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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玫瑰的故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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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中,请不要对着我吼叫,”她心虚,“震中——”

“你这一辈子伤了多少人的心?”我眼睛红了,鼻子发酸,“黄玫瑰,你跟本不懂得爱情,你好比一只蝴蝶,一生出入在万紫千红的花丛中,但蝴蝶都是色盲,根本不懂得欣赏花朵。就好比你,你得尽了所有人的爱,但是你并不感激。”

“不。”她倔强地看向我,双眼闪着泪光,明亮得犹如两颗宝石,但她并没有流下眼泪,“不,每个人爱我,我都感激。”

我不置信地瞪着她。

“震中,”她静静地说,“即使你爱我,我也感激。”

我呆住了,头顶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她早知道了。

我怎么可以低估她。

“震中,我不是那种人,我非常重视感情,我……”

“我知道,我在气头上故意侮辱你,我晓得你,你活在世界上,不外是为了感情。”我垂头丧气。

“我是爱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全心全意,我也爱你父亲。”玫瑰说,“你不要诬告我了。”

“对不起。”我说。

“我与庄国栋……我想好好看看他,我爱了他这么多年……”

“这么一段幻觉,你们当时都年轻,相识才短短一段时间,而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

“我就是想清楚这是不是事实,他这个人存在我心底已经十多年,有时候越是模糊的印象越是美丽。”

“如果你发觉你爱的确实是庄国栋,你打算牺牲我的父亲?”

她美丽的眼睛看着远方,“我相信随缘。”

“你相信不负责任。”我赌气。

“震中,”她苍白着脸,“我知道你不原谅我。”

“我爱我父亲,”我说,“我不忍看他伤心,”我加一句,“我也爱庄国栋,我亦不想看到他再一次碎心,”我仰起头,“还有我自己,我们这些人,都欠你良多,为你伤神,玫瑰玫瑰,我还能说些什么?”

她垂下眼睛,掉了一串眼泪。

我说:“有选择的爱便不是爱,玫瑰,承认吧,承认你并不爱罗德庆爵士,你欣赏他尊重他崇拜他,但并不爱他。”我咄咄逼人。

她呜咽:“如果家明还在……”

她“霍”地站起来,要走回酒店。我连忙轻轻拉住她。

“求求你,”我说,“疏远庄国栋,为他好,也为了你自己好。”

她紧紧抿着嘴唇。

“过去的事已过去,”我说,“你看过费丝哲罗的《大享小传》没有?”

我说:“你们两个人并无能力挽时间的狂澜。我知道你们的事,你们在夏日相遇,燠热的夏日夜晚,薰风下你们为恋爱而恋爱,你才十七八岁,一朵花都能引起无限的喜悦,他离开你的时候,你认为地球从此停止转动……可是玫瑰,你现在长大了呀,玫瑰,你听我说,你必需帮助你自己,自这个魔咒解脱出来。”

她闭上眼睛,又一串眼泪。

我只好递过去手帕,不忍心再说下去。

送她到酒店的一段路,才短短十分钟,我看出她内心矛盾反复地挣扎。

我伸过手去,扶住她肩膀,她向我投来感激的眼光。

我轻轻地说:“让我来帮助你,搬到大姐家住。”

她软弱地点点头。

我替她略为收拾,便接她到大姐家。

大姐见到玫瑰,非常安慰,连忙报告父亲,大家对玫瑰,以爱护以忍耐。

我并不是小人,庄国栋来找我的时候,我坦白告诉他,玫瑰在我的监护下,不打算再见他的面。

老庄嘴角挨了我一拳,犹自青肿着,他瞪着我,良久不语。

“我的心情与你一样坏,老庄,咱们哥俩别说二话,我胸中像是塞满砂石,天天吃不下东西,晚上双眼红涩,像火在燃烧,但闭上眼皮,又睡不着,转眼又到天亮,又是一日,嘴巴苦涩、发酸,脑子发涨,除出玫瑰两个字,心中没有其他人,其他的事——你想想,老庄,这种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我是怎么挨的?我根本不是活着。”

老庄不出声。

“我当然晓得你不好过,这话你劝过我:请你控制你自己。”

老庄背转身。

“你都几乎成功了,你不是要结婚生子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回头,你呢?”他仍然背着我。

“我?”我想了一想,缓缓说,“我去做和尚。”自己都觉得语气凝重凄酸,不像在开玩笑。

“你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去做和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你劝得了我,为何不劝你自己?”他问。

“事情不临到自己,是不知道的。”

“震中,”他的声音非常温婉,“我与你,我与你竟是同样的命运。”

“你是宿命论者,老庄,我现在明白了。”

“我仍然要争取她,无论如何,我要争取她,你与你父亲,即使再加上一支军队,也不能阻止我。”

他转头走了。

我紧紧守护着玫瑰。

庄国栋真疯了,他的行为,与一个十多岁热恋中的孩子没有分别,他开始重新追求玫瑰。他辞去业务,日夜在我们家外徘徊、敲门。

雪融光了,花园里各色花卉开放,庄国栋英俊地、憔悴地、苦笑着,毫无怨言,一次又一次,要求让他进屋子来见玫瑰,他双眼燃烧着炽热的恋火,低声下气地恳求。

大姐心早就为他溶成一堆,如果他追求的是大姐,大姐早就背夫弃子,收拾包袱与他私奔。

她开导他,他耐心听,最后那句话永远永远是:“让我见一见玫瑰。”

