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震九洲-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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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轩跳跃走避,身形登时暴露。
那军官大吼一声,跳上去便是一铲,火花纷飞,林道轩原来藏身之处的那根石笋,竟给他一铲铲平,幸亏林道轩走快了一步。钢铲铲平了石笋,钢铲倒卷,亦已不能复用。
褚蒙叫道:“要捉活的!”那军官起初以为偷袭的是江海天,如今才看清楚了是个孩子,心里暗暗叫了一声“惭愧”,心道:
“对付一个孩子何用如此张皇?”抛掉钢铲,双臂箕张,扑过去便把他活擒。
林道轩刚学会了一套小擒拿手法,反手一拿,那军官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孩子招数竟然如此厉害,他还未擒着林道轩,手腕竟然给林道轩拿住,林道轩用力一拗,“噼啪”一声,把他的一条手臂硬生生拗折!
那军官有如受伤了的野兽,负痛狂嗷,挥拳猛击,双方近身扭打;林道轩也是难以避开,“砰”的一声,被他抛了一丈开外。那军官断了一条手臂,痛彻心肺,击倒了林道轩之后,他自己也不支倒地。
褚蒙先是大吃一惊,继而狂喜。要知江海天若是已经痊愈,能够动手的话,决不会让一个孩子冒险去对付敌人;他们这么多人,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孩子吗?
褚蒙想到的,羊吞虎当然也早已想到了。两人胆气立壮,立即冲入山洞。后面三个没受伤的军官也跟着进去,并给先头那个军官解开了穴道。
只见江海天端端正正的盘膝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对周围一切,竟似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行的“大周天吐纳法”,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倘若身子移动,真气逆行,定然全身瘫痪。
褚,羊二人曾经在江海天手下吃过大亏,虽然明知江海天无能为力,心中也还是有些恐惧,只怕万一有诈,后悔莫及。褚蒙先行试探,哈哈笑道:“江大侠,你如今己是瓮中之鳖,顽抗无益,我敬重你是个好汉,咱们交个朋友吧。你叫这孩子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们也就不打扰你养伤了。”
江拇天俨如老僧入定,根本就不理会褚蒙说些什么。羊吞虎是个武学行家,小声说道:“看这情形,他是正在运功疗伤,到了最紧要的关头,决计不能与咱们动手的了。”褚蒙道:“不错,我看也是这样。”但江海天的武功神奇莫测,他们曾经身受,无论如何,心中总还是有几分怯惧。因此尽管在旁边窃窃私议,一时之间,却还不敢造次。
气力最大的那个军官等得已不耐烦,心道:“一个中了剧毒的人,何必这样怕他?”冲上前去,朝着江海天的琵琶骨便是一抓,林道轩爬了起来,喝道:“休得伤我师父!”但他刚刚爬起来,却又被羊吞虎一记劈空掌将他震退三步。
只听得一声大叫。跌倒的却不是江海天,而是那个军官。原来江海天虽然不能起来动手,但他正在运用最上乘的内功,真气鼓荡,布满全身,那军官用的气力越大,反震的力道也就越大。这一招把他震得个头破血流。
另一个军官大吃一惊,挺起一柄长矛就向江海天刺去,心道:“我的手不接触你的身体,你本领再强,毕竟也还是血肉之躯,看你还能坐着不动,抵御我的长矛?”
江海天仍然端坐不动,他耳辨那长矛刺来的风声,身形微侧,长矛“卜”的一声,从他胁底刺过,矛头穿破他的衣服,却被他手臂挟住。江海天有“隔物传功”之能,真力从长矛上反震回去,那军官登时也跌了四脚朝天。但因是“隔物传功”,力度并不大强,那军官跌了一跤,只是身体疼痛而已,远远不如他的同伴之狼狈。江海天手臂一松,长矛当啷坠地。
其他几个军官相顾失色,说道:“这人是有妖法的,不可惹他!”有一两个胆小的,转过身来,便想逃走。
褚蒙喝住他们,哈哈一笑,说道:“不用惊慌,这姓江的是只有招架之功,决无反击之力。你们不必惹他,他也伤害不了你们。捉了这孩子,咱放一把火把他烧死便是!”原来江海天只能用“隔物传功”的本领震倒敌人,虚实深浅已是给褚、羊二人探悉,等于给他们证实了他们的判断。
可是还有他们不知道的是,江海天刚才虽不过是身形微侧,但真气亦已散乱,幸而还不至逆行而已。要是他们趁这个时机,上前攻击,以褚、羊二人的功力,一举手就可将江海天击毙。
江海天度过一个难关,只好凝神静气,收束散乱的真气。一点也没有能力照顾林道轩了。
羊吞虎嘿嘿怪笑:“小贼,看你逃得上天!”一步步逼近,林道轩定了眼神看他。褚蒙笑道:“这小鬼倒也胆大。”话犹未了,林道轩突然和身一扑,羊吞虎哈哈大笑:“小鬼头,你居然还要和我动手?”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拦腰便是一抓。这一抓是他独门的擒拿手法,满以为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本领,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知林道轩脚跟一旋,本来他的身子是向左前方扑去的,突然问就转到了右方。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短刀已朝着羊吞虎的腰眼插下。
