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红-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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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睹状芳心大急,唯恐将人追丢了,身形微顿之后,毫不迟疑地尽展身形,如飞追去。
转瞬已抵山坳,转过山坳,一见蓝九卿、云姑二人仍是遥遥地在半里以外飞驰,方始各吁一口大气,一路躲躲闪闪地追
了上去,但始终是保持半里之遥。
里许过去,王寒梅已感不耐,黛眉一挑,狠声道:“成姐,咱们此刻已认清是他二人无误,何不干脆赶上前去把蓝九卿收拾了,再向云姑问个明白?”
仲孙双成摇头道:“梅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单单只有蓝九卿一人,我早就赶上去收拾他了,还会一路等至如今?只不过我觉得内情蹊跷,想弄个明白,你不见他二人一路并肩携手,指点说话,状至亲呢,恍如一对情侣么?”
王寒梅冷哼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儿委实不差,数日前她还一往情深地爱着含烟,想不到……”
仲孙双成一笑说道:“这正是我感到内情蹊跷之处,这就是为什么我能耐着性子地一路跟随至今,我不说过么?世间的事儿变化很大,而且往往变化的出人意料,这不就是么?”
上寒梅冷哼一声,道:“我不觉得内里有什么蹊跷,我倒觉得云姑本性浮荡,不似个正派人儿。”
仲孙双成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王寒梅却略一思忖,又道:“成姐,你以为云姑会不会知道她身边的人儿即是那一代色魔蓝九卿?”
仲孙双成略一沉吟,道:“这很难说,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不过知道要比不知道还糟。”
王寒梅道:“不管她知道与否,她这种做法总不是对的。”
仲孙双成笑道:“那也未必尽然,你认为她一定爱含烟才是对的?我说过,爱是一种玄之又玄、极其微妙的东西,也许她此刻业已发觉业九卿比含烟更能令她倾心。”
王寒梅道:“除非她是瞎了眼了,她这哪叫爱?分明就是荡……”
仲孙双成庄容说道:“不然,也许在我们心目中含烟是个十全十美、令人难舍的男人,但在别人眼中,他也许庸俗不堪、一文钱不值,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要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万人唾弃的恶魔,她仍会死心塌地的为他牺牲一切,在她来说她深以为值得!我们认为我们这种感情叫爱,她们认为她们也是爱,尽管方式不同,手法各异,我们却不能因为自己的爱,而否定她们的爱。”
王寒梅挑眉说道:“这么说来成姐倒是满赞成他们的了?”
仲孙双成淡淡一笑,道:“那也未必,只不过是我不想管也不能管,不要说我,任何人均无此权力。”
王寒梅急道:“难道说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沦人恶魔之手而袖手不管?”
仲孙双成道:“梅妹错了,何谓沦人?什么又叫恶魔?我以为云姑是心甘情愿,此刻蓝九卿在她心目中已是十全十美,比圣人更强一筹,我们管了,反落不是,而且她还可能决毗相向、视我如仇,同时人各有志也不能相强,这种事儿更是勉强不得。”
王寒梅道:“既是如此,我们还千里迢迢又折回头地跟定他们做甚,干脆任他们去好啦。”
仲孙双成微一摇头,道:“我不管也不能管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但蓝九卿给予我的仇恨我却不能不雪,再我要看看他们北来的目的何在,说不定他们会有什么阴谋。”
王寒梅道:“这对云姑不嫌得太残忍了么?”
仲孙双成道:“为宇内宁乱,为了自身,我也只好……”
王寒梅突然说道:“假如蓝九卿已放下屠刀,改过向善了呢?”
“这……”仲孙双成呆了一呆,道:“这也未尝不可能,不过以蓝九卿来说,似乎难得有痴人说梦……”
王寒梅接道:“我是说假如。”
仲孙双成略一沉吟,毅然说道:“假如真的他能迁善改过,和云姑好好地过一辈子,我不但宁愿委屈自己,而且我要反转过来袒护他们,让合烟放过他们,其实,为了云姑我倒真愿意这是事实,她是含烟的救命恩人,也如同救了我们一样,更何况徐爷爷又待我们那么好。”
王寒梅道:“我也是这么想……”
微微一叹,接道:“徐爷爷倘若知道此事,怕不当场气死!
我希望蓝九卿也能变得出人意料之外,勿使世间多添一桩恨事。”
二人俱是一阵默然。
片刻,仲孙双成突然娇笑一声道:“事情未到揭晓,我们又何必为此忧心忡忡、愁眉苦脸。也许这不是恨事,而是一桩传诵千古的佳话。”
王寒梅道:“成姐以为云姑能改变得了蓝九卿么?”
仲孙双成庄容说道:“不是云姑,那是爱,爱能改变世上的一切,任何力量难望项背,无法比拟,不过果能如此,云姑该是功德无量。”
王寒梅道:“设若变本加厉呢?”
仲孙双成呆了一呆,道:“这也未必不可能,设若如此,以蓝九卿本性武学,再加上云始的深沉心智,不可否认的,这是武林一大祸患,后果不堪设想,那是他们自取灭亡。”
王寒梅默然不语,沉吟半晌,方始蹙眉说道:“成姐以为他们此刻会向哪儿去?”
仲孙双成道:“如我料得没错,他们当是直奔济南。”
“成姐以为他们直奔济南的目的何在?”
