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不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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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人像你,让我眼泪背着流
严重似情侣讲分手
待葡萄成熟透——细碎的烟丝自石磊手心散落,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捻得太用力,碎了。
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
总好于那日我没有,没有,遇过,某某
付马林唱完最后一个字,嘴呈O型慢慢收回。所有人但觉余音袅袅,神思荡漾,不约而同地想着各自的某某。要等鼓手轻点,贝斯又彪高一个调,再次奏响和弦,众人才恍然鼓掌。
莫西林一言不发大步上前,一把将付马林紧紧抱住。
付马林曾经无数次抱过莫西林,具体数字已经无从记忆。而莫西林主动抱他却只有一次,一次就叫他刻骨铭心。
那一年暑假,几个跑去学校的荷花池里捞蝌蚪。那水看着浅,下面淤泥却不少。莫西林性子急,非要抢第一个,结果脚底一滑,整个人折进了泥塘。看着被三人搀回家,新出炉的泥人莫,莫妈妈又是气又是后怕,打了一顿后又罚他一礼拜不准出门。
第二天,付马林偷拿了他爸藏在书房茶叶罐子里的私房钱,豪气地买了十根娃娃头雪糕。那年头的娃娃头雪糕意味着什么?除非你表现得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才有可能偶尔被家长恩赐那么一根的好东西。它与放了糖精的白糖冰棍,硬得要命的赤豆冰棍,还有根本米汤一样清纯的奶油冰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付马林把它们装在一个垫满了棉花的鞋盒里,就溜去了莫西林家。
等禁足者隔着窗户看到那整整齐齐一排豪华的雪糕,眼也直了,赶紧打开窗,嗷嗷叫唤着就抱住了他,然后在他回过神前,迅速拆了两根雪糕,一手一个,左咬一口,右咬一口。
付马林隔着二十年的岁月,感受身上环着的胳膊属于成年男子的气魄与力量,眼前却还是那个浓眉大眼的小男孩,糊满了粘腻的巧克力和奶油的嘴咧着,笑得心满意足,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真好吃!”“老付,你也吃!”
娃娃的脑袋啃下来,半拉耳朵留着。吃到后来只记得嘴都被冻麻了,吃完后也不过是狂拉一阵肚子,但是那酣畅的感觉却留在记忆深处。
那就这样吧,就让旧知己,在最后变成老友。
在莫西林抱住付马林之后,萧彦愣了一秒,也跟着扑了上去,眼圈早红了,嘶声骂道:“娘的。付马林你丫根本不适合煽情!”
白福宁微笑着站在一边,不知何时起,他身边多了位女士,穿一套米色衬衣西裤,长卷发简单盘起,双手插在裤兜里,动作随意而优雅。
她一样看着台上笑,连眼角的细纹都透出温柔。虽然性别不同,但那相似度十足的五官和味道,石磊想,这位女士,应该是白福宁的亲人。
不是兄弟,就是亲人。
石磊望向被环在四个最里层的付马林,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而自己,终究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主题曲:陈奕迅《最佳损友》
Chapter8 。。。
付马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喝得那么多,只有眼尾处漾着红,脸却越喝越白。
莫西林终于肯主动拥抱他,然而付马林再没力气发花痴了。
他喜欢这个人,真的太长久了,久成一种习惯,久到自己也终于厌倦。
或者从此改了吧。就在这个路口,是敌是友,放各自自由。
付马林一阵头晕,拧开水喉,掬了一把水泼到脸上,再抬头,就看到益发苍白的面色,冰凉的液体没有带来意想中的清醒,头倒是更痛了。
回去睡觉。
挪了下脚步,才发现四肢有些不听使唤,人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一个趔趄。
厕所的瓷砖刚清洁过,地很是滑,这一下整个人就朝洗手台折去。
与身体脱离的意识还有时间抒情:我去,老子要破相了吗?
然后有一双手从胳肢窝底下一把抄住了他。动作干脆,手很稳,莫名让人安心。
沉默的温柔,似曾相识。
付马林很想回头看一眼是谁,可是刚才的动作让酒意上涌,捂着嘴跌跌撞撞冲进了某个隔间,大吐。翻江倒海的狂飙后,摁下冲水阀,逝者如斯夫。
又有人走到他身后,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脊,恰到好处的力道,还是很温柔,只是跟刚才的不大一样,是错觉么?
付马林转过身,看到白福宁温和的脸。“舒服点了?”
