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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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还会去想着他?她已经逃出魔掌,从此可以再度回到原本的世界里,与那个恶魔
似的男人再也没有半点关系。那双蓝眸再世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用复杂的情绪迷惑她,那男
性的麝香和淡淡的烟草味再也不会纠缠着她……
难以解释的,她心中浮现细微而持续的疼痛,犹如千万根细小的针,正不留情的戳刺
着,让她无法呼吸。
“芷瞳,我们自由了,我们可以口台湾了。”巧芙喊着,泪中带着美丽的笑容。
她点点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她是应该要快乐的,不是吗?
“是啊,我们要回家了。”她在警方的保护下离开那个庭园,在车上却又忍不住最后一
次回眸。庭园愈来愈远,犹如他对她的影响,逐渐消褪。最后她终于叹了口气,将脑海中的
担忧与那个高大傲然的身影排除,颓然靠着好友。
她以为这个长达半年的恶梦,将随着她返回台湾而结束。而卡瑞洛,从此将只会出现在
她最私密的梦境中。
章节名称∶第六章
她以为恶梦已经结束。然而,恶梦只是换了场次,在短暂休息后再度上演。
与亲人再度相见的场面是令人感动的。两人在警方的调查下,交代完一切,确定两人真
的只是“暗夜”组织的人质后,就由日本方面派人护送回台湾。亲属们在机场大厅等候着,
走出海关会面时,所有人声泪俱下,镁光灯四处闪烁着,记者不识时务的想上前采访,全都
被挡驾。
芷瞳只记得走出海关后,半年多不见的母亲就抱着她,开始不停的掉眼泪;父亲则是对
她点点头,维持着一贯温文的态度。她还看见许许多多的记者,在尚未清楚发生什么事时,
就被送进车子,尽快回到家中。
混乱的场面里,她似乎看见未婚夫黎展德的面容出现在众多亲属之间。离国前甜蜜的心
情早已不复见,她看见他时,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就像是看见了普通亲人般,只觉得亲切。
长期的奔波让她疲累,回到家后不顾众人的眼泪与询问,就笔直的朝卧房走去。躺在柔
软的床上,她虽疲倦,却久久难以入睡。这是她出国之前专属的卧房,她在这个房间里长
大,所有的陈设都是她所熟悉的。
摆设没有任何的改变,有所改变的是她自己。
回台湾后的第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在柔软的床上辗转着,像是已经习惯了某人的怀
抱与体温,独自入睡竟有些孤寂。当房里响起轻微的声响时,她猛然惊醒。
已经是早上了,阳光透过窗帘柔和的洒落。母亲雅若端着一大碗的猪脚面线,靠近床
头,温和的笑着,通红的眼睛看得出来是彻夜哭过的。
芷瞳看着母亲,心中竟有些怅然所失。她有些恐慌的发现,在醒来的那一瞬间,她竟是
在期待看见卡瑞洛,看见那双冰冷的蓝眸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已……
“睡得还好吗?”雅若把托盘放下,柔和的拂开她脸上凌乱的发。轻抚几下,通红的双
眼再度蓄满了泪水。“我可怜的孩子,这半年来苦了你。”她抱住从小捧在手心的掌上明
珠,疼惜的哭着。
日本警方只说在破获某恐怖集团的分部时发现了两个女孩,被当成人质般守护着。
猜想是黎家发挥了影响力,恐怖集团住掳走她们半年后,才来到亚洲打算向亲属们勒
索。除此之外,他们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而雅若光是想象女儿这半年来所受的苦,就想掉泪。
“妈,我没事的,现在不就好好的回到家了吗?”芷瞳喃喃的喊着,酸涩的情绪瀰漫心
间。
她冲动地拥抱母亲,母女俩感情很好,温柔婉约的性格如出一辙,甚至连容貌也极为相
似,四十多岁的雅若多了分成熟的风韵,是个令人着迷的美妇人。
“我几乎担心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半年前你跟巧芙在罗马失踪,像是从世上消失
般,没有留下任何消息。我们焦急的跑了好几趟罗马,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们。连展德那孩子
也担心极了,陪着我们两家人忙了好些日子。这些天也多亏他家里关系好,才能够这么快将
你们从日本接回来。”雅若说着,爱怜的看着女儿的脸,眼眸深处闪过诧异。
这个心爱的女儿,从小都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融了。芷瞳有几根头发,她恐
怕也都一清二楚,怎么会看不出女儿历劫归来后的些许转变?雅若审视着女儿的面容,担心
的蹙着眉。
说不上来女儿有什么改变,那双乌黑的眸子里不再温和带笑,像是已经褪去无忧无虑的
姑娘家性子,转变得成熟而寂静。眉目之间有着深深的忧虑,连笑容也有淡淡的愁绪。
芷瞳避开母亲的视线,敷衍的一笑。“你们这段期间辛苦了。”
“我们只是劳心,而展德则是劳心劳力都有。他家里的人也十分焦急,亏得那孩子对你
痴心,从不愿意放弃。”雅若温和的说道,拍拍女儿的手,将筷子放进她手中。
“来,吃些猪脚面线去去霉气。”
她温顺的吃着,心中十分复杂。她已经回到台湾了,为何心中竟没有半分踏实的感觉?
