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时光末的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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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么老萧，你就安心地去练你那个法师不就好了，为什么每次还要再打一遍帮袁权赚经验？”在一次团本结束后，萧衡又和赵渤预约下一次团本时，袁权角色的位置，赵渤略带无奈地问着。
“因为这样等袁权醒过来的时候，等级差不多就可以一起玩了，”萧衡有点孩子气地摸摸鼻子，“或者这样，感觉圆圈儿还陪在自己身边吧，行了赵渤，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了，你和Amber在我面前秀的甜蜜还少么，再这么看我我打你哦。”
“当真要一直等下去？”
“不是一直，等到我死为止。”
不过更多的时候，一到放假的时候，萧衡还是找不到人的，他把当时他和袁权报名参加的那个未完成的环球之旅的路线记录了下来，一有空就再去完成一个地点，一点点的，慢慢走完这个世界他和袁权没有驻足过的土地。
萧衡一直固执地认为，接下来的旅行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从旅行公司拿来了和袁权的旅行立体录像，然后再把袁权的立体形象从录像中扒了出来，输入了自己的虚拟转换器里。
虽然这样不能让袁权复活，但是可以将袁权的立体形象通过投影机的方式投影出来，就像是袁权还在他身边一样。
于是每到一个景点，萧衡都会先放下背包，把虚拟器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再将袁权投影出来，把这些做完，他会把相机递给路边的行人，“您好，可以为我和我的恋人拍一张照片么。”

萧衡每天下班都会在研究所坐很长的时间，久而久之烦得赵渤直接把研究所的钥匙给他了，每天晚上，当研究所里只剩下监控袁权的工作人员后，萧衡总会搬一个小板凳坐在袁权的身边，絮絮叨叨说一大堆的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在别人面前永远雷厉风行的萧衡，变身成一个话唠，和袁权讲讲工作上的事情，或者说说又挖掘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再或者就一个劲地夸袁权以前留下的那张地图有用，问他这地理是怎么学得这么准，再不然，萧衡就拿出一个小说，给袁权慢慢读。
不过最近，他读的是粉红小兔兔啵的新作，萧衡只是觉得还挺好看的，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个马甲是谁披着的，不过要是让萧衡知道了，说不定会上门砸门去催文也说不定。
“小狐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那个男人，可能是那天男人把他从猎人的捕兽夹中救出来的时候，可能是男人为他耐心包扎的时候，可能是男人每天再路过森林的时候，为他带来好吃的时候，可能是那天那人摸着小狐狸的头顶，说着好可爱的时候。”
萧衡用低沉的嗓音，拿着平板电脑，缓缓地给袁权朗读着这个还在连载的故事，“小狐狸和男人说过很多遍我喜欢你，可是男人不懂狐狸的语言，他猜测过很多种版本，为什么小狐狸会抱着他的手叫个不停，可是他唯独没有猜出过，那是小狐狸在说喜欢。”
“小狐狸真是太喜欢男人了，他问山神，自己真的不能变成人类么，山神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好告诉他一个很极端的办法，那就是通过仙丹让自己加快修行的速度，修为满了，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变成人类了，不过这个仙丹也有副作用，就是会让小狐狸陷入沉睡，直到完成了修行才会醒来。”
“为了能光明正大和那个人类告白，小狐狸躲在一个山洞里，毅然决然地把仙丹吞了进去，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好像过了好久好久，小狐狸才醒过来，他一伸手臂，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少年模样，这让小狐狸高兴极了，他急忙走出山洞想找那个人类，不过让小狐狸震惊的是，自己沉睡太久了，久到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久到那个人类，已经不见了。”
“可是小狐狸坚信着，就算那个人类转世，也一样是温暖贴心的，也一样可以被自己找到，可以让自己喜欢，于是乎下定决心的小狐狸勇敢地向这个未知世界迈出了第一步，向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
“……圆圈儿，你猜小狐狸最后能找到那个人么，那个作者今天又没有更，所以我不知道。”
“赵渤说你的身体已经完成进化超过百分之六十，进化实验已算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你的身体中已经只剩下很少的末日病毒。”
“可是你为什么还不醒来……”萧衡走过去，吻了吻袁权面前的透明罩，“好想你啊。”

