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鬼作者:五月咸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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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来吗?”没看到人,我直接问酒保。
“没看到。”
“那——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请便。”酒保从柜台里递出手机,头都没抬。
从第一次借我手机开始,他一直没问过我为什么自己有手机却还要向他借。
我也说不清,我明明记得那个人的手机号码,却固执地不把它存进手机里,连用自己的手机拨打都不肯——为了什么?撇清关系?
不是的,明明好多次都是我找他出来——
我用酒保的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电话那头没响几声便接通了——
“喂?是我。”
“尉迟?”
“嗯,你有空吗?”
“啊,你在酒吧吗?”
“嗯——如果你有空就过来吧。就酱,拜。”
挂了电话,不出二十分钟,他就出现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发型略显凌乱但仍非常帅气的模样,皱眉道:“你真来了?”
他好笑地轻弹下我的额头:“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你忘了?”
“不是……”我的声音低了些,“我没想到你真会来……”
“我能不来吗?你来这说明你心情不好,我要是不来,难保你不会爬上别人的床——这样一来,我还敢不随传随到吗?”
是啊,我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我的胸口堵了块大石头,上不得下不得,我好难受,我需要有人来帮我——
“……谢谢你,沈颢。”
“我啊,真是把你给宠坏了。”他亲了下我的脸颊,付完酒钱,拉着我离开酒吧。
这个男人,沈颢,是他先发现我并不如外在表现的那么坚强,是他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你在真正的大人面前,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他开车载我去五星级酒店,他温柔的褪去我的衣物,他因成功把我逗笑而更加愉快地笑着。
初次堕落时的心理挣扎已经变得很模糊,距现在还不到一年——应该是刻意想去忘记吧,像这样的自我解放抑或自我惩罚,为逃离自己真实心情的所作所为,只能加深埋在心底的自我厌恶。
他突然用力挺进我的身体,猛烈的动作让我一惊之下绷直的脚背差点扭曲抽筋!
沈颢汗湿的额头抵上我的:“你竟然走神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明显的笑意,“自己说,要我怎么惩罚你?”
本就不期待我的回答,他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拉着我一个翻身,转瞬间就让我换了姿势坐在他身上——内里一阵激荡,让我失神脱力。
沈颢自是没那么容易放过我,趁着我短暂的迷失,他加紧攻势,轻易地将我拉下了快感的沼泽,载浮载沉,仿佛至死方休……
事后,沈颢还细细负责了我的清理工作。我本是昏昏欲睡的,可在看见沈颢递过来的一叠钞票时,瞬间清醒!
“你又来了!”对着他人畜无害的笑脸,我偏偏板不起脸,实在气苦。
对我的瞪眼完全免疫的他雅痞似的一笑:“你不是以到酒吧打工为理由出来的吗?总不能老是没工资回去交差吧。”
“我有打零工……”
“你当我没上过大学啊,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又要认真上课,又要照顾弟弟,还要交朋友,哪来这么多空闲时间,而且那些兼职工资又低——乖,听哥哥的话,先把钱收下,当你借的,以后对哥哥我好点,就当还给我了。”沈颢一句一个表情,还配上四肢动作,越说越把我刻画成一个天可怜见的孩子了。最后那一句,更是让我哑口无言。
我只好先收下来。
“这就乖了。”说完,他还摸摸我的头。
沈颢经常把我当成个孩子对待,我隐约能感觉到他希望像个哥哥一样疼我,让我可以依靠他——可是,我只习惯当某人的哥哥,学不来,依靠别人的方式——
所以,沈颢在我下车后会发现,我将他给我的钱,留在了他的外套下。
2第2章
“唔?哥——早。”迷糊地揉着眼,弟弟惺忪不醒地道。
“早。”我把用热水浸湿的毛巾敷在他眼皮上,不一会儿,弟弟完全清醒过来。
呵,他每天早上“被毛巾叫醒”的习惯依然不变。
洗漱完,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哥,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啊?”
“凌晨。舍监反正也不管的。”
“哥,这种你都没时间睡觉的工作还是别做了吧。”
“唔……可是人家偶尔缺人手让我去帮忙,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啊。”我含糊答道,“要不,我尽量看看能少去就少去几次。”
“就这么办,”弟弟拉住我的手,“要是让爸妈知道你去酒吧那种地方打工,会死得很惨的!”说完,他夸张地做了个鬼脸。
我好笑地掐了掐他的脸颊:“知道了,大管家。”
今天上午我和弟弟都有课,不过是在不同教室。按习惯我下课后去找他,不想遇见他和龚真走在一起。
我愣了下。
他们俩不知在聊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脚下迟疑,心脏狠狠被撞击了下。
龚真发现了我,她向我招手,笑容灿烂——
灿烂到让我觉得很碍眼。
我扯出一丝笑容,走向他们:“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我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饭馆,好像蛮正宗的样子,找个时间去试试,怎么样?”龚真问我道。
“你怎么没和女生一起去?”
