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笔居小说网 > 玄幻小说电子书 > 封寂 >

第2章

封寂-第2章

小说: 封寂 字数: 每页3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深知如此,自然不会逃。”
  “不对,”鹏猛然上前一步,锁住楼的眸子,邪魅地笑着,“你不是因此而留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罢了。”
  白色的衣角在空中翻飞,楼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却始终躲不开鹏的视线。他有些恐惧,鹏将自己看得太透彻了,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尽管,连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或许他是对的,终有一天他们会兵戈相见,届时,你死我亡。
  楼别过头去,望着阴沉的天,轻声说:“明知道我迟早会杀了你,为什么不现在就结果了我?我们……都在拖延什么……”
  【我在远方,相思更漏短,泪湿白衣裳。】
  【我
  在远方,花落心残,生亦何欢,死也难安。】
  楼拖得太久了,当鹏站在屋外迎着落花舞剑时,他甚至会有片刻忘记了王的死。自己这个臣子实在做得太不称职了,眼睁睁看着夺位的反贼逍遥法外,而鹏呢,他是第一个冲进宫中杀了王的人,自己现在却站在此处静静看着他,无动于衷。
  五年,自己有多少机会可以杀了他。然而那双手,却宁可一遍遍抄佛经、临碑文、刻匾额,也不愿拿起刀,杀了近在咫尺的那个人。他努力凝结的恨可以在与鹏刹那间的对视中化作虚无。
  谁,才是真正的痴傻?
  楼和鹏似乎离得很远,远到二人只能遥隔着看向对方。楼垂着头,不知在匆匆写着什么,天转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天。若是鹏当时真的死在了白水,或许此刻的楼也就不必将握着刀刃的左手藏在身后了。
  他咬着牙,心头像是有什么在重重敲击着,令人喘不过气。他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应是兴奋不已的。然而那只颤抖着的右手,却绝不是因为兴奋。楼搁下笔,抬头望着天,眼中映出的雾遮掩了灰暗的天空。
  楼苦笑了一声,王,他生死效忠的王,就这样远了他和这个院落的主人。或许,这就是他和鹏的宿命。
  鹏沉默地站在楼的身边,垂头看了一眼他写得满满数张纸的字,突然将眉皱紧,想要说什么,却被楼轻声打断。
  “如果我要杀你,你会避开么?”
  鹏勾起嘴角,伸手牵住了楼左侧的衣袖。明晃晃的刀刃在阴暗的院落里显得很骇人。“如果回到过去,让我们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辅佐他登上帝位,而你,也还是会竭尽全力地保护你的王……我没办法回答,不是吗……”
  【我在远方,伤心倚栏杆,等到人断肠。】
  鹏握紧了楼的手,猛地朝后一送。血如同黄泉路上的暗花,开满了一旁的宣纸。楼望着自己的手,愣住了。他明明可以放下那把刀,明明可以挣扎着甩开鹏的手。可他却立在原地,忘记了一切。
  就连手起刀落,也不及他的一笑啊。
  风裹挟着案前的纸飘飞,上面是工工整整的隶书,叠在鹏喷洒出的血下。
  【你在远方……】
  远方
  作者:红布条/李悦君
  怎奈黎明不懂哀伤,双人成单。
  谁能忘记那段时光,离别容易再见难。
  风,吹不动沧桑。
  雨,轻弹在眼眶。
  这世界,还有谁温暖。
  我在远方,盼到心慌,山海苍茫,触景情伤。
  我在远方,相思更漏短,泪湿白衣裳。
  我在远方,花落心残,生亦何欢,死也难安。
  我在远方,伤心倚栏杆,等到人断肠。
  你在远方。
  我在远方,想起过往,心薄裘寒,泪眼凝霜。
  我在远方,最是情难忘,忍不住惆怅。
  我在远方,惜君如常,天上人间,蝶舞成双。
  我在远方,魂与梦为伴,千古共向晚。
  你在远方。


