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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少年铁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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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燕的,听说你有卅一死士,怎么都是些女娃儿!”

梁癫和蔡狂刚才一直没有说话,是在默运玄功,恢复元气o两人一天里打了数次大架,尤其蔡狂,受伤奇重,必须要调息复原。至于梁癫,也因曾触及爱女尸身,着了微毒,正暗里运功驱除。

所负的伤,当然不可能立即便愈,但他们强把伤势压制,同时,暗里各以藏门、密宗心法,助杜怒福与凤姑驱法所侵入体内的毒力。

由于唐仇在梁养养尸身上下了“失觉”之毒,这种毒可使一流高手莫之能辨,因而也毒性不烈,杜怒福“自妻妻人”神功本强,凤姑的“凤凰三点头”也非同小可,渐已将毒力逼出大半。

他们两人,本来从不屑与女人动手,但这次却是例外。

——因为这女子是唐仇。

——武林“四大凶徒”中的唐仇。

——杀了养养的唐仇!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仍是不愿“以多胜少”。

何况对方“只是个”女子。

——就算是“以毒称著”的唐仇!

燕赵的回答是:“不错,我有三十一个女死士,也有卅一名男死士,我从不让他们混在一起,你们一定知道原因。”

——男的和女的混在一起,很快便会合一,合一之后便有了第三人,如此便男的女的都不成其为“死土”了。

有了家庭子女,有了亲情爱情,如何当人死士?

燕赵笑笑又道,“不过,我这三十一位女弟子,就够你们瞧的了。”

凤姑忽道:“女人由我来应付。”

众人一听,皆舒了一口气。

——世上最能对付女人的,只有女人。

——厉害的女人由更厉害的女人来应付。

唐仇却道:“你应付得了三十一女死士,还应付得了我?”

蔡狂即道:“你是我的。”

梁癫吼道:“不,她是我的!”

唐仇清亮地笑了起来,她的笑清丽得仿佛带着透明,同时也带着冰刺般的锐利:“什么你的他的,我是我自己的!”

然后他昵眄向长孙光明。

她用纤秀的指头指了一指他:“你。”仿佛她的指尖比她更记得他:

“你是我的。你一定得帮我哦。”

她好像是对小孩子在说话。

但一个美丽女子这样对爱慕她的男子说话时,那魅力就像水里泡沫往上升、风里的花落往下降一般不可变易。

长孙光明苦笑。

凤姑说话了。

她说话的神情很端庄。

很文雅。

可是她的声音是微微震颤的。

一如风中枝头不肯落去的花。

一如水边的叶尖。

——使人想起刚才恚怒的唐仇微颤的身躯。

这两个漂亮的女子,但她们的漂亮是没有什么是相同的。

除了这轻微的、但深心的震颤。

“光明哥,你可以帮她,我不怨你,可以助我,我不谢你,但你不必勉强站在我这边,无论你站在哪一方面,我都不愿见到你再次背友。我说的是真的。”

她说话的时候,竟是侧过了脸,不望长孙光明。

自从长孙光明再出现后,她一直没有正式地望他一眼。

这一点,就算别人感觉不到,长孙光明却一定感觉得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道:“凤姑,我可以说几句话吗?”

他问的是凤姑。

回答的是唐仇。

一向好玩的唐仇。

——对唐仇而言,世上最好玩的,除了势力之外,莫过于感情了。

而最“好玩”的感情便是“爱情”。

“你说吧,无论你说什么,你都要帮我。现在,我只有靠你了。”

这几句话,说得落花无凭无寄,但却是男子汉大丈夫最易热血沸腾的话。

——一个女子,就把她一切交给你了。

一一如果你是可托终身之人的话!

当然,也如果你相信她的话的话。

长孙光明吸了一口气。

他要敛定心神。

敛定心神对凤姑说话。

一——不管怎样,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在人生的风雨长途里,就得要遇过多少艰辛考验、多少诱惑危难。

而且都得一一渡过。

无人相伴。

——真正的决战都得要自己咬牙挺胸渡过,迎面而来且不管是刚可断躯、还是柔可丧志,这些仗得要自己去摆平。

有时候,真正的好汉不怕挫折、打击、翻天覆地的危机。

他怕的是最会磨损掉志气的烦缠、困扰、事与愿违的失意。

好男儿不怕决战。

战死沙场也是一种痛快。

好汉无惧风雨。

迎向风雨绝对是一种过瘾。

但有种的男子也必怕暗算、蹉跎、还有斩不断的情。

所以他第一句就向凤姑说:

“我对不住你。”

凤姑听得心里一沉。

一一通常,一个男人对女子这样说,纵或他是真有欠疚,但他也是准备继续欠负下去的了。

正如自己的孩子大了,留待回到家里才抚慰一般,人们都习惯先行安顿那个哭着的邻家孩子一样。

凤姑只好道:“感情的事,没什么是谁对不起谁的。”

长孙光明突然说:“可是,这情感却是你先对我不起,我才对不起你的。”

我看不起你

凤姑一怔,一股无由的怒火和惨苦,随着疑惑感升了上来。

“我怎么对不起你,你倒说说看。”

长孙光明道:“我的年纪也不小了——”

凤姑即截道:“不,你还不到四十,对男人而言,这还是大好年龄。你不是我,女人,才是不经老的。”

长孙光明苦笑道:“你看,你太了解我了,我说什么话,话未说完,就给你截过去了。

你都未曾听完我要说的是什么。”

凤姑也笑了一笑,笑容奇涩:“所以,你便觉得没新鲜感了,宁可去找别的女子了,是不是?”