龚真脸一红:“我可是特意来找你们的耶!要去不去!”
“哥,你别老是找龚真麻烦嘛。”弟弟帮她说话。
我沉了沉脸,瞬间又隐去阴郁,笑道:“行啦,一起去吧,顺便多找几个人。”
“那,什么时候?”龚真又问。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傍晚一行人去了新开的饭店,叫好东西,没想到等了很久还没上菜。
跟着来凑一脚的队长捂着肚子直嚷嚷:“我都快饿死了,怎么这么慢啊——”他特意提高音量,想引起店老板的注意。
我们笑他:“叫那么大声,还说肚子饿呢!”
店老板果然闻声现身,一来就半鞠躬地道歉说我们桌的点单被不小心漏了,现在正在炒我们的菜,马上端上来云云。虽然气愤,但人家都做出这种低姿态了,我们倒不好得理不饶人。
我特意看了眼龚真,女孩子到底矜持,估计也饿着,但也不会像队长一样毫无顾忌地嚷嚷。今天来的人,多是男生宿舍楼里和我们混得熟的几人,女生只有龚真一个,我不否认是想让她在一堆男生里感觉不自在——不过那点小心眼还来不及实现,事情就被几个男生鸡婆的一张嘴给搅了——
“哎,尉迟兄,坐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跟我们好好介绍下你女朋友!”尉迟兄指的是我,尉迟弟的话叫的就是我弟弟。
一桌上跟龚真比较熟的只有我和弟弟,弟弟坐我右边,龚真自己坐在了我左侧。听他们这么一说,龚真的脸腾地就红了。
我瞪向胡乱开口排遣无聊的哥们:“说什么呢你,是不是菜没上来嘴巴闲得慌,要不要我让他们先上碗白饭给你?”
“哎哟哎哟,生气了生气了。”
“尉迟嫂,跟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什么“尉迟嫂”?真亏了他们,没谱的事都能说的这么起劲……
他们又闹了几句,还向阿悠打听起我和龚真的“□”。直到我说人女孩子就坐在这,让他们收敛点他们才住了口,不过我估计更重要的原因是,菜陆续上桌了。
姗姗来迟的饭菜惨遭兄弟们一番狼吞虎咽,片刻便只剩风卷残云后的杯盘狼藉。
我看龚真不好意思出手“抢菜”,好心地夹了几筷给她——虽然我那不可告人的动机没有直接实现,倒是在他们的胡搅下变相地实现了,所以对龚真今天的遭遇其实我是满意兼同情的。
还有好事者觉得我的举动坐实了“尉迟嫂”的说法,不过我很豁达地让他们讲去吧,只要不是“尉迟弟媳”就好……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被管束得太多,我和弟弟都不喜欢用手机,常常忘了带在身上。这直接造成爸妈给我们打电话时,经常无人接听。弟弟不接听时他们担心,连我都不接听时他们往往就愤怒了——这回也不例外,我们吃完晚饭回到宿舍只来得及发现事情不妙!
“四通未接来电——你呢?”我问弟弟。
“两通……”弟弟也知道这回又要被骂了。
明知道让弟弟回电话给他们挨的骂少,不过,我习惯了凡事都替他出头,硬着头皮回拨了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喂?妈?我是阿卫,你打电话找我们啊?”
“你也知道我打电话找你啊!你行啊,给你手机你当废铁是吧!让你带个手机在身上有这么困难吗?啊?你说话啊,越大越不听话了是不是……”滔滔不绝的说教声传了过来,我根本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好半晌,趁老妈喘口气的机会,我将揣摩好的说辞搬出来:“妈,我们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我们去上课了——”
“胡说!上课!上什么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课表!”哎呀,把这事给忘了。
我苦笑着继续编:“妈,是快到期末考试了,大家虽然不上课,还是去上自习啊。”
“上自习?”
“嗯。”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无比诚恳。
“……下次上自习也把手机带上,你弟弟身体那样——别让我们找不到人。”每次到最后都是这么一句。
“是,我知道了……我让阿悠跟你们说。”我把手机递给弟弟。用嘴型示意他已经没事了。
弟弟朝我笑笑,接过手机和妈聊起来。
我坐在一边等。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弟弟放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