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格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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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里,芙蓉一直听见外面有人匆忙走动的声音,时而伴随仓皇的叫唤,时而有人在她门外低语,当她想细听内容时,交谈声往往会忽然消失无踪,空留寂静。
当她晓得临巧没事,进而放下了对十五哥的爱意,转而对冷云风发展出仰慕之情时,她真的很替她高兴,高兴她又找着人生的目标。可是……她自己的目标呢?或许她有那么一丝丝喜爱止段牧槐的陪伴吧?喜爱他有意无意的笑话,喜爱他老逗得令她脸红……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是真的吗?她喜欢他?为什么她从没发现心底这异常小声的呐喊?总一味地以为自己不喜欢他,老惦记着清白,一次次地抗拒……
突然间门被打了开来,一见来人是段牧槐,芙蓉突然不知如何是好,才刚开始剖开自己的心要好好看清楚时,他便开了门进来,顿时让她又羞红了脸。
段牧槐带着一身的疲惫。才刚结束和绿营的一场夺粮战役,好不容易大获全胜,便拖着蹒跚的步履上“银麒号”,回到自己的舱房,一时却忘了此刻在房里还有个芙蓉。瞧见她那不知为何而起的红潮,一股愤怒又悄悄地爬上心头。“怎么?见着我很奇怪吗?”他语气非常不悦。
“没有。”
他不理会她,迳自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只想好好休息。
她不解,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狂傲!“你到哪儿去了?”
他不语,仍旧维持原来的姿势,故意忽略她的话。她柔美悦耳的声音,差点就让他气消,他原本还不打算这么快就原谅她,却又不能忽略她一别先前对他毫不关心的态度,询问着他的去向。
“我……”
“有话就快说!”
“是去夺粮了吗?”她嗫嚅地问。
他猛然睁开眼望着她。“你想说什么?”
“我……我没想说什么……”
“觉得没去告密,让天地会被朝廷一网打尽,心中有些不甘是吗?”他挑衅讪笑。
她又哭了,他总是有法子让她掉泪。
他皱眉,冰冷地问:“哭什么?“虽然看她哭,他的心也会跟着疼,但她所加诸在他身上的何止这些?她一再地拒绝,不也在伤他的心。
她努力擦拭泪水,手劲之大磨红了眼眶,也磨伤了俏鼻。
他叹了口气,他还是无法冷漠对她,见着她使力的擦拭,那狠狈的模样反而让他更加动心。他走过去,蹲下身以指腹替她拭泪。
“是去夺粮了吗?”一见他靠近,她忍不住又问了句。
“嗯!”他轻应了声。
“大家都没事吧?”当她知晓他夺粮的动机后,便不曾再反对他的夺粮计画,也不再以先入为主的观念来评断天地会所做的事。在宫里所听所闻皆是许许多多人穿凿附会之言,早知不该相信,所以她很快便接受他的解檡,进而替他那班弟兄们担心,怕他们让绿营的人给伤了。
他有些讶异她会如此问。
“成了吗?”
“成了!双方死伤不重,这或许是你所关心的吧!”
“你呢?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吗?”他反问,眼神中却因她的一句关怀而柔和了许多。
她不假思索地回道:“不希望,我希望大家都没事。“
“难道你忘了你自己的身分?我们所夺的是你皇族的粮食啊!”
“我没忘,但我能分辨是非好坏,只要夺粮对百姓好,为何要反对呢?”
他拥紧她,他没看错人,她真值得他爱一辈子!“我们成亲吧!”
她完全让他的话给吓着了,抬头望着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挫败地回道:“我已表明了许多次,怎会不懂呢?“一思及她自缢的画面,他便心惊不已。”我无法再次忍受你的自缢,若你仍坚持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何不成亲?这样不就没有顾虑了。“
“但是我是你的俘虏……”
他以手指抵住她的唇,不让她说下去。“别再提“俘虏”二字了,忘了它……忘了它……”他低头封住红唇,封住她想说的话。他这辈子是注定栽在她手上了!
※※※
“格格,你真打算和段牧槐成亲?”临巧端坐在椅子上,一直不敢相信她最喜欢的格格竟说要和那不要脸的登徒子成亲!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芙蓉低头不语。
看样子是真的了!“格格,你爱他吗?”说不定是那登徒子威胁了格格,格格才会答应……
临巧一语,倏地击进芙蓉心里,她脸上的表情一时僵住了,是啊!她爱他吗?为什么她竟无法回答临巧呢。而自己似乎从未认真想过,她是否真的爱上了他?
