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之世-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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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骑兽背上放下凡王,查看了一番,除了左手骨折,其他都是些皮外伤,虽然伤口触目惊心,但所幸都不深。脱下凡王衣物时,余聊看到了明显的折磨痕迹,那是用烧红的铁器一点一点烙出来的伤痕,可是当时看到缭公子命人拖着他时,并没有相关的举动。余聊的脑子轰地炸开,难道说这一身伤不是缭公子干的?是了,才这么点时间,怎么能添这么多伤?
想着,他猛拍自己的脑袋,缭公子做事太嚣张,自己是误会了,才会下这么重的手。
然后他赶紧把凡王的伤口处理了。然后砍了些树枝和藤蔓做成架子,将两人搬上架子,挂在骑兽背上。这才继续赶路。
余聊查看了撞钟,决定绕开这座怪山,往东边去。
正走着,架子里出了些动静,一看,原来是缭公子醒来了。余聊给他喂了些水,说:“你放心,等我找到户人家,就把你放了,在这荒山野地里把你扔了,和杀人没分别。”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我的名讳?”缭公子的嗓音嘶哑,仍是坚持问话。
“我一点也不想回答你。”余聊说。
“这个你一定要回答,你为何会在根源之处?”缭公子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非常渴求着回答。
余聊也是一惊,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到达了根源。
“你究竟,是谁?”缭公子紧追着问不放。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好了。”
余聊便把自己死后所见,地宫重生都讲了一遍。
“我猜你们没认错人,要找的认识的,估计就是我,的,身子的前世,这样说,你能听懂吧?可是对不起,这身子我占了。”
半天没听见缭公子的动静,余聊便转过身去,见那人低着头傻愣着。
“喂,我说的话,你听懂了没?”余聊重复了一遍,突然见那人的眼泪落了下来,开始低声抽泣。
“死了?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死?”缭公子喃喃自语,然后声音大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死!他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他与天同寿。所以我才苟活于世,寻找了他这么多年!”
“寿与天齐,怎么可能?”余聊冷哼,“反正这身子的前一位,肯定是死了的,不然也轮不到我。”
缭公子突然狂笑起来,“凡王啊凡王,难怪你要发疯!”然后仰天大吼,声嘶力竭。
余聊看着,觉得有些不对,赶紧用手扣住缭公子的下巴,果不其然,那家伙想要咬舌,他手下猛一用力,把他的嘴巴张开,赶紧抓过绳子勒住。
“你别激动,先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下来了,我就放开你。”余聊捂着自己的手,抽着冷气,这骨头都差点被他咬断。
把自己手上的伤包扎完,余聊回头看缭公子靠着架子,哭得伤心欲绝,叹口气。
眼前那一片景色很是奇特,道路的旁边都是怪石林立的山体,而山脉绵延了一段后,就变成和沙丘一般的颜色。
走了一段路,余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哭声已经停了,便回头给缭公子擦了擦脸,他闭不上嘴,满是口水,衣襟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口水。余聊给他擦的时候感到背后冷风阵阵,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他见了,后半生会不会在逃命中度过。
“你想通了没?”余聊问,“想通了就点点头。”
不过那缭公子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看着远处的群山。他的眉眼真是精致到无话可说,眉目如画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远山峨眉,剪水双瞳,一对眉眼就能收尽天下山水。
那缭公子突然转过头,看着余聊,似乎有话要说。视线相对,余聊才惊得回过神来,心下虚得紧,赶紧把他嘴上的绳子解了。
“快跑,远离这座山。”
这嘶哑的声音似乎有不容置疑的威慑,余聊本能地拉起缰绳,调转方向,背离而去。才跑出没几步,就听得身后巨响,一轮又一轮乍起,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远处的沙丘活动起来,不断地向上拔起,不仅仅是拔起,那些沙丘是在向上升腾。
再一看,这哪是沙丘,而是一群巨鳐,覆盖在一座座山头之上,而现在,这群巨鳐飘起,露出了苍翠而嶙峋的山头,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鼻托诺也是感到了危险,撒腿狂奔,余聊赶紧抓住缰绳,不敢回头再看。
一下子跑出十多里地,巨响才渐渐变轻,风也渐微。余聊停了鼻托诺,回头看去。怪石山上,漫天飞舞着巨鳐,遮天蔽日。
“这里是北方边境。”
余聊听见缭公子的话语,一怔,“可是这里没有雾。”
“当年四方消灵,只有北方成功了。”
“什么?”余聊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来接话。
原初的世界,是一个种族并存的世界,是一个怪力乱神的世界,而凡世是一片灵力的荒漠,因为灵力的缺乏,被种族所遗弃。那时的凡世,聚集着毫无天赋的人,征战不断,是一块可以被任何种族染指的地方。
疆土一统,内乱停止。科技爆炸的时代,给了凡世进步的启蒙,当然,这绝不容许被外界的干扰所扼杀。萌芽的种子需要什么?阳光、泥土、水分,最最重要的,是时间。
于是,那个时代,以予帝为首,进行了一个庞大的计划,把凡世四面的时空进行扭曲,将整个凡世独立于种族世界之外,有充足的时间发展。当凡世的科技不输于种族的灵力之法后,再与剥离的世界接轨。
于是,凡世在扭曲的时空中,争取到了额外的时间。
那时间,计划了五百年。
时间一到,在虚假的时间中不老不死的那群人还将回归,将凡世鼎立于种族世界。
但是,才过了三百七十四年,最重要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缭公子的声音渐渐哽咽。余聊便喂他喝了些水,问道:“你是说,我的身子是予帝的吗?她不是女的吗?”
