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意莫倾城作者:妖三-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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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花莫漪被带到山间一处狭小的木屋中,乍一推开门,里面一直枯坐著的花千秋,又惊又喜,又怨又恼的扑上来。
“二哥你怎麽也……怎麽也……”扑到人身前,把人一把抱住。
“落入我的陷阱是吗?”跟在花莫漪身後的毕染接话,眼神示意手下将木屋四周严密把守起来,严防屋中人逃离。紧跟著的黑衣人立刻领命,四下散开,将这间不大的小木屋外围,包围得严严实实。
花千秋拉著花莫漪的手,把人左看右看,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撑在後腰上的手上,心里一阵焦急。但当著毕染的面,又不好直接问他现在感觉如何,而花莫漪也一直对她打著眼色,制止她急欲脱口而出的询问。
毕染看著这一对容貌相近、而气度俨然已有了极大区别的兄妹,心中暗暗也有些揣测。
不知为何从前看起来最粗枝大叶、最大大咧咧的花莫漪,暌违短短数月後,眉梢眼角间竟是多了一股风流妩媚之气;而波光潋滟的眸光内,竟是比身为女子的花千秋,更添了几分婉约和娇豔?整个人看起来鲜嫩妖娆了许多,细细的透著媚意,面上还隐隐浮动著一 股似曾相识的丰韵气息。
毕染皱著眉,不动声色看著花莫漪。这时忽然注意到,花莫漪进门前,手似乎一直是撑扶在腰部,进门後才从腰侧放下来。
花莫漪脸色有些发白,山路夜风吹得他手脚冰凉。被花千秋握著手,身体情不自禁就要往五妹身上倚靠过去,虚浮的脚步也有些站不太稳。
但是毕染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让花莫漪如芒在背。二殿下抿著唇,拼命维持著自己虚软的身体,克制自己不露出过於明显的疲态。
“花莫漪──”毕染悠悠的说,“二殿下若是患有急症,确有需要毕染效劳的地方,大可不必瞻前顾後。毕染族中尚有精於岐黄之人,或许能够为二殿下一解燃眉之急。”
花莫漪回过身,慢慢吸著气回答:“早说过……本公子健壮得很。”
毕染眉一挑,笑著跨近一步:“毕染既然请两位皇子前来做客,自然不能怠慢贵客,有失礼数。”伸出手就要去捉住花莫漪的脉门给他诊脉,“或者,让毕染先行探看一二──”
花莫漪如遇蛇蝎,用力将手腕自他手中抽离开来,腹中登时又袭上一阵强烈踢踏。
冷汗渗出鼻尖,身子一歪,踉踉跄跄後退了两步。强忍著要伸手安抚闹腾胎儿的欲望,花莫漪瞪大了妖紫色的眸,浑身无力又不甘示弱的,狠狠与毕染对视。
他身体摇摇欲坠,脸色难看得像随时都会昏厥过去,花千秋岂不知道他此时强撑著的一口气,撑得有多麽辛苦。
五公主心疼得眸子浮上了一层浅浅水雾,用力拽住花莫漪胳膊,支撑他虚软身躯,气急交加:“毕染,你将我骗了来便罢,如今将我二哥也诳了来,你到底想做什麽?上几辈人的恩仇,一定要在这一辈无辜者身上清算麽?”
“哈。”回应她的是轻轻的冷笑,毕染不置可否的看看她,又看著花莫漪。
这声轻笑却勾起花莫漪许许多多不愿回忆的记忆。
他看到大哥在云都殿的失魂落魄,大哥沈重若落入谷底的心情,不能同外人诉说的苦恨与情愁,登基大典上明著是豁达实则落寞萧条的身影──
这些活生生的事实,这些不容错辨的感情,甚至还有那个凝聚双方骨血的孩子,对於毕染来说,全部都是过眼浮烟,不配提起,不配言说,只有他的族仇家恨,只有他的一步步谋划清算,才算得上是真实麽?
即便抛去大哥花示君的情意不论,在花妖国的这十年间,他们也曾煮酒言欢,他们也曾月下清谈,千秋为他每一次展颜微笑而欢欣鼓舞,为他腹中胎儿亲手缝制衣裳,这些一切的一切,对於毕染而言,也都是假的、不值一提、转背即忘麽?
他的仇恨究竟浓烈到怎样地步,能够遮蔽住他亲身经历过的这十年间的点滴涓细,能够一笔勾销那些分明真切得刻骨铭心的感情?
花莫漪推开花千秋,竭力挺直腰身。
忽略那一阵阵翻涌上来的反胃和腹内的隐痛,直视著毕染仿佛琉璃般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凉眼眸,花莫漪不计代价、不管後果的嘲讽出声:“──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再肩负多麽天大的血仇,凭现在的你,也是没有任何复仇的资格立场的?毕染,亲手将无辜胎儿 性命打落的你,双手沾染了自己亲生骨肉鲜血的你,你同你所仇恨的那些滥杀你亲族的人们,又有什麽不同?”
“从你服下红花、自己迎上剑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承受了戕害鲜活性命的罪孽,你早就没有资格,再去扮演一个全然无辜的受害者角色!”
