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论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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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的或坐或站,年轻些的似在近前调笑,小孩儿跑来跑去,似乎是在贺喜。看这阵势,这里正在办婚礼,是他老夏家的婚礼!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
这么多人,这么小的院子,怎么挤得下?
这么多的人,却如此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何况,夏家的婚礼,怎么可能背着他,在夜晚举行?
夏老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自己是老眼昏花了。他拼命地揉了揉眼,靠的更近了些,扒上土墙凹陷处,巧的是此时月光正好穿过了云层洒在院子里,夏老爹这下看清楚了!
哎呀!
这里站着的,哪里是全村的人啊!
这立着坐着,跑动着的,都只是村里人的衣服啊!
这年头穷困,夏家每人一两件衣服就穿整年,所以夏老爹对每人的衣服都熟悉得紧,几乎能把衣服跟人对上号来。刚才黑暗里模模糊糊地,他将衣服等同了村人,而现在月光清晰,他分明看到,那院子里立着坐着的,都是每个夏家人的衣服而已!
夏老爹仔细看去,夏家每个人的幅巾幞头,衫衣襦袄,襦裙套裤,草鞋木屐,竟然没有一个搭错弄混的。它们或坐或立,或走或停,有些独立一旁,有些勾肩扎堆,晃眼看去,俨然像夏家全部人口的集合。
只除了自己身上这一件。
夏老爹一想到这里,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衣衫,心里更加惶惶起来。
平日稳当安贴挡风御寒的衣物,竟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各家各户的房内聚集到此,在无人的院落来了一场婚礼?或者说,它们简直是在预演夏家临近的喜事?
衣影婆娑,但没有一人,更没有声音。
这场景,竟是说不出的诡异。
夏老爹极力想要看得清楚,搭在土墙上的手不由自主一用力,干裂的土墙受着这一掰,发出啪嗒一声。
很轻微,但在这寂静的深夜,特别明显!
所有的衣衫一下子都停止了动作,只有拥簇中的新娘嫁衣慢慢,慢慢地,像木偶一般缓缓转身,夏老爹只觉得心如鼓擂,他整个人哆嗦得呀,就像老寒腿五十肩关节炎腰间盘突出颈关节错位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别说逃了,他就连移开视线的力气都没有。
夏老爹只能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新娘还未完工的绣花红袍因为转身而略微扬起,红绢衫前晃动着闪亮的项圈,红裙红裤红缎绣花尖头鞋,都转了过来朝向了他,而装饰廉价的凤冠下,是一整张的红盖头。
阴冷的鲜红的盖头。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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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木木同学生日快乐~~~
呃,虽然这真的很不像是生日贺文~~~
就当做是平心崖风格的贺文吧~~~~
于大掌门(眼一瞥):这仿佛不是我平心崖的风格,是你的风格吧。
刑修:。。。。。。
一壶论妖 二 中
所有的衣衫一下子都停止了动作,只有拥簇中的新娘嫁衣慢慢,慢慢地,像木偶一般缓缓转身,夏老爹只觉得心如鼓擂,他整个人哆嗦得呀,就像老寒腿五十肩关节炎腰间盘突出颈关节错位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别说逃了,他就连移开视线的力气都没有。
夏老爹只能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新娘还未完工的绣花红袍因为转身而略微扬起,红绢衫前晃动着闪亮的项圈,红裙红裤红缎绣花尖头鞋,都转了过来朝向了他,而装饰廉价的凤冠下,是一整张的红盖头。
阴冷的鲜红的盖头。
片刻沉寂之后,突兀一阵平地起风,新嫁衣翩翩起舞,袖飞裙展,渐舞渐近,隔着矮墙几乎就来到了夏老爹跟前。
扒着矮墙动弹不得的夏老爹这下看仔细了,那根本不是人走路的姿势,倒像是整个被风吹了过来!那衣袖随风一展,竟是劈面而来!夏老爹惊得从骨子里生了几分力气,用力一推墙壁,整个人就倒退一步,被那缀着刺绣的袖口几近鼻尖拂过,险险碰到。
刺鼻的廉价脂粉气。
夏老爹跌坐在地,直直仰头看着,却只看得到那几乎扫到他的红色衣袖,此刻失了力般软软搭在矮墙上,好似灰暗墙体上一道鲜红的裂口。
只有那垂下的袖口还因着风微微颤动,就像个活物。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就像有人在墙对面抽动,那顺着墙面垂下的鲜红长袖,开始慢慢回抽,一丁点一丁点被抽回墙那边去。墙体凹凸不平,衣角被一块石头的边缘挂住。
衣袖抖动了几下,夏老爹可以清晰看到对方,不管他是谁,正在用力的证据。因为受力,那柔顺的布料上已经突显了几道拉痕。
衣角被绷紧了,对方也似乎不耐了地猛力拉动,伴随着轻微的嘶啦一声,石头尖刮破了被挂住的衣角,衣袖失了阻碍,被迅速抽回到了墙的另一侧。
夏老爹的视线中只剩那低矮的、灰暗的土墙,以及孤零零挂在那石头尖上的一缕红色丝线。
过了好些时候,夏老爹总算集聚了些胆气和力道,慢慢爬起来,再次从那矮墙处看过去,拥挤在院子里的衣物已经统统消失掉,新娘装也不见踪影。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
院子里独留他一人,像做了场噩梦。
夏老爹受惊外加受凉,回去就躺了小半天,家里人只当他年纪大了身体欠佳,也没当回事。就着这个时间,他好好思索了一番,然后打发老伴儿去探听了一下杨氏那边的情况。一会功夫,老伴儿回来说,不知道是哪个孩子调皮,把新嫁衣的衣袖给刮破了。
那未就不是自己做梦了。
夏老爹能带着一大家子在兵荒马乱的世道逃生,自然有相当的觉悟和警惕。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之后,他便想,不管那午夜作乱的到底是什么,肯定极凶。
道理简单极了,他们是在办喜事。成亲代表着阴阳相合繁衍生息,正应了天地循环之意。一场婚事带来的气场之强大,妖鬼都要退避,绝对能在短时间内一扫阴晦之气。若非如此,世上何来冲喜一说?