    ☆、第三篇…千歌

  千歌
  小舟摇曳,灯笼挂在蓬上,随波光轻摆。船舱内帘幕微卷,隐约能瞧见舱内有一几案、一木椅、一素衣少年。江面宽阔,两岸高山巍峨,其上染着大片枫红,烙印下浓浓秋意。站在小舟末端的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姑娘,手中握着舟楫,一边划着,一边迎风遥望着水天尽头。
  风起浪高,船猛地颠簸了一下。似是同时,天地间陡然扬起了嘹亮的歌声。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
  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
  姑娘侧身看了一眼舱前垂下的帘幕,眉一扬,巧然笑道:“好哥哥,你去了洛阳再唱都不成?”
  舱内人不答,只有青天闲云,被长风吹得渐远了。
  “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一个清幽的颤音慢慢收尾,四周重归寂静,唯有凌凌微波和着尾声,载着扁舟荡在江上。姑娘眼中含笑,将舟楫一摆,不再说话。她只隐约猜到,兄长坚持前去洛阳,终有一天,成也是歌,败也是歌。
  在帝都中,这样的小歌舞坊不会有多大名气。但这里的歌,却是洛阳城里人人都要去听的。大街小巷里都议论着这对自南方千里迢迢而来的兄妹,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竟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姑娘躲在幕后,望着四周人山人海,心中自然是很高兴,却也知道,她的兄长跋山涉水来到洛阳,怎样也不会是为了混口饭吃。她不问,自顾自日夜担心着,想着名声远扬的那日恐怕也就是兄长离开的时候。
  那一天并不远。宫中设宴,歌舞坊众人都被带进宫为君臣及家眷们表演。胡人占领北方数十年,渐渐也与南朝没了多大分别,殿前绣凤,座上刻龙,少年站在门后,从缝隙中望着殿上的一切,恍作当年光景。
  身着青衣的妹妹缓缓走上前去,一舞袖,琼英相鸣。少年便跟在其后,随着箜篌起了个音,如仙如幻,飘飘渺渺回荡在雕镂精致的宫梁之上。
  “章水何如颖水清。江山明秀飞诗情。七言还我是长城。”
  夜风从大敞的门涌入,灌进白衣之中。少年立于旁侧,视线落在皇亲贵族之上,仿若脱于尘世,清秀的脸被烛火染得微红,澈亮的眸子只望着坐在对面的另一位少年。那人似乎同他一般大,只是脸上略有些与年龄不
  符的成熟。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双眉微皱着,似是在想什么。
  “小小钿花开宝靥,纤纤玉笋见云英。十千名酒十分倾。”
  姑娘的猜测是正确的,那日夜,少年被破例录为乐师,自此,他便再未在歌舞坊中出现过。
  夜深月暗,宴席上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少年站在厅外,默不作声地看着远处仿造江南园林所做的亭榭楼阁,只觉三年便如梦一样。念起方才在殿前见到的人,心下不知是欣悦还是悲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年猛地回过头。来人被掩藏在夜幕里,背对着厅堂的灯火和喧嚣,与这座城池格格不入。少年先是愣了愣,继而笑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三年未见,思念故人,不可?”
  “思念?”一声冷笑,“你若是思念,三年前宫中政变的时候怎的不在?如今我成了质子,被掳北疆,你又来做什么?!”
  少年顿住了。“太子……”
  “我现在不是太子!”拂袖而去,携着一丝凉风。
  少年站在原地,望着那个渐远的背影,凄然。
  未陌知道他恨自己三年前没有留下,也不敢开口解释,只是静静站在廊外,望着那座几乎无人出入的房子,沉默着,几乎窒息。怀音有时会在亭中坐坐,隔水望着远处,像是越过了群山望见了曾经所在的地方。未陌站在他身侧,见怀音不说话,他便也不说话。
  “未陌……快被我忘记的名字,”幽深的目光落在水面上,然后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也是个快被我忘记的人……”
  少年听怀音这样说,不禁一怔,随即淡淡一笑:“您只需记住我的歌,未陌足矣。”
  太子眉一皱,垂下头,不再说话。
  “凉叶催归燕。
  一夜西风,几度伤高怀远。
  细菊枝头,开嫩香还遍。
  月痕依旧庭院。”
  仿佛仍是当年,南朝的亭、南朝的歌、南朝的你我。歌声婉转,三日绕梁,其人在侧。
  怀音看着亭外几乎等同的假山楼台,平静的眼中陡然多了些什么,他右手紧握栏杆,指节有些发白。未陌却并没有注意到怀音越皱越紧的眉,只朗声唱着,余音渺渺,响遏行云。
  “事
  何限。
  怅望秋意晚。
  离人鬓花将换。
  静忆天涯,路比此情犹短。”
  其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怀音再没有出现在亭中,无论未陌等多久,即使从日出等到日落,也始终不见人影。直到那日,未陌叩开了门,见怀音并不在屋内,却意外看见了满桌散乱的兵书,这才明白过来,心底一惊,面向屋外匆匆赶来的怀音,无言以对。
  怀音看着屋内的人,眉紧皱,冷声只说了两个字:
  “出去。”
  未陌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他抬步走到怀音身前,微抬着头望着比他高了半个头的怀音的双眸。眼前的少年猛地握紧了双拳:“我让你出去!”
  清幽的歌声仿佛从极远处传来,一声声拔高,一声声清亮。正如当年,他站在高台之上,迎风而立,笑着逼问自己:“太子……好沉重的任务?您甘愿接受?”
  “人生百岁,七十稀少。
  更除十年孩童小。
  又十年昏老。
  都来五十载,一半被、睡魔分了。
  那二十五载之中,宁无些个烦恼……”
  怀音目光一凛,未等未陌唱完,便猛地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如同一只嗜血的猛兽。“莫要劝我!你若是三年前带我出逃,我又怎么会来这里当质子?是你逼得我走投无路……你可知,那皇位本该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天下!”
  未陌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泪不自觉从脸颊划过落入衣襟中,也不知这痛出的眼泪是源于颈上,或是心上。
  出逃和叛乱都是极危险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