☆、第九十五章 软禁
第九十五章 软禁
屋内,一时极静。
向来玩世不恭,说话散漫随意的花莫漪,破天荒的竟然说出这样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
花千秋没有想到,毕染也没有想到。而且那些话,竟是字字句句一针见血,切中要害;甚至可说每一句话都戳中了尚未结痂愈合的伤口,把那血淋淋的伤处残忍地再度剥离开来。
毕染猛地眯起了眼睛,瞳孔收缩,像是给踩到了最要害部位的响尾蛇。
脑中耳中嗡鸣许久,面上一阵青白交加,竟是好半晌说不出话。直勾勾的瞪著浑不怕死的花莫漪,手足冰冷。许久许久,方从剧烈动荡的心神中拉拨出来,忽然一勾唇,冷冷的笑了一声:“……二殿下口舌锋利,远胜从前,──是因为二殿下,现在是两个人的缘故 麽?”
花莫漪一怔,继而反应过来,霎时面上血色尽褪。他下意识後退一步,内心骤然警铃大作。
花千秋同样始料未及,五公主俏脸一白,慌急急地插口:“毕染,你别乱来!”
毕染蓦然长声大笑,声音里分辨不出是嘲讽还是恶意,又或者掺杂有其他谁也探不明白的东西。视线像锐利的利刃,尖利的扫向花莫漪小腹;而二殿下在他猛然尖锐起来的目光中立刻全身戒备,像竖起浑身毛发的小猫龇牙咧嘴,双手护在身前,模样说有多紧张警 戒就有多紧张警戒。
这副一心护雏的舍身模样印入毕染眼底,更是激起了毕染心间一阵阵按捺不住的气血翻涌,喉间似乎都能尝到丹田处翻涌上来的淡淡铁锈味。
他原本不过是拿话试探,并未全然有把握花莫漪身怀有孕;他也并不清楚陆小念和花莫漪经过化境阁那短短一次的云雨,竟会有珠胎暗结的效果。会这麽试探,充其量不过是本能的想找出什麽借口反击。
谁料得到花妖国的二皇子,不能居於下位的王族之一,花莫漪竟然当真有了身子?而他又居然什麽心事都摆在脸上,一经试探立刻方寸大乱、马脚全露,把自己的所有底细一五一十的泄露在他面前。
──花莫漪为什麽不能心机深沈点,不要这般简单就被人一眼看透,明明白白昭显在人前?为什麽要让他发现,他果真腹中孕胎的事实?为什麽,他的孩子失去了,不在了──花莫漪却能平安无事的怀著陆小念的孩子??!!
毕染笑声越趋放肆扩大,笑得面部神情都不能自己,眼神里的阴云越积越深,越积越厚。
素来无所畏惧的花千秋,即便在被他骗来後依然神情不改的五公主,在毕染这一声声长笑的诡异状态之下也变了脸色,心里慢慢蹿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她慢慢移动了几步,挡在花莫漪身前。
若是毕染要对二哥采取什麽极端,便是拼死,也要护住二哥和二哥腹中的小侄儿……
在她身後,花莫漪一厢不甘示弱的盯著毕染,一厢内心纠结万分的考虑著要如何应对不测之变。但是他现在脑海里乱成一锅粥,理不清头绪,只知道自己慌乱得很,焦灼得很,害怕得很。
他不怕毕染对他做出什麽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怕的是毕染对孩子不利,对千秋不利。
──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当时就不该命人看守住陆小念,小白脸若是跟来了,说不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不对,千秋被擒,他仍然会被胁逼著上山,小白脸跟在身边,只怕也就是多了一个人质而已,於事无补……
──但是小白脸在的话,他心里会安定一些,至少不会慌成这样……他一个人,拼又不敢拼,躲也无处躲,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保护他们的孩子……
花莫漪紧张的痛苦的思索著,忽然听见毕染的笑声蓦然收尽,像初发出时那般突然的,戛然而止。
二殿下更加紧张了,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暗暗收紧,几乎微微渗出汗来。
阴鸷的视线,终於从他一直死死护住的小腹上移,移到了他脸上。毕染道:“原来果真是这样。於情於理,毕染还是该先向二殿下说声恭喜才是。”
花莫漪忍住了“多谢你的假惺惺”,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心思简单的他,也本能的兴起了保护欲,他知晓不能再过多刺激对方。
毕染看著他,花莫漪始终默不作声,神情戒备。
毕染又冷冷道:“依身形,四个多月,或许五个多月了罢?二殿下气色不好,看来将养得不够。陆小念没能尽职尽责,好好的照料二殿下和腹中胎儿吗?”
回应他的依然是打定主意的沈默。就连花千秋,也绷紧了全部神经,随时准备应对他的发难。
这个屋子里的三个人,其实都很清楚“胎儿”这两字,不啻於事先掩埋好的火药,说不准踩著什麽地方,就会轰然引爆。
“放心罢,毕染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方才之话,听过就算,我可以轻轻放下,不当一回事。”眯著眼,若有所思的轻笑,“只是,最好莫再来第二次挑衅我的底线。若是逼得毕染出了下策,将二殿下如同七殿下一般捆绑起来──”
花莫漪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