当年他折磨过她,不待来生,他就来偿还这第债。

玫瑰将自己锁在房内,吃饭也不出来。

她仍然美得动人心魄,纯象牙白色的皮肤,漆黑的眼睛,成熟的风韵,整个人散发着蜜之香味。美丽的玫瑰,我们都如在弦之箭,等她做出最后的抉择。

待完了这件事,我就远远离开,永别此地。

一个晚上,我听见玻璃窗上发出敲打声音,开头以为是风雨声,心才想着明早起来可观赏落红,抬头却望到一轮明月。

声音是小石子碰到玻璃所发出的。

我连忙自床上跳起来,我明白这是什么,这是咱们中学时期唤小朋友出来玩的记号。那时大家还住着老房子,最高不过三层。石子敲在玻璃窗上,既不会吵醒别人,但又响亮。

我轻轻撩开窗帘,看到老庄站在窗下,果然是他。

他抬着头,英俊的脸充满了炽热的神情,两眼闪闪生光,身上的那套西装恐怕已有一个月没更换了,十分皱旧。但对老庄挺拔的身段并无影响,他仍然是个人见人爱的俊男。

他的石子自然不是掷到我窗上,他要的是玫瑰。

我推开了窗,玫瑰的声音在我隔壁响起。

“走开。”她的声音充满矛盾与感情。

换了是我,听到她的声音,我也不会走开。

果然庄国栋问:“你为何逃避我?”

玫瑰仍然说:“走开。”

“我不会走开。”他说,“好不容易爬墙进来。”

明天我就养两条杜布曼,咬死他。

玫瑰仍然说:“走开,我要关窗了。”

我实在忍无可忍,大力推开窗,大声嚷:“庄国栋,我警告你,三十秒钟内你不走开,我就报警。”

玫瑰被我吓了一跳,她走过来敲我的房门。

我拾起地上的拖鞋向他扔下去,他闪开,也不生气,“玫瑰。”

我大吼:“滚你妈的蛋!”我提起床头的水晶花瓶,连水带花向他头上摔去,我简直想杀了他。

瓶子掉在石卵小路上,碎成一片片,亮晶晶在月光底下溅开。

“玫瑰,”老庄仍然叫她的名子。

玫瑰推门进来拉住我的手臂,她的手犹如有千斤之力,我怎忍心摔开她。

“欺人太甚!”我愤然道。

“随他去,不要跟他计较。”玫瑰恳求我。

我悲苦地看着她,只要她开口,我怎么能够推却?

她伏在窗口上对庄国栋说:“你走吧。”

庄国栋说:“你知道我就走了,明天还是要回来的。”

我叫:“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回答我:“我人死了,这条心未必死。”

我跟玫瑰说:“告诉他,叫他不用在这儿充罗密欧,叫他去死。”

玫瑰哭了。

我顿时静下来。

她哭了。

她挽在头顶的秀发松了下来,披散在肩膀上,穿着件白色缎子小夹祆,脚上并没有穿着拖鞋。

在那一刹那,我原谅了庄国栋,我原谅全世界爱玫瑰的男人,因为我是他们其中一分子。

我再看出窗去,他已经走了。

我坐下来求玫瑰,“你回香港去吧。”我疲乏地说,“我们都累了。”

她伸出手来掩住了脸孔。

我看到她戴着一只玉镯雪白,只有一斑翠绿。这只玉镯好不熟悉,这正是不久之前,我陪庄国栋在玉器市场买的东西。

我的心狂跳,我万念俱灰,我放弃。

我说:“玫瑰,你自己决定吧,你如果打算跟他走,快点决定,如果要回香港,罗德庆爵士永远在等待你,也请快点,这里痛苦的不止三个人,是四个。”

玫瑰说:“原谅我。”

“你这一声‘原谅我’,带来多少人的痛苦?”

“原谅我。”她抬起头来。

月色下她的脸色是象牙白的,大眼睛黑漆漆的神秘而美艳。

我平静地告诉她:“像你这样的女人,应该被绑在柴堆上活活烧死。”

她听了一怔,急急地夺门而出。

我睡不着,就在睡衣上加一件皮大衣,开动跑车出去,我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跑到一间酒馆,坐下来,叫了威士忌加冰,就此喝起来。

我也不知喝了多少,只听得酒保敲起小钟,表示酒馆要打烊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只见一个华籍女郎走过来,拍我的肩膀。

我看着她,“好面熟,贵姓大名?”

“你忘了我?我是庄国栋的前度女友。”

“啊,是,”我醉态可掬,“久仰。”

“我叫小曼。”

“你可姓陆?”我傻笑,“我可不姓徐。”

“我姓薛。”她皱上眉头。

“啊,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你说什么?”她皱眉问,“你喝醉了?”

“是,我是喝醉了。”我靠在墙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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