要若无其事的回到原有的生活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的心有了改变,不再是原先那个单
纯的连芷撞。
她见证过生与死,见证过黑暗与罪恶。她见过那个男人。
“爸爸呢?”她拨弄着碗中晶莹的面线,不是很有胃口。
最近都是如此,她清晨时总觉得不适。在日本受侦查的这段期间,她早晨时几乎吃不下
任何食物。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她的胃很显然的不喜欢日本料理,别人享受着美好的早餐
时,她却在忍住不停涌上喉间的阵阵恶心感。
“他在庭院里修剪盆栽。”雅若有些尴尬的说,对丈夫的漠然态度无可奈何。它是一个
以丈夫为天的传统女人,不论婚前婚后,都不曾质疑丈夫的冷漠。“你知道他的,他虽然高
兴你回来,却不会说什么。事实上,他很高兴的。”她强调着,担心的看着女儿。
芷瞳点点头。“我了解爸爸,他总是这样。”她勉强吞了一口面线,不愿让母亲担心。
父亲在大学有教职,是个道地的读书人,从来都沉默而威严,对妻子和女儿要求颇多。
芷瞳有记忆以来,甚至不记得父亲曾抱着她玩,更别提像是同学的父亲般带着小孩出游。她
总是记得父亲端坐在书桌前的身影,在与母亲亲昵时,疑惑着自己是哪里不够好,让父亲不
想亲热的抱抱她、摸摸她。
“他很担心你,总是不断的问展德调查的情况如何。”雅若叹息着,摸着芷瞳的脸庞,
心疼的发现女儿瘦了许多。
“展德常常来家里吗?”她抬起头来,心中有着沉重的罪恶感。
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她知道与展德的婚约就是回台湾后第一件需要解决的事情。
当初订婚时,两家人都十分高兴。芷瞳婉约美丽,未来的婆家满意到极点;而展德斯文
有礼,加上黎家是台湾商界中势力庞大的望族,身为少东的黎展德是台湾黄金单身汉排行榜
的榜上常客。如此郎才女貌,订婚时甚至轰动新闻界,就连父亲都满意的露出笑容。
要解除这门婚约谈何容易?但是她偏又不能姑息心中逐渐浮现的事实,在内心深处还有
某个影子时成为黎展德的妻子。她仍旧记得那双蓝眸,仍旧记得卡瑞洛给她的影响。
“三天两头就来一趟,像是你们在家般,亲切的照顾我与你父亲。”雅若担忧的看见在
提起黎展德时,芷瞳的眼眸更加黯然。她吞吞吐吐的开口,小心的提起,“在接到你们的消
息后,黎家的人曾来商量,说是你们的归来一定会造成新闻界的喧腾。黎家是做生意的,有
正面新闻上报当然最好不过,也担心夜长梦多,他们希望尽快把你跟展德的婚事办一办。”
“你答应了?”
“你爸爸他答应了。”雅若说道,代表着一切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在家里,丈夫的决
定就是一切,她的意见没有任何分量。
芷瞳紧闭上眼睛,凝聚着勇气。几秒后才能够开口,每一个字句都是困难的,她知道此
刻的决定将会打破母亲的希望。“妈,我不能嫁给展德。”她睁开眼,怕会看见母亲失望的
表情。
雅若悄悄叹了口气,嘴角仍旧带着笑。“真的被我猜到了,是吗?”她直视女儿的眼
眸,发现以往温柔软弱的眸子里浮现出坚决,有着前所未见的勇气。“我看得出来,你改变
了,变得勇敢坚强了些,这半年来发生了某些事情让你成长。女人会有那么剧烈的改变,通
常源自于某个男人。”
芷瞳苦笑着,将面前的汤碗推开,拥抱着母亲。从孩提时代起,她刚下了课就会缠着母
亲,仔细的说着每一件当天所发生的事情。而如今,这半年来的纷乱,她不知道从何启齿。
该怎么说呢?有个可怕的罪犯占有了她、伤害她、拯救她、迷惑她……
“你遇见了某个男人,是吗?”雅若轻声问,拥抱着心爱的女儿。
她点点头,双手紧握着。“我遇见了那个男人,本以为回来台湾之后一切能够回到原本
的轨道,但是他的影子还烙在我的记忆里,怎么也抹不掉。他代表着我从不知道的世界,冷
漠时像是冰,愤怒时像是火。”芷瞳慌乱的说着,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正在说什么。她还存
有那些记忆,记得他的一举一动。
雅若看着女儿,无法理解,却以母亲的身分无条件的包容。一向平静温顺的女儿竟有了
那么多改变,她无法想象一个男人怎么能够像是冰又像是火,但那个男人对芷瞳而言肯定是
重要的。“或许你可以试着跟那个男人联络,带他来见你父亲,让他来跟展德说明。”她理
所当然的提议。
“不!”芷瞳惊骇的瞪大眼睛,想也不想的喊道。
怎么能够让卡瑞洛见到父亲或是展德,直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