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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水晶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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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却是如此之成熟而合乎人体美的标准,几乎每一个细胞都散发著对异性的极度诱惑。

她的衣著,暴露之至,自然也把她胴体的每个诱惑点,都表现得清清楚楚。她以一种极其粗野的姿势,坐在一张古典丝绒椅上,看到了我和陶启泉,只是翻了翻她的大眼睛,并没有别的动作。

这个少女,我估计她不会超过十八岁,她给人的整个印象,奇特之极,我只能以她是一个“雌性的人”来形容她,因为她的外型、她的体态、她的神情,无一处不在展示她是一个雌性的生物,正在等待雄性的动物,向她展开行动。

我呆了极短的时间,就向陶启泉望去,只见陶启泉望著她,爱怜之情,自然流露,他道:“我去久了,你等得闷了吧?”

那少女自鼻孔中发出了“哼”地一声,算是回答。陶启泉也不以为忤,转过头来,身我道:“这是阿花。阿花,这位是鼎鼎大名的卫斯理先生。”

那个被陶启泉称为“阿花”的少女,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换了一个坐姿,却更是粗野,这证明她绝不是一个有教养的人。

我也直视著她,没有甚么反应,陶启泉忽然用法语向我道:“有关她的一切,我慢慢向你说。”

我也以法语回答:“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必说。”

眼前的情景,陶启泉就是不说,我也可以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很简单,陶启泉需要生活上的调剂,而阿花这个美女,能够在生理上使他感到欢愉,于是便形成了奇妙的结合。著名的武侠小说家古龙,在他的小说中,曾有过这样的句子:“一个充满智慧、掌握大量财富的老人,会为一个白痴一样的少女著迷。”

人总是人,有著与生俱来的欲望,当这种原始的欲望,只能在原始的状况下才能得到发泄时,陶启泉和阿花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当我们以法语交谈的时候,阿花的眼中,射出不满的光芒,我忙道:“陶先生对我说,慢慢告诉我你的事,我说我没有兴趣。”

阿花忽然问了一句:“你们是好朋友?”

她用的语言,我经过“翻译”,因为她说的是下层社会的隐语,一般人是不用的。

我点头道:“可以说是。”

阿花站了起来,这一站起,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诱惑力,更是浓烈之极。我吸了一口气,陶启泉由衷地道:“卫,她真是一个美女,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认同了陶启泉的话。虽然美女有许多种,但她绝对是其中的一种,任何人可以不喜欢她,但不能否认这一点。

陶启泉又对阿花道:“我们这就去看你哥哥。”

一提到了“哥哥”,阿花的神态大有改变,那种箭拔弩张的挑战神态,收敛了不少,她喃喃地说了一句:“我哥哥不会骗人。”

陶启泉忙道:“是,我就是知道你哥哥不会骗人,这才请了卫先生出马,卫先生神通广大,一定能够把事情弄清楚的。”

阿花听了,居然很认真地望了我一会,而且眼神之中,竟然在一天二十四小时之中,有那么一两分钟,没有向异性发出性的召唤。由此可看出,她的哥哥,在她的生命之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她肯定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因为她竟然在我的神情之中,揣知了我的心意,她道:“卫先生,我和我哥哥自小是孤儿,是他从垃圾堆里把我带大的,如果你能帮助他,我感激不尽。”

这几句话,正常之至,陶启泉立刻现出讶异的神情──我不知陶启泉认识她多久了,但可以肯定,这是陶启泉第一次听到她正常他说话,在话中居然没有夹杂著一著脏字儿。

我也很认真地回答:“我会尽力──你知道我过去的经历吗?我记述在许多书本中。”

阿花坦然道:“我懂的字太少,不多过一百个,看不懂书。”

我“哦”地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在大城市中,像阿花这样遭遇的少男少女,成千上万,阿花与众不同的只是她具有如此诱人的外型。这些流浪儿的故事,都大同小异,不必详细描述了。道德家或社会学家或者会悲天悯人,同情他们,说他们可怜,但他们自有一套生活的方式和哲学,未必需要廉价的同情,只要求平等的对待。

我吸了一口气:“那不要紧,总之,有我,有陶先生,事情总好办。”

阿花瞄了陶启泉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竟是天然的骚媚入骨,看陶启泉如饮醇谬的模样,真叫人感叹女性原始力量对男性的强大作用。

陶启泉吩咐司机开车,他坐了下来,阿花肆无忌惮的坐在他怀中,取过酒瓶来,对著瓶口喝酒,又旁若无人地哺给陶启泉喝。陶启泉因有我在旁,神情略见尴尬,可是一点没有拒绝的意思。

我不干涉他们调情,但有些事情必须先弄清楚,所以我道:“关于阿花的哥哥──”

阿花接口道:“我的哥哥叫阿水。”

我哼一声:“阿花、阿水,总该有一个连姓带名的称呼。”

陶启泉的神情,像是想阻止我说话,可是已经迟了。阿花身子一弹,站了起来──她青春洋溢的身体,充满了弹性,站起来之后。一手叉腰,双眼圆瞪,咬牙切齿地道:“没有,我叫阿花,我哥哥叫阿水,这就是我们的姓名。”

陶启泉连忙补充:“他们兄妹遭父母遗弃时,一个四岁,一个才几个月。”

我无声,虽然我想,一个四岁的孩子,也应该记得自己的父亲姓甚么,但既然他们的遭遇如此,自然也有权不记得父姓是甚么。

我挥了挥手:“好,阿水先生是怎样进了神经病院的?”

