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白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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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呀?”里面又传来一个女声,大概有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走过来,看着朱景强皱了皱眉:“你是谁呀?有事吗?”
她虽然还是没开门,不过好歹算是有些人气,朱景强刚才唯恐那个男人啪一声关上门让他无法沟通,看到女人过来,男人面无表情的又走了回去,坐到里面的沙发上。
“你好,请问,我可以进去吗?”朱景强再次微笑,对着女人说。
“你是谁呀?我们不要东西。”女人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放心放心,我不是推销东西的,也不是坏人,我是真的有些事要询问你们的。”朱景强一脸诚恳和谦卑,微弓着腰,尽量放低姿态。
那女人叹口气:“这年头,好人坏人表面哪里能看得出来啊?越是长的光鲜亮丽越是内心丑恶。”虽然这么说着,女人又探头往朱景强身后看了几眼后好歹开了门。
朱景强并没有急切的推门而入,而是等着里面的女人小心的退了两步后,他才慢慢的打开防盗门走进去,一直很有礼貌很诚恳,关上门,他开口问:“要不要换鞋子?”
女人看他穿的很整洁,摇摇头,指着沙发说:“坐吧。”
说完就去倒了杯水给朱景强:“你这个年轻人,问你什么又不肯在门外说,要不是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好抢的,真是不敢放你进来。”
朱景强赶紧起身接过杯子,笑着回答:“谢谢阿姨了。”
刚才那个冷漠的男人就坐在他旁边,仍旧只是看着电视,似乎这里的谈话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见朱景强看他,女人叹了口气:“你别理他,他就那样,以前就不爱说话,两年前开始更是……哎,不说了。年轻人,你到底要进来问什么啊?保险也好,物品也好,我们什么也不买。”
“不是的,我不是推销东西的。”朱景强解释,然后喝了口热水,似乎在想着从什么地方开始说,眼睛转到旁边墙上挂着的照片时,他轻声问:“那个是谁?”
女人眼圈一红,抿了抿唇:“我儿子,今年二十一了,比你小不了几岁。”
朱景强看着那几张照片,尽管看不清楚,可是那清秀的轮廓和样貌仍旧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玻璃杯:“阿姨,不瞒你说,我是想来问问你两年前的事的,你儿子究竟是怎么……怎么去了的?”
“走,你给我走,走,滚出去!!!”话音刚落,一直像幽灵一样漠然的男人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砸了朱景强手中的杯子,指着房门,目眦欲裂。
第 31 章
被梁厉风从车库里抱出来后,两人就收拾了买来的东西,将很多食材放进了厨房。
晚饭白烟和梁厉风两人一起做的,可乐鸡翅,番茄炒蛋,酸辣土豆丝外加一份紫菜蛋花汤,不算多好吃,不过摆到桌上看起来还挺丰盛的,而且也很有成就感,一开始是白烟掌勺,可是没多久,梁厉风似乎看不下去他轻手轻脚的样子,夺过炒锅,大刀阔斧的颠起来,火开的很大,似乎都要从锅里冒出,白烟瞪大了眼睛,惊奇的目睹了整个过程,除了打了个下手,桌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他自己做的。
自从生了那场莫名其妙的病之后,两人之间是越来越融洽,吃过饭,白烟抢在梁厉风前面进了洗手间,并关上门不让他进来,站在外面,隐约都能听到他得意的笑,梁厉风并没有破门而入,站在门口,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嘴角轻挑,他坐到床头静静等待。
白烟脱下衣服,听着外面传来电视机里的声音,他打开淋浴的喷头,调成冷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后,把喷头洒向头顶,浑身被激的一个颤抖,嘴巴也长大的不由想吸气,白烟挪开喷头,用手把脸上的水抹去,鼓起勇气再次喷向头部。
大概持续了有一分钟,他接着把喷头扭向了红色的方向,冰凉的水渐渐温热,再到滚烫,白烟绷紧了肌肉,受刑一样的把身子凑过去。
如此反复,一会凉一会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洗了多久,白烟觉得身子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战栗,脑袋里也蒙蒙的,他关掉喷头,挤了些沐浴乳往身上涂了涂,接着又冲掉。
半个小时,梁厉风正要敲门,白烟就打开门走了出来,房门一推,一股清新的沐浴乳的味道就冲进鼻端,洗手间里面还氤氲着淡淡的水汽,从里面走出来的白烟也感觉被这么一层水汽包裹住了,脸上红红的,双眼含泪,迷蒙着眨动,身体也像被水给洗软了,走路都有些轻,头发一缕缕的贴着,他走到床边,像是打了一架的疲惫的坐到床上。
“洗好了?”梁厉风走过来抱住他,凑近他颈窝里吸气。
“恩,你去洗吧。”白烟软软靠着他,有气无力。
“怎么洗了一个澡就像做了一场爱一样?”梁厉风低着嗓子,在他脖子上轻吃。
“累了。”白烟闭上眼睛,挣了几下挣不开,干脆整个靠到他怀里,享受着肌肤接触的温暖。
坐了一会后,梁厉风扶着昏昏欲睡的白烟躺倒了床上,扯过毛毯给他盖上,然后走进洗手间。
等到他出来,白烟已经睡的沉沉的了,刚才盖在小腹上的毛毯也踢到了一边。
看着他睡的香甜,梁厉风也没有闹他,搂在怀里一同睡去。
夜里,梁厉风只觉得白烟很不老实,给他盖了几次毛毯很快就又被踢开,等到天亮醒来后,白烟已经蜷缩成一团,瑟瑟的抖着依偎到他身边。
干燥的嘴唇,红的不正常的脸庞,滚烫的肌肤,无一不显示他发烧了,梁厉风低咒一声从床上坐起。
体温三十八度九,接近三十九度,先喂他吃了两片退烧消炎的药,医生赶来趁着白烟昏沉之际赶紧打了一针。
迷糊的睁开眼睛,白烟扭头往身后看,一针管的药水已经推完,刚好拔出,他有些委屈的抬头,梁厉风笑着给他提上睡裤,轻轻的在刚才打针的地方揉动着:“疼?”
