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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玫瑰之名[星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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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涟还是不解:“《狐狸叫》?”
  “嗯,‘What does the fox say’,歌词说的是一个人遇见了一只狐狸,用尽办法学各种叫声跟它交流,想知道它在说什么,可就是没有办法。”
  安娜拿出手机,找出歌词给祁涟看:“喏,就是这个。有段时间,每个人看见伊万都会问:‘所以狐狸到底怎么叫?’我打赌,他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薛垣正与娇滴滴小姐周旋。他说了几句什么,娇滴滴小姐笑得花枝乱颤,粉拳在他身上轻擂。
  这家伙,还是这么死性不改。安娜有点无奈地想道。
  忽听身旁的祁涟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想,写这首歌的人很喜欢那只狐狸,也很孤独。”
  社交把戏玩得差不多,薛垣脱身折返,只见安娜一人,不见了祁涟。
  “那家伙呢?”薛垣四下环视。
  “说不喜欢这里,回去了。”
  “他先走了?”薛垣一愕。不跟自己打招呼就行动,这在祁涟还是头一回。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他随手把酒杯放进路过侍者的托盘中,“我去看看他。”
  薛垣为祁涟申请的住处这两天里已打理妥当,离薛垣的房间不远。祁涟很喜欢,搬进去的时候开心不已。
  薛垣推了推房门,关得紧紧的。面板上的“在家”亮着绿灯,但同时还亮着“请勿打扰”的红灯。
  “Killian?”他轻轻叩门,“让我进来。”
  门喀嗒一响,自动打开了,但没有人迎接出来。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几台电脑显示器发出幽幽的荧光。
  这且不说,音箱里传出各种奇怪的动物叫声。有撒娇欠伸似的嘤嘤咛咛,有受惊抓狂似的咭呱大叫,有饱含悲伤似的呼号凄鸣。
  祁涟抱着双腿蜷坐在屋角,下巴抵在膝头上,安静地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薛垣向他走过去,“这都是些什么声音?”
  祁涟并不抬头:“是狐狸的叫声。我想知道,狐狸在说什么。”
  薛垣无言以手扶额,“你也被神曲洗脑了?”
  祁涟脸上却殊无笑意,严肃得有点过分。
  “你难道在生气?”薛垣颇感意外,“因为刚才宴会上的事么?”
  没有回应。视频中一只狐狸正在呜呜不止,薛垣听得皱眉:“你不能先把这些关上吗?”
  破天荒的,祁涟拒绝执行他的指示,依旧岿然不动。薛垣无奈,只得在他身边坐下:“Killian,安娜是不是告诉过你,我是表演型人格?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需要被别人关注,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被想念的。别人的目光是我生活的养料,如果没人注视着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生活。”
  “……”
  “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女孩子,我一直记不住她的名字和长相,给她取了个代号‘娇滴滴小姐’。她也有她的问题:需要一个幻想中的偶像,作为生活的支柱。我和她就像演员和观众的关系,我表演,她观赏,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这是一种交易,无关感情。”
  “……”
  “你能不能说句话?”
  “……”
  就在薛垣考虑是否需要给他一巴掌,把他打回正常的时候,各种狐狸叫声都消停了。祁涟终于开了金口:“我不是在生气。”
  “那你这是?”
  祁涟仰头靠在墙上,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小王子驯养不了狐狸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根本听不懂狐狸在说什么啊。”
  一双手臂撑住了他的后背和膝弯,身体凌空而起,被横着抱了起来。下一秒,他被稳稳地放在床沿。
  他有点惊奇地看见,那只漂亮的狐狸在他身前单膝跪了下去。接触到空气的肌肤微微一凉,紧接着有某种温润的触感。
  祁涟本能地做出了闪避的反应,但后背抵着床头,身体没有活动的馀地。奇异的感觉一寸一寸侵占了大脑。他忍不住询问出声:“你……你在做什么……?”
  薛垣说了一个词,“自己去查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含混不清。
  显示器上的鼠标又一拱一拱地动了起来,向搜索框爬去,颤巍巍打下一个字。然而第二个字没能成功打出来。鼠标用最后一点尚未沦陷的自我意识挣扎着跳动几下,颓然无力地向着屏幕下方坠去。
  唰啦一声,电脑黑屏休眠了。
  没了显示器的荧光,室内一片黮黯。
  蒙眬之中,耳畔有魅惑的低语:“你不需要听懂狐狸在说什么。你只要知道,有些事情,狐狸只会为你一个人做,永远只为你一个人。”
  门被轻轻关上,温柔的寂静重新笼罩了房间。
  薛垣在无人的长廊里徘徊。
  此时此刻的奇妙情绪,仿佛只有这样无意识地不停走动才能稍稍排遣。
  梅尔维尔曾说:我写了一本邪恶的书,内心却如羔羊般纯洁。
  薛垣想说:我做了一件エロ的事,内心却如金雀花般纯净。
  舌头和口腔内还清晰地残存着祁涟的触感和味道。从前的自己,明明就连与人接吻都做不到啊。
  很久以前,他跟一个朋友下国际象棋消磨时间。对方一边走棋一边随口问道:“那么多人跟你表白,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
  薛垣的一个兵走到了对方的底线,升变为王后。他拿起这枚棋子:“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王后。不是一开始就是王后,而是一步一步从士兵走过来的。”
  “这有区别吗?”
