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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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好恶为依归,有道是,能放手的且放手,得饶人处便饶人……”
吴天才听至此处,“哈哈”一笑,推杯问道:“沈兄莫加教训,此地乃东西交通要道,请问沈兄欲往何处?是西行?还是东行?”
沈宗仪不愿说出自己是往“白水镇”,但也不愿慌言,遂设法变通,含笑答道:“小弟所去之处,路途甚远、乃是西行。”
吴天才相当识相,也不追问,只是扬眉说道:“小弟本来也是一直往西,但如今却因事须中途改道,往南方转上一日半日,沈兄若酒兴已够,便上路吧,我们尚可同行二三十里,再复分袂。”
沈宗仪含笑点头,抢先会了酒帐,与吴天才双双出店,飘然向西走去。
第三章
一路之间,两人互相交谈,均觉对方见识高远,心中越发钦佩。
但走出十里左右,地形有些特殊。
两山夹立,一谷甚狭。
沈宗仪目注处,双眉微轩,向吴天才含笑说道:“小弟业已遭受两次险谋暗算,假如对方不肯死心,则这条狭谷,乃是最好下手之处,吴兄请小心一些,莫要受了鱼池之殃,令小弟太以过意不去。”
吴天才“咦”了一声,看着沈宗仪,扬眉问道:“除了‘要命渔翁’鲍子铭外,还有人对沈兄罗罗么?”
沈宗仪道:“有……”
从怀中取出一柄金色小剑,掉过剑柄,手拈剑身,递向吴天才,目中电闪精芒,缓缓说道:“吴兄认不认得此物,这剑峰上所蕴奇毒,见血封喉,并能使中毒人于片刻之间,尸化血水,端的厉害无比!”
吴天才接过金色小剑,略一端许,摇了摇头答道:“这种淬有奇毒的金色小剑,我设见过,但根椐扛湖传闻,却不陌生,应该是隐居‘崆铜’久未出世的‘七剑天君’所炼成名之物。”
沈宗仪道:“吴兄果然博闻,令沈宗仪不胜佩服……”
吴天才皱眉道:“七剑天君要算当世武林第一流中第二流的人物,无论武功、身分都比‘要命渔翁’鲍子铭高出一筹,沈兄被他暗算,没……没有吃甚亏吧?”
沈宗仪说道:“吃亏的是他自己,这位‘七剑天君’业已应了‘善水者,死于溺;营火者,死于焚’之谚,在他自己剑尖剧毒之下,人化南柯,尸成血水!”
吴天才道:“奇怪……”
沈宗仪诧然问道:“吴兄奇怪甚么?”
吴天才道:“七剑天君最享誉武林的成名绝技,便是‘七剑齐飞’如今,他既已身化异物,怎未施展‘七剑齐飞’手法,仅仅发出一剑呢?”
沈宗仪“哦”了一声,向吴天才含微笑说道:“这是小弟尚未告知吴兄,‘七剑天君’的七柄金色小剑,均在我身边的豹皮囊内!”
吴天才似乎微吃一惊,向沈宗仪细加注目拱手说道:“沈兄深藏不露,世之高人,早知如此,小弟不必拦阻‘要命渔翁’鲍子铭出手行凶,反而可使他在沈兄神功绝艺之下,早遭报应!”
沈宗仪笑道:“吴兄千万不要加此说法.逃过‘七剑分尸’大劫,只是一时侥幸,小弟仍对吴兄仗义相助之情,感激不已!”
吴天才道:“沈兄也是暗器名家?”
沈宗仪乃是聪明绝顶之人,一听便知吴天才问话用意,含笑答道:“小弟??来不用暗器,这柄金色小剑,只是留来查察,究是何人买出‘七剑天君’暗算于我而已。”
吴天才笑道:“这样说来,沈兄根本用不着七柄金色小剑,只消一柄为证,也就……”
沈宗仪不等吴天才把话说完,便自接口笑道:“吴兄莫非喜爱这种淬有厉害剧毒的金色小小剑刀?”
吴天才毫不客气地,目注沈宗仪,扬眉说道:“倘沈兄原意割爱,便请见赐一柄。”
沈宗仪见对方相当洒脱,毫不客气,遂也毫不考虑地,连连颔首,向吴天才含笑接口说道:“可以,可以,倘若吴兄需用,不妨多取几柄,换句话呢,也就是小弟只要保留一柄,以备作证为查察,便已足够!”
他边自发话,边自伸手入怀,好似要继续取出那金色小剑。
吴天才摇手笑道:“够了,够了,一柄业已足够,吴天才谢过沈兄厚赐!”
两人目光相对,展眉一笑,但仅刹那之间,笑容便在二人脸上凝住。
因为此时两人业已走进狭谷,并看见一些触眼物件。
所谓触眼物件,就是在这宽度仅有一丈四的狭长谷径中央地上,每隔三尺,便写着一个“杀”字。
沈宗仪与吴天才一同凝目,见那“杀”字,共有七个。
七个“杀”字以后,还有具白皮棺木,放在路中,棺木头上,好似写着十来个小字,但因距离太远,不容易看得真切。
吴天才“咦”了一声,侧顾沈宗仪,扬眉笑道:“沈兄,你这仇家,到底是谁?并和你究竟有甚深仇大恨,弄出这多花样?先是‘七剑齐飞’,再是卖鱼行刺,如今又!……”
谁知吴天才话犹未了,沈宗仪已自摇了摇头,含笑说道:“吴兄,你弄错子,这七个‘杀’字的新鲜花样,和那口薄皮棺材,倒不是为我沈宗仪而设。”
吴天才微感意外地,“哦”了一声,轩眉说道:“不是为了沈兄,却是为了谁呢?觉得这一路之间,另外还有甚么值得人如此大费心思,加以布置的特殊身份人物?”