夏老爹已经是知天命的年龄,多少也算见过世面。这年头战祸不断流民四散,自然成就妖魔一场饕餮盛宴。髓生珠、美人肩之类的诡闻凶事他也没少听说过,但从没听说过谁家办婚事也出了怪事的。
这只能解释为,此次他面对的东西,是极凶的,就连一场亲事的喜气,也挡不住它。
对夏老爹来说,找人商量的不二人选就是自己三弟夏重和大侄子夏允。夏重天不怕地不怕,而夏允是夏家唯一的读书人,有他们二人,总是容易做出正确的决定。不过,若是二弟夏进,夏家最有见识的人,夏允的爹还在世的话——夏老爹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出夏老爹所料,当他对二人和盘托出昨晚之事后,夏重只怕当他老眼昏花了,错看了摇晃的树影。夏老爹不得不从枕头下拿出那根丝线,递给二人看,又告诉他们,杨氏的嫁衣衣角,确实破了。
夏重将信将疑的时候,夏允却一副沉思的模样,过了好久,突然说道,他曾读闲书,书上记载一种奇特的妖怪——
“衣冠妖?”公子打断了夏老爹的叙述。
夏老爹惊讶道:“你也曾听闻此怪?”
公子慢慢说道:“衣冠妖,多是阴邪之气聚于衣冠之上作怪,有时也会有术法拘束阴邪之物附衣的情况,甚至还有——”
夏老爹连连点头:“公子你果然见多识广!夏允也是这么说的!”
夏允的意思是,衣冠妖只是看上去吓人得紧,其实算不上什么厉害的东西。它既然是阴邪之气,那未用阳刚之物驱散便可,不必大惊小怪,说出去反倒吓到妇孺。夏老爹开始的时候还惊惶不已,现在找到了缘由,顿时镇定多了。三人一商量,觉得阴邪之气要么就在衣服上,要么就聚集在那院子里,既然如此,就对症下药。
第二日正午,趁着日头最毒,夏允借口入秋毒虫多,让夏家老老小小都将衣物棉被统统架在烈日下暴晒,而夏重则带着为春节准备的一大串鞭炮去了那院子里放。
夏老爹躺在自己床上养病,正午阳光从窗户中透过来,热烘烘的,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鞭炮炸响。夏老爹心里踏实多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夏老爹是被吵醒的,一睁眼,日头偏西,已经是黄昏时分,叫醒他的人是夏允。
他的脸色沉重,夏重失踪了。
他去小院放鞭炮,就没回来。快吃饭的点儿了,他老婆打发孩子到处找他,却没发现人,这人就生生不见了。
夏老爹一听,哪里还躺得住,叫人搀着扶着赶忙去了那院子。
院子里冷冷清清,空空如也,没半个人影。
人呢?
夏老爹还在思索,夏允却突然道:“奇怪啊。”
“人不在了当然奇怪!”旁边有人不耐烦地回答。
“不是,我说的是——”夏允伸手一指地上, “这难道不奇怪?”
顺着夏允手指的方向看去,眼前只是普通的黄土地,稍微用石碾子平整过,还有些石头渣滓,是每家每户都有的那种,最最常见的土地。
夏老爹不知所以地看着,突然,他也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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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呀。。。很久都没更新了。。。。
呼呼~~~~我还没有遗忘~~~
不过今天又停电又断网。。。所以,字数似乎不很多
但还是祝一漪生日快乐哟~~~
一壶论妖 二 中以后下以前应该是什么。。。困扰
这院子干净,有点太干净了。放眼看去,居然连丁点鞭炮燃烧后的痕迹都没有,连片纸屑都看不见。明明听到了鞭炮作响,怎么会毫无痕迹?
夏老爹知道,夏重粗枝大叶,绝不会在放鞭炮之后想到要打扫一番,再说了,他就算打扫了,以他的性子也不太可能扫得如此干净。他抬头看了一眼夏允,对方微微颔首,大约想着同样的事情。
其他人倒还浑然不觉,就连夏重的老婆并不太担心。只当他上山网兔子,弄晚了而已,告知夏允也不过是抱怨两声而已。
只有夏老爹和夏允心里不安,互看一眼,但二人都觉得此事尚未清楚,夏重又只是去向不明,声张出去未必有益,反倒叫大家惶恐,便都沉默了。
夏老爹只吩咐夏重老婆带着孩子先回家,若是夏重回来了,便来通知一声。夏允搀扶夏老爹慢慢往回走,左右无人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