  薛垣把那枚王后放在棋盘上,“对我来说有。这个王后是在残局时候才会出现的,一出现就是为了扭转局面,没有其它目的。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我这个国王全心倚赖。”
  如今的他虽然还没有得到王后,却得到了一个小王子:一个还懵懵懂懂、却已把人类的安危系于一身的小王子。
  刚刚想到这里,灯光倏地一暗,似有两道阴鸷的视线从某处射来。薛垣猛然回神,只见走廊尽头魅影一闪。
  尽管对方动作迅速,他还是看清了技术官的制服和一头红发。
  ……罗梭?
  他一瞬间下意识地想要拔脚去追,忽有另一个念头掠过脑际。
  “我是意大利裔,意语名字是Rosso,意思是红头发的人……”罗梭曾对他这么说。
  薛垣眼神微凛,止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  

  ☆、狐语

  上班时,薛垣收到了加密邮件。
  邮件上说,无线电监听部门收到了来自无形之墙的微波信号,有人给人类传来讯息:“不要止步。”
  末尾特别强调,该邮件内容为最高保密级别,不得私自向外界透露。
  薛垣不动声色看了几遍,把邮件删除。
  监听无线电本是技术部的工作,这一次竟让高层越俎代庖,连他这个代理首席技术官都不知情。这很明显是想要绕过技术部。
  是在掩盖什么吗?
  薛垣关掉电脑,问乔伊:“我要去看祁涟了。你今天也要观摩吗?”
  乔伊沉吟一下,“我今天就不去了。”停了一停又补充,“你的训练方法很有效,他进步很快。”
  薛垣在心里冷嗤一声,那还用得着你说么。
  他给祁涟写了严格的自我训练程序,让祁涟按部就班锻炼体能和反应力。
  不过祁涟的进步如此神速,另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薛垣有一套奖励机制:
  完成基础等级的训练,亲一个;
  完成更高等级的训练,咬一次。
  自从上次做了那件エロ的事之后,对祁涟来说,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人们发现,薛技术官每天上班时的表情都十分严峻,却没人猜得出原因:两颊酸痛。
  祁涟每天都期待着晚上的见面,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伊甸园。
  每次去祁涟那里之前,薛垣都会先回自己房间。这是他必做的功课。
  正要把玫瑰精油倒入熏香灯,有人按响了门铃。
  乔伊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是我,乔伊。你现在有空吗?”
  薛垣手底的动作一滞,立即将玫瑰精油放回原处,换了另一瓶。
  乔伊一进门就毫不客气地到处打量。每个房间的布局都相同,薛垣的也不例外,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薛垣交叠着双腿端坐在桌前,全然没有起身待客的意思。
  乔伊亦不需他款待,径自在他对面坐下,像个前来医生办公室问诊的病人:“我最近失眠得厉害,听别人说你懂香疗,想问问有没有什么疗法。”
  薛垣听得好笑:“你能找个更烂的借口吗?这种事去找专业医生。我学芳疗是为了自娱自乐,不是为了悬壶济世。”
  “不。”乔伊神色认真,“我失眠是因为心里怀有秘密,只有同样心里怀有秘密的人才治得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盯住薛垣颈侧,眼神里飘过一丝不尴不尬的戏谑。
  薛垣的小灵魂暗叫一声卧槽。这是祁涟干下的好事,昨晚亲热的时候,他抱住薛垣的脖子吧唧吧唧种了几个草莓。
  上班时间打着领带,衬衫的立领完美地遮盖了罪证。可是刚才薛垣回家之后顺手扯松了领带,于是便在乔伊眼皮底下开起了草莓铺子。
  薛垣不慌不忙撩过耳畔一绺金发掩住颈侧:“最近我的压力也很大,所以尝试了一些减压的方法。”借此试探,乔伊是否对他与祁涟的关系有所觉察。
  乔伊回道:“别乐不思蜀就好。”
  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未怀疑到祁涟身上。
  薛垣暗暗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交往的对象是男人”这件事见不得人,联邦舰队准许同性婚姻,技术部就有许多合法夫夫。若祁涟是普通人,公开交往也毫无问题。
  但问题就在于,祁涟不是普通人。他现在甚至还不完全算是“人”,而是技术部当前的重点攻关项目。技术官跟自己负责的项目在一起搞七捻三,总是不大好。万一某些对祁涟虎视眈眈的人以此为由要求薛垣回避,会比较难办。
  熏香灯中的精油开始散发出馥郁的香氛。
  乔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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