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事件-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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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妖还是慢慢地摇着头。
“……你的意思……我觉得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能召唤出古代冰……并把它种进了你的身体里?”
“不。”克里冈靠近他,“不是‘觉得’。”
“哈哈哈哈,很好笑。”
“你觉得你不行?”
“我肯定不行。”
“我也觉得我无法召唤出黑火焰。”克里冈停了一下,“那时候。”
“……”
小妖往后缩了一下右爪,上面的伤痕剧烈地痛了起来。他不得不用尾巴紧紧缠住,才没有那么难受。
克里冈瞄了一眼他的动作,伸手把小爪子从蓝尾巴中拉出来。
“这个,”
他用指腹缓缓划过黑色的伤疤,小妖用尽了力气也无法将爪子抽回来,他突然感到由衷的害怕,兄长的眼神和语气都变得非常恐怖。
“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只想全身而退的扎利恩把整个身子往后靠,但男人抓住他的手却纹丝不动,“我知道你意思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唔……我们可以慢慢谈这个话题吗?我现在有点不在状态……如果你能松手,我可以到那边的角落,自己好好地——默默地——认真地——把事情理一理……”
“你在变强,查理。”
“……我不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这算不算讽刺,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早就进入盛年了,如果不继续变强的话我大概会死……你不介意我们先放下这个话题吧?你不饿么?这些肉已经凉了,不瞒你说,我是有一点……”
“抗衡我,查理。”
“什么?”
“抗衡我。”
“……我不懂你的意思……”
“抗衡它。”
克里冈把恐慌的小妖往自己面前拉,他的瞳孔变成了一束跳动的橙红火焰,周围的光影开始摇曳变暗,空气里多了黑烟的味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恐怖可以概括的了,这是黑火焰出现的标准前奏,扎利恩的耳朵充满着血流冲击的声音,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哥哥还是人类的模样,但他的影子似乎比以往更加巨大阴森。
旧伤像要裂开般疼痛,扎利恩唯一剩下的想法是,现在再让他晕一次他也愿意。
“……唔……我不……我不……我不懂你在说、说什么……拜托……我不……”
黑火焰已经从克里冈的手腕处燃了起来,扎利恩就差没放声尖叫了。
“拜托——拜托——我认真的——我认真的,克里冈!别!!——别——”
“抗衡我!”
“我不行——我做不到!!”扎利恩大声挣扎着,他在最强大的时候能抵挡一段时间的黑火焰——在最·强·大的时候!——绝对不是现在!只要黑火焰碰到他,他立马会变成石桌上的一团灰,“……克里冈……克里冈……拜托,拜托……拜托!!”
扎利恩用仅存的力气召唤出旋转的冰眼,但那微弱的蓝色旋风甚至连黑火焰上方的烟雾都无法撼动。他奋力地降低周围的温度,但很快就被炎热取而代之,他召唤冰盾和雨露,都在瞬间被化为粉尘。
“……我不行……我不行,克里冈……”小妖脚下的石头上已经出现了几路刮痕,因为过于用力,脚上的爪尖已经磨裂,泛出血丝,他声嘶力竭的哀求被淹没在烈焰噼啪的声响里,兄长毫不动摇的态度让他感到绝望,“……求求你——求求你!——听我说——求求你听我说,克里冈……我真的做不到……你知道现在的我抵御不了黑火焰的——你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不……克里冈……不!不要!!!”
