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相思怕上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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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们不要新妈妈,我们只要我们的妈妈,你去接妈妈回来嘛!”
“小曼,阿姨不是来做你们的新妈妈,阿姨只是来当客人。”她大梦初醒般了解了孩子们的敌意。
辛人杰心想也对,小孩子敏感,这种事欲速则不达,还是要慢慢来。
“小曼,小强,听爸爸说,不是爸爸不带妈妈回来,是妈妈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等妈妈病情好转,爸爸带你们去看妈妈,好不好?”
“好,打勾勾,就不能反悔了。”辛小曼要求保证。
辛人杰犹豫一下,勉为其难地勾了手指。“那你们是不是也该向阿姨道歉?”
“阿姨,对不起。”两个小孩破涕为笑。
“好乖,你们刚才大概没吃饱,要不要去吃麦当劳?”她也肚子饿了。
“要。”小孩是很健忘的,尤其是有好吃的东西时。
吃完麦当劳后,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转往百货公司,辛人杰有心拉近一对儿女与汪思涵的距离,拿了两手满满的购物袋,只为了要孩子们记得今天的快乐,都是阿姨的功劳。
一上车,两个小孩瘫在后座上,打起鼾了。
“父兼母职,很辛苦吧?”
“没有办法,除非……”他拉长尾音。
“除非蕙兰的病赶快治好,不然这种苦还长得很。”她马上接口。
“我和蕙兰结束了。”他是英台碰到山伯,莫可奈何。
“为了孩子,你应该慎重考虑,别只想到自己。”她劝合,不劝分。
“我就是为了孩子,才痛下决定。”他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妳也不是没见过蕙兰发病起来的后果。小强有一回被她用酒瓶砸破头,去医院缝了六针;小曼的意外更多,最严重的一次是左耳被掴成重听,妳说我除了离婚,还有其它办法能保住孩子的安全?”
“蕙兰难道医不好?”她关心的问。
“她的病时好时坏,像个不定时炸弹,妳永远不知每次爆炸的间隔。”辛人杰心死的说:“而且她的精神分裂症,有遗传的血统。”
“真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医生调查过她的家族,发现她有个姑姑一直住在疗养院,从年轻时候,因初恋失败病发到现在,二十年来病都没有起色。”他有种被骗的感觉。
“可是孩子还小,需要母亲照顾。”
“帮我介绍一个好继母。”话锋一转,他的精神也来了。
“你这么快就打算再婚?”她皱起眉头。
“妳不知道吗?”
“好吧!既然你开口了,我当然义不容辞。”她话还没说完,他已兴奋地大叫。“条件开出来,我好替你留意看看。”
“妳不是要自我推销?”他发现邱比特的箭又射歪了。
“我?你忘了,我是单身女郎会的会长。”她避重就轻的笑了一笑。
“暴珍天物。”他故作潇洒的说,是不想打草惊蛇。
他相信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他花心思,铁杵也会磨成绣花针。
总有这么一天,等到她。
第五章
北海岸的翡翠湾,一群爱好大海的戏水客,在四月徐风轻拂下扬帆逐浪,红色“印第安”、绿色“原住民”、黄色“摇滚乐”、蓝色“流浪者”,是他们的颜色及代号,因为有他们的点缀,大海不再是神秘而静谧的,它成了一幅多彩多姿的彩绘,美丽得令人忍不住脱去束缚,与海共舞。
以前,汪思涵只能远远眺望这群海中娇客,作梦都不敢想会有一朝与他们共游,但是认识余力耕之后,所有的不可能,都变成可实现的一桩小事。
这就是女人梦寐以求的际遇?灰姑娘穿上玻璃舞鞋的神话,在现实社会中,依然是有可能的。
但是灰姑娘与王子的后来呢?幸福吗?美满吗?
她的笑容中有一丝寒意。
“想什么想得浑然忘我?”余力耕督导完帆船人仓后,手拿两罐冰啤酒坐在她身旁的沙滩上,递给她一罐。
“想……该怎么样感谢你,带我见识了这么惊险刺激的活动?”费了一个上午,她总算从笨手笨脚的初学者,脱胎换骨成了略懂皮毛的-─还是初学者。
对运动,她是个道地的智障儿。
“以身相许。”他眼睛盯着她修长均匀的大腿。
“你担当得起吗?”她正面迎击。
他讪然一笑。“担当不起。”因为他还是很满意目前拥有一座森林的生活。
“都快两点了,你要喂我吃什么?”她望着凹陷的小腹,哭丧了脸。
“中午随便吃,晚上到我家吃大餐,我亲自下厨。”
“能吃吗?”她眉心打了个痛苦的结。
“开玩笑,我是傅培梅老师的得意门生的--”他自吹自擂。
“哥哥。那又怎么样?”她怀疑的眼神。
“俗语说:“没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肉。”我吃多了力耘的手艺,自然晓得如何拿捏咸淡。”他口气是胸有成竹,心底却冒了个大问号,要不是为了完全的单独相处,他可是个标准的君子远庖厨型沙文男人。
“但愿别又是去麦当劳吃消夜。”昨晚惨痛的记亿犹新。
“又?妳常晚上吃不饱吗?”
