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美学以及其它艺术-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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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说,她不会知道。”
“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谷司叹了口气,笑容就浅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头发短了,像变了个人,我摸着自己的寸头,笑得有点儿傻。“谢谢——”
“柏康昱跟我说‘谢谢’我接受,因为她不知道;你跟我说‘谢谢’是在讽刺我吗?”谷司突然严肃。
我不知所措。“不,没有,我,我只是——”
“吓着你了?”谷司轻笑。“是我失态了。我以为她这么晚叫我帮她剪头发,多少是能体会我的。结果反倒是你比她更敏感。”
敏感么?可能吧。“她太在意过去,所以——”
“所以我也开始在意她的过去了。”谷司收拣好工具,问我扫帚在哪儿。
“没有扫帚,只有吸尘器。”
“头发容易把吸尘器卡住。”谷司蹲下身,把一地的落发收拢抓紧垃圾桶,有了个大概再请我去拿吸尘器。
“你不用这样,柏康昱请了钟点工的——”
“我习惯了。”谷司始终笑着。“职业习惯。”
我只好看着他反客为主。吸尘器不够吵,沉默艰深。一切安妥后,柏康昱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炉台上的水温热,谷司对摆在茶几边的纸币视而不见。“她以为她只是客人,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成为了朋友。”
“总会成为朋友的。”我喝着凉掉的苦荞茶,安慰。
一刻后,谷司提起卫来。“——他不去小酒馆了,闭关画画,陈越说你的手机关机,或者,你打个电话过去。他挺担心你的,又不能私自行动。工作室周围还有狗仔——”
“我跟他的戏演完了。”不是什么经典剧目,完结了就不要有后续。满地狗血。
“旻攸。”
“谷司不如担心自己。柏康昱是个非常迟钝的人。”
“已经领教了。”谷司笑道,拎起箱子起身,一如来的时候。“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搅了。晚安。”
早安。天快亮了的时候,我才睡着,柏康昱少见的早起,说是要准备开业。她选了一个小时的衣服,化了半小时的妆,打电话通知助手ABC和责编撑场面。“你没有把剪头发的钱给谷司吗?”柏康昱抓起茶几上的钱,懊恼。
“他不差这几张钞票。”我按着太阳穴,昏沉。
“可生意就是生意啊——你去哪儿?”
“回B座换衣服。”我懒得讨论生意。生意到最后,都不是生意。
门一开,就开业了,没有花篮,也没有放鞭炮。城市不准放鞭炮。柏康昱跟ABC要求原稿做装饰画,又嫌责编送的漫画和精装书不够多,处处压榨。我坐在柜台里等第一位客人。第一位,第二位,双手数不过来的客人,大学区真好,买尽文艺小清新激萌的帐,离回本还远。
早上十一点到晚上十一点,一个对时,柏康昱累得走不动路。“叫出租车啦!”她嚷着,舍不得脱下高跟鞋。
“你负责关门,我去拦车。”这片区域,像条小步行街,出租车不愿意进来,我得拐个弯拦车——车停在我面前,门一开,我就被里面的人抓了进去。闫岑忻。他瘦了,戾气更甚。我苦笑:“你好——”
“我不好。”闫岑忻掐住了我的下巴,凶狠。“你毁了我的生活!”
“那只是你计划中的生活,我没理由配合你——”
“所以就说服岑晞配合你?”闫岑忻咬破了我的唇。“让所有人都盯着我?让我无路可退!池旻攸,我真的退不了了,你成了我人生的败笔,我不能挽回你,爱情不是全部。可我爱你——”
“你总不止我。”闫岑忻的人生里,我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不会为挽回我,自尊不允许,名誉不允许,人情世故都不允许。我给了他最好的退路,也是最坏的。我配合过他的生活,从来都是配合别人生活的,才开始自己的人生。
“为什么要这么绝情?你明明爱我——”
“我只有你。”所以不能忍受。“如果你还在生气,就打我一顿。”我勇敢得很胆小,始终害怕疼痛。
车绕着大学区开了三圈儿,他没有打我,在店面口放下了我。“你怎么了!”柏康昱很慌,她认出了闫岑忻的车。“他跟你动手了?”
“没有。”我按着唇,肿了,不用看也知道很喜剧。闫岑忻给了我一幕黑色喜剧,不可挽回。
柏康昱终于脱下了高跟鞋,去拐角拦了一辆出租车。“真正结束了?”下车后她这样问我。
“真正。”
卫来的画拍出了八位数,有意思的是买家,名为D。Y。的先生通过电话竞标买下了卫来的画。而D。Y。又有新的注解,闫岑忻的英文名是Devin,而闫岑忻方面并没有就此发表意见。我把八卦杂志压倒柜台底层,不想给柏康昱话题。
“生意怎么样?”柏康昱买了一堆小玩意儿,装饰店面。她喜欢这个店,这个店是她外出的理由,不用费劲儿想借口。实际上,只要不画画,她都会来店里呆着。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她就会关机,责编就会打我的手机找她。边飒成为了她的困难,无论如何都克服不了。
“马马虎虎。”
“清春说要过来玩,我把店址发给她了。”柏康昱喜欢做茶饮,不做招待。她不跟陌生人讲话,我担当了所有的角色。
不止清春,林鹤也来了。“去酒馆找她,她说要来这儿,我就跟着来了。”林鹤点了香蕉牛奶。
“纯天然。”柏康昱终于客串了一会服务生,顺势就坐清春林鹤这桌了。
我负责了余下的客人,不过是三四个漫画迷。清春就是最大的迷:“都是原版的?”
