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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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为东南武林盟主,难道也缺乏生趣?确实如此,使南宫独尊甘于危险的,有三个原因。
第一点原因,他已曾向吴天才透露就是与辛冰冰结了孽缘,他贪恋美色,他惧怯萧扬,于是,想到寻宝,因为他需要金钱,更需要武力。
第二点原因是他曾结深仇,这位深仇,使他受了内伤,也使他无颜再居‘东南盟主’之位,他想报复。重振昔日声威!
第三点原因是南宫独尊,在偶然的机会下,获得两粒功能返魂续命,治疗各种重伤奇毒的‘小还丹’。
有两粒小还丹,几乎可以说是有三条命,南宫独尊遂认为只有一条人命之人,虽均惨死于“泥犁古洞”之中,但自己已有三条命儿,似乎大可前去,碰碰机会?
由于这三点原因,构成了一股勇气。
到了…….
到了‘泥犁古洞’的外洞洞外,既称‘外洞’,自然还有‘内洞’。
“外洞”与“内洞”之间,有一段相当曲折、相当黑暗,也相当探邃的狭窄通道。
一进绝谷以来,南宫独尊就觉得有点头皮发炸。
那是因为谷中太寂静了………不单没有人语,也听不见任何兽鸣鸟叫,只有偶然拂动草树的稷稷风声,使人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绝谷尽头,是一片高矗半天的排云削壁。在削壁离地两丈七八之处;有个洞穴。洞上本勒有‘泥犁’两个大字,但因时日久远,已被苔藓湮没,非加注意,看不真切。
三丈左右的高度,难不到南宫独尊,真气微提,一式‘长箭穿云’,便自凌空拔起。
由于洞外毫无立足之处,南宫独尊只好直接纵向洞内。
身形刚到洞外,南宫独尊便忍不住地,挥袖一拂,这不是洞内有人在埋伏暗算,而是有股极难闻的腐尸恶臭,扑鼻而来。
南宫独