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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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差!又有什么差可办?”世延回过神,又一次甩开玉嫂的手,“父王,府上百口性命,您将他们置于何地?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就要不明不白的赔上性命,还有娘亲,娘亲又该怎么办?我不走,要走大家一起走。”
房内,空气陡然凝结,烛火颤动,火苗被寒风扯着“呼呼”作响。
父子二人怒目相向,赵言、玉嫂跪在一旁不敢做声。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缕慈音传了过来。
“延儿。”曹王氏迈着步子徐徐走进书房。
“娘亲!”
“延儿,谁教你如此对你父王说话的。娘平日里教你的礼数都哪里去了?谁允你这般目无尊长了?”曹王氏走到贵亲王身旁,抬手帮他顺了顺气,转头看向世延,脸上透着淡淡地平静。
依旧是平日里温和的母亲,话语间也不带一丝怒意,可却让世延听得一个激灵。
“娘亲,是孩儿一时卤莽了。”世延微微颔首认错后,又抬头急道:“可是父王他……”
“延儿,你父王不是交了差给你吗,你还不快去办了。”温和的慈音打断了世延的急躁之音。
“娘亲,那差根本……”
“快去办差。”再一次打断。
“!?娘……”
“去办差。”慈音依旧平稳柔和。
蓦地,世延心下一凉,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
原来竟连娘亲也知此事吗,为什么?
世延连连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严父慈母。
他想不通,平日里明明是参经拜佛,清心寡欲的两人,为何会做出此等逆反之事?
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心,渐渐沉凉。
茫然中,他听到父王的声音,对着谁说了什么,接着,后颈一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赵言忙揽过小王爷,看向贵亲王,道:“王爷,属下拼死也会护小王爷周全的。”
贵亲王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玉牌,递于赵言,“王威他们这次是暗里行动,进得城来要通知四方城卫,也还需得片刻,你拿着这玉牌,带着小王爷速速出城,只要王威那方军令未到,城卫见这玉牌便不会阻你。”
“是,王爷。”赵言接过玉牌,慎重地收于怀中,向着贵亲王重重地磕了个头,“王爷、夫人,保重!”说罢,起身抱起昏睡的世延便往外走,再无半丝留连。
玉嫂也向着王爷及王爷夫人深深行了礼后,随在赵言身后向王府侧门奔去。
曹王氏望着赵言怀里世延的睡颜愈行愈远,最终消失不见,眼里泪光闪动。
伤心之际,忽觉手上一暖,侧头看去,正见贵亲王紧握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温柔与愧疚。
那一眼,她竟觉得身边伴了自己几十年的男人,在这一夜间苍老了许多。
“连累你了,小芩。”
“瞧你说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曹王氏看着贵亲王,笑得柔和,“只要延儿无事,我便安心了。”
“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本王,只要本王不离开,王威的主要兵力都会集中在贵王府,延儿出逃便能多一分保障。”顿了顿,贵亲王喃喃道:“只是,牵连了这王府百口性命……”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曹王氏蹙着柳眉,覆上贵亲王的手,紧紧相握。
一声叹息自房内蔓延开来,最终消散在茫茫雪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唉~~~
人老了,越来越话痨了……囧rz
继续洒狗血~
8
8、第七章 出逃 。。。
雪花越落越大,好似乱舞的花絮,在这黢黑的夜幕里张狂地翻飞着。
朔风掠过,卷起散雪,舞得更加猖狂。
今夜的杭州城,犹如死城一般寂静。
宽街窄巷,莫说醉汉乞儿,就是连只鬼影都没见着。
只有那狂肆的寒风,乱舞的雪花,呼呼地侵窜在高墙楼阁间。
茫茫雪夜下,一辆马车从街角奔出,脆亮的马蹄声踏破了这一片死寂。
混着马蹄声的还有划破空气的“簌簌”鞭响。
马车飞驰在无人的街道上,马蹄下松雪四溅,车后,被踏得散乱的雪道上深深两道车轮印。
驾车人似仍嫌车速不够般,高高扬起马鞭,一下下狠狠地抽向马匹。
转过两三弯道后,马车的速度有所缓减,最后隐在了一处密巷内。
阴影下,驾车的墨衣男子谨慎地将四周扫视了一圈后,遂撩起车帘一角,探头看向车内。
昏暗的马车里,一名妇人紧紧地护着一位身着锦衣裘袍的年少男子。
“玉嫂,小王爷还好吧?”墨衣男子担心地望了一眼裘袍少年,道。
“赵副将放心吧,小王爷还睡着。”
“那就好,我先探探城门那的情况,你好好护着小王爷。”言毕,赵言翻身下了马车。
来到巷口,赵言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了下,接着又闪身隐入巷内。
一声夜鸟鸣啼在阴暗的巷内轻轻响起。
不一会,屋脊上、树干间、墙角下陆续闪出十几道身影。身影迅速地聚集到一处。
在看到那十几道身影后,赵言眼里黯了黯,急声道:“情况如何?”