“临巧不希望格格再错下去。”
“临巧,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若格格不爱他,就该认真考虑自己是否该答应与他结为夫妻!”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答应他?是他那双痛苦哀愁的眼眸吗?还是她爱上了他而不自知……
芙蓉还来不及找到答案,便让人簇拥入大厅里,在她脑子仍在思考问题的当儿,迷迷糊糊和段牧槐成了亲、拜了堂。如今已被送进了属于她和段牧槐的新房……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虽然身上没穿着嫁衣,但头顶仍旧盖上了红头巾。房里安静无比,连先前和她一同进房的临巧,也让人赶了出去。临巧原想再说些什么的,但话尚未说出口,便让欧崭岩拉出去了。
舱外热闹的嘈杂声和房里的冷清比起来,简直有如天壤之别。段牧槐呢?房门开开合合,进来的全不是他,他又到哪儿去了?据闻,替他们主婚的是天地会的总舵主,可惜她的头让红头巾盖住,无法一探总舵主的模样。
房门开了但又随即关上,看来似乎又是他的一些手下端来食物和一些琐碎的东西吧!倏地,芙蓉头上的红头巾让人掀了起来,她抬头望进一潭清澈的眼眸,一双载满欲望的双眸。
眼前的人儿……真是美得不可思议!段牧槐抬高了她的下巴,詑异地无法言语。他仍想着自己是否身在梦里,他终于拥有了她!确实地拥有!
“蓉儿……”红通通的醉颊和身上沾染的酒气,引惹了他满腹的欲望和理智,他抱住她,急切低语。“你终于是我的了……是属于我的了!”他封住她唇,梦寐已久的唇此刻尝来是如此的甘甜,她柔弱得让人忍不住想将之捧在手心呵护……
直至此刻,她仍无法厘清,自己究竟为何会答应和他成亲?对于他,那急切想得到她身子的冲动一直困扰着她。他从未说过爱她,但举手投足间却一再地表白想得到她的身子,难道……他就因为如此而和她成亲?
段牧槐执起芙蓉的手,带着她在桌子旁坐下。“饿吗?吃点东西好吗?”他夹起一块糕点送进她嘴里,却讶异她审视着自己的神情。“怎么了?”
她摇头不想回答。
他却不放过地追问:“到底怎么了?为何不高兴?“
“你为何想娶我?”
“已到这地步,你还不懂?”他生气了、愤怒了!他这般爱她,她竟不懂!难道她看不出他满腔的爱意吗?“我爱上你了呀!”
她不信地摇头。与其说不信,还不如说她无法相信他的话。从和他相识至今,他对她的态度完全停留在“欲念”这两字上。若非她一直向他诉说自己无法忍受和丈夫以外的男人有肌肤之亲,恐怕他早已侵占了她的身子,何以还需要和她成亲,有了夫妻间的关系才敢触碰她。
有了夫妻这层关系,他便能不顾她的反抗,堂而皇之地恣意占有她的身子,因她已是他的妻子,不能再反抗他。
他搂紧了她,痛苦地粗嘎咆哮:“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相信我呢?难道要我剖心掏肺,你才肯相信?“望着她无语的沉静,他真怕会失去她。他低下头再度封住她的唇,唯有如此才能让她相信他的话,才能打消她想逃离的念头……
“你真的爱我吗?为何我感觉不到?”
“你感觉不到?!”他气愤得无法言语。他真会被她活活气死!
“我只知道,你娶我只是为了我的身子。你是不爱我的,恐怕是你将欲和爱混为一谈了,自以为那是同样的……”
他咆哮着:“那不一样吗?没有了爱又哪来的欲!“
“有了欲却不见得会有爱。”
他怒红了双眼,大手一挥便打落了满桌子的菜肴,恶意地讪笑。“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知道这二字之间的差别……”他抱住她往床榻上推,欺身吻住了两瓣柔唇。制止了她的反抗,动手解下她腰侧上的结,那件外衣让他轻松地脱下,仅剩白色单衣。
他努力克制住那股冲动,粗嘎喘息的在她耳边低语:“为什么不反抗?为何不阻止我……“他怒极了!
“因为此刻的我是你的妻子。”她淡淡地回答。
该死!“就只因为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也爱上我了?!”
她无语地望着床顶,或许她正是怕自己会爱上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冷淡,对他的表白视若无睹,放任他一次次的表达爱意而无动于衷。
“蓉儿……看着我……”他不想再让她逃避。“打从一开始在隽冕山庄那夜见着你,我便让你锁住了心。此刻,我们好不容易才能成为夫妻,为何你还不肯放开心让我好好爱你呢?”
“我是你的妻子,此时此刻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不能抗拒,因为你已成为我的天了,其他的话似乎都已是多余。”
“蓉儿!”
“如果你想得到我的人,现在正是时候……”
她的话让他封住了,且是极猥亵地挑逗。“若你想如此,那我便成全你!没错!我现在是你的天,你接不接受对我来说并没有差别!”他粗鲁地扯开那件白色单衣,露出她粉嫩的肌肤和红抹胸。让烙印点点落在雪肤上,忽而咬住颈窝吸吮,疼得让她惊喘。他挑开颈项后的结,瞬间抹胸便离了她的身子,惊于一身赤裸呈现,芙蓉想掩盖住一片春色,双手却让他抓紧。
夫妻床第之间的事,从没人教过她,对此,她有如初生之犊般无知,相较于他的熟练,竟令她倍觉不舒服。一思及他曾和别的女人做过此事,心底隐约升起一阵酸涩感。她不希望他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如今他是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