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空之世-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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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师是什么?”余聊问。
矛良大概是有些惊讶,但还是解释了,“异师就是专门看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都说咱们头镇上的异师是整个东五城里最好的,真他娘的吹牛皮。”
那异师请来了之后,屁羔子死活不配合,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异师就绕着屋子看了一圈,又看了一圈,最后说,帮他准备一桶雨水,等天黑了亲自出马。
矛良就陪他一直等着,等到晚上子时,那两个人的声音响起。矛良照着指示,一下踹开门,异师便将一桶雨水洒了进去,把屁羔子也浇了个透。那屁羔子叫起来,在床上胡乱打滚。矛良赶紧去压制他。
屁羔子叫了声“救命”,忽然又目露凶光,将矛良又打又骂地轰出了屋子,把门一关。
“什么狗屁异师,在外面傻愣着,我叫他快想办法,他就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然后你猜怎么着?”矛良啐了一口唾沫,“居然跑了,什么东西!”
说着,矛良叹了口气,“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你们两都是见过那天晚上的事儿,只能找你们来想想法子。我和屁羔子从小玩到大,他那句救命一定是在求我救他,我怎么能不管他呢。”
余聊又问道:“你不是说有两个人在说话吗?除了那个金发的,剩下那个是什么?”
矛良听着心里发冷,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他们说了些什么?”
矛良还是摇摇头,“好像听得很清晰,但又听不清楚。”
牛车走了一晚上,天色开始变得白亮。矛良赶车赶得快,上午就到了头镇,余聊被颠得难受,跳下车就呕吐起来。然后有人递了块帕子,余聊接过擦了嘴,闻到那帕子上有股幽香,抬头一看,有个女人站在他边上,皮肤白皙,头发乌黑,笑起来,唇红齿白,“你没事吧?”
“绯瑶,昨天屁羔子有没有闹腾?”壮汉问那个女人。
那女人收敛了笑容,说:“还在屋子里呆着,不闹。”
余聊看着,这女人应该就是屁羔子的姐姐吧,这贼精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再一看,是到了一个屋子前,准确的说,是个小院子,有两三间屋子,用围墙围了起来,也没其他人,矛良说过,屋子就姐弟两住着。虽说是孤儿,但小日子看上去过得不错。
“两位辛苦了,快进来休息一下。”绯瑶把门开了,领着三人进去。
“我们先去看看羔头的屋子。”小希爷说。
矛良便领着两人进了院子,往东边的一个屋子去。那屋子和小希爷的差不多大小,四道门扇,能看到三个窗户,只是现在门窗紧闭。周围种了些树木和花草,打理得很是干净。矛良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去推门。
开了道门缝,一双眼睛就在缝隙里瞪着他们。余聊吓出一身冷汗。门缝再开大了些,才看见原来是屁羔子搬了凳子坐在门后,见了矛良,东西一下子就砸了出来。
小希爷避开东西,欺上前去,一把将门打开,外面的阳光一下子照在屁羔子身上,照得他脸色惨白。屁羔子眼窝凹陷,非常焦躁地抖动着,看到小希爷,忽然一愣,然后起身跑到了屋子里面,叫骂:“狗东西,滚出去!”
小希爷可不管他,翻箱倒柜地找起东西来。
“对对,把那个面团找出来。”矛良也跑了进去。
屁羔子抓过手边的大木棒子,要赶人出去,但被矛良一把夺过。小希爷和余聊好一通乱翻,却什么也没找见。矛良只好放开了屁羔子,几个人出门去。
“怎么样?”绯瑶在门外等得心急,问。
“没事。”矛良拍拍她的肩膀,“我一定会想出法子来,别太担心。”那女人便听话地点点头。
“趁现在天亮,先休息一会儿,等天黑了好行动。”矛良说。
几个人就先吃了饭,然后进了客房休息补觉。
余聊睡得沉,半夜被矛良叫醒。一看天,已经完全落下黑幕,估计快到子时,便行动了。三人蹑手蹑脚地守在屁羔子门边。天上有大半个月亮,还算亮堂。
“怎么不掀开一条缝看看?”余聊说。
“这门只要裂开一条缝,就会出动静,那两东西机灵得很,听见动静就不见了。”矛良回答。
“那现在打开一条缝看着行么?”余聊刚说完这话,就见小希爷拿出刀,刺入门缝里一挑,毫无声响地开了条缝。余聊和矛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
幸亏是快到夏天,窗格里换上的窗户纸薄,月光投进去,竟还能看得几分清晰。屁羔子傻愣愣地坐在床沿上,然后躺下睡觉,过了一会儿,又坐起身来,然后又躺倒。
他在干什么?