仲孙双成略一沉吟道:“这个未敢妄下断言,不过我可以肯定他们并不是有意游山玩水。”
王寒梅道:“成姐敢是以他们过东岳未曾登临而言?”
仲孙双成点头说道:“不错,倘若他们旨在山水,断不会过东岳而不登临。”
王寒梅有心再问下去,但心知仲孙双成此刻无法断言蓝九卿、云姑二人意图何为,只得强自忍捺心中疑窦,默然不语。
仲孙双成未见王寒梅开口,遂自将她那超人智慧用来思忖蓝九卿、云姑的意图,也自未再开口。
前后四人均是在尽展身形的一路飞驰,日方中天,这前后四人已自先后驰出泰山属区。
仲孙双成望着前面蓝九卿、云姑二人一出泰山,便自直奔官道,忍不住嫣然一笑,说道:“梅妹妹看,他们果然奔济南,我还能料定他们必会在济南盘桓些时日,反正今日距离汴梁‘大相国寺’约期还早,咱们姐妹索性暗中跟随到底,我非要看看他们意图何为不可。”
话声方落,突然“咦!”地一声,失声急道:“梅妹快看,那不是艳妹?”
王寒梅神情一震,顺着仲孙双成手指处望去。
只见半里外一条纤小人影,疾如闪电飘风一般,打横里直向正自行走的蓝九卿、云姑扑去。
那条纤小人影距离蓝九卿、云姑二人尚有六五十丈距离,只见蓝九卿已自如脱弩之矢般飞身迎上,战作一团。
云姑虽也匕身跟卜,但即伫立一旁,并未动手。
二人惊喜之余,齐齐脱口一声:“快走。”
身形更疾,捷如两缕轻烟,飞飘赶去。
那条纤小人影果然正是陆菱艳,她自一个人儿离开汴梁后,发誓要趁这汴梁之约以前的一段时日,找着蓝九卿、云姑二人。
她满腹心事,‘腔怒火,一阵盲无目的的狂奔,竟被她误打误撞地也走了山南向北之路。
虽然她走的那条路,距离蓝九卿、云姑二人甫自踏上的那条官道,仍有半里之遥,但是她目力超人,就在蓝九卿、云姑二人携手甫上官道之际,便被她一眼瞥见。
“踏破铁鞋大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鬼使神差、冤家路狭,仇人见面自然地分外眼红。
陆菱艳怒火中烧,杀机狂炽,哪还顾得大白天里官道上行人熙攘。
尽展身形飞驰赶去。
五十余丈便自一声娇叱:“好一对狗男女,还不与我站住。”
玉掌翻飞,化影千百,狂飚阵阵,凌厉绝伦地飞扑而上。
蓝九卿、云姑二人做梦也料不到陆菱艳会追来此处。
人耳娇叱,二人心中猛地一震。
云姑到底心虚,花容为之失色。
蓝九卿却是飞快地松开云姑柔荑,狞声说道:“云妹你且.在此稍待,候我收拾了这个丫头咱们再行上路。”
一声桀桀怪笑,飞身迎上。
这是他和陆菱艳的第二次朝面,昔日第一次受挫于陆菱艳之后,他便返回阴山,精练功力,誓必将陆菱艳横施凌辱,击毙掌下,哪知重下江湖,遍寻陆菱绝不着,遂将满腔仇恨移在柳含烟身上,因为他以为没有柳含烟横里在爱,仲孙双成早已为他所有,断不会让他费尽手脚,劫掠仲孙双成,复遭陆菱艳救去,留下那引为平生奇耻大辱的挖国之恨:谋害柳含烟未遂。“北邙”事后,他又三次由阴山潜出,风闻柳含烟身死“北邙”万丈深渊,得意狂喜之余,以为宇内除几位仙侠外,再无敌手,大呵唯我独尊地横行一世,快意恩仇。
他自遇云姑后,虽然他已恶性稍改,有意向善,但那向善之日却适在黄山之会以后,而且此一刻这恨之人骨的仇人,狭路相逢,使他那稍敛的凶残个性,与杀机仇火一齐燃起。
一上来他便阴狠歹毒地暗将歹毒霸道无伦的“阴煞尸熹”渗入“六神通”成名绝技“流云十式”之中,片片掌影,夹带阵阵刺骨寒风,扑鼻恶臭,齐向陆菱艳周身大穴罩去。
他恨透了陆菱艳,直想一掌把陆菱艳击毙,然后再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他心知陆菱艳功力超绝深厚,并非易与,故而使他更是用尽毕生功力,一招一式无不是凌厉绝伦的杀着。
陆菱艳自然也恨透了他,虽然他并未如愿以偿地对狄映雪施以凌辱毁容,但其心其行已是可诛。
陆菱艳目睹蓝九卿身法掌势也自不由暗暗一惊,心知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功力又不知较昔日精进多少,功随意动,暗暗地已将功力凝足。
高手过招,疾如闪电,更何况:二人俱是字内有数之绝顶高手。
倏忽已是三十余招过去。
两团人影,闪电交错,四溢凌厉掌风,阵阵恶臭,激起满天飞砂走石,风云变色声势骇人,周围十丈内更是无法立足。
蓝九卿提足“阴煞尸熹”,无奈却奈何陆美艳不得。
陆菱艳师门绝招频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