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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吻所有女孩-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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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接手邮递部,想做点事。”

“那么,再给你一个月。”

曼谷会是那另个一个卧底,不大可能。

那另外一个警方人员,行动比王子晴隐蔽得多,道行更高,所以至今尚留守岗位。

女子与眼泪那天晚上;大文早睡;食物在胃里尚未消化;他未能沉睡;做起梦来。他看见王子晴向他走来;〃大文;她叫他;子晴穿着深蓝色军装;英姿飒爽;好看到极点。大文伸手过去;握住子晴的手;子晴把脸趋过来;轻吻他的脸颊;大文象是轻微触电一般;十分陶醉。可是子晴随即说:〃大文;你到我这里来上班吧。〃

大文不服气;〃为什么要我转工?〃

〃因为大文;我不想人家知道;男友是个信差。〃

大文不悦;辩说:〃我以为二十一世纪阶级观念已不存在。〃

子晴笑答:〃这真是信差才会说的话;大文;只要有人;就有阶级;人人都含蓄地;阴私地歧视比他们不幸、贫穷、生有缺陷的人,把那些人推挤到社会最低之处,什么都分山上山下,楼上楼下,头等二等,大文,你醒醒,看清楚。”

“子晴,我以为你会两样。”

“你太抬举我了。”

大文惊醒,原来是个大雨天。

雨天交通挤,大文决定早些出门,他披上黄色塑胶雨衣,穿上防雨鞋,到达公司,八点还缺五分。

一会,女同事就会纷纷赶到。七彩缤纷的雨衣雨伞,夹杂着笑声怨声,挤满大堂。

梦境历历在目,大文有点惆怅,他送报纸到图书室。

刚把十多份日报夹好,忽然又听到哭泣声,叫大文毛骨悚然。

肯定自那通风孔传来,大文忍无可忍,不顾一切走到卫生间门口,刚好碰见曼谷。他马上说:“请进去看看谁在里边哭泣。”

曼谷像是十分了解他为人,点点头,推门进去。

她很快出来,对大文说:“我们到饭堂去喝杯咖啡。”

大文追问:“是什么人哭泣?”

曼谷感喟:“女子总与眼泪有不可分割关系,一位女同事,对镜理妆,发觉鬓角早生白发,一时感触,故此饮泣。”

大文啼笑皆非,“嘎,就为着几根白发?吓坏人,动辄流泪,真是弱者。”

“还有一位同事,因与男朋友吵架,忍不住痛哭。”

大文真没想到卫生间会成为泪室。

痴等他回音他问:“为什么躲在厕所哭?”

轮到曼谷没好气,“依你说呢,在什么地方痛哭更为适当?在大堂抑或经理室?”

大文识趣噤声。

“你不是女子,你哪里会明白。”

半晌,大文轻轻说:“工作时间到了。”

曼谷临走丢下一句:“傻小子。”

大文仍不明白女生为何因白发哭泣,她们天生擅长伤春悲秋,不够积极,凡事以泪水解决。

白发罢了,要不染黑,要不自然,哭有什么用,完全于事无补,徒伤精神。

还有,男朋友罢了,要不结婚,要不分手,眼泪又泡不出缘分,不如自重自爱。

曼谷说得对,他不会明白,不过,女性普遍那么愚蠢,真得多迁就她们才对。

他如常工作,推着邮车逐层楼送信。

有人自会计部追出来:“阿文,可有我的信?”

大文停步,“你是?”

“方冰之,我在等一封加拿大安省滑铁卢大学来信。”

大文点点头,“你等大学入学信?”

那女孩忽然脸红,“是私人信。淡蓝色信封,请留意一下,一收到,马上叫我来拿,我的分机号码是七零八六。”

“我记住了。”

那方小姐回到座位去,转身之时,双眼通红。

她在等男朋友的信,那人大约在九月到滑铁卢大学读书,不到三个月,已经疏于写信。

说也是,写信多麻烦:信纸信封邮票地址,还得跑到邮筒前去寄出,要多大的爱心才会促使一个人去寄一封信,当然是电邮电讯方便。

他人忙事忙,事过境迁,已忘却旧人在痴等他的回音。

第二天中午,那个叫方冰之的年轻女子悄悄到邮递室来。

“阿文,有无我的信?”

阿文劝说:“也许,他改用电邮了。”

冰之垂头,“没有,他音讯全无。”

“我会替你留意。”

他翻遍邮件,都没有方冰之的信。

一连三日,那女孩都来问大文要信,大文恻然。

那晚,他取出淡蓝色信封信纸,写了一封信。

“冰之,我知道,你在等一个人的信,你也许会替他找藉口,他忙,他功课多,他初到大学,有许多事要做,他要先向父母亲人汇报近况……但是相信你内心知道,他大概已觉得你不是那么重要。冰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可是,你必须运用理智克服失望及伤感,努力自身前途,希望类此不愉快经历会使你成长,一个同事敬上。”

考虑再三,他决定把信交给她。

可是第二天一早,检查邮件的时候,他看到一只淡蓝色信封,上边贴着加国红色枫叶邮票。

大文代那女孩高兴,他立刻拨分机号码请她来取。

她听到好消息,声音忽然清脆愉快,“啊是,我马上来取。”

她像一只小鸟般扑进来,大文把信给她。

她把信掩在胸口,“谢谢你。”

她飞一般跑去,黑发朝后扬。

大文心里边想:女孩子!

