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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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乖巧,怎会做错事,丈人多虑了。”廉贞看他神色古怪,心下疑窦,面上一片平静,并不点明。
“是这样啊……”南海龙王声音渐低,眼中不知为何染上苦涩。
接下来都是些套话,廉贞本不是善谈之人,南海龙王看模样也无心交谈,半晌后便告辞众仙回南海去了。
廉贞心知古怪,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这一会的空当,戴珠却依旧拿了酒回来。他一身素白,眉眼风流,动人欢喜的模样十分潇洒快活。
他拿着小坛子酒挨过来,见他神色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了?刚刚谁过来了?”
廉贞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方才发生的事,微微咳嗽一声收敛了脸上神色,看着他怀中酒坛,道。
“你回来得倒快。”
廉贞果然是个没酒量的。一坛的美酒,他刚抿了两杯就不胜酒力的倒了。所幸虽然没有酒量但还有点酒品,一身酒香弥漫合在一边安静的睡了。
廉贞星君醉酒的模样天界诸仙少有见过的。不断有不识相的神仙拎了酒上前来要跟廉贞推杯换盏。说白了就是想来看笑话。可都被一旁守着的戴珠笑盈盈地挡了回去。
少有人会想刁难一个美人的。即使流氓也不除外。
美人这样事物,就是放在手上怕摔了,放嘴里怕融了。娇滴滴的弱不禁风……却赏心悦目让人宠着心甘情愿。
戴珠长相当然是美的。说话的腔调神情,也都是恰到好处。试问一个美人柔了声音,用哀求的神色待着你,你还会想要刁难吗?百炼钢都得化成了绕指柔。何况他们还不是百炼钢,只是个上不来台面的小神仙。
而真正得道的神仙,怎么、也得是像他眼前的模样气度才算过得了关。
戴珠分神看看廉贞,确定他一时半会是醒不了。拂袖提起酒坛倒了两盏酒,拿起一盏,便往前丢去。
不偏不倚,正好落到那人手中。
那人也不跟他客气,仰首喝下这酒,托力把酒盏送回台面上,刷一声展开手中竹扇,在四周下了个禁制,才望着戴珠,不温不火,缓缓道了句。
“原来是你。”
戴珠低声笑起来,眼中波光潋滟,似碎了一地的星芒。万种风情尽敛一笑却让人莫名心寒。
原来是你,原来……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考试去了……考试神保佑我不挂科啊啊啊啊啊。不然……飙泪
☆、不望阴间不回头
第八章不望阴间不回头
原来是你,原来……是谁?
紫微帝君给他笑得有些寒碜,由不得抿起唇,许久低声道:“许多事尊驾自是心知肚明,本君还不想挑开了……那样你我都不好下台。”
“哦?”戴珠笑容一敛,顿下看着他,淡淡的看不清情绪。“不好下台吗?帝君又知道些什么?”
他轻叹一声:“你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紫微帝君神色一凛,罕见地透了几分强硬:“本君不知道,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许多事,从一开始,命格簿上便写的清清楚楚……痴嗔怨恨,乃仙家大忌。”
“唯有大仁大爱……”
戴珠似笑非笑,打断他,“说得出这句话,足看得出帝君你有多不解风情。莫怪那九微元君让你伤透了心,吐出了血,再不愿见你。”
紫微帝君蹙眉,道:“尊驾何必?……本君跟九微元君并无什么。”
“呵,真绝情。”戴珠转头看一眼廉贞,他仍是睡得熟,眉头紧皱着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些什么。
——似乎好像,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这人睡着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幅神情。紧皱着眉,似乎沉湎在过去不肯醒来。
在充满恶的梦魇之中。充满恶的过去之中。
他的廉贞啊……
戴珠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抚平他的眉,冰冷的手触到温热的皮肤……如此情不自禁。就像永远没个尽头。怎么也摸不够。
可再是不够,现下既没那时机,也没那场合。
戴珠回过头,看向那脸色隐隐已有几分不悦的紫微帝君。
“说吧,新继任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找我到底有些什么事?”
这一回,他没再称呼‘帝君’这两个字。
这正是紫微帝君想要的,他温声道:“尊驾该明白的。”
“明白?呵,我该明白些什么?”戴珠似笑非笑,轻瞥了他一眼,那些轻薄的意思尽数收敛,一只手有意从廉贞脸上拂过。“明白……我当然是明白极了,明白我想要的,明白我做的,我怎么不明白了?”
“真正不明白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你吧。”
*
殿前的合离枝又开了。
这是近千年之中合离枝第三次开花。阵风吹过,殷红花叶簌簌落到地上,似铺了一地的红裳。
殷红如血啊……廉贞是向来不喜欢艳极的颜色的。可他站在窗前看得出神,感觉身后有人接近才收回神思,问道:“你都收拾好了?”
