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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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却并未给众人太多时间思考,断刃处陡然涨满白光,逼得人无法直视。萧乾掩住视线,他最后听见的,是沈渊急切的声音,感觉到的是,迎面扑来的炽热气息。
官船外,秦飞所在的小船上多了两个人,黑衣利刃,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敌人上船时秦飞还英勇来着,可惜完全不是对手。没过两招就和小因一道被压下,看着另外的黑衣人跳上官船,更是心急如焚,这摆明了是那个和沈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找来的帮手,大叔他们就两人,怎么应付的了。他使劲挣了挣,身后的黑衣人压得更紧,这边心里正思索着脱身之计,就见那边船上围在舱外的黑衣人似乎是得了指令,破窗而入。“大叔!”不顾身后钳制就要冲出,可这“叔”字还未落下,道道白光陡然自舱内透出。
船身被白光撑满,越胀越大,最终在一声巨响下化为残渣。爆炸的余波顺着河水袭向小船,霎时天翻地覆,秦飞抓紧了船舷不敢放手,待水面渐渐平息,船上只剩了惊魂未定的艄公,一脸茫然的秦飞和平静无波的小因。两个黑衣人已不知去向,约是方才那一番风波,跌下水去了罢,艄公如是想,没注意船侧的水面被鲜血染红了大片。‘
“大叔。。。”
回应秦飞的只有散落在水面的片片木板。
小因暗暗收紧手中匕首,抬眼望向水面。宫主。。。。。。
正午阳光的后院中,绿衣妇人搂着七八岁的孩子,莹白的素手在孩子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娘,爹怎么不回家?”小小的孩子扬起脸。
妇人笑着回答,“你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不久就回来了。”
“可是爹已经去了五年了。”
妇人苦笑,轻声道,“是呀,已经五年了。”
孩子撅着嘴趴下,却又因为院门外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警醒起来,什么人会直闯入宅?“爹!”
高大的青年出现在院门处,与中原人不同的刚毅面目,一双犹如湛蓝天空般色彩的双眸直视而来,孩子往妇人那缩了缩,妇人却惊喜道,“风扬!”
萧乾一惊,陡然睁开双目。素白的细纱飘飘荡荡,透过觳纱,暗红色的木雕器具安静的立在角落。当意识到自己身在一间屋子里时,木床的晃动告诉萧乾,他在水上。昏倒前的记忆自脑海中一一闪过,红色的刃,沈澈的笑,沈渊!心脏猛地停住,挣下床冲出屋子,他似乎是被人救了,可与他同时遭难的沈渊却下落不明!
房间并无木门,只有垂在出口处的一帘丝锦因为河风微微摆动。甫一掀开帘子,外面刺目的日光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帘外有紫衣青年正对自己,萧乾眯眼,听见对方道,“你起来了?”虽因日光正盛一时看不清,但那声音,是沈渊没错。
随后右手一紧,被带回房间,就着两手相连,萧乾反手探向沈渊脉门,手掌交错间被对方避过,沈渊退后半步才道,“你干什么?”
本是担心沈渊是否受伤,但见对方如今神色,大约也是白操心了。回想晕倒前种种,萧乾眉头紧皱,龙骨断了,那不是幻觉,削铁如泥的龙骨,就这么断在眼前,可是龙骨怎会如此轻易的断裂,莫非沈渊早将龙骨掉了包。。。。可自己的剑也算得锋利,能将其在两刀内砍断的,除却龙骨,他想不出其它。“你在想什么?”沈渊道。
萧乾避开沈渊的目光,龙骨已断,他们两人这便没有关系了罢,有些涩然的开口道,这是什么。。?猛地顿住,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惊诧下单手握住喉咙,想出声,却只能听见一些嘶哑的音节。失声?!沈渊神色换了几遭,最终上前握住萧乾双肩,语带惊慌,“你怎么了?”
“真是可惜呐,上君,”身后船帘一挑,高大的中年男子直入舱内,语音轻快,“你朋友竟是哑巴,如此,你去哪里寻你的记忆去?”
萧乾看向沈渊,什么意思?
接到萧乾的疑问,沈渊苦笑,“我忘了自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里了。。。
后面变动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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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十六章 。。。
我忘了自己是谁。萧乾有些不解,但当他终于明了这句话的含义后,一阵狂怒瞬间袭击了神智。以往种种,夺取龙骨风扬的仇石云的死,这人竟全然忘记了么!一把拽住沈渊前襟,想要怒吼,可话语无法出声,只有瞪圆的双眼表达出了萧乾的愤怒。沈渊,你狠!你竟失了忆!
