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之断章-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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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德接过来。为了避免翻译上的偏差,塞坦尼尔是用魔语写的,这种本来散漫粗犷的文字在他的笔下也变得灵秀起来,每个字母都整齐地向一边倾斜着,像一朵朵盛开的兰花。索德有些动容,把它小心地收好说:“这东西花了不少时间吧,你不要太累了。”
“只是动动脑子而已,有什么累的。其实我还有很多对魔族疾病和环境改造的想法,我想以后慢慢写出来给你,你可以拿回去给大臣们看一下可不可行。”
“宝贝,”索德坐到他旁边,语气难得地认真,“谢谢你。”
塞坦尼尔回望他,“这不光是为你,我一直希望能帮普通魔族们做点什么,可惜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这已经足够了。”索德的语气有些深沉。
塞坦尼尔微微一笑,“这次回去事情都顺利吗?”
“都挺好的。”他们两人之间一直不谈政事,索德知道他这样问只是关心的意思,答了一句后便把他揽过来,“就是一直在想你。”
塞坦尼尔靠到他肩上,“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索德低喃着在他头发上轻吻。银色的发丝柔滑细韧,上面有好闻的清新味道,索德用脸颊在上面蹭着,视线不经意扫过抽屉,突然坐直了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问:“这个你怎么没喝?”
他手上拿的正是上次给塞坦尼尔的小水晶瓶,里面淡青色的液体满满的,一点没动。
塞坦尼尔瞄了一眼,“我身体很好,不用吃什么药。”
“喝了吧,又不会有坏处。这是梅尔克专门为你配的,你不喝他会不高兴的。”索德开始哄。
塞坦尼尔把头埋在他肩上摇了摇。
其实那天看到这个,他就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梅尔克配的药,而是精灵族的生命之水,服用之后可以保持青春,延长寿命。生命之水来之不易,上千年才会凝聚一滴,精灵们把它视为圣物,从不轻易给人。这么一小瓶不知道索德花了多大代价才搞到。
他却不想喝。活了这么久,生死之间他已经看得很淡,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他不想再强求什么。
就如父神所说,魔界和天界走到今天,已注定会敌对下去。索德有自己的理想和报负,也不该被他羁绊。他既不愿辜负索德,也不能背弃天界,所以就这样吧,三千年内他会好好对待索德,也会守护自己的国家,三千年后的事他也管不了了……
桌子上轻轻一响,应该是索德把瓶子放回去了,然后塞坦尼尔的脸被扳过来,索德的嘴唇挨上来。
索德的唇在他唇上轻碰,仿佛在征求他的许可。塞坦尼尔闭上眼,口唇轻启,顺从地为他开放了关防。
索德扶住他的后脑,把他深深地按向自己,唇舌交缠间,温热的液体被哺过来。
塞坦尼尔诧异地睁眼,索德固执地望着他,紫色的眼眸里有坚定、请求以及……痛楚。
静静地看了索德片刻,塞坦尼尔转动着头想要离开。索德松开他,却又用手捂住他的嘴,“塞坦尼尔,不要吐出来……我没办法为你做什么,只能尽量不违背你的愿望。只要你在一天,我就不和天界开战。”
塞坦尼尔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对不起,以前是我自私,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以后再不会了……这件事路西斐尔也有出力,塞坦尼尔,就算为了我们俩,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行么?”
塞坦尼尔的鼻子一酸,唇角牵动,药水滑下了他的喉咙。
索德和路西斐尔大概就是从这以后结成了同盟。
某天索德非要拉着塞坦尼尔去山上露营,两天后回去,塞坦尼尔发现原来三间房的避暑小屋变成了一栋两层楼的豪宅,院子也被拓宽了好多,种上大量花草树木,还多了好几个仆人。据他们说艾力克大人想扩建这座小屋,而他们是被派过来维护房子的。他们还有别的差使,只会在塞坦尼尔去工作时过来,平时并不会留在这里。
说是这么说,要在两天之内修起这样一座房子根本不是艾力克的能力办得到的,更别说那几个仆人说话带着明显的恒星天口音。对这种明显早有预谋并既成事实的事,塞坦尼尔也无可奈何,本想假意教训魔王一顿算了,谁知却被对方以赔礼道歉为由好好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又起不来床。
利奥想明白了塞坦尼尔的身份后,为自己以前居然胆大包天敢向塞坦尼尔殿下求婚的行为羞惭得无地自容。他硬着头皮来道歉,倒累得塞坦尼尔花了不少口舌安抚他。因为求婚而道歉也够奇怪的,他算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了。
幸好他生性开朗,加上两人从认识以来就一直是平等交往,并不像其他天使们对塞坦尼尔敬畏得厉害,所以没有太多心理障碍,很快就放下心结恢复了常态,没事也常来找塞坦尼尔玩。
几年后他和麦尔斯结了婚。用他的话说,与其和哪个不认识的女天使结婚,还不如和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结婚省心。
一般来说像他们这种情况会由第四重天的君主为他们家族振翅创造继承人,但路西斐尔破例为他们造了一个小智天使,这份难得的荣耀让哈罗德家那些原本反对的人彻底闭了嘴。
路西斐尔常常过来,度玛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他是塞坦尼尔的朋友。直到他成年之后被莫名其妙地升了几个阶位,又被安排到恒星天做事,才发现原来路西就是那个名字奇长无比,他一直记不住的副君。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四千多年。
冬天的早晨。塞坦尼尔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身后又紧紧地贴着什么东西,两只手臂从背后绕过来,把他抱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他费劲地翻了个身,把这两只手拨开,可不一会它们就又摸过来了。
索德就是这样,每天晚上睡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早上醒来总是这个姿势。塞坦尼尔曾经有些恼火地说:“我又不是抱枕,你干嘛总是这样!”