“她的身体是与众不同的。对于我们来说,身体不过是灵魂依凭的介质。”
那是余聊无法理解的东西,缭公子也不与他解释。
当年创世的一群人,早已取得了长生之法,行走在时间之中,不老不死,只为等待世界复原的那一刻。
他们布下抽动整个凡世灵力的机制。本来与凡世进入同一个时空的,除了北狼野,还有东到龙族神山,西至天雀森林一带,而南方黑沼泽是魔族领地,无法控制,便没有列入计划。
但在这块陆地被剥离的过程中,出现了错误,东边与西边的时空突然断层,边境迅速被一片雾气所覆盖,大片的土地弥漫着雾气,变成无人的雾区。
而只有北方边境的天空是澄清的。
这个错误,如果不被修复,世界将无法复原,而能修复这个错误的人,只有掌握全盘计划的予帝。
没有予帝,他们的时间将永远静止于这个剥离的时空,他们的人生将永恒困顿在孤立的凡世,他们的野心和计划将止步于狭隘的方寸之地,化为虚无。
经过缭公子这一说,余聊的思路终于渐渐清晰,头绪开始明朗。到哪里碰到的都是嘴硬之人,还是这缭公子痛快。
不过,这缭公子竟然详知这一切,想来,应该也是当年计划的参与者,余聊便问:“这边这个是凡王,那你的真实身份是谁?”
“中宫。”他说。
余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什么印象,要是泺婴在就好了,他对于这些东西可是如数家珍,想着,心中突然有些酸涩。
再问更多的事,缭公子却不愿再奉告了。
远离了怪石山,到处都是丰润的草原,但是没有找到道路,也没有找到人家,估计是太过于边境,也是一片无人区。余聊在骑兽背上颠得累了,便跳下鼻托诺,从行囊里找出干粮,就着水吃。填饱了肚子,便把另外两人也从架子上搬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把缭公子的脚给捆了,他踢暗希那一脚,让人心有余悸。但是余聊给他两脚之间留了段绳子。
“你要活动下身体,散个步没什么问题,但是不能踢我。”余聊说着,也给他喂了些水和干粮。
轮到凡王那边,就有些头疼。那人已经醒了,但是浑身的伤,蜷不起来,只缩在那儿,浑身发抖。他喝了些水,但干粮却始终不吃。
“尊贵的大王,吃一点,你饿死了,我非被小七打死不可。”余聊看他身子凉,给他加了件衣服,一边哄着,一边想把干粮往他嘴里送,可那人死活不张口。
“他不沾荤腥的。”缭公子突然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余聊一惊。
缭公子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这些干粮为了让士兵有更大的饱腹感,都加了肉糜、蛋粉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他都不吃。”
“那他吃什么?”余聊便把手头的干粮收起来。
“你找找那边,是不是有几株圆形厚叶的草,叶子轮生,根茎处泛紫红色。”
余聊听着,在草丛中找了找,果然看到几株圆形肉叶的植物,靠近于地面的老茎呈紫红色。“嗯,找到了。”
“记得不要开花的,只要嫩芽部分。”
余聊便将植株上的嫩芽掐下来。这些新芽非常鲜嫩干净,余聊举着递到凡王口边,蹭了蹭他的唇,他的嘴唇抽动了几下,缓缓张开了口。
原来真是挑食。余聊咕哝,连忙把嫩芽给他递入口中。
这么多天来,这家伙终于吃东西了,余聊心里也松口气,又有了心思对着缭公子发问,“你怎么知道他吃什么?”
“他以前一直都在清修,清心寡欲。”
“你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面对余聊的问题,缭公子转过头去,不愿作答。余聊再接再厉,“你既然知道那个……不用找了,就不会找他们麻烦了吧?”
缭公子还是不答话似乎想要站起来,但使了半天劲,晃晃悠悠地起了半身,又蓦地坐回地上。余聊这才意识到他腿上受了伤,几番奔袭,未曾静养,伤口肯定好不了。他便过去撩开衣服的下摆一看,果然又是一滩黏糊糊的未干血液,渗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