“只能说是正版。这儿的漫画都是台湾那边引进了版权的。精品书不错,很多都绝版了。”柏康昱靠版税赚钱,重视知识版权。
“你们这儿除了卖饮料还买什么?”
“只卖饮料。”我送给清春一杯杭白菊茶饮。
“价钱也不高啊!”清春翻看menu。“你们应该买点儿意大利面和西点什么的,带动销售。而且这定价也太低了——”
“附近都是学生,这儿不比酒吧街。”我只求温饱,柏康昱压根儿不在乎营业额。“有人结账,你们聊着。”两个女生结账,问我漫画可不可以外接。“不好意思,书籍不外借,你们可以随时来看。”小女生很失望。盛满青春的失望晶莹剔透,我生出一股“垂垂老矣”的感慨。
“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吧。”林鹤自嘲的笑。“我都搞不懂柏康昱和清春说什么。少女漫画太让人头疼了。”
“你这话让柏康昱听到了肯定会生气。”尽管我是同意林鹤的。
“所以这话只能跟你说。”林鹤抬来一张吧椅,跟我对坐。
我笑着,迎进一对情侣。林鹤则帮我跟一个男生结账。“不好意思,你来玩的还让你打杂——”我有些窘。
“没关系,在小酒馆干习惯了。再者,我自己也挺喜欢数钱的。”林鹤的指节修长而匀称,动了乐器是耳朵的享受,沾了钱就是眼睛的享受。卫来说自己不会错过温暖的事物,林鹤温暖吗?至少是美的。“怎么了?”他抬头看我,嘴角噙笑。
“没怎么。就觉得铜臭跟了你都算气质。”
“是褒奖吗?”林鹤的笑意深了。
“绝对褒奖。”
“既然是褒奖,就拿点儿诚意出来啊。”
“诚意?”
“周末来看演出,我跟尹源合作写了首新歌,你听听看。”
“我不懂音乐——”
“好的东西不是用来理解的,而是一种天然的共鸣。我们正好需要外行的意见。”
“可这边得到十一点才关店,到小酒馆都凌晨了。”
“正好啊!赶上最后一首歌。我把那首歌排在最后——”
“林鹤。”
“别以为我是为卫来来刺探军情的。他不来,被陈越关在工作室里,是我个人邀请你,你还有顾虑吗?”林鹤落落大方。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只得承应:“可能会晚,你们不必迁就我——”
“一定不迁就你。”林鹤跟清春说我周末要去小酒馆。
清春喊道:“正好!我让白馆sang也去呢!让她听我唱摇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柏康昱为了看演出提前赶稿,蔬果茶饮店成了我一个人的事,倒乐得安静,偶尔会有男生问起柏康昱,她比她所认定的自己有魅力得多,可她根本就不相信。
约定的周末,我提前关了店,到达酒馆的时候柏康昱已经半醉了。“你怎么才来?都要唱完了。”她撑着下巴撒娇,眼睛是红的。
“哭了?”我的问题煞风景。
“哭了。清春唱了《In A Darkened Room》——”
“你的英文又不好。”
“是不好!可这是边飒喜欢的歌!”柏康昱一撇嘴,眼泪就掉了下来。没有过程的下坠,让人心惊。“我真的完蛋了!”柏康昱闷掉一杯高粱酒,捂住了双眼。
我听不进去任何声音,被眼泪吸引,想起闫岑忻,他跟边飒都迷过Skid Row——“好听吗?”清春拍了我一下。
“啊?啊,我走神了。”是的,我走神了。
尹源对林鹤挑眉道:“所以说不要相信外行人!”
林鹤无奈耸肩:“这在我意料之外。”
“抱歉,我——”我找不到为自己开罪的理由。柏康昱的眼睛通红,却努力微笑,她不想让人察觉情绪,我之外的人。
“没关系,有来就好。”谷司说着,拖过邻桌的凳子坐下。
孙晓的手机响了,发了一阵呆才接起,说游烈欢要来。清春招呼夜宵。柏康昱想再要一瓶酒,谷司说不喝酒,除了柏康昱,在座的人都了然。过了一刻,游烈欢来了,没心没肺的调侃柏康昱和谷司,让孙晓教训了一顿,那种很难不生气又很难生气的气氛愈加微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念头。
打烊,聚会不打烊。卡座里的一群喝多了,妄图加入我们,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口角,手脚不停,演变成斗殴。柏康昱傻兮兮坐在一旁拍手,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