这一下大出羊吞虎意料之外,但他的真实本领,毕竟是比林道轩高出不知多少。一觉青芒耀眼,寒气侵肌,陡然间身形已挪后半尺。林道轩匕首划过,“嗤”的一声,割了他一幅衣襟。
羊吞虎反手一掌打了过来,但林道轩也跳开了。
褚蒙大为奇怪,心道:“这小鬼才跟了江海天两日,怎的就学来了这一身神妙的武功?”当下说道:“羊兄,你截住他的去路,待我捉他。”
褚蒙一掌护身,一掌进逼。把林道轩迫到了死角,一抓抓去,哪知仍是抓了个空。林道轩溜滑之极,竟然从他的肘下钻了出来,举刀朝他的背心便刺。
他不刺还好,这一刺登时把自己的本领泄了底,褚蒙本是以一掌护身的,反手一拿,就把他的匕首夺了过来。林道轩身体失去了重心,脚步一个跄踉,险险跌倒。
羊吞虎见有机可乘,心道:“这一回还捉你不到!”飞身扑上,林道轩忽地一个筋斗,身法占怪之极,羊吞虎眼看手指已触及他的背心,哪知还是抓了个空。
淆蒙哈哈笑道:“这小鬼只是学会了一套古怪的步法。咱们来一个网里捞角。”他带来的五个军官,有一个手臂拗折,正在接日裹伤。其他四人分站在四个方向,用兵器连接成一个圆圈。褚、羊二人,就在圈中,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两头进逼,捕捉林道轩。
本来林道轩可以抓紧时机,在他们的圆阵未合拢之前,逃出去的,但他舍不得抛弃师父,稍一迟疑,对方已将他团团围住。
林道轩仗着一套天罗步法,东西躲闪,就像和他们捉迷藏似的,羊、褚二人费了许多气力,还未将他捉住。羊吞虎道:
“把他打晕了再说。”褚蒙道:“也好,但可得小心,别伤了他的性命。留着他还有用处呢!”他们已大致知道林道轩功力的深浅,当下使出劈空掌力,把林道轩打得昏头转向。
忽听得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瞧瞧,谁在下面打架?”
林道轩给两股劈空掌力推压,头晕眼花,天罗步法已是运用不灵,羊吞虎袖中笼指,倏的一指戳出,点了他的穴道。他们既已制伏了林道轩,便都回过身来,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只见进米的是一男一女,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勇的金环束发,女的刘海覆额,就像一对金童玉女一般。
那小姑娘噘着小嘴儿道:“这么多大人,欺负一个孩子,好不要脸!”
手臂拗折的那个军官,已经接好断臼,满肚皮闷气正自无处发泄,跳起来就骂:“哪里来的两个小杂种,给我滚出去!”
话犹未了,只听得“啪”的一响,那军官着了一记清脆的耳光,那少年冷冷说道:“跪下来叫我三声小祖宗,我就饶你!”
那军官大吼一声,抄起长予就刺。他知道来的不是普通人家的孩于,但恃着人多势众,怎甘受辱。
哪知道这未成年的大孩子手法竟是快得出奇,那军官长矛刺空,对方早已到了他的身边,“哼”的一声,说道:“你不听话,我是有言在先,再也不能饶你的了!”啪啪两响,两条手臂、伤的好的全都折断,那少年夺过长矛,插进他的喉咙,将他钉在地上。
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手段竟是如此狠辣,那些军官都是又惊又怒,抡刀舞剑,便要将他斩为肉泥。
那少年双手叉腰,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猛的大喝一声,第一个冲到他身前的军官“卜通”便倒,那少年摊开手学,只见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己在他的掌心。
那少年冷笑道:“你有眼无珠,要来何用?”那军官正在张大嘴已惨叫,少年把手一扬,两颗眼珠塞进他的嘴已,那军官痛得晕了过去。
其他三个军官见了这血淋淋的景象,饶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君,也不禁胆战心惊,不约而同的都停下了脚步。
褚蒙的本领当然远非这三个军官可比,他可并没有给这个少年吓呆。屋然他也惊奇这个“大孩子”的本领好得出奇,但自忖也还可以对付得了。正想上去施展金刚掌力,羊吞虎忽道:
“且慢。你是谁家的孩子?”
那少年道:“你认不得我,我认得你。你是祁连三兽中的病猫不是?”
这少年把羊吞虎称作“病猫”,可说是侮辱已极。“祁连三兽”之中,羊吞虎武功最高,脾气也最凶,褚蒙以为他定要发作,哪知羊吞虎只是面色一沉,却仍然不敢动手。
原来在羊吞虎意欲发作的时候,却忽地想起一个人来,禁不住心头一凛,连忙强抑怒气,问道:“你是杨家的少爷么?”
这少年哈哈一笑,道:“算你有点眼力,知道我是谁了。你知罪么?”
羊吞虎道:“不知羊某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杨少爷?”
这少年道:“你没有得罪我,但你得罪了我的表妹。嘿,嘿!你自己说应该如何处罚吧?”
羊吞虎道:“你的表妹?这话从哪里说起?”
这少年道:“你在古庙中欺负的那个姑娘,就是我的表妹。”
羊吞虎大吃一惊,面色倏变,颤声道:“你的表妹,她、她是不是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