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暗之断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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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己去探索。我也没有去过魔界，不过凭这么多年来对他们的了解，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可以给你参考。魔族普遍比神族热情，自我意识强烈，民风也开放，这些算是好的方面，但是他们的的性格确实有些残忍，这固然与他们的环境有关，但是把这个全部归结到资源贫乏上也不对。虽然说长期的贫困确实会激发天性中自私好斗的因子，但这与魔界的领导者一直倡导的弱肉强食的道德观也有很大关系。在我看来，一个种族的性格特征其实并不全是天生的，后天的引导也会起很大作用。”
“哦……”路西斐尔思索着点头，又问道：“那索德陛下说的关于贵族的事情呢？”
“这个，我不能说他说错了……天界的贵族包括炽天使、智天使和座天使。我们先说炽天使，炽天使由神直接创造，作为神的代表而处于天使阶层的最顶端。整个天界有亿万天使，炽天使不过两百多名，其中还包括了撒拉弗和圣殿护卫，而且炽天使没有繁育能力，父神又早已禁止炽天使用振翅创造生命，所以从整个贵族体系来说，炽天使的影响并不大。”塞坦尼尔顿了顿，“至于智天使和座天使，他们是天界贵族的主体，这也是目前问题最大的地方。”
“有什么问题呢？”
“在我们目前的制度下，智天使和座天使凭借其天生的身份而享有特权，所以他们绝大部分终日无所事事，不思进取。其实当初设立贵族阶层是为了让一些法力和智识比较高的天使去教化和帮助其他天使，并协助管理天界，而现在大部分贵族都聚集在第六天和第七天，有的甚至终生没有去过自己的领地，这已经与我们的初衷相悖了。我们也并未禁止贵族和平民通婚，但现在贵族们为了使后代继续保有这种特权，只在本阶层内婚配，并且为平民的晋升设置种种障碍。”
路西斐尔很惊讶：“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因为私欲而做出这样的事，这简直是犯罪！”
塞坦尼尔淡淡微笑：“他们虽然违背了父神的训戒，犯了贪婪的罪，但却并不能因此而惩罚他们，因为法典并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路西斐尔皱眉：“我不懂。”
塞坦尼尔解释道：“天国法典阐述了天界所有的法令和规则，违反它的天使会被判罪，并处于劳役、j□j或死刑等，它是为了维持天界的秩序、保护天使们的正常生活而存在的。而父神的训戒却是为了让我们成为更高尚完美的天使，它的要求更多的是道德上的。违反了父神的训戒时我们需要去圣堂忏悔，但不会受到世俗的惩罚。”
路西斐尔想了想，“这么说只有修改法典了？”
塞坦尼尔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因此修改法典，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连我都无法预料。虽然我有绝对的权威，并不怕人反对，但贵族毕竟是我们赖以统治的基石，我也不能完全枉顾他们的利益。”他轻轻叹了口气，“要改变现状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目前最担心的是天界的阶层确实已经固化，平民们正在逐渐失去信心，安于现状，不愿再努力上进。”
路西斐尔抬头看他，碧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老师你也很为难。我一直以为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呢。”
塞坦尼尔失笑，“我连私下里出去一次都要被萨麦尔念个不住，怎么可能做任何想做的事。”摸摸路西斐尔的头，声音带上了少许沉重，“路西斐尔，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我们虽然拥有无上的权力和荣耀，但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要知道，当你站在一个至高的位置上时，有无数人都依赖着你，有时候可能你一个无心的小错误就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走的每一步路都要考虑清楚。”
“这样……听起来好累。”路西斐尔眨了眨眼，马上又问：“那父神呢？他也不可以随心所欲吗？”
塞坦尼尔摇头，“父神也不可以。宇宙虽然由他创造，但他也要遵循一定的规则。就拿我们这个物质世界来说，他甚至不可以出现在圣殿以外的地方，因为他庞大的能量如果真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会引起它的崩溃。”塞坦尼尔说着，目光游移一下，落在了虚空处。要说随心所欲，这世上恐怕只有魔王陛下能沾上一点边了吧。
然而这位随心所欲的魔王陛下从这天以后却变得规矩起来，他没有再拉着塞坦尼尔去外面乱逛，而是听从萨麦尔的安排，在接下来的几天以足够符合魔王身份的排场在塞坦尼尔的陪同下参观了天界十年一度的竞技大会，并亲手为优胜者颁奖。
