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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上邪之浮世情劫-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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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西……”唇微微挣动,蕴情无限地唤着,但教我听得心惊肉跳。 
“不许说出来!” 
我抢上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低喝令他不许再蹦出一个字。 
真是无可药救了,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旦由他嘴里泄露出来,就象是服食了令人麻酥酥的罂栗,迷得我晕头转向,届时再要坚持下去就会显得极为可笑。 
“为什么不许?难道你也会害怕吗?” 
活像洞烛了我心底最隐晦的角落,炯炯雄眸逼视得我无所遁形,蓦地出手捉住我按在他唇边的手,双手互扭,十指交缠,拧绞成一个纠结不解的情扣。 
四目迎对,相觑眉宇,隐隐浮荡起一抹暧昧的气息,悄然流转着说不清的怅怅情愫,然后他浅露出一丝矜笑,似乎胜券在握,逐渐恢复了他素招我憎恶不已的傲慢与狷狂。 
“怕?我会怕什么?” 
我逞强地一瞪眼,恨意又见滋生,陡然一抽手,挥开了他的紧握,却让他反手扯住了袖笼。 
倾心相爱仅需一瞬,相处却似逆水行船,不经天长地久的磨合见不得彼此一方真心,我和他处得一团糟,谈何循循之仪、相敬如宾?用爱来垫补这个窟窿总不觉够,天生的王者,常胜的名将,若要攻克下这座不拔的坚关,实在太难、太难…… 
我和他委实太像了,那种狂拗的性子,哪怕是面对自己最赋深情的人,也不懂得低下骄傲的头颅,更不会摧眉折腰地奉承对方一下,日积月累,心诟在所难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想化解难上加难。 
假如他能表现得软弱一些,假如他能用哀怜来打动我,或许……真的或许…… 
可是,我从未考虑过——假如我能表现得软弱一些,假如我能用哀怜来打动那个男人,或许……真的或许…… 
骄傲啊骄傲,谁教我们拥有不相上下的骄傲,自尊比天还高,自负比海更深。 
是哪个让我和他,多遇坎坷? 
两个元凶在此——我和他! 
“放手吧,让我归去……” 
轻盈地腾空而起,离地寸寸渐起,脸上的决绝仿佛是心死后的空洞。 
猎展的衣袂在风中狂舞,宛似离枝飞走的蝴蝶,不恋旧莳的花香。 
我无法忍受自己沦为一个男人的附庸,就象他一般,不屑由帝王之尊降纡屈就于一名不显眼的小仙吏,毕竟在天界,轮不到他来称王称霸,更将拉远我与他之间的距离。 
于是,他选择留伫红尘,享受人间绝顶繁华,而我逐日奔月,往赴长空碧野。 
罢了罢了,我们为各自的骄傲与自尊作出了最理智的选择,背人伤神亦不可怨尤,断肠亦无悔处。 
冰心无情,冷血自制,是属于风曜的御西罗,不想再为凡人烦恼,挥手之间,捐弃半世相思。 
我是风,如风自由,与白云相伴孤独,细数千雪的寂寞。 
“不——留下来——我不许你飞走——” 
那个男人死命地伸长了手臂,急欲将我拉回人间、拉回他的怀抱,裂帛脆响,仿佛情弦中断。 
魂黯销,纵无奈,他拉不回我的去势,却仅能撕下一幅绝薄的衣袖…… 
他顿时呆若木鸡,刹那后,悲壮的狂呼爆发出贯穿古今的惨烈,绝恸似姜女的号啕,闻者无不动容。 
忽转饮泣无声,宛然是寥秋的枯竹在沉重地叹吟暮老的晚景,飘飘渺渺,细若游丝,彻宵啸仰殇月,不断不续,无休无绝。 
千红血寂,万艳泪阑,人心至此也该为之共泣涕下,我若身为热血之躯,合该软了心肠,毅然收回离他别去之念,投怀送抱,束手垂教万斛柔丝缠缚住风翼,尽敛一腔铮傲,宛转娥眉,俯首甘为情奴。 
遗憾啊,我终究非比凡人,情肠似铁,肤冻如砌,犹比长城坚忍,难怪别人时以异眼相待,但观我此生志向并不渴盼寻觅一个温暖的栖巢,人间更非我流连忘返的地方。 
梁园虽好,却非久留之地——早有良鉴在前。 
罪责于我一身吗?或许我太过理智,太过看轻情爱,太过无视他的付出,方显得我这般狠心绝情,不存迟疑。 
“大地不该眷恋天空,天空也永远无法抚摸大地,我和你……今生错在相逢……不如相忘……” 
我含愧垂首,怔然地望着他仰起的一脸绝望,心底凄楚,唯有自知。 
景儿漠视世间情份,我的离去不会为他带来不快,而他——我的男人——悲剧早在初遇时缔铸。 
朱曜的出现,唤起我血液里螫伏许久的激奋,提醒我此身肩负的重任,无权仿效小儿女的痴态。 
落日神山,风曜军团,是比之情爱更为重要的东西,是我万万割舍不断的。 
“你要我忘掉你?你明知我做不到!做不到的!” 
他朝着天空激动地大叫,嘶喑的声音沙哑碎裂,如同一举吞下十斤黄莲,涩苦得岂堪形容,隐约夹杂着呜咽,攥握的残袖在风中飘零如泪。 
“忘不了吗?那就……” 
未了之言肆溢于风起时,我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 
其实他听见了,又能如何? 