这句话自然是对着戴珠说的。
“我一个走过场的哪需要收拾什么东西?自然都是好了的……方才,你在看些什么?”
廉贞摇摇头,说:“……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动身吧。”
廉贞闭关之处,便在这玉衡宫内,着实近得很。戴珠跟在廉贞后头走,意外的发现这闭关之所居然就在当初廉贞与他发生关系的花园之中。
那花园当时被他毁的零落,后来虽休整了过来廉贞却是不常来的,戴珠实在想不到在这处地方居然还藏了个禁制。
这禁制藏得十分隐蔽,纵然是有心寻觅,也无路可寻,周遭景致浑然一体,看得出设下禁制之人该是如何的术法强横。
——至少戴珠自问是做不到。
术法自然,天生有道。有些事是注定了的。
跟在廉贞身后,戴珠才发现,这禁制里头恍惚是纯粹的夜色,不着边际的黑,不见半分光华流转。若不是他熟知廉贞气息,说不准还会在这闹个走丢的笑话。
实在是太黑了。就连自身都无法看到半分,如同天地初生前的混沌。这样的地方……神识放纵,灵气充沛。却实是极佳的修行之地。
静心养气,终能得道。
廉贞武艺十分高横,天界之中算得上是前列。已是难有提高的境地,而术法却偏弱,若从这方面入手,成效倒是明显。戴珠暗叹,想到先前东夷一战,那一站在廉贞心中留下的阴霾该是不小。
随他走了一阵,忽嗅见一阵异香,忽浓忽淡,似有还无。戴珠稍稍戒备,以为是什么修炼的关卡,却听面前廉贞低声道了一句。
“幻琼开了。”
“幻琼?那是什么?”
廉贞并不作答。但过不久,眼前隐隐现出光亮。辉白的荧光,恰到好处地能让戴珠开清楚周遭的情况。
禁制之中没有任何,踱步其中,就如同漫步虚空一般。这种刚离开了黑暗,却又踏入另一种形式黑暗的微妙感使得戴珠不自禁的想笑。视线移到光源处,却见一树辉白,迎风摇曳。
——这禁制之中,是不会有风的。
更直接的说,这禁制之中是不应该存在生灵的。仙花仙草虽是要存活于灵气充沛之地……但若这灵气太纯粹霸道,亦不能存活。
戴珠隐隐能猜到几分,设下这禁制的仙君的身份了。
那这所谓的幻琼……是那时候的遗留
廉贞沉默许久,仍是应了他:“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罪。”
他微微失神。
什么东西,才称得上是不该存在于世的罪?
*
闭目清心,在幻琼旁盘膝坐下。廉贞这些动作都做得干净利落,却仿佛视戴珠于无物。
那辉白的幻琼像是活物一般,簌簌抖着枝叶,让戴珠不自禁想到撒开蹄子撒欢的畜生。而明显的,廉贞虽称这畜生是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罪,感情上对它却并不十分冷漠。
戴珠殿下想到了十分久远的当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杂草的生命力总是强盛。他对这一点有切肤之痛。
丁点大的苗子长开了,总会变得可怖。
这么株幻琼长在这么处地方,若有一日能修炼成形,指不定会成为他的心头大患。
戴珠并不软弱。但有些事,并不是你不软弱就可以解决。在适当的时候心狠手辣,是必须的。
他在这头胡思乱想,冷不防看见廉贞睁开眼,看向他,微微一怔,下时绽开一抹从容镇定的笑。
廉贞不自禁冷哼一声。戴珠道:“累了?”
自然不是。廉贞不过是觉得有些不妥。
他看了戴珠好一会,像在思忖着些什么,神色依旧冷漠,只是那沉黑的眸子散出的光华却容易叫人误解。
“戴珠。”
“嗯?”
“你出去吧。”
“廉贞是觉得不自在?我并不会做些什么……”
戴珠唇角微敛,“怎么了?”
“闭关。”
幻象初升,琼花初灭。他身后的幻琼轻轻摇曳,落下簇簇辉白的光叶,还未触及什么,便散作了虚无。这样光景下的廉贞的容色,也变得飘忽起来。
“等出关了,我自会去找你。”
他大概不明白,这样的回答,到底有个什么意义。
*
白驹过隙,流水年华。
冰冷的太微玉清宫内,高高在上的天帝陛下迎来了一位故人。
所谓故人,要么死去很久,要么久未相见。他面前这个显是后者。
这所谓的太微玉清宫太过冰冷,天帝仍是那副面貌,银白面具覆于面上,冰冷寒气渗进眼中。他手边的一盏茶,已然残冷。
他的故人从门口走来,衣袂飘飘,唇边带笑。
“天君。”
作者有话要说:年初一快乐……其他的……暂时么有……
☆、红笳琵琶朔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