“恩。”白烟小声的嗯着,过了好一会才挣扎着撑起胳膊。
“你干嘛?”梁厉风按住他,让他重新趴回床上。
白烟看他,意思很明显。
“你发烧,不用去了,在家里歇着吧,记得有什么要求叫人过来帮你办,你不用起身出门。”梁厉风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白烟的后脑勺抚着,哄孩子一样的口气。
白烟点头,昏昏欲睡,眼睛不停打架。
“睡吧,我这就走了。”手遮上白烟的眼睛替他阖上,等他缓缓松开后,白烟已经因为药效和困顿而睡了过去,把薄薄的羽绒被盖到身上掖好,梁厉风在门口望了他好一会才走出去。
睡了不知多久,白烟醒来后觉得浑身粘糊糊的,出了很多 汗水,尽管汗都发了出来,可他脸上并没有高烧褪去的那种轻松感,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房子里只有自己,静悄悄的,有种压抑的沉闷感,想到刚才做的许多不连贯却让他惊心不已的噩梦,他终于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看着前面正对着的窗帘。
一个上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还没有出事,还是已经出事了,而他一个小小的被人禁锢了的玩具没有资格得到消息。
梦中的景象翻来覆去的在眼前徘徊,似乎比刚才睡梦中更加清晰和明朗,那一滩滩的血迹还有那个男人扭曲的挂在方向盘上的尸体,以及翻了过来的车子,不停从油桶里往外泄露的汽油……白烟忽然扶着床边,干呕起来。
他早晨没吃东西,什么也呕不出,只是喉咙处不停翻滚着往上涌动。
也许,那个人真的死了,自己害死的,虽然他有罪,可罪不至死,白烟擦着嘴角流出的口水,悔意和歉疚以及杀了人的那种强烈的无法控制的恐慌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耳边,警笛的声音也响起来,那些人肯定发现了刹车线是被剪了的,肯定知道是有人蓄意谋害的,这下自己不光不能得到自由,反而将这一辈子赔了进去,不过,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己杀人了。
白烟抖着双手,胃部一阵蠕动,呕出黄色的胆汁,急急喘着气趴在床头,他顾不上滴滴答答的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哇一声哭了出来。
他不想的,他不想杀人,他只不过是想离开这里,跟朱景强在一起,他为了让他放松戒备,为了让他能暂时离开身边哪怕那么几分钟就足足付出了那么久的努力。
他看到他就能想到朱景强流着血趴在地上的样子,就能想到生日那晚他本该幸福开心的和自己的爱人鱼水交融,就能想到平淡安稳的日子被他生生搅碎,就能想到自己浑身上下早就肮脏的配不上朱景强一个手指。
他强迫自己笑,强迫自己淡然,强迫自己放软了身子靠在他身边,甚至强迫着自己想着朱景强然后在他怀抱里达到高 潮,他每日每夜的自己给自己催眠,只有这样,这场游戏才能快点结束,才能早日离开这里。
他什么也没有,没有能抗衡的体力和智力以及良好的反应能力,只能依靠自己可怜瘦弱且容易妥协的外表来达到目的,他对自己有兴趣,那就妥协,让他认为自己已经臣服,已经驯化,可在一日日的没有硝烟的战斗中,白烟知道了自己没有那么漫长的耐心和精力,他无法再继续坚持到那个人厌倦了他并扔掉他的一天,他只能在他暂时放松的这一刻,在全身意识的强迫下去剪了他的刹车线,从而彻底离开这里。
可是他后悔了,他害怕了。
他不该那么冲动的,他也许跟那人说说就可以让他放了自己,或者干脆用刀子在脸上划两道让那人失去兴趣,怎么都好,在此刻想来,似乎解决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可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那个人已经死了,被自己杀死了。
而自己也将被抓紧监狱里,从此跟朱景强分隔两地,再也无法相见,所有不好的念头全部一股脑的涌进白烟大脑里,让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