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las·黄昏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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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小孩,怎么会跑丢!您太可笑了。”
“您才可笑!依我看,您都不会伊巴涅古语,更别提阿贝尔文了。就算是通用的大陆语,您肯定连《阿涅斯之歌》都没读过,《奥米伽洛纳》,《四国远征记》,还有《西比尔战功歌》。您就是个文盲!”
尼尔确实心虚。夏亚提到的都是最著名的史诗,有些片段连镇上的小孩子都会唱。他当时倒是很喜欢看这些战记类的故事,但都读得匆忙而潦草,现在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他可不愿意叫一个小鬼轻看,于是他试着背了《西比尔战功歌》的段落。少年自觉长期在帝国混迹,不可能连西比尔英雄的功绩都不知道。
夏亚摸着下巴,认真地听。小姑娘自己也没底气,实际上她的伊巴涅语也学得也磕磕绊绊,而且尼尔背的是北方史诗,在南方长大的她一点都不熟悉。于是她拍拍手,给这高个子傻瓜一定的鼓励。她看看太阳的高度,心里着急,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她想了个办法。夏亚告诉尼尔,先带他去见统领学院的“三博士”。其中的大学者伊西斯曾经是传说般的术士,她肯定能帮到尼尔。其实夏亚根本不知道导师伊西斯在哪儿,三博士平时几乎不会和学徒有接触。
尼尔信了,跟着夏亚前往西南边的“真实林”。
他们经过被称为“胜利之杯”的半弧形建筑。夏亚说从空中俯瞰,这楼是酒杯的形状,刚好将纪念战亡者的方尖碑含于杯中。一百多年前,与学者塔林对称的术士塔毁于战火,战争结束后学院便修建了这座新楼厦,供术士们使用。“胜利之杯”就正对着学院入口处的广场,如守卫之矛。
当夏亚说到术士们与“屠龙者阿里曼”的战争时,她的语气全然不像孩子。尼尔也认真地听少女讲起暴君阿里曼是如何统一了东大陆,又是如何自诩为“屠龙者”进攻学院,还有术士的抵抗以及诸国的救援。
为了让尼尔更相信她的谎言,小姑娘刻意强调:“导师伊西斯曾参加了护卫学院的战争,她的法术无人能敌,而且几次都死里逃生。据说她曾在战场上打开过‘书’!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傻瓜?历史上有记载的对‘书’的开启也仅有一次,而且还是伊巴涅时代的事了。所以你要庆幸,我带你去见的可是大人物!我以后就要做这样的人,太厉害了……”
来到学徒和术士的居住地,尼尔仿佛置身于城镇之中。蓝色相间的楼群依着山势高高低低,小路和巷道曲折交错。玩耍的孩童,提着刚出炉的面包的老妪,年轻的恋人,还有清点货物的商贩。尼尔觉得他的镇子都没这儿大。
走出城镇,两个孩子攀上长满矢车菊的圆丘。
真实林出现在他们面前,森林随地势铺延开来。林海发出阵阵喑哑的涛声,灰蒙蒙的雾淹没了山间垭口。尼尔抬头仰望不远处连绵相接的高山,云层厚重,雾气沿着荒凉的山口游走。
夏亚在真实林的入口处低语,吟唱完毕就拽着尼尔的袖子走入了林中。她怕被杜希恩和他老师发现,因此只能走小路。夏亚自己个头小、步子快,可以敏捷地钻过树丛和低矮的甬道,可被她拽着的尼尔就苦不堪言了,不断地被矮树枝打到脑袋。他请求小姑娘别拉着他走路,却被告知学徒进入真实林时必须得牵着,否则森林会用幻象使两人走散。
他们来到一个湖边。
湖中央有一座圆形的三级石阶,像是一个小型祭坛。不过湖面上既没有通往石台的桥,岸边也没有船。
尼尔正想走上前看个明白就被夏亚拉到了树丛中。
“躲在这儿!”
“为什么要躲?”
“‘命名礼’是不能有他者在场的。我们不在场,就是随便看看。”
“导师伊西斯在哪儿?你骗我……!”
夏亚刚想解释,湖边有人来了,她赶紧做了个收声的动作。
TBC
作者有话要说:
·1、【关于一些名字】
尼尔的姓氏“伯恩哈德”是取了托马斯·伯恩哈德的名字,写的时候正好在看《历代大师》。XD
海因的姓氏“普洛斯彼罗”是《暴风雨》里会魔法的公爵的名字。
伊戈是取《伊戈尔王》
佩列阿斯的名字取自梅特林克《佩列阿斯与梅丽桑德》
夏亚的名字嘛………………我真的没看过高达OTZ,是基友看了文跟我吐槽的2333
(可见起名无能患者的悲哀233333)
·2、关于古代文明【伊巴涅】
从目前已知的信息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曾经辉煌一时但是已经毁灭的古代文明。它似乎是海上的岛国,学院的研究似乎继承了它的语言与科技。
施行法术吟唱的咒言就是【伊巴涅语】。这门语言目前只有学院内部以及术士们在使用。
·3、之前一直忘了时候,《黄昏书》大约19万字,不会是追起来很累人的大长篇的=w=
☆、XXIV、XXV
{今天很开心就连更两章~而且两章在一起看方便些=w=}
XXIV.