长孙光明是急得搔首挠腮,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凤姑确是太了解他了,以致长孙光明连否认都说不出口来。

“好,”凤姑说,“我不抢你的话。你说说看,我是怎对不起你在先的。”

长孙光明像遇溺的人突然抓到了一块浮木,嗫嚅道:“其实也不是你对我不起,而是……”

凤姑忽然懊恼了起来,她的语音带了点恨意:“光明,你最好把话说明白,不要又金又铁、又石又玉的,连我也听不懂你的话,只教人家笑话。”

长孙光明给这几句又抢白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旁人却看出了问题纠结点:

凤姑对长孙光明的确是太了然了。

这就是问题。

——一个有英雄感的男人,希望女人爱慕他、敬慕他、仰慕他而不是把他的七情六欲都了如指掌。

唐仇看了——她仿佛很看不过眼,也仿佛忘了这冲突原先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更仿佛只是一个打抱不平的旁观者——便为长孙光明不忿气地道:

“这种不讲理的婆娘,没把你瞧在眼里,你跟她说什么理去!一刀杀了算了!”

意外的是,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长孙光明居然在这两面受窘的情形下大喝了一声:

“住口!”

这一声,是针对唐仇叱喝的。

唐仇登时白了脸。

她眼尾如刀。

唇角也如刀。

她的尾指掌沿也如刀。

一一出了鞘的刀。

只不过刀虽在手,但仍未动手。

长孙光明已经说话了。

他一说话,即表明了立场。

他毕竟是“鹤盟”的盟主。

他在江湖上的确是从底层赤手空拳打上来了,什么阵仗没见过?虽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但事到临头,他还是逼出了豪气逼走了窝囊气。

“我告诉你,在感情上,我是背弃了凤姑,但我是决不会与凤姑为敌的。”

他坚决而痛心地说:“我是不会害她的,我也不容任何人加一指于她身上——她是我联袂十八年闯风雨闯江湖的红粉知音,我就算对不起她的情,也不能对不住她的义!”

然后他对凤姑说:“你太强了,我办‘鹤盟’你也搞‘燕盟’无论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也太了解我了,长久相处下来,就发现一言一行都给你瞧破,只有你的我没有我的你。我不喜欢这样子,我是条汉子,我需要依附我的、爱慕我的、俯从我的女子。我快四十了,还没有孩子,但你热衷江湖事,不为我生孩子。我也是人来的,我也孤独、也寂寞、也自私,我一样会生厌倦的感觉。你手上有的是男将,李国花、余国情、宋国旗,都受你重用,但因为要讨好你,我手下可有女将?若有,你可容得下?那次,你要重用‘斩妖二十八’梁取我,但他还是悄然溜了,你叫大相公跟踪他,结果,使李国花的情人李镜花生妒,她以为他是慕恋梁取我的发妻阿里妈妈,要藉踉踪梁取我接近这何家女子,所以便暗里追踪李国花,以致鹰盟、燕盟,都先后触怒了大连盟!小相公会妒嫉,我不会吗?我只有睁眼睛吃醋的份儿,就不能做些让你也嫉妒生醋的事儿,我还是男人来的吗!”

凤姑听着十分震讶,只哼声道:“你……好一个男子汉!我只是要用梁取我,可没半些私情!我侍国旗、国情、国花如同弟兄,半点也无暧昧!”

“我知道!”长孙光明怒笑起来,“你没有,我却有!我喜欢年轻、漂亮、听我话的女子——”

凤姑嘿笑起来,用眼角一瞄唐仇:“她?她确是年轻、漂亮,还很风情哪!但她会听你的话吗?还是你听她的话?”

长孙光明跺脚道:“我没帮她来杀你,便是不听她的话!”

凤姑双颊刹间彤红了一片:“那可真承情了,我感恩不尽哩!你现在大可后悔,听她的话来杀我,还来得及!杀了我之后就大可双宿双栖、无愁无虑去了。”

长孙光明几乎没气得跳了起来:“我真要做,也用不着杀你,让你活着生气,岂不更好?!”

凤姑气得用鼻子说话,但神态艳雅如常,只是脸色森寒,像在她心里正下着一场大雪:

“好,好,你俩真是郎才女貌,珠联壁合,还一个样儿的毒!”

这时,水雾四合,阳光消隐,云雾已聚在众人头上半尺之遥冲杀拢敛不已。

长孙光明气得耳朵都歪了,“我毒?我只光说!我有这么做吗?我刚刚才对大伙儿说明支持你呢!你却——”

“你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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