阿花扬声道:“他们以为他是疯子,但是我知道不是!”

我道:“你且坐在陶先生的腿上,我想,这些问题由陶先生来说,我会比较容易清楚。”

阿花没有说甚么,转身,像一头猫一样,伏向陶启泉的怀中。

陶启泉喝了一口酒:“说起来,话……也不算长。我认识了阿花,阿花说起她有一个哥哥,四年前跟人到俄国去做买卖,一直音讯全无,要我去探听一下。”

我呆了一呆,本地的流浪儿,长大之后,固然可以成为任何种类的人,但是一下子和遥远的俄国扯上了关系,也不免有点难以想像。

陶启泉又道:“恰好我有一个部门正在展开对俄罗斯的贸易,想来要打听一个人的消息,也不是难事,可是开始时,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要我亲自主持,甚至惊动了俄国的好几个部长!”

可以想像,大豪富陶启泉一出马,有关方面,自然人仰马翻之至了。

陶启泉续道:“一直到三个月之后,才略有了眉目,说阿水不是在俄国,而是在蒙古,而且是在蒙古的一所监狱医院之中,我和阿花立刻去看他,才知道他被蒙古医院当局,断定为神经病患者。”

阿花在这时又斩钉断铁地道:“我哥哥没有病,他不说谎的。”

我和陶启泉都不和她争辩,陶启泉续道:“一问之下,原来他在中蒙边境和俄蒙边境,倒卖物资,颇赚了点钱。本来事业发展顺利,可是忽然,他跟了一队蒙古商队去收皮货,一去就是三年,音讯全无,等到他被人发现时,是在一处叫‘卡尔底克山口’的地方──你可曾听过这个地名?”

我叹了一声:“在那一带,山陵连绵,从俄蒙边界的萨彦岭向南数,库库山、翁都特山、颚戛尔瓦山、巴颜山、乌兰山,以至唐努乌梁山……不计其数,全是人烟罕至的地方,每一座山都有一个或几个山口,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山口,是在甚么地方。”

陶启泉叹了一声:“别说是你,连蒙古人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是在唐努乌梁山以南,那山绵连千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山口。”

我没出声,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说下去。

陶启泉道:“他是被一个北上的商队发现的,当时他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发著高烧,满口胡言乱语──”

说到这里,阿花又道:“我哥哥不会胡言乱语。”

这一点,我倒和阿花有同感──人在听到了自己的知识接收范围之外的事时,都会认为那是“胡言乱语”,所以我问:“他说了些甚么?”

陶启泉苦笑了一下:“我难以重复他的话,反正你快可见到他了,他自会向你说的。”

我扬了扬眉,没有追问,陶启泉又道:“总之,他的言行,使人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不是很正常,所以才进了医院。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由于几次三番的大闹医院,已被列为极度危险的人物,正通过国际警方追查他的来历。”

陶启泉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虽然当地官员愿意卖我的帐,可是也警告我,说除非答应离开之后,把他交给精神病院,否则不会放人,我见他确实和正常人……有所不同,所以几经转折,把他送进了本地的病院。”

我听到这里,心中自然而然升起了一个疑问:“可是你终于相信了他的‘胡言乱语’,要去进行庞大的发掘工程,他说了些甚么?可是说他发现了成吉思汗墓?”

当我们说话的时候,阿花一直用心听著,这时,她忽然问了一句:“甚么叫成吉思汗墓?”

我呆了一呆,反问道:“你哥哥没有提到过?他说了些甚么?”

阿花一扬眉:“他一直在说,海龙王招了他做女婿!”

“海龙王招女婿”一直是神话传说中的题材,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有人这样说,不被人当成疯子才是怪事!

我更是疑惑,因为陶启泉一上来,就说是听了阿水的话,才兴起了要发掘成吉思汗墓的念头,可是,阿水说的是“海龙王招了他做女婿”,从这句话中,如何引伸到和成吉思汗墓有关连呢?

我自认想像力不够丰富,实在难以在两者之间,找出联系来。

陶启泉道:“他是说了这个,但是又说了些别的,你没有听?”

他最后四个字,是对阿花说的,阿花一撅嘴:“她后来叽哩咕噜,不知说些甚么,我根本听不懂,怎么听?”

陶启泉忽然问我;“你对蒙古语的了解程度如何?”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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