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星异客-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整整一个周末我都在翻来覆去地听我和坡特会面的前八次录音,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明白地暗示了他一定是在以前的某个时刻遭遇过痛苦,很有可能是暴力事件,从而导致他拼命地逃离现实礼会,逃进了一个虚幻的、田园般的世界里,在那里没有人会干扰他,在那里他才能得到安宁。
我打算邀请坡特与我们一起共度这个国庆节,说不准在家庭氛围影响下,他会记起点什么呢。以前我曾经这么治疗过几个病人,有些时候效果真的不错。我的妻子对这个主意大为赞同,尽管我告诉他坡特以前可能有过暴力行为,甚至有可能——
“别傻了,”她说,“带他来吧。”
怎么进行这次聚会我还没有具体打算,但是到了星期一早上住在一楼和二楼病房里的病人全都知道了坡特要去我家作客的消息。
那天几乎我遇到的每一个病人都对我说:“你从来没有邀请过我,布鲁尔大夫。”
我就对每一个人说,“只要你们在这儿遵守制度,别挡着我的路,我会考虑的。”
而他们则清一色地回答:“我才不会永远在这儿,大夫,坡特会带上我的。”
只有拉塞尔没有说话,他根本就不想去K-PAX,他就在这里。事实上贝斯也一样,当别人都在草地上野餐的时候,惟独她不过去,沉浸在自己幻想的悲惨世界里。拉塞尔还在大声朗诵着福音,然而却没有人再追随这个可怜的家伙了。
这个周一的早上吉塞拉又像上次一样早早在办公室里等我了,还是那身装束,还是那种清香。
我尽可能用最平和的语气告诉她下次找我之前请先和特雷克斯勒女上预约,然后我打算告诉她我必须要照看病人,还有许多行政事务,要处理许多的文件,回复信件等等之类的,但是她抢先我一步说道:“我想我知道该怎么查出坡特的真实背景。”
我收回了所有刚要说的话,对她说:“快请坐。”
她的主意是这样的:找一个语言学家听我们谈话的录音,从而可以根据口音推测出他的出生或居住地,有时候会非常的准确。这听起来不错。然后她说:“我可以跟坡特谈谈吗?”
没有什么理由能阻止她,所以我告诉她我会通知贝蒂安排的。“不用了。”她狡猾地笑着,“我已经那么做了。”然后她就像一只兔子那样跳起来跑了出去,而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在我身边萦绕了一整天。
第九章
7月4日的天气好极了,天空中白云朵朵,虽然太阳当头,却不很热,也不很潮,空气中散发着草叶的芬芳。
一个美好的假日总能给人留下永恒的回忆,往事在我眼前一一浮现。即使是父亲也在国庆日停止了工作,和我们一起坐在烧烤架旁戏耍,坐在小河边看焰火。现在我仍然住在父亲这套老房子里,还是我从小长大的那问,但是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跑到那么远看庆祝场面,只需要坐在电视旁边就可以了,然而,当第一束烟花升上空中的时候,我还是闻到了小河的清香和火药以及父亲雪茄混和住一起的气息。
我深爱这所房子。它是一幢白色的二层小楼,楼的周围有很大的庭院,里面种着橡树和枫树,由于时间的久远,现在已是枝叶参天了。这房子的左侧就是我妻子的家,而右侧则住着我幼年时的第一个篮球教练。我在想,当我和妻子携手故去之后,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仍住在这里,会不会像我怀念父亲一样怀念我们呢?我还在想是不是同样的想法会出现在萨斯塔脑子里呢?她此刻正在嗅着那块儿位于烤架后面属于她父亲的墓碑呢,那上面写着:我们的狗宝贝戴西,1967~198l。
到两点的时候火已经烧得很旺了,孩子们也都陆续地赶来了。首先是阿比和史蒂夫带着他们两个孩子,然后是珍妮弗带来了她的大学室友——未来的牙科医生,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是个男人,而是一个高大的非洲女人,穿着夹克衫,耳坠儿垂到了肩上。
一见到史蒂夫我就把坡特和查利之问关于K-PAX公转轨道的小同意见告诉了他,如果我理解得没错的话,坡特所说的运动更像是个摆形,而查利则以为是“8”字形。我让史蒂夫看了看坡特给我画的“日历”和另些些星际空间描述。史蒂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那些东西,然后懒洋洋地告诉我查利现在正在加拿大度假,但他向我保证只要查利一回来就立刻把这些差异告知他。我问他最近五年来有没有著名的天文物理学家失踪,尤其是在1985年的8月17日。就他所知没有什么天文物理学家失踪,尽管他开玩笑说希望有些讨厌的同事永远失踪。
弗雷德也从亚特兰大及时赶来了,还是穿着那套空军制服,还是那么孤独。现在所有的家人都聚齐了,这是自去年圣诞节以来的第一次。而奇普,总是要找个理由去会他的朋友们。紧接着,贝蒂出现了,带着他的丈夫——纽约大学的英语教授,并且是空手道的黑段选手。他们是跟着坡特和另一个院里的实习生一起过来的,之所以叫上那个实习生,是因为他本人是业余摔跤好手,这样如果坡特真的出现什么不正常时也可以阻止住了。
萨斯塔显然很少见到这样特观的场面,所以它有点紧张,对着每一位来客狂吠不已,以表示自己的勇敢与愤怒。