“刚才——”他想问什么,但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接过白福宁递来的纸杯漱了口,捏扁了扔在垃圾桶里,头靠在他肩侧。“动不了了,送我回去。”
石磊看着白福宁搀着付马林走出酒店,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
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会跟人跟到厕所,远远看着镜子里的人,隔了那么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真切地触摸到他的疲惫。
这种细微又极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石磊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学校把以前的黑板换成了绿色的毛玻璃,每次班主任强调某个公式或生词时,总会在上面划一道长线。
“吱”的一声,入耳带来脊椎处阵阵酥麻,手臂上起一层鸡皮,全身发紧。
好像就是这样的不适。
慢慢走近,石磊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劝慰或者嘲笑,都不是他的角色。然而看到他脚滑的时候,本能就上去搀扶。后脚跟来的白福宁冲他感激地点点头,进去继续他未尽的事业,居然觉得手里空虚,茫然若失。
出了厕所,在不远处又站住,点了一颗烟。直到看着那两个走出来,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在等他们,可是又不晓得其中缘故。
石磊今晚没喝酒。所以那亲密搀靠的画面仿佛被锐化,清晰而碍眼。
在蒙彼利埃葡萄园的小屋里,他抱着这个人。那时候付马林醉了的脸是绯色的。被紧紧抱着眼也不睁,却在梦里偷笑,两个手一伸,突然缠上身来。
石磊很诧异地发现自己心跳猛然加速,几乎要脱离胸腔的桎梏。这样奇特的感觉他还没有体会几秒,那个人已经连腿也盘到他腰上。脸埋在他胸口来回蹭,低声喊了一句。“宝宝。”
好销魂的宝宝。原来你有个宝宝。原来他就是你的宝宝。
石磊看着从眼前消失的两人,失笑。傻了么,瞎操什么心?感情这种东西有多无稽,你还不清楚吗?这个人心里想着谁想了多久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除了几次诡异的邂逅,他的整个世界根本与他无关,也没有多余的位置需要他来填充。所以刚才的事,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手突然猛的一甩,却是烟头不知不觉烧到了皮肤。
——————————————万能的太奇兄出没注意————————————————
石磊打开门,闻到食物的香味,有点无奈地扯扯嘴角。这家伙又来了。
厨房里的人听到响动,跑出来笑:“石头哥,洗手吃饭,骨头汤马上就好。”
“先别放盐。”石磊一屁股坐进沙发里,四肢舒展,有些懒得动弹。
以前在皮埃尔的酒庄,每天的劳动强度比现在大得多,也没有现在累。
“知道。”苏童又紧着跑回厨房。
自从某日他要求来石磊屋里坐坐,屋主没反对之后,这个人来得就越来越频繁,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搞得石磊很想问问他,你小子怎么那么有空?其实他当然知道苏三没那么空,只是拼命挤出时间来找他而已。又因为知道石磊不想再与以前的行当有什么关联瓜葛,苏三在屋里的时候,尽量不接电话,真有十分要紧的事,就一个人跑到阳台去接。
到最后石磊没法子,第N次晚上拒绝他拉自己宵夜的请求:三儿,我记得我们刚吃过。苏三也不说话,只是拖着他的手,微微抬头,小鹿一样湿漉漉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哀哀殷切地看着他,石磊叹口气,从抽屉里掏出一串备用钥匙,扔给他。说,练功房边上空着的那个小间,就留给你吧。以后想睡就睡,不过先警告你,只是临时借宿,别没事整天跟这里耗着,看得人心烦。
苏三接过钥匙,笑得山清水秀春花开。一把抱住他。“石头哥,你最好了。”
石磊笑,拍拍这人叫他松手。“行了,你少肉麻。”
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转身的时候,苏三看着手里的钥匙,收了笑,郑重地攒住,眼亮晶晶的。
苏三说话算话,虽然拿了钥匙,倒比以前更乖巧识相,并没有就此赖在他家。偶尔留宿,三不五时地,还把石磊请的钟点阿姨赶走,给他做饭。有时候石磊也承认,忙一天回去,打开门见屋里亮着灯,然后鼻间漫溢饭菜的气息,感觉挺不差。
等石磊洗了手出来,桌上已经摆了一道黄瓜炒鸡蛋。然后苏三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大砂锅冒着热气,还有白色泡沫翻滚的汤走出来。
闻到空气里熟悉的肉香,石磊有些恍惚。
黄瓜炒鸡蛋,各种肉类炖煮成的汤,是构筑他和苏三整个童年的伙食。
那时候的成国权还只是个小头目,虽然身边不缺女人,但他有个怪脾气,从不把人带回家。为免家里两只小的饿死,他想了个最省事的主意。买一口大砂锅,每天准备一种肉,鸡、大骨、牛肉或者羊肉,洗洗就扔进装满水的砂锅,小火一直炖着,直到骨酥肉烂。考虑到其他维生素的摄入,又买了一堆黄瓜放在冰箱。因为黄瓜不容易坏,做起来也容易,配上鸡蛋一起炒,生点熟点都无所谓,电饭煲里再焖个饭,就是营养齐全又完美的一顿。
三个人,一人一个饭碗,一个汤碗,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