Amber在法学院毕业后，一直从事研究关于人与宠物之间的社会关系问题，终于在不断地对于社会调查和牵引舆论走向中，获得了巨大的胜利，在袁权昏睡的第八年，Amber终于将古人类从“宠物”的类别中剔除了，正式升格为人类。
“任何可以和人类沟通的，有自主的情感和生存能力的生物，都应该属于个体的范畴，因为他们可以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喜怒哀乐，他们不应该因为法律的制度而隶属于依赖人类的范畴，今天，古人类正式成为了人类的范畴，正式有尊严地作为一种个体的生物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将来，其他生物也可以进化到这个地步，我想，他们也应该拥有个体的权利。”
那天，Amber把他的新ID带到了研究所里，他隔着透明培养皿拿着ID啪啪地打着袁权正上方的那块玻璃，“还不醒过来啊，我们有独立的身份了，我知道就算有身份了你也舍不得把自己的名字从萧衡的户口本上删除……其实我也是，舍不得当时钻了空子，冠上的赵渤的姓氏。”

今天是萧衡74岁的生日，算起来袁权已经陷入沉睡十一年还要多了，萧衡拒绝了赵渤要给他开派对庆生的提议，下班的时候还像是往常一样，来到了研究所里。
即使到了下班的时间，今天的科研所里也有些热闹，因为在赵渤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要为一个棘手的项目累积数据，所以除了几个人在监视袁权的身体状况外，其他研究人员都处于工作状态，因为实验环境不够，那天就连进化研究室的地方都借给了他们。
虽然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但是这不妨碍萧衡那日复一日和袁权进行的心灵对话，他依旧像往常一样把手轻轻地放在玻璃罩上，说着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今天大家都很忙，赵渤他们在突击赶项目，有没有觉得有点吵？吵的话要不要醒过来？”
“你睡了够久了哦，赵渤说你身体内的末日病毒已经全部消除了，你现在醒过来也可以再活很久很久……圆圈儿我今天过生日，七十四岁了，换算成古人类的年纪也有三十七了吧，不小了，有点老了。”
“我现在感觉熬夜都有点吃力了，以前几天不睡觉都没事，现在一天不睡头痛得都难受……你不会要等我老到掉牙的时候才醒过来吧，那样太过分了，那个时候你还是青葱的少年一个，那我怎么办？”
“还怎么和你做各种这样那样的事情了？……听说赵渤研制出新的润滑剂了，他重新调整了各项成分，听Amber说给赵渤用了还真挺不错的，我们哪天也试试看？”
周围的人群时不时地走来走去，但是对萧衡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依旧慢慢地说这话，把想说的愿意说的，都对袁权说完了，最后，萧衡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对袁权说，又到这么晚了，我回去了啊，明天见。
袁权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和逝过去的十一年中的每一天一样，袁权沉默着闭着眼睛，在营养液中半漂浮着。
萧衡突然觉得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累得连手里的大衣都拿不住了，他苦笑着回头望着袁权，悲凉和绝望感一同涌上心头，他通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问袁权，连句生日快乐都吝啬着不愿意和我说么。
袁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等待了许久的萧衡终于放弃了，他哑着嗓子低沉地说了一句“明天见”，一步步，头也不回地向着大门走去，正当他伸手触及到大门把手的一刹那，身后突然响起轰鸣的警报声。
萧衡错愕在了原地，这从来没有听过的声响让萧衡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他转过头时，从透明罩上发出的那似曾相识的白色光芒，才让萧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是培养皿发出用来通知实验人员的颜色，意思是，器皿中的那个人，有了自主的生命特征。
当人们意识到这一点后，惊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工作，纷纷向培养皿这边涌了过来，萧衡看着这样的场景，才隐约想起来自己的相似感是从哪里来的，当十四年前，袁权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醒过来的时候，当时在场的研究人员也是这样兴奋的神情，不过那个时候，袁权还没有认识萧衡，他毫无意识地睁眼和扭头，并没有特别在意来自萧衡的目光。
可是萧衡却清清楚楚地记住那个时候袁权的样子，还有那个更加坚定的念头，这个孩子，要属于我。

萧衡一步步走向袁权，那一刻他没有任何的真实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松软的棉花上，即便这样，萧衡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做着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向那个透明的培养皿走去。
当检验到袁权的心跳处在正常频率后，透明罩完全打开，袁权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头顶正上方的那盏已经被调暗，但是自己看起来依旧有些刺眼的灯，听着周围模糊但也嘈杂的声音，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却有点想不起来了。
袁权扭过头，看着满眼的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恍惚间想起这和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场景有些像，那个时候研究人员也是向他靠拢，迅速而有秩序地忙碌起来。
只是这一次，袁权的视线有目的地寻找着，最后停在了不远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看着那个男人红着眼眶，却惊喜万分地睁大了眼睛，袁权笑着努力抬起胳膊，向那个男人挥了挥手。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当袁权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眼，就望向了萧衡。
“好久不见，”袁权听见自己的声音，“靠过来些吧，萧衡，让我多看看你。”

时光变迁，岁月如歌，但你依旧是昨天的那个你。
能用时光共同保存的，一个是你——
一个是，你的爱。

时光证明，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