南陵死前的诅咒——互不见真心…… 
让我别无选择,自当破碎虚空,乘风归去…… 
归去兮,莫回盼,仙凡前生无姻字,情路自古最难行。 
爱恨……随你…… 
悠云本无心,轻风自闲适,人间在视野里逐渐收缩成一个茫不可及的焦点,终于消失于风岚烟横的迷离,绛霞瑞霭层层环裹,云弥雾锁,起涌东方,阻隔天地一线。 
走一趟人间,历一遭情劫,落日神山重新迎回了它的主人。 
历劫归来,原该庆幸,心情却怎也高兴不起来,一颗心仿佛失落了半爿,遗忘在人间。 
我原以为忙碌的征战可使我忘却一切,事实证明,显然我想错了。 
战场上的节节胜利,填补不了内心日增的空虚,我什么时候把对战争的狂热分散给了我向来忽视的畴域? 
“我要重启望生池,寻找失落于人间的那两颗星子。” 
好生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使是最灵光的鼻子也嗅觉不到我隐藏在背后的真正用心。 
没有人会反对我的提议,因为他们相信这是找回两位曜上将的最佳捷径。 
望生池。 
望不见众生诸相。 
我失魂落魄地瞧着池中楚楚映影,眼波转动,眄盼间,紫发委地如云,少年俊貌无双,未减分毫丰采,仍然是天上的风曜、众星的骄傲。 
灵光四射,英气逼人,当日气慨依旧,御西罗毕竟是御西罗! 
可是……欺不了自己的心…… 
此时的御西罗已非当年的御西罗! 
怔立池畔,默默低首细忖,凝噎倦语,脉脉惆怅怎诉? 
隔了良久,燕鹊俏啼脆流,似同晨钟暮鼓,惊得我如从梦中猝然惊醒,恍忆起此来的目的。 
风扬万里,翻扬衣袂,牵引来星辉月璀,银纱倾拽般照于一身,回眸自视,见紫瀑柔丝华光流转,宛如涂抹了一层银粉,透出明亮的艳色。 
“日月怎会逆行,天地岂能契合?天上人间,生死茫茫,求谁去守这一世的真心不移?”忽然转念,不觉哑然失笑,“不过,星、煦若是同心,我又何必妄作小人。”——他们毕竟不同于我。 
叹语未毕,袖风掠荡,素手交映,清莹似玉,略一掐指轻弹,射出惊艳的紫巍华光,拟化无数星萤迸溅开来,铄闪间,尽数投向望生池。 
一束束紫电驰擎而过,异彩纷妙,灿耀漫天,池上腾升起如梦似幻的迷蒙氲氤。 
安于封印的望生池从沉眠中苏醒,波涟款漾,宛若被激活了往日的灵气,池中的倾轧愈演愈烈,再也无法维持静止的假象。 
转眼间,漩涡疾卷,伏浪骤掀,轰然声中溅了我一头一脸,浑身湿淋淋的,象是刚从水中捞起的一般。 
休瞧这来势汹汹,但也平息得迅速,当我施法弄干了自己之后,动荡的望生池已逐趋平静,时隔不大,一池清水恢复了原先的端貌详态,犹如一位典雅贤淑的贵妇,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知机地藏起了方才的调皮劲儿,耍赖似的不肯承认她的恶作剧,逗人莞尔。 
揭去银色封印,封印的力量随即隐去,望生池脱离了我的操纵,水光粼粼,犹如溶雪,池底泛起交错的人影…… 
望生池。 
又望见人间诸相。 
望见了星煦双曜,望见了颦眉浅笑的风御景,望见了被放逐天涯的雷霆…… 
更望见了那个持袖等候的男人,望见了他的疯疯癫癫,望见了他的痴痴傻傻…… 
一滴泪。 
模糊镜影池波。 
滚滚盈眶,珍珠线断,扬扬洒洒,纷落池中,嵌落心头,泪落得更凶…… 
悲从中来,泣呓逸出唇畔,难抑,多泪。 
无法微笑。 
无法凄恻。 
无法叹息。 
冷静,自制,化作烟云消散。 
血沸,如灼。 
心酸,如剪。 
魂黯,肠断,难逃情天罗网。 
爱他吗? 
真的爱他吗? 
还是真的不爱他? 
南陵,对不起…… 
我真正做不到的是——不爱他! 
在最前世,在一瞥间,已然情丝暗绕。 
眼前一花,画面倏换,我见到景儿一脸不快乐地微笑。 
好笨的景儿,你以为你真能放弃那个叫“雷霆”的男人? 
纵然你施以再多的无情,撂下再多的狠语,甚至不惜几次放逐他于荒朔,然则,无可否认,雷霆对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三千嫔妃,八百男宠,而你独独捡中他作为风王朝继承人的另一半胤统来源。 
你这般无欢强作笑,你这般眉间翳堆愁,便是最好的说明。 
我唯一不懂的是——为什么你不谙情爱,却知晓他爱你已深? 
说什么“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阻碍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你卑鄙地利用了这一点,逼迫雷霆不得不为你卖命,他的忠心永远只能属于你一人,终生不敢违喏。 
呵呵,果然是绝佳的帝王之选,我当初没有看走了眼,因为我早已料到你比我更无情,你的血比我更冷。 
只是你唯一不知道的是——你会受雷霆的用情至深而感动,即使你对雷霆的感情并非是真正的、纯粹的爱情,可是会让你能够坦然接受的人只有他一个。 
景儿啊,你够能干,你够狠辣,但你终究在不知不觉中坠进了我的计谋,毕竟青出于蓝,又怎能胜于蓝呢? 
自从重返天界之后,我时常在望生池畔踯躅徘徊,流连再三,梭巡地望向人间,关注着喜怒哀乐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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