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be的故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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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翻了一会,他问:“怎么没有合照?”
我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搬出准备好的答案应付他,“因为我还没有减肥成功啊,合照的话,太占空间了。”
刘镝笑着说:“不会,胖一点挺可爱。”
怕我不信,他还特意凑过来捏捏我的脸。
我心跳加速,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感觉。
怎么办?
他的孩子气是如此教我贪恋,可这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而圆一个谎,需要用另外一百个谎言。
若是哪一天穿帮了,他必定会唾弃我。
这是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喜欢一个人,如果得不到他的欢喜,那么至少不要令他厌恶。
所以,即使有一个可以和他同居的机会,我也要果断地推辞它。
我宁愿永远得不到他,也好过彻底失去他。」
以上,摘自于季良写给刘镝的第三封信,时间是2o11年7月。
思嘉搁下信,她坐在宽大的书桌前,动动这个,翻翻那个,消磨失眠之夜。
初次见面时,思嘉看到的是季良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艰难地挤上来点餐,而刘镝窝在一旁打瞌睡。
其实她对他们的故事一无所知。
只是感觉上季良苦苦暗恋刘镝近两年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失望。而刘镝一直都心如明镜,表面却装无辜,无知者无罪。
如今看来,阴差阳错间,季良给刘镝营造了诸多假象,模棱两可,使他迷迷糊糊,如处雾中。
他可能不是负心人。
季良后来也有男朋友,他处理得很好,刘镝从来没有妨碍他和男友相处。
至多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偶然想起那个他曾经狠狠暗恋过的男生。
思嘉为自己的鲁莽叹气。
许多时刻,都会发生类似的状况,明明不清楚来龙去脉,却因为片面之词,或一出短戏,便武断地判断出孰是孰非。
微博上,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为什么不多一点耐心,认真地探查真相呢?
伸张正义固然大快人心,但被人误解又何尝不是锥心之痛呢。
一件事情一旦被公开报道,便成了一桩新闻,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品头论足呢,多么突兀,哪里钻出来那么多知情人士。
思嘉又学了一课。
26第二十五章
最近刘镝很少来,一方面,装修已经进入尾声,他作为设计师,无需每天过来监工,可以功成身退;另一方面,他和思嘉的关系闹得很僵,并无改善。
阿翔寂寞不已,时不时提及刘镝,“刘大哥”三个字成为他的口头禅。
思嘉揶揄他:“刘镝又不是你老板,更不是你女友,干嘛这么惦记他?”
阿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好干活,装修就快结束了,你盯紧点。”思嘉补充道。
阿翔连连称是。
不知怎的,面对思嘉,他总会产生一种压迫感,能干的上司往往是具备威慑力的,更何况是一名女上司。
“你是不是想学做甜点?”思嘉问。
“对,你愿意教我?”阿翔说。
“你学这个,可是为了哄女孩子开心?”
“当然不是。”
“是什么原因?”
“因为我的母亲。家父是一名食评家,母亲是一名饕餮,年轻时在一家餐厅结识,多年来相敬如宾,是一对模范夫妻。但两年前,母亲迷上甜食,和一名法国甜点师相恋,毅然与父亲离婚,移民法国……”
思嘉忍不住打断他,“说话别文绉绉的,听着别扭。”
阿翔搔搔头,“不好意思,看多了武侠小说。简单来说,就是我想向母亲证明,不是只有法国人才能做出美味的甜品。”
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特殊的经历。
“那么,你平常一定常常练习。”思嘉说。
“是。”
“手艺如何?”
“惨不忍睹,我做出来的面包像馒头。”
思嘉扑哧笑出声来。
阿翔羞赧至极,“喂喂,我说这些话可不是逗你笑的。”
思嘉难得失态,笑了足足三分钟。
阿翔气急败坏地瞪着她。
过一会,思嘉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你不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人。”
阿翔深深叹息,“我也不知道原因,一进厨房,我就大脑一片空白,方寸大乱,愚钝得不同寻常。”
“曾经我有一次把盐当成糖,做出了比咸鱼还咸的甜点。又有一次,我居然稀里糊涂往布丁里面加酱油。奇怪的是,只要一走出厨房,我就恢复意识,知道自己犯下低级错误。”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厨房恐惧症’?”思嘉猜测道。
“什么是厨房恐惧症?”阿翔闻所未闻。
思嘉问:“你家中可有人反对你学习厨艺?”
“什么意思?”