“对。”她随便应声,中断他的疑心。
余力耘随着夫君回云林婆家,少了她的声音,整间屋子显得空荡荡。趁余力耕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时,汪思涵获准参观余宅,九十坪的华厦。
余宅的设计风格,偏向典雅的半复古调子,融合东方的灵逸脱俗,和西方乡村豪迈两种气息,多是原木家具为主,搭配柚木皮的装饰。
她很少见到这样所费不赀的家居装潢,所以像梦游仙境的爱题丝,对每一间房散发的创意,充满了好奇与喜悦,直到她走到最后一扇门,直觉告诉她不要打开,因为那是余力耕的卧房,可是她还是扭开了门把,偷看一眼。
一眼便令她无法回神,暂停呼吸。
在床头柜上有部忘了关的幻灯机,循着它的光线,投射在墙上,一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笑看着她。
她不是别人,她就是她,是她上次专访他时拍的。
可是,她比她本人漂亮,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教人不觉坪然心动。她怎会如此上相?她怀疑是蒋天雪的技术,已到了化腐朽为神奇的高超境界。
不,她再也骗不了自己,这张脸分明就不是对镜头,是对着余力耕时的表情。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看出那双眼眸中隐藏的意念。
她,汪思涵,在这一刻,已爱上他了。
多么老实的眼神,又是多么残酷的事实,她难过得无法面对自己。
坐在床边,垂着头以手掩脸,泪水不经意地从指缝沁出,每一滴都是来自于胸口的痛,每一滴部是落向无垠的深渊,无语问苍天。
三十一岁的初恋,在几乎是一见钟情中展开,太可笑了!
她无声地饮泣。
不想为任何一个人改变一生的心愿,动摇了。
余力耕喊了几声,却不闻响应,他担心汪思涵跑掉了。这个女人是不同于一些他认识的女人,别人处处顺从他,她事事与他唱反调;wωw奇書网别人耍小姐性子,还得先察言观色他的心情,她翻脸跟翻书没两样,管他是晴天或打雷天,她总是率性而为,有时就是为反对而反对。
还好!她的背包依旧躺在玄关的鞋柜上,但是,人呢?
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后,他也呆住了。今晨赶着去约会,匆匆地飞吻一下壁中美人,竟然忘了关机,他好生尴尬。
把她的倩影长留在墙上,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误会?他不否认喜欢她。喜欢?不,比喜欢更上一层,那就是爱。他愕然,原来早在拍前,他的爱意已经萌生了,或是更早,早到他与她在酒廊大吵之时,为了再见,他故意取消与俪佳人的口头约定!真的是这样吗?
他的脸色倏地变得很严肃。
同样地,不想为任何一个人,改变一生。
汪思涵其实听见了他叫她的声音,而没有回答是为了争取时间,止息泛滥的泪水,却掩不住眼神里的哀愁。
“吃饭了。”他干涩的说。
她想不露痕迹地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可是潇洒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是抬起头与他眼对眼相望后,肩在枓,手发麻,鼻一酸,她克制不了爱他的心情,忧郁的哀愁移转成美丽的哀愁,楚楚可怜的柔情,似春风拂过西湖水,在他的心中回荡一波接一波的涟漪,全是爱的漩涡。
一个不能自拔的冲动,他一只膝落地,盈握她的纤纤玉手,沙哑多情的说:“思涵,我不想再否认很喜欢妳的事实,也许妳一时间无法接受我,那么给我个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他改变心意了,为她,他放弃森林。
“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重新来过?我不懂。”听到他的表白,她半惊半喜,快喘不过气。
“我的意思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而不是单纯朋友间的来往。”
“结婚?你开玩笑的吧!你怎么可能--”
他突然以吻封唇,阻止她可能说不完的多疑。
她就是无法抗拒他的吻,像雪人遇到太阳,勀羌淙诔梢惶菜屡乃?
也许她是该诚实地面对自己,走出父母不幸婚姻的阴影,寻找一个属于快乐、属于爱情、属于她的港口。但是余力耕是她短暂的靠航点?或是永远的终点站?她没有十足的信心,从他如漫天飞絮的情史中,她怕自己只是一小段插曲。
余力耕感觉到她不稳的心,咬着她的耳垂,热呼呼的说:“我是真的好爱妳。”
“你是不是常用这一招,博得妳那些女性朋友的芳心?”她酸酸的问。
“从今以后,在我眼里只剩下妳一个是女人,其它人对我而言,统统是男人。”他举起童子军的右手发誓。
“只有我一个女人,你的世界岂不变得很单调?”她又口是心非。
“所以妳要常陪着我,最好是每天那边一下班,就乖乖到我这边来打上班卡。”他认真的说。
“要我加班!你付我多少加班费?”
“妳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我要天上的星星。”她刁难。
“我把我的心给妳,它比那些石头值钱多了。”他振振有辞。
“才说了第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