当索德终于结束了在天界的访问返回魔界之时，天界的高层们几乎欢庆不已：粗鲁无礼的魔王总算走了，被迫陪伴他的塞坦尼尔殿下也终于可以从他各种出格的举动中解脱出来。与此相反的是，由于魔王在公众场合表现出来的翩翩风度和个人魅力，在民众中居然中掀起了一片魔界热。本来神族们一直自命为天之骄子，视生活在黑暗中的魔族为低等种族不屑一顾，可现在却突然发现魔族也别有魅力。关于魔界的书开始大卖，学校里以往选修率极低的魔语课也变得一座难求。天界开始接受深色系的服装，蓝色和灰色都成了流行色，甚至黑色也有人穿。
当然这些都是路西斐尔告诉塞坦尼尔的。他说的时候显得不屑一顾，认为魔王虽然不像高层们认为的那样是个不知礼仪的野人，但民众这样的狂热也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塞坦尼尔听到他这样说时，只是笑了一下，说：“任何事既然存在，自然有其道理。在这个时候魔界文化开始流行，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路西斐尔皱起漂亮的眉毛，“但是他们的价值观和我们的相差太大，老师你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多一种观点而已，并不会削弱我们的信仰。何况我们虽然无法控制民众的想法，却可以加以引导。这种流行趋势也许对我们有利也说不定。”塞坦尼尔说着把手里的信放到桌上。
路西斐尔看到信纸抬头一个倒五芒星的符号，好奇地问：“是魔界的来信吗？”
“是的。索德陛下的亲笔信，感谢我们的招待，并邀请我去魔界访问。”
“那老师你会去吗？”
“短时间内我恐怕都去不了。我接到父神的命令要在伊甸建造一个乐园。这项工程很大，恐怕要花费不少时间。”
“为什么要造一个乐园？难道父神想再建一重天？”
“应该不是，父神并没有说要调整那里的时间流速。你知道，伊甸的时间流动要比天界的快得多。按照某些学者计算出的伊甸历，天界的一年差不多相当于伊甸的三百六十多年。如果不调整，那里是不适合天使长住的。”
“不是要再建一重天的话，父神想做什么呢？”
塞坦尼尔看他一眼，“我们不需要问那么多，只要按父神的意旨行事就行了。”
路西斐尔走了以后，塞坦尼尔以极其委婉而礼貌的措词回复了索德的信，说明不能接受邀请的原因，并承诺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去魔界。
本以为这件事这样就算完了，谁知以后魔王的信源源不断地送来，有时候装在精致的洒了香水的信封里，写上满满一张纸，有时候不过是一张加密的便条，只有特定的人输入法力才会显示字迹。魔王的字体都像他本人一样随性，内容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小事，比如，今天去了第三狱巡查，看到壮观的沙漠风暴；最近收到精灵的礼物，是很精致的风笛；甚至包括参加派对认识了新的美女。
塞坦尼尔虽然常常奇怪索德作为魔界之王理应很忙才是，怎么会有时间写这些无聊的信，但出于礼貌还是一一亲笔回复。
随着时间过去，天界和魔界的交往越来越频繁，不仅第一重天和第二重天有不少魔族来来往往甚至定居，就连第六重天和第七重天也时常可以看到魔族的观光团。其间索德在信中也提过几次两人的赌约，邀塞坦尼尔去魔界访问，但塞坦尼尔因为实在脱不开身，不得不拒绝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和平会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变化发生了。在停战协议签订后九百三十二年，魔界重新点燃了战火。
战争来得很突然，某天第一天的守军才刚发现派出的巡逻队没有按时返回，魔界的前锋就已经杀到门口。在撒旦安沙德带领的四万大恶魔和两万黑巫师精锐面前，第一天的十万守军脆弱得不堪一击。战役在两小时内结束，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魔界的前锋部队接管了第一重天，另两位撒旦阿兹莫丹和巴贝雷特及后续部队共五十五万陆续来到。
次日魔界开始攻打第二重天，仓促聚集的二十万天使援军借着地利优势也不过抵挡了一天，于凌晨时分残余的五万军队不得不放弃了第二重天，退守第三重天。
战报报到圣殿，所有人的脸上都笼罩上了一层阴翳。这是与魔界开战以来败得最快最惨的一次。以往交战，魔界都只派出一位撒旦领军，而这次魔界一次性派出三位撒旦和压倒性的兵力，其志在必得之心相当明显。
对着满殿的目光，塞坦尼尔沉默了一会，指出了四位大天使：“尤利尔、雷米尔、梅塔特隆，你们马上赶往第三重天，沿途调集所有能用的兵团，务必守住防线。萨麦尔，你负责调集剩余的军团，随时准备增援。”
然而萨麦尔的援军还没有出发，第三重天就已经被攻陷了。三位大天使带领的四十五万军队以及从第二天退上来的五万被灭掉一大半，雷米尔战死，梅塔特隆受伤。残兵十五万在尤利尔的带领下退到第四重天，梅塔特隆被送回恒星天。
这个消息传回来，圣殿里一下安静下来。与魔界的撒旦一样，大天使中的任何一位都代表了天界的顶尖战力，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有大天使战死，这并不仅仅是同伴的死亡，更表示着天界力量的衰退。
塞坦尼尔静静地坐着，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