“即是说你学做甜品是否满足你家人对你的期许。”
“我爸爸希望我做一名会计师。”
哦,对,思嘉想起来,阿翔的专业是金融系。
“我爸爸认为甜点师和会计师相差太远,不仅薪水低,而且社会地位也低人一等。”
“好职业的确是一个有力的筹码。”
“什么是好?”
“各有所需。有些人以为高薪即为好,有些人认为时尚潮流才是好,也有人认为从政比较好……当然,也有人觉得兴趣更加重要。可是这是一个少数服从多数的社会,众口铄金,人份三六九等,你处于什么位置,不会由某一个人说了算。”
“所以,你也认为甜点师不如会计师?”
“在同等条件下,确实如此。”
阿翔很是惆怅地说:“看来我选了一条崎岖的道路。”
“但很有趣。”
思嘉颔首。
“原本我计划成为一个投资顾问,没想到现在换成甜点师。人生真是意外重重,不到下一秒,难以猜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阿翔感慨道。
思嘉笑着附和:“是这样。从前我想当一个记者,后来做了背包客,现在又是一个甜点师,但不论如何,每个身份都令我的生活充满乐趣。”
“改变是一种挑战,但挑战并不一定是坏事,你有输的时候,就有赢的时候,你有落泪的时候,就有欢笑的时候,你有倒下去的时候,就有站起来的时候。人生好似圆曲线,越走下去就会越接近起点,循环往复。”
阿翔沮丧地叹息,“可是我感觉我没救了。难道我被人下了诅咒?”
思嘉微笑着说:“谁这么无聊,咒你一辈子不许进厨房。”
阿翔再次叹息,沮丧着说:“我和爸爸有一个赌约,如果半年内我可以做出让他满意的甜品,他就不再阻止我。但假如不,我便受制于人,听凭爸爸的安排,去做会计师。”
“所以,你来到这里做兼职?”思嘉摸到眉目,阿翔失常,也许与他的家人有关。
“是,有次陪女友逛街,进来小坐,尝到你做的蛋糕,便牢记于心。恰巧又看到餐厅门口的招募信息,我就来试一试了。”
“为何你不早说?”
“怕唐突。”
“不要紧,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会倾尽全力帮你。”
阿翔兴奋得跳起来。
“记住,餐厅装修完就开课,无须学费,但你必须勤奋,不能迟到,不能早退,也不可无端请假。”
光听这诸多要求就感受到巨大压力,但阿翔不在意,他成功拜师,快乐盖过一切阻碍。
“非常感谢你。”他说。
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有重物自墙壁砸落,装修工下来汇报情况,“双面胶不够承受壁画的重量,需要换作钉子代替。但是钉子会有碍美观。”
思嘉拿不定主意,给刘镝打电话。
刘镝就在附近,听完电话,没一会就赶到。
有一个女子和他同行,刘镝与她在餐厅外道别,然后再进来与装修工商讨事宜。最后决定采用思嘉的意见,把一纸式壁画换成拼图式,双面胶则可以应付。
稍后,刘镝和思嘉去买拼图式壁画。
行到半路,刘镝忍不住问:“季良还好吗?”
“他上周已经出国,近期内不会回来。”
“出国?他从未跟我提过。”
“这是从江南回来之后才决定的事情,那会你已经搬出去。”
刘镝默然。过一会又问:“他去哪个国家?”
“非洲。”
刘镝面露愧疚之色,“是我害了他。”
思嘉结束话题,“不干你的事。去非洲未必是坏事。”
刘镝恍惚地点点头。
思嘉问:“刚才那个人是你新女友?”
刘镝尴尬地承认,“是,我们……”
思嘉接下去,“你们很登对。”
她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如谈论天气般稀松平常,证实她在说真话。
刘镝有些意外,感激道:“谢谢你。”
思嘉说:“我只是说出真心话。”
亦舒曾经说过:不勉强即是温柔。
哪怕这温柔具备极大的杀伤力,却也顺利让两个人得到解脱。
“你和季良是否还能做朋友?”思嘉忽然问。
刘镝沉吟一会,回答道:“这事恐怕由不得我。”
思嘉接着问:“你心中有何感想?”
刘镝老实回答:“坦白讲,我并不介意季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包括他对我抱有非分之想,我也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思嘉被他弄糊涂了。
“是我处理不当。喜欢谁是季良的自由,他并没有干过任何逾矩的行为,也没有向我表白过。如果不是那些信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他说得没错,依照季良的性格,他真的会暗恋一辈子。
“只可惜木已成舟,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和季良再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做朋友。”
思嘉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