沈宗仪剑眉双扬,目光一注吴天才,嘴角微锨,欲言又止!
吴天才是反应极快的聪明人物,一见沈宗仪这种神色,心中立有所悟,目光沈宗仪道:“沈兄莫非认为这七个‘杀’字,和一具薄棺,是有些见不得人的扛湖鬼祟,为我吴天才所设?”
沈宗仪苦笑道:“不是小弟以为,而是……事实如此,吴兄不必盛怒……”
吴天才不等沈宗仪再往下说,便自双眉一挑,急问道:“沈兄定有甚么特别见解,不然,怎能断定目前之事,是……”
沈宗仪摇头道:“不是我有甚特别见识,而是对方已指名吴兄,表示了挑战意味!”
吴天才知晓沈宗仪必有所见,遂扫目四外,仔细观察。
沈宗仪笑道:“吴兄不必找了,对方向你挑战的三句话,便写在前面谷径中央的那口薄皮棺材头之上……”
吴天才目光一注,骇然变色,向沈宗仪失惊问道:“沈兄竟有这好目力,在这远距离,看出那具棺材头上的细小字迹……”
沈宗仪知道吴天才这样说法,是对自己业已有点怀疑,并有点嫉妒,遂赶紧加以解释道:“常人目力,谁也看不到这远,但小弟却因幼服灵药,不单看得稍远,更能于雾中视物……”
吴天才一抱双拳,突然向沈宗仪作了一个长揖。
沈宗仪还礼笑道:“吴兄为何突然又客套起来?”
吴天才道:“小弟是想奉烦沈兄一件事儿……”
沈宗仪笑道:“吴兄请讲,沈宗仪但有所能,无不应命……”
吴天才手指前面那具薄皮棺材,向沈宗仪笑道:“小弟想请沈兄把棺材头上的所写字句,念来给我听听。”
沈宗仪笑道:“这事容易,但请吴兄听后,莫动肝火,细筹对策,慢慢查明究系何人所为,再设法处置敬戒!”
说完,并目光遥注前方,口中念道:“通过‘七杀’,即入地狱,吴天才收尸处!”
说也奇怪,吴天才本来早已神色冲动,颇有怒意,但在听完沈宗仪所念这挑战意味极浓的十四个字儿之后,反似心乎气和,神色冷静无比。
沈宗仪看在眼中,暗觉得这位新交友好,无论在文武或心极方面,均极老练深沉,确属盖代奇才。
递向他微微一笑,表示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吴兄能够这样心情平静,不动肝火,慢说区区‘七杀’,就是百杀千杀,也不会对你构成任何灾厄妨碍……”
沈宗仪微笑未收,吴天才的双眉一挑,狂笑忽起。
这一阵狂笑,显然是吴天才疑足了内家罡气所为,笑得风云变色,谷撼山摇,委实显示了发笑人的深厚功力!
沈宗仪一面暗佩吴天才的真气澹弥沛,内功精纯,一面含笑问道:“吴兄为何这等狂笑?”
吴天才收住笑声,目光烂如岩电地,先向四周一扫,然后笑道:“沈兄记不记得我们在酒馆初识之时,小弟曾向你说过‘同是江湖不羁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语?”
沈宗仪道:“当然记得,这是不久以前之事,吴兄突又提起则甚?”
吴天才笑道:“刹那之间,时移事异,我觉得应该改上两个字。”
沈宗仪道:“吴兄玄机,小弟难测,但不知你要改的是那两个字呢?”
吴天才轩眉道:“沈兄有‘七剑’之厄,小弟有‘七杀’之灾,虽然事有巧合,极其妙趣,但也足见险恶江湖,步步鬼域,我们都成了这些见不得天日等魑蛙魍魉的欲杀之人,则那句‘同是江湖不羁人’岂不应该改名‘同是江湖欲杀人’么?”
沈宗仪笑道:“正气消沉久,江湖魑魁多,吴兄不必发牢骚了,沈宗仪不才,愿和你同闯这‘七杀’之阵,看看是否会如那具棺材头上之言,就此走入地狱?”
吴天才笑道:“小弟为人处事,只凭一已好恶,正时极正,邪时极邪,往往会把一片清天,搅得天翻地覆,故而地狱主宰,未必欢迎,而那具薄皮棺材,也似乎盛放不下我与沈兄两个人?”
语音落处,—青一白两条人影,不约而同地,一齐凌空飞起。
七个“杀”字,每个字儿之间,距离均是三尺。
换句话说,总共也不过只有两丈距离。
慢说沈宗仪与吴天才人已走近,就算他们远隔四五丈外,也不难施展绝世轻功从这七个‘杀’字上空,一纵而过。
但那样闯关,迹近胆怯示弱,故而沈宗仪与吴天才不约而同地,一齐纵身凌空,也不约而同地一齐落足在第一个‘杀’字之上。
他们身在空中,心头便已有了同样的准备。
沈宗仪与吴天才均觉得在自己落足于第一个“杀”字之上时,会有三种可能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人一落足,埋伏立发,有无数毒辣暗器,猬集袭击.
第二种情况是写有“杀”字的地面上,含蕴剧毒,或下有陷阱,或根本就是自然威力中极厉害的“无底流沙”!
第三种情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