两个孩子躲在树丛背后观看。
有两人来到湖边。年长者身着滚金边的白礼袍,系了暮色腰带,只在极为隆重的场合学者们才会这么穿。不断变幻的阿贝尔文在学者袍上闪耀微光。他牵引着一位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岁出头。
师徒二人款步至此,老师对着湖水吟唱,缓缓伸出左手指向东方,就像当年他的师父曾为他指引那样。
长者牵着学生的手,步入湖中。
看得出学徒很紧张,如孩童般不离导师左右。
然而湖水并未浸湿长袍的下摆,因为学者每行进一步,前方就结起厚实的冰层供他踩踏。两人沿着冰的栈桥来到湖中心的石台。
“你说这算高级法术吗?”蓝眼睛的少年问道。
“不算复杂,我知道原理。但学徒做不出来,没经过命名礼很难调动‘书’的力量。”黑发的少年摇摇头。他紧张得胸口发烫,呼吸都变得沉重闷热,被同伴握住的左手却凉得像冰。
注意到对方的不安,少年捏了捏友人冰冷的手说道:“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去。”
“我没事,海因。我想把仪式看完……”他低下头,不去看那双碧眼。
湖中心,导师已经将学生那蚀刻有阿贝尔文的头环取下,表明他不再需要这辅助。年轻人将手放在心口,仰望着自己的命名者,双唇颤颤地说着什么。
这情景让黑发的少年激动不已,他曾多少次梦见过自己的命名礼。一旦得到真正的名字,这就意味着他能够像所有学者一样开始独立的研究,可以穿上变幻着阿贝尔文的长袍。他可以进入塔林更深处,那些不对学徒开放的地方。他可以查阅上古的典籍,在昏暗的地窖中点着蜡烛誊写一整晚,然后满足地将手抄本带回,这些资料会成为他的灵感和阶梯。少年这样渴望着。于是他闭上蜜色的双眼,念出了那学徒口中的誓言:
“‘你是飞鸟,你的翅膀出现,当我夜里醒来发出呼唤。我只用双臂呼唤,因为你的名恰如深有一千个夜的深渊……’”
海因太了解同伴的心思。
所以金发的少年笑着说出导师的回应:“‘我当怎样将你称呼?我的唇已麻木。你是起句,浩荡涌出。我是迟缓犹疑的叹息,将你的美畏葸地结束。’”
年轻人用诗句委以长者“命名的权力”,而导师也同样报以带有魔力的音韵。他们静默片刻,让即将说出的言语得以在寂静中积孕。俄而,学徒抬起头吟唱呼唤“书”的咒言,他凝神阖目,将这种近似顿悟的感觉灌注到自我的深处。他体会到自己如同酒杯,“书”的流动使他满盈;自己如同大帆,在无形之力的搀携下完成惊人的远航。
他领悟了。
“书”给予他回应。金杯向下倾注,他便承受。
光芒自他深处上浮,借助瞬间的流溢,他以咒言将这股能量结构化,依照它本身的体系。
两位少年看得痴迷。只见那学徒说出自己的名字,被凝固的光芒终于逐渐冷却,化为书本的形状,纸页飞速翻动着。
他的“名册”已经成型。从今往后,他性命的全部就只是这些纸页的厚度。
于是导师俯身,在年轻人耳边轻声说出了他新的名字。
“我们自己来弄吧,应该可以办到!”海因看向友人那因惊讶而大睁的双眼。
“弄什么?你是说我们自己举行命名……不可能,海因,这绝不可能!”
“我可以,肯定可以。只要你教我怎么做。”
黑发的少年不断摇头。但友人笑得那么笃定,让他意乱神迷。
“试试又如何?”海因握着朋友的手,“我来给你名字。”
命名礼结束后,夏亚拽着尼尔的袖子把他带出真实林。尼尔不太乐意再耽搁时间,不过他也未曾责怪夏亚。
他们穿过树林,恰好碰上了杜希恩的老师。经过命名礼,他的学生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独自穿过真实林,因此他并不和学生同行。
“小家伙,我就知道你刚才躲着看呢。”老人捏捏夏亚的脸,牛奶瓶底般的圆眼镜后面是一双笑眯眯的小眼睛,让人甚至看不清他的瞳色。老人拿着一根长木杖,可他的步伐轻盈柔软,走起路来不比尼尔慢,那木杖似乎只是他随手拾来玩的。
夏亚称他为卢西奥,没有加任何前缀或者敬称,两人说话也不以“您”相称,看来他们熟识如亲密的友人。
尼尔并不参与两人的聊天,只是心不在焉地辨识着森林中鹌鹑的叫声。他提醒自己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出门半个多月,他越来越不敢设想老师的情况。在没到学院之前,他仍能强迫自己保持信心,坚信学院肯定有办法。但现在真的来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开始想:万一连学院都无能为力,那该怎么办?
少年走着,脚下发软。一想到还要去见那个什么普洛斯?伯恩哈德,心里更是烦乱。
“年轻的先生,您看上去很眼熟,请问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