坡特带来了礼物——几张从不同的地点看宇宙的“星空”图,还有一本翻译成pax…o语言的《哈姆雷特》。然而他下车还不到5秒钟,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事儿。萨斯塔突然从门廊里向坡特冲了过去,我急忙吆喝它,怕它伤了坡特。但它却及时地停到了坡特身前,以只有马耳提地亚狗才拥有的动作摇起了尾巴,身体轻轻地蹭着他的裤角,坡特立刻蹲了下去,和狗一起满地打滚,狂吠,绕着院落飞跑。我的外孙们则尾随其后,沙士比亚和那些星位图满天飞舞。幸运的是我们最后还是凑齐了它们。
过了一阵,坡特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萨斯塔则躺在他旁边,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不停地舔着自己。后来它又第一次破天荒地跟雷恩和斯达玩儿了一会儿,但那个下午它一次也没有再回到门廊里,即使是附近人们为了庆祝燃放礼炮的巨大声响也不能把它吓回去。那一天它变成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狗。
我们也如此。
那天晚上,焰火过后我们送走了客人,弗雷德来到我们一楼的娱乐室,我正在里面用我那破旧的音响边听歌剧边打着台球。
很多年来我一直感觉到弗雷德似乎想告诉我些什么。有很多次的谈话中断使我感觉到他确实要说点什么但又无法开口。我从来不强迫他说什么,因为我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和卡伦究竟是什么在困扰着他。
这并不是全部原因,我之所以不强迫他说出来,主要是因为我害怕他会告诉我他是个同性恋。这是一个做父亲的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几乎所有的父亲都是异性恋的。
我相信他的妈妈——如果没有八个孙子孙女就不会满足的女人,也不愿意听到这些,
明显是跟坡特的谈话激励了他要说出自己想法的愿望。但是他告诉我的不是关于他的性趋向,而是这么多年来,作为飞行员的他竟然患有飞行恐惧症!
我知道有些牙医看到牙钻会发抖,有些外科大夫无法拿起手术月。有时候这就是人们为什么还要从事这项工作的原因一一就像在黑暗·辛吹口哨一样。但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个飞行员竟然害怕飞行!我问他那他到底为什么要选择这份工作,他告诉我在很多年以前的一次午餐中我说恐惧症可以通过循序渐进的对所恐惧环境的适应而得到治愈,还举了一些怕蛇、怕高的例子。当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带他到迪斯尼玩儿,可是我没有意识到他害怕飞行。这就是为什么他高中毕业后去上飞行课的原因——自己动手来解决恐惧症。其实这没起作用,但他还是坚持训练一直到自己已经飞遍了全国并且通过了飞行测试。即使在那之后他还是恐惧飞行。所以他想到惟一能做的事就是去一所空军大学学习成为一名专业的飞行员。他获得了飞行驾照,成为了一名飞行专家,就这样过了几年他发现自己还是深深地陷在对飞行的恐惧感中。今天在和坡特短谈过后他终于决定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并向我寻求意见。
我们在娱乐室里待了很长时间,打台球,乒乓球,投飞镖,聊天。九年的飞行生涯没有改变他对飞行的任何恐惧感。
以前我遇到过很多飞行恐惧症患者,许多人患病时间甚至长达二三十年。事实上,飞行恐惧症很普遍,原因也很好理解:我们的祖先是生活在树上的,所以一直害怕掉下来。很多这样的恐惧症患者都可以治愈。另外还有一些人,他们拒绝去任何只有飞行才能达到的地方。无论多么不方便,他们也拒绝飞行。
我仔细地把这些解释给弗雷德,并且告诉他很有可能他属于后者。
他想知道该怎么办。
我建议他改行。
“那正是坡特对我说的!”他叫了起来,而且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拥抱了我,“但是他认为我应该先和你谈淡。”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开心。
然而似乎我轻松得有些过早了。弗雷德刚走出去,珍妮弗就进来了,她刚洗完澡,脸色粉红。她拿起球杆,打了一球,没中。我们谈论了一会儿关于医学院的事儿,始终玩儿着台球,直到我发现她一个球也没入袋,这对她来说不太正常。
我说:“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呢?”
“是的老爸,是一”我知道一定是我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因为她已经有几年没这么称呼过我了,而且今天她也与坡特谈过。但这似乎费了她好大的事儿。“我看到你拥抱弗雷德了,”她说,“那很好,我从来没看你那么做过。”
“很多次我都想那么做。”
“为什么没做?”
“我不知道。”
“阿比觉得你对我们的事儿不太感兴趣。她说因为你在医院已经听够了病人的麻烦,所以不愿意在家里再听到这些了。”
“我知道,今天晚上二她临走前跟我说了。但遣不是事实,我关心你们每一个人。我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