要帮忙给我修个鬼屋。我料不到他这么热心,也不好拂了他的意,遂答应了下来。
茅草屋建成那日,吸引了不少的鬼友们围观,目瞪口呆之余还不忘纷纷恭贺我新居之喜,实乃有情有义。
“四面漏风,情趣使然。色泽亮丽,风景独特。此屋可谓鬼界头一份,妙不可言啊,小寺。”小白如是赞道。
原因无他,只因红老头突发奇想,一时兴起,秉着一颗菩萨似的心把我的窝、修成了绿色的。
纵我身前为君做王,也不曾料到自己死后能入住绿色的茅草屋。
是够独特的,独特得我胃疼。
行至鬼窝,眼前青色深深,郁郁浓浓,一派人界大好春色之景。
许是住久了,我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欢喜,只觉这绿色瞧着倒也清新别致,略为养眼。
推开草屋的门,呼了口气,顺手啃了两口碧落果,我躺在草堆拢成的床上滚来滚去。
自我蹂躏了许久,我挥手撩开面上拂来的冥风,咬咬牙,从草榻下抽出一柄圆镜,镜面平滑,洁净不惹纤尘。
此物名曰观尘镜,罕见宝物一枚,持有者心中所念所想皆能在此镜中观之。唯有一点,邪念者若用,自焚其神。原主是小白。
有一回,我暗中撮合一对有情鬼,难度系数颇大。
小白勾魂勾得无聊了,笑着打趣我不成此事。要知我最不喜诸如他这般质疑我能力的行为,决意与他打赌,他欣然接受。
为此,我使劲了浑身解数,终是让有情鬼终成眷属。小白愿赌服输,拍下此物乐呵呵的和夤椿耆チ耍蠓降煤盟迫恿艘桓銎评谩
天界的物事,理应不差。转了转眼珠,心中翻滚的念想一转而过,再低眼去瞧,安置在草堆上的观尘镜起了变化。只见镜面上一阵波光荡漾,片刻突现画面,清晰而真实。
只瞧一眼,我心神不由一窒,手指戳了戳几根草,我瞪着镜面,且惊且忧。
空旷清冷的偏殿,案几上散着涂了字的纸,幽幽的冥风撩起它的一角,吹出了最末处的一个铉字,新干的印迹,墨色森森。
榻上浅眠的铉叶,病弱的面色,皱起的眉,嘴角蠕动,似在不安低喃着什么。矮身于榻前的王上,半张侧脸尽显冷漠,且带了点迷茫。将要抻到铉叶脸颊上的手顿住,又挪开,宽大的袖口扬起,钻进了几缕的风。
如此场景,无声无息,一动不动。
忽而,王上动了。他蓦然转头,冰冷幽深的眸子望了过来。
即便隔着一面镜,那一瞬,我料定他瞧见我了。
我深知偷窥很是不厚道,不由道了几声惭愧惭愧,然后胡乱收了镜子,复躺回了草堆上。
耐着性子琢磨了一会儿,我愈发猜不透王上的心思。若他真瞧上了铉叶,何来这么犹豫的举动?
我对他虽不是十分的了解,但起码的性子还摸得透,心知他若瞧上了,想必早就出手了,何苦这么一副苦逼的暗恋模样?如此一来,王上对铉叶怕不是瞧上了这么简单!
左思量右思量,我被恼心的杂事一搅,心绪乱飞。休息不成,只得踢飞了一堆草,拢了拢衣,出了自己的鬼窝。
回到玄冥宫,不想夙琉也在。抬眼瞧见我,他摇了摇纶扇,风流一笑:“风闻铉寺大人会做长寿面,本殿特来瞧瞧,可否赏脸也给本殿来一碗?”
我知他玩笑贯了,也不在意,随意坐回案几前,陪他笑笑,闲聊起来:“孟阿婆你也知道,她素喜人界之物,譬如面葱花姜蒜之类的。”
他颔首,瞟了一眼案几上散乱的纸笔,眉梢流曳丝丝笑意:“本殿听闻她下界投胎前,特意收拾了一堆人界之物,硬要红老头给她投下去。”
我点头,续上方才的话道:“她纵为鬼,性别也是女。她爱煮面,寡人爱吃面。故,寡人常年在奈何桥溜达,瞧得多了,自然也会点。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寡人乃一男鬼。”
“祖宗,祖宗。”铉叶早已醒了,不知王上去了何处。他蹭到我身边,肃容道:“吃不成长寿面,朕也无碍,祖宗莫伤心。”
“好孩子。”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心中骤然一股暖意,瞥见夙琉颇有深意的视线撒到这孩子身上,我又道:“祖宗既已答应你了,便不会食言。这样吧,等魂好了,我与王上讨份出界的口谕,带着你出界吃去。”
“好。”再如何,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抱着我可劲儿蹭,“那朕现下可能出去转转?”
“自然可以。”我含笑,抬眼去瞧夙琉。夙琉挑眉,停了胸前的纶扇,无奈扶额:“本殿这可算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你歇着,这孩子本殿帮你带着。”
“谢殿主了。”我捞起怀里的铉叶,指了指夙琉,温和征求他的意见:“这是明晨殿殿主,夙琉。让他带着你去转转,好不?”
铉叶想必自夙琉来了,便仔细打量过他了,此时面色好生复杂。半响,他方幽幽道:“朕未来前倒常闻鬼界之事,都道狰狞恐怖不堪直视。”
“今日来了方知,流言误耳,鬼界多是风骨绰约之辈。初见殿主,失礼之处,还望见谅。”铉叶端方,不见适才玩闹之态,如彬彬有礼青衫书生。
我瞠目。夙琉眯眼,捏了捏纶扇,道:“铉寺,若非面容不同,本殿以为这是见着清珞了。”
我咳咳两声,替铉叶拢好外衣,往他嘴里塞了个碧落果,试图让夙琉找回重点:“夙琉,铉叶在含蓄的夸你。”
夙琉一怔,明白过来后无奈一笑,小心翼翼地从我手中接过啃果子的铉叶,摇着纶扇徐徐飘走了。
片刻,殿们外早已没了他俩的影子,我却脑子一懵,暂时忘了与清珞的赌约,吼出了一嗓子:“夙琉,清珞说,你还欠他一夜!”
话落,瞧见从角落里被这句话震出来兴奋无比的小鬼们,我万分后悔,挥了挥手让它们缩回去,懊恼地抓了毛笔,在纸面上一顿胡描,权当消磨时光了。
随后一段时日,我的活动既规范又充实。多是带着铉叶去蒂灵池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