“上君,依本王看,这人不是你的兄弟,或是仇人罢。”中年男子笑道,言语中却无不悦。本王?极怒中的萧乾仍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个字,不由一眼斜来,男子身量颀长,留有胡须,因为脸型瘦长,更显得一对深眸炯炯有神,加之一脸桀骜,他并非普通人。何况,帘外有两人吐息绵长,内力雄厚,恐怕是这人的随侍。还有,上君?他这是在唤沈渊么?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爷说笑,您贵为福王,自然一诺千金。”
福王,萧乾暗暗吃惊,那个与沈澈合谋的福王?他为何会在这里?他们又为何会在他的船上。
“这个自然。”福王微微眯眼,他个子极高,身板又直,说是笑,看起来也不过是扯动嘴角,不难看出,对沈渊的话语,他并非如表面般高兴。这样的人,已经习惯地处高位,但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对沈渊毕恭毕敬,甚至口呼“上君”?只是两人并未给萧乾太多的信息,福王似乎也并不打算让沈渊与萧乾独处,只草草吩咐了门外两人伺候萧乾,便又拥着沈渊离去,说是伺候,怕是软禁。“你好好休息,”沈渊最后道,神色里有掩不住的担心,萧乾脸色一直沉着,一觉醒来,人事皆非。先是沈渊失忆,再是福王的出现,而现下,他被软禁在房间内,在懵懵懂懂的完全没有理清拉顺现下处境的情况下,他被软禁了。
静下来的萧乾开始思考得到的各种信息。沈渊是故意说出‘福王’的,与沈澈合谋篡位的皇亲,莫非是将沈渊与沈澈认错?如此说来,叫声‘上君’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拐着弯的说出,看来沈渊的处境也并不乐观,名为‘上君’,怕也是四面楚歌罢。而那人道他失忆,若是失忆,又怎会故意提醒自己福王的存在。这个人,为达到目的,从不吝惜演戏,这一次又是这样,连自己也差点信了沈渊所说,被诓骗了去。苦笑一声倒头躺回木床,得知沈渊失忆的那一刻,萧乾是真的怒了,他忘了一切,包括自己。萧乾不知道他怒的究竟是什么,对莫雨尘的眷念?还是在他心心相念报仇的时候,罪魁祸首却肆无忌惮的摆着一张无辜的脸?他们之间有仇,血海深仇。对萧乾来说,他更希望将自己在看到沈渊受伤时的方寸大乱理解成为龙骨担心,这些日子以来,那人对自己太好,好到他有些害怕,他原以为以沈渊的个性,是不屑对他人好的,他害怕他会再度喜欢上他,可这一点担心似乎也快成为现实了,萧乾苦笑。胡思乱想了一阵,索性摇头将问题抛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福王现下并无取自己性命的打算,不如继续补眠。剩下的,待沈渊来告诉他,他有预感,沈渊不久就会来找他。
亥时,杀气自帘外一闪而过,重物坠地的闷响后,沈渊出现在舱内,“我们走,”他低声道,因为顺风,浓重的酒味飘了过来,似乎是刚从酒筵上出来,船外一直飘荡着的歌声还未消散。萧乾点头,与沈渊一同奔出船舱。虽然有太多的疑问,但此时显然不是问话的时机。出了舱门才知,这船比想象中更大,舱有三层,四处皆有灯火,更有船兵往来巡逻,萧乾心下凛然,若说当日沈渊道福王密谋篡位时他还有所疑虑,如今这攻守得力的水上堡垒,岂不就是证据。
“这边,”沈渊执起萧乾右手直奔甲板而去,萧乾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被对方更紧的握住,“福王以为我是‘龙骨’,”萧乾惊住,一时忘记挣扎,“你听我说,我佯装失忆,是为降低他的戒备,毕竟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更好控制。只是,”沈渊略咬唇,眼眸中杀意顿现,“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除去你。我以‘龙骨’的身份威胁他,却没想他给你下了药,”说到这语音一断,很快又续上,“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今日船泊在楚州,离岸十丈余,我以内力送你,应能安全上岸。”因为灯火,沈渊清亮的眼眸在无月之夜下熠熠生辉,萧乾怔怔看沈渊的侧面,心头突然涌出一种苦涩,沈渊既说失忆,福王必是怕自己醒来对沈渊道出什么,除掉自己势在必行,下药使自己失声也在情理之中,反是沈渊对自己这般在乎,福王定会起疑,若是今夜他离去,沈渊假失忆之事必被识破。那样的人。。。虽然貌似恭敬的称沈渊一声“上君”,但若是知道自己被欺骗,怕不会轻饶。
他们是死敌,血海深仇,沈渊不该如此,这个情,他萧乾承不起。而前方走着的人仍在兀自说着,“秦飞的消息我也探得,他现下在刑部大牢,你。。。万事小心些。”
“上君,你事事为人着想,该小心的怕是你罢。”陡然而至的声音伴着火光灼灼,两人大惊,瞬间已被船兵围住,灯火下赫然映出福王□的面庞,对方哈哈笑着,脸色并无不豫,“上君不在屋内饮酒,倒来此处看月亮来了。”
沈渊冷笑,“王爷也是好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哪里有好心情,糟透的心情
果然是年关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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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十七章 。。。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沈渊暗自咬牙,终究是太过急躁,引起了福王的怀疑,但是事关萧乾生死,他怎能不急?
“本王原是不疑你的,”因为大笑,中年男子下颌的胡须愉快的抖动,好像秋风中扎成推的已经干枯的柴火,“你对这个人执念太深,若是失忆,怎会单单记得他。”当日,沈渊是叫着萧乾的名字自昏睡中惊醒的,福王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在发现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