“赵副将,王威已入了北门,东门的皇令已到,剩下的两方城门,皇令估计很快就会传到。”
“赵副将,现在必须马上出城,再迟了怕就出不去了。”
赵言点头,张了张嘴,忍了忍,抬头扫视了一圈,终是没忍住,道:“就剩你们几个了吗?”
众人微微一愕后,深深地低下了头,巷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赵言在军中摸爬滚打了十个年头,手下也聚了一群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被王威设陷捕捉那会,有百余名兄弟助他逃脱,只是逃出军营,那百余名兄弟折去大半。一路赶来,为王爷通风报信,短短时日,又折了数半兄弟。如今在眼前的,竟只剩下了区区十四名兄弟。
看着面前这十四名兄弟,赵言眼里有些湿润。
他不是冷血的人,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那是伴了自己许多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可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容不得他后悔。
这样的结果他赵言不是没想过,也不是不清楚,可既然选了,他就不会后悔。他甚至想过,如果上天给他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他确信自己仍会选择这条路。
可眼下却容不得他去心疼,赵言猛一攥拳,狠狠道:“护小王爷出城!”说罢,跨步翻身上了马车。
“是!”数十道声音整齐划一,毫不拖泥带水。
他们,亦无一人后悔。
一声鞭响,马车重回主街。数十道身影护在马车周围,一同向城门奔去。
冬夜漫漫,寒雪蚀骨。
守城门的几名兵士跺着脚,双手不停地搓着,时不时还向手里哈口热气。此时正是人最疲倦松懈之际,在这天寒地冻的夜里,倦怠之意愈发明显。
为了驱走睡意,几名兵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白日里明明晴着,这夜里怎么说下就下起来了呢。”
“呸,早知今夜这么冷,老子就不和狗七换岗了,不然老子现在该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睡大觉呢,娘养的,真是白白便宜他了。”
“嘁,谁不知道老五你光棍一条,热乎乎的被窝?让你睡的也只有冷被窝一床,哈哈。”
“娘的,说什么那!找打是不是啊?”
“怎的,怕你啊?来啊!”
“都住手!闹什么闹?都皮痒想挨板子了?有这精神头就给我多站一个时辰的岗。”
“头,别介,别介,咱这不是和他闹着玩呢。”
“是啊,头,我们只是随便闹闹,您高抬贵手,千万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都给我站好了!”
“是是,头。”
几名兵士刚打起精神头站直了,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着片刻,一辆马车便映入眼帘。
为首的兵士立马将刀横向马车,厉声呵道:“站住!什么人?”
马车在一声马嘶下停在了城门前。
兵士们这才看清不过是辆普通的马车,只是马车两旁立了十余名行头整齐的护卫。
城下的兵士们各个提高警觉,直盯住马车,一只只手已放在了腰侧的刀把上。
“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的?这个时辰不得出城。”为首的兵士带了两名士卒上前盘查。
赵言心下一紧,蹙眉直盯着上前来的三名兵士。
待他们靠近后,赵言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玉牌,呈于他们眼前,厉声道:“得王爷令,护小王爷出门办差,尔等还不速开城门,误了事可有你们好担待的。”背上的衣衫却已湿了大片。
车旁的十余名护卫更是十二分警惕,紧握着腰间的配刀,无时不刻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马车内,玉嫂早已心乱如麻,冷汗涔涔直下,抱着世延的双臂越收越紧,只在心底反复的祈祷。
领头的兵士定睛细瞧向赵言手里的玉牌。
玉牌小巧别致,温润通透,正中赫然刻着一个“贵”字。
在看清了玉牌上的那个“贵”字后,兵士忙行了个礼,道:“小的们有眼无珠,不知是小王爷出门办差,这就为小王爷开城门。”随即转头向身后喊了声,“开城门。”
“是。”一声应下,少顷,随着“嘎吱”一声钝响,厚重的城门缓缓打了开来。
赵言紧盯着渐渐大开的城门,片刻不曾放松,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提鞭,随时准备策马扬鞭。
听着城门钝响,不等城门整个开启,赵言口中一呵,手中绳鞭一甩,马车瞬间向着城门冲了过去。
“看来小王爷这趟差颇急啊。”看着猛冲向城门,毫无半丝犹豫的马车,领头的兵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