黑火焰冲过来的一霎,扎利恩紧闭双眼向前扑,狠狠地朝自己的前臂咬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18)
砸在墙上,还算好的。
摔到地上时撞碎了两个储水罐,带来的伤害无疑更大一些,陶土碎片虽然不尖锐,也够扎利恩受的。
他像受伤的猫一样弓起背,紧紧贴着墙,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前方,大气不敢喘一下。
右爪没有被咬断,但是伤口很深,依旧滴滴答答地流着血。身上的鳞片大力地竖着,足部和翅膀布满挣扎的旧伤和砸在水罐上的新伤。他看着哥哥,就像看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泰坦巨人一样,不解和怨恨被压抑在深深的恐惧之中。
克里冈的胸部也剧烈地起伏着,他刀刻般的脸布满复杂的神情,好像刚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右手还举在面前,但黑火焰已经完全散去了。似乎过了很久,街上的吵杂声才再度传进耳朵里,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妖和男人都没有动,前者异常紧绷的神经屏蔽了身体上的痛楚,所以他没有发抖,也没有皱眉。
稍稍移动一步。
小妖向旁边挪着,不发一点声响地躲到了床榻后面,用肩膀抵着散发寒气的石基,利用外界的冰凉来制止前肢的血流。他只露出了一只瞳孔和一边耳朵,用全部的气息抗拒着远处的人。
门在对面,但是窗就在斜上方,拼死一搏的话也不是逃不出去……
小妖警惕地思考着时,被克里冈突然伸出手指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对方只是轻轻划了个圈。
室内温度微微上升,从男人身边模糊的蒸汽轮廓看得出,他唤来了一只火探。
“……街对面,往南岔进第二个路口,直走70码,有位安恩尼萨先生,请他来。”
火探上下跳了一下,跃出窗外。
克里冈扬手又召唤出几只具有实体的仆人,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火的感觉随着他越来越远,在一个没有完全消失却也不会造成大碍的位置停下。
留在房子里的红色小螃蟹们有条不紊地将四散的白骨收集起来,好好地装进麻袋中,堆在门后的死角处,把破碎的水罐叠在一起,很有艺术感地摆在不显眼的地方,把窗上的帘子取下,遮住石桌上黑火的痕迹。
有两只还小心翼翼地把食物搬到扎利恩面前,但扎利恩没有动。
房间整理完毕后,火的仆人们伴随着‘啪嗒’声再次消散在空气中。
扎利恩维持原样小心地呼吸着,当温度渐渐降到他的适应范围后,疼痛忽然铺天盖地地袭来,他毫无准备地喊叫了一声,然后被空房间的回音吓得不轻。
他打算咬断自己爪子的时候,克里冈猛地把他推了出去,失控的黑火焰擦着他的皮毛喷在墙上,现在抬头还能看到无法掩盖的爆炸状黑影,就算在毫无光亮的房间内也清晰得不得了。
毫无光亮的房间……
扎利恩这才忍着剧痛从床后爬出来,他透过窗洞看着天空,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了,城里一定点满了星星烛光。
他本该好好地享用晚餐,在石头床上继续补眠。
心情好的话,他也可以跑到街上去欣赏光怪陆离的西峰世界……
如果克里冈没发疯的话。
小妖在地上可怜巴巴地呜咽,听着寒气被时间带动着,慢慢转动的声音。然后小心翼翼地换着姿势躺着,不让被阻断的血流腐化自己的筋肉。
西峰世界的诱惑维持了短短的几分钟就消散了。
现在的他只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宫殿中,永远不出来。这样永远不会惹上麻烦,也就永远不用提心吊胆地面对自己的兄长。
他知道在同类的世界里,弑亲是常有的事,但也有以家族为重的血统信条存在,他们这一支血脉属于后者——或者他一直坚信属于后者。所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最先选择的一定是克里冈,而他也坚信如果克里冈遇到什么事,他也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这种坚信越来越让他害怕,他已经失去了母亲,失去了两个兄弟,自大战后,父亲也消失了踪影……
他剩下的真的只有克里冈而已。
如果在克里冈的观念中,有那么一丝……想要杀死自己的念头……
他也就只能被杀罢了。
小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发不出声音。他贴在地面上,看着慢慢走近的人。
害怕?不,现在除了克里冈,他谁都不怕。
“……让我看看,你这是怎么了,小东西。”
秃顶的老人把拐棍放在一边,吃力地坐了下来。他的身上一定喷了什么安神的东西,把侵蚀扎利恩的疼痛暂时牵制了。
老人把脚边的食物推远了一些,扎利恩心里萌生了微弱的感激,现在食物的味道让他想吐。
四脚蛇从老者的腰袋中钻出,她比扎利恩小了三分之一,身上布满金圈黑底的梅花纹,非常漂亮,脖子还有一条细细的项圈,那是标明所属身份用的,这样魔兽们在街上乱走也不会被贩子抓去卖。蜥蜴迂回地走了两步,用和扎利恩一样的姿势趴在他旁边,然后转动凸出的眼睛审视着。
“你是谁。”
扎利恩开口用古代语询问,但她只是侧着头,没有应答。
看来不是和我一个时代的妖怪。
“你是谁。”这次换了通用语。
“——兰恩。”她说,“这是安恩尼萨,他是这儿最好的医生。”
“我不需要医生。”
“哦,对,我以为我看到的这些不是你的血。”四脚蛇抬起头,又迂回着跑到主人脚边。
安恩尼萨约六十岁,没有蓄胡子,天生的笑眼让他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
他带的东西不多,除了那根胡桃木做的拐杖和兰恩的容身之所外,只有两个中型布袋,一个土红色,一个米白色。
“好了,小东西,你不会攻击我吧?”
扎利恩闭着嘴不说话,倒是那只小宠物帮他开腔了。
“他的光影很强,但他现在没什么进攻性……是谁让我们过来的说?”
“不管是谁,开的价格很公道。”医生笑着说,“我们不问来访者的身份,记得吗。”
“那好,我要和这个家伙保持谈话么?他看上去随时会晕厥。”
“我不想和你谈话。”
“我不是在问你。”
“嘿,听着,蜥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