他把昨晚写好的信放进口袋。

中午,他上楼送信,同事们都去午餐,有一个人,伏在桌上饮泣。

他走近,那人正是方冰之。

啊不,大文心里嚷,信里载着坏消息。

冰之听见脚步声,连忙转身抹泪,然后,发觉来人是大文,她像见到老朋友,把已拆开蓝色的信交给大文阅读。

大文坐下来,信里只有短短几行字:“冰,我功课很忙,已决定努力学业,不谈其他,这是最后一封信,祝你健康快乐,赵慰成启。”

大文默默放下信,冰之双眼痛红,又伏回桌上。

大文定神,“这也好,至少他有勇气,交代了事情。”

冰之并没有抬头,哑声说:“不是这样的,我俩已谈到婚嫁,他走之前,叫我办妥签证,到那边见他。”

啊,忽然变脸不认人,可怕。

最佳安慰大文轻轻说:“赶快忘却不愉快的事,重新开始。”

“我太累了。”

“回家休息,告天天假睡个够。”

“我不敢回家,怕一个人胡思乱想。”

“那么,加班努力工作,既有额外收入,又有精神寄托。”

冰之看着大文,“阿文,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也有信给你。”

大文把他写的信放冰之桌上。

冰之意外,眼红红看着大文。

大文轻轻说:“他做错了,他没有福气,他配不上你。”

然后他站起来,轻轻离去。

这几句话算不得什么,可是对绝望的方冰之来说,却是世上最佳安慰。

大文走了之后,她静下来,读过大文的信,她握紧拳头,同自己说:“要活下去,”随即,声音略为提高,又说一次:“活下去。”

这时,同事进来,“冰之,开会。”她看见一双红眼一管红鼻,“冰之,补点妆。”

冰之答声是,取出粉盒,用粉扑往脸上抹,忽然之间她苦笑,丢下粉盒往往会议室跑。

大文默默地派发信件,他已记得谁坐在什么位子上,不知不觉,工作近一年了。

回家路上,大文充满疑问:贪新嫌旧是可行的吗,报应是否即是一个人放肆的恶果?

地下铁路列车轰轰开出去,坐着的乘客在读小说或杂志,一对十多岁的男女学生拥抱在一起,动作猥琐,学着西方人的大胆开放,可是英语科不一定及格。

升学,多读几年书,在社会阶层走上去,找一份优薪工作,做专业人士,驾跑车,喝红酒,与漂亮优雅的女子做朋友,置业、积蓄、成家、养儿育子。

下班回家,子女过来叫爸爸,要零用,要补习功课,然后,他们长大,他们升学,找优差,结婚生子……最后,在适当时刻,把这一切都交还上主。

他到站了。

他回到公寓,房间又静又冷又寂寞,他开着暖气。

大文斟一杯啤酒,在沙发上边喝边想,渐渐盹着。

不知睡了多久,电话铃响了又响。

逮捕主席他朦胧地接过电话,只听得对方是熟悉的声音:“大文,看三台电视新闻。”

“是子晴吗。”大文认得她声音。

电话已经挂断。

大文跳起来看电视新闻。

“本台突发新闻:凌晨三时,警方突然往碧水湾三十七号豪华住宅逮捕华裔男子弗雷泽,弗氏是英龙按揭公司主席——”

荧幕上画面出现弗氏身穿便服由警察自住宅大门带出,凌晨,门口却聚集了大群记者,分明有人通风报信,叫记者前往拍摄。

大文震惊,只见弗雷泽仰着头,勇敢面对记者群,并没有躲避镜头,不是英雄,也是袅雄,可是,他不像大文见过的弗雷泽,荧幕上的弗氏像缩了水,整个人小了几号,他被警方人员推着坐上警车。

“……弗氏涉嫌欺诈偷窃罪,英龙按揭公司有五亿元资金不翼而飞,这将是本市史上最大的欺诈案,倘若罪名成立,弗氏将会入狱……”

大文耸然动容,这人如何入狱?他体积比监仓庞大。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自高处摔下,直坠地下,粉身碎骨,这种场面,看得大文发抖。

那么,明天他还上班吗,抑或,他已经失业,公司还欠他大半个月薪水呢。

还有,正在准备的圣诞聚会呢?

大文茫然,小人物无权说话,只得随波逐流,十分可悲,他坐着等天亮。

一到七点,大文出门回公司。

只见许多员工,比他更早到,神色彷徨,围在英龙大厦门口。

这时,有人出来贴上一张告示,众人一看,集体呼出一口气,原来通告上简单写着:“各位同事,请正常上班,详情容后通知。”

落到一半,眼看要打碎的饭碗忽然又接住,众人百感交集,感慨万千:“家父在一间公司做了三十年,从未试过如此刺激。”“是换老板?”“谁接收英龙”,“手续有这么快?”

大门一开,大家一拥而入。

众人纷纷用手机通知家人,报知最新情况,他们都是家庭经济支柱,衣食住行以及孩子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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