索德半梦半醒地哼哼:“抱枕哪有你好,又热又软还很香。”一翻身又把他搂在怀里还在他颈窝里嗅了几下。
塞坦尼尔力气没他大,推不开他就只有认命了。
不过今天这两只手却有意无意地在他胸前揉捏着,显然它们的主人早就醒了。
塞坦尼尔戳了下索德的鼻子,“醒了就起来,别闹了。”
索德睁开眼,“宝贝,生日快乐!”
塞坦尼尔笑,“陛下,新年快乐!”
索德撅起嘴,“我要礼物。”
塞坦尼尔凑过去亲了一下。
“不行,太敷衍。”
塞坦尼尔又凑过去,这次多停了两秒。
“还是不行。”
塞坦尼尔抱住他的头,好好在他嘴唇上蹭了几下,“这样行了吧?”
“不行,你根本就没有……”
塞坦尼尔一下敲在他脑门上,“快点起来!等会路西斐尔就来了。”
事实证明魔王陛下吃硬不吃软,挨了打之后他就乖乖地起床了,还非常殷勤地帮宝贝穿衣服。
不过让他侍候是要付出代价的,塞坦尼尔被他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弄得面红耳赤差点要发火了才算穿戴整齐,时间都快中午了。
其实索德很讨厌路西斐尔过来。那个讨厌的小鬼一来,宝贝就会被占住一下午,他只有无所事事地呆在房间里。虽然他和路西斐尔暂时结成同盟,但他并没有告诉过路西斐尔一月一日是塞坦尼尔的生日,也不知道这小鬼为什么每次新年的时候都要跑过来吃晚饭,实在是烦透了。
不管他再怎么讨厌也没用,过了不久路西斐尔就到了。这次他带来了位新聘的厨师,据说很会做第五重天的特色菜。这位大厨带着助手们进了厨房,路西斐尔和塞坦尼尔呆在客厅里。
路西斐尔靠在窗边,看着玻璃上结的霜花,突然轻声说:“老师,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也见过这样的霜花?”
塞坦尼尔走过来站到他旁边。室内的水汽在玻璃上凝结成了美丽的冰晶,像花、像草一样布满了整个窗户,透过它们,外面的景物朦朦胧胧的,像隔着一层浓稠的雾。
“当然记得。那天你还差点把窗户炸了呢。”塞坦尼尔轻笑着,并不是嘲弄,而是宠溺。那时候路西斐尔还很小,塞坦尼尔有次带着他去第三重天。时间正好是冬天,第二天早上路西斐尔就发现窗户上蒙着一层霜花。他欣赏了一会这些由自然之力而产生的漂亮图案后,突然开始讨厌它们遮挡了外面的阳光和景物,于是打算放个火魔法把它们融掉。不过他那时候刚练魔法不久,力度掌握不好,差点就要炸掉那整面墙,幸好当时塞坦尼尔在房里才避免了一场事故。
现在听塞坦尼尔提起,路西斐尔也笑起来,“现在我不会那么笨了。”把手按到玻璃上。他手上的热度融掉了一些霜花,细小的水珠慢慢顺着玻璃往下滑落。
塞坦尼尔抓住他的手,“还说不笨,手上不冷吗?”
路西斐尔微笑着转眸看他,被冰霜柔化过的光线照进他的眼睛,碧蓝的眼眸明净如六月的晴空。他的手指轻轻舒展一下,窗户上的冰花瞬间消失了,金色的阳光透进来,室内顿时明亮了许多。他说:“好了。有什么奖励?”
塞坦尼尔会心的微笑。那件事之后路西斐尔就苦练火魔法,十天后就熟练了掌握火焰术,可以随心所欲的作用于他想烧掉的东西而不损及旁边的物质。路西斐尔骄傲地向他报告这个消息后,他夸奖了几句,并在这孩子的额上吻一下。现在旧事重提,难道路西斐尔是想要同样的奖励?
只要他想,塞坦尼尔倒不介意,不过他现在比自己还要高一点了呢……塞坦尼尔正想踮起脚,路西斐尔凑过来矮下身体。塞坦尼尔倾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路西斐尔却没有马上站直,而是跟过来在他嘴角边印了一个吻。塞坦尼尔有点意外地笑起来,路西斐尔保持着仰望他的姿势,轻声说:“老师,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我是需要回礼的。”
吻额礼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