突然有些细微的声音,屁羔子躺下后便不再起来。那声音像是有什么老鼠在爬,过了一会,便消失了。这时,对话声开始响起。那两个嗓音非常清脆,却故意压得很低,含混不清。正因为听得模糊,余聊感觉那两个声音并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吟唱,非常圣神的感觉,这点的确和小希爷报菜单的时候很像。
可是仔细往里边看,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影,屁羔子乖乖地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然后声音停了,那老鼠爬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渐渐地变得响亮了些,突然,那门缝里一黑,又是一花,一只眼睛显现了出来,正直盯盯地看着门外三人。
怔愣了一秒。
“哇!”余聊一声惨叫,向后跌去。矛良却像只青蛙一样扑上前,把门撞开。可到了里边,却是什么都没有。屁羔子听到动静,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依旧挥舞着他的大木棍。
等余聊缓过神来,进入屋子时,便看见小希爷毫不留情地一个手刀打昏了屁羔子。刚才在外面,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出去,他立刻关上门,用背顶住了门扇。
矛良点起烛灯,屋子里亮堂起来,三个人四处打量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东西。
人会经常忽略比自己高的地方,余聊脑子里一闪,猛地抬起头,看到房梁上一个白色的影子闪过,还没等他叫出声,那张惨白的脸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瞪大了眼睛看他。
余聊的叫声卡在喉咙里,忽然起了风,烛灯霎时熄灭。光亮消失的那一刻,完全没有视觉,漆黑中,触觉异常敏感。余聊感到有什么东西向他袭来,顿时起了寒战,然后肩上一阵剧痛,整个人随着门飞出了屋子,滚下台阶,摔在了院子里。等回神看清,却发现矛良站在门口,一脸震惊。
“怎么回事?”余聊吃痛爬起。
却见那壮汉笑得无辜,“对不住了小兄弟,好像没打中。”
“东西呢?”
“跑了。”小希爷说着,从屋里出来。
“他娘的。”余聊骂了声,骂完就泄了气,这才发现右肩使不上劲,一动就钻心的疼,“这是断了还是脱臼了?”
矛良过去抓过他的手臂,一用力,听见喀拉一声,余聊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接上了。他象征性地叫了一声,活动一下肩膀,还有点疼,不过顺畅多了。
“谢谢,”余聊甩甩手,看到矛良笑得很是欠揍,“你不是说那异师说什么,原来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他?”
矛良听着如梦方醒,“有道理,明天就去。”
余聊便望着小希爷,征求他的意见。那小年轻站在门边,看着余聊的方向,但不知聚焦在什么地方,眼眸中迸出了异样的光彩,这和山中所见的不一样,那不是平静的亮光,而像是野兽看到猎物时那种专注的眼神。他在思考什么,他一定在思考什么,像他那样的身手和洞察力,怎么会看不见房梁上的影子?
小希爷点了头。
“就这样,今晚上先休息。”
“你们先去客房,我先把屁羔子扶回床上去,可千万不能让绯瑶看到了。”矛良说着转身回了屋子。
这一时刻,小希爷的眼神才从天边回荡过来,四目相对,他慢慢走近余聊,道:“怎么,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余聊这才感到失态,忙收回了眼神,打趣道:“没啥,看看你,你好看。”
闹腾了大半夜,余聊怎么也入不了睡,便悄悄调整了位置,眯着眼睛看不远处的小希爷,那小年轻似乎睡得很沉。他那样在乎带回来的白面团,细心地对待。对于他来说,这应该不仅仅是个能换钱的宝贝。小希爷一定知道了些什么。
余聊相信,这世界上所有不散的魂灵都是有目的的,那个面团,不会仅仅只是跟着来到了这个地方。
忽然,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木轴转动的声音,有人开了大门进出,会是谁呢?目光越过小希爷,矛良也睡得沉。是谁进来了,还是谁出去了?他便悄悄地起了身出去,来到院子里,看见大门果然是虚掩着的,正要上前查看,蓦地脑后钝痛,没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余聊发现自己好好地睡在床上,再摸摸后脑勺,还是有些疼,却无法判断是被人打了还是枕头搁着了,难道昨晚上做了一个梦?
“来来,吃点东西。”外面,矛良已经吆喝开。
余聊赶紧爬起,三人吃了点东西,便出门。以为要步行,矛良却牵了牛车过来,说:“既然这牛车都租下了,别浪费。”
余聊昨儿个就颠得难受,看着有点发怵,但还是上了车,钻到里面,找了个稳当的位置坐下。
车子一路行,余聊撩着帘子看。头镇是一个宁静的地方,错落有致的建筑,依着山的轮廓而建造,都是些像矛良家的院子,非常古老的味道。牛车在小镇的街道上拐了几个弯,渐渐远离了群聚的院落,来到一个像荒郊的地方。牛车一个大转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异常巨大的石头,七八间屋子般大,圆溜溜的,再近了些,才发现,那石头上有凹凸雕刻的花纹。
是眉毛和眼睛!余聊猛地从车子中跳起来,大喊:“快离开这儿,这是个地魈!”这么大的地魈,比溶洞里的还要大,影响范围肯定也很广。
“小兄弟,你也认识啊?”矛良一点也不急,缓缓说道,还带着几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