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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玫瑰之名[星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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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可是我得更聪明一点才行。玫瑰和狐狸都是很骄傲的,而且口是心非。”
  明明是孩子气的童稚话语,偏偏神态和语气又认真得一塌糊涂。
  薛垣动了动唇,竟一时张口结舌。你说的只是童话,我却还无言以对。
  他向他的小王子俯身,贴近对方的脸颊:“不会离开我,这是你说的。”
  “嗯。”
  “我记住了。”狐狸这样说着,手指游弋。
  对方及时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爪:“我做了错事,今天没有奖励。”
  “我可不这么认为。”狐狸在对方耳边蛊惑,“驯养小动物的时候,奖励永远比惩罚更有效。”
  “……”祁涟稍微挣了一挣,便不再抵抗。薛垣发现他的眼神忽有一瞬间的游离,显然心思飘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不许走神。你在想什么?”
  “嗯……”祁涟犹犹豫豫,“我……在想你的……小玫瑰。”大概害怕对方又突然生起气来,他慌忙补充:“很好看。”
  薛垣睨他一眼:“20厘米,你觉得小?”
  “…………”祁涟脸上竟露出一丝窘迫。
  薛垣当即断定,这家伙绝对偷偷摸摸在网上搜索过奇怪的东西,对某些事不再懵懂无知。
  他弹了一下祁涟的脑门:“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
  “你说过,我的程序算法是你写的,是你思考世界的方式。”祁涟嗫嚅。
  “靠!”薛垣气结。这家伙连嘴炮技能也提升了吗?“那你告诉我,我现在在想什么?”
  不待对方回答,他附唇悄声说出答案:“我在想,要等到哪一天,才可以真的把你吃下去啊。”
  从水枪里喷射出的水流,冲刷着“蔷薇骑士号”红色的装甲表面。
  无论是汽车还是机甲,男人对自己座驾的重视程度,总是胜于其它的一切。机师们从不会把自己的机甲交给别人去清洗,再忙也会抽出时间亲自动手打理。
  机体肋部的装甲板上,有一处显眼的凹陷,是上一次被陨石碎块撞击造成的,还未及修复。乔伊心疼地蹲下,用手摸了摸。
  蔷薇骑士,多帅的名字。
  他自幼就对骑士文化着迷得紧。家里堆满了有关中世纪三大骑士团的书,张口闭口就对人谈论医院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和条顿骑士团的称号与历史。
  不管这三大骑士团后来做了什么,他们成立之初的理念是保护照料前来朝圣的弱者和伤患。骑士们像僧侣和修道士一样遵循着“守贞、守贫、服从”的戒律,仗剑送迎朝圣之路上来来往往的神之子民。
  在乔伊的理解和想象之中,理想主义化的骑士形象是这样的:他们像摆渡者,把形形色色的朝圣者护送上各自的旅程,然后转身离去,不再过问天意与人事。
  至于战斗,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不得不为之——有所守护,就必须战斗。
  《银河英雄传说》中,蔷薇骑士团坚持战斗到了最后,一直攻入莱因哈特皇帝的御舰,深藏功与名。
  唉唉,真是太适合自己这样孤高冷傲的男人了。
  说起来,某个金发蓝眼的技术官,跟莱因哈特皇帝颇有几分相似。
  或许,这也是自己潜意识中执著地以他为对手的缘故之一。男人的英雄梦从来都离不开两样东西:兄弟和假想敌。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乔伊远远望见,停机坪上走来一道修长的白衣人影。
  罗梭的“希腊朔日”仍然停在泊位内。从它身旁经过时,薛垣不由放慢了脚步,有意无意投去一瞥。
  他暗中动用了一些关系,把对罗梭的处罚降至最轻,也保住了机师资格。
  罗梭请了几天假,一直没有出现。
  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现在再看到他,薛垣都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无动于衷。
  “嘿!”乔伊站在脚手架上,向他打招呼。
  薛垣对他点点头,径直穿过泊位,爬上另一部脚手架,来到一台金色机甲面前。
  它还没有名字,但它不久之后就要跟北极狐号一起,登陆一颗冰彗星,为舰队取水。
  至于它未来的主人,就是某个刚才还在和薛垣做一些嗯~~啊~~事情的家伙。
  薛垣手脚麻利地打开引擎仓后盖,检查增压器的转轴和压缩机叶片。
  因为主人非同寻常,这部机甲的配置也卓尔不群。四涡轮增压引擎,机甲中的保时捷。
  驱动方式也是为祁涟量身打造的,神经脉冲驱动系统。祁涟不必再像他们这些普通机师一样手动驾驶累成狗,只要动动大脑、用用意念就可以。
  薛垣默默嫉妒着。魂淡,你一个受君这么拉轰,叫我可怎么混?
  仔仔细细把这台金色机甲检查完毕,薛垣又去打理自己心爱的北极狐。
  “劳驾,帮我接根水管!”他冲着已经下到地面上的乔伊喊道。
  乔伊捡起塑胶软管的另一头,接在水龙头上。
  “谢了。”
  乔伊耸耸肩,“谢谢你给我的精油,好像挺有效,我昨晚睡得不错。”
  “你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你可以随时去拿。”
  “哦?”乔伊扬起眉,“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没错,是很讨厌。不过……”薛垣侧了侧头,转眸望向对方,“也许现在说这种话为时过早,但有些时候,我还挺想相信你的。”
  有句话这么说:职场就像一棵爬满猴子的树,往上看全是屁股,往下看全是笑脸,左右看全是耳目。
  相比周遭那些暗藏着阴鸷目光的笑脸,反倒是这个一开始就明确地说出“我很厌恶你”的家伙,还让人觉得可靠些。
  乔伊敏锐地嗅出了这句话中企图结盟的意味,向前紧走两步,仰面与薛垣对视:“你可以相信我。”
  他隐约有种感觉:薛垣心中藏着的秘密太多,就快承载不下,想要吐露一些什么。
  有一个瞬间,薛垣望向他的目光炯炯如炬,像一枚准备吐出珍珠的贝壳。
  但那个瞬间转眼即逝,贝壳再次关闭。薛垣转回头,开始冲洗北极狐雪白的外壳。
  “……”乔伊默然伫立。他失望地意识到,撬开薛垣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狐狸,狐狸,你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
  熟悉的焦虑感再次侵占了他的心。连着水枪的塑胶软管在他眼前晃动,敲打着北极狐的外装甲板,发出有节奏的啪嗒啪嗒声。水珠噼啪溅落,地面上蜿蜒的水流快速爬向他的脚边,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催促他作出一个决定。
  咬一咬牙,乔伊下定了决心似地再度开口:“我们,交换秘密。”
  “什么?”薛垣诧异地回首。
  乔伊缓缓吁了一口气,“不是说,缔结盟友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交换秘密吗?我手里有一个秘密,我知道你也有。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换,看看到底可不可以……彼此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忧愁

  第六章、忧愁
  〖我感觉不到遗憾、痛苦与忧愁
  花朵已被吹散,歌曲也终结了
  金秋笼罩着大地,明天来临
  我将不再年轻。
  ——叶赛宁《我感觉不到遗憾、痛苦与忧愁》〗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不久前还剑拔弩张、嘲讽脸相向的两人,此刻挤在一起,以同样的表情注目面前的屏幕。
  他们把各自掌握的秘密输入了计算机,正等待它运行出结果。
  与乔伊进行那番对话的过程中,薛垣耍弄了一些小花招。
  以前参加国际象棋比赛时,他知晓一个令对手分心的小伎俩:在对手思考棋步时,重复弄出一些很有节奏的声响或小动作。
  比如,看似无意地轻轻敲击桌子,或者用相同的频率反复摆弄棋盘旁边的一枚棋子。
  这个伎俩比较卑鄙,但却行之有效,害人于无形:对手往往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带快了思考的节奏,最后作出一个并不明智的决定。
  他也对乔伊使用了同样的伎俩。
  有节奏的敲击声,不断溅落的水珠,逐渐逼近的水流,这些都会给人以紧迫感。更何况,乔伊原本就被压力和焦虑所折磨。
  不仅如此,薛垣还故意令乔伊感觉到:他本想告诉他一些什么,却又改变了主意。
  人类都有一种“失去憎恶”,对于“差一点就会得到,却最终没有得到”的东西,往往会怀有异常强烈的执念。
  这就是为什么欲言又止会很令对方恼火:对方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些信息。
  乔伊果然接受了这样的暗示,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提出了交换秘密的请求。
  然而他说出的秘密有点出乎薛垣的意料:他手中也掌握着一个平面方程。
  “但你不要问我是从哪里知道的,那是另一件事。”他以一张冷硬的脸如此说道。
  看着薛垣把两个平面方程输入计算机时,乔伊的内心是鸡冻的。
  虽然单个方程似乎无法解释任何事情,但或许两个方程加在一起就不一样了,会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说不定。
  运算结果呈现在屏幕上的那个瞬间,他幻觉自己化身成为洞悉宇宙终极的先知,振臂挥舞手中的真理之剑,攻破神之国度的奥妙法门。
  快了,快了。
  拯救全人类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鸟用。
  事实就如他们眼前所看到的:两个平面在三维坐标系中相交,就酱,没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乔伊皱起眉头,虎虎瞪视薛垣,“就想告诉我们这两个平面会相交?”
  薛垣毫不客气地瞪回去:“我哪会知道?难道你认为我掌握的信息比你多?”
  “那可很难说。”乔伊有点气馁地咕哝道,“你总是藏着掖着的。——该不会你随便编了个方程来骗我吧?”
  “喂喂,你这么说,是在怀疑盟友的意思吗?”薛垣语带不满,“一个平面方程虽然普通,但也不是随口就编得出来的吧?交换情报是你提出的,不管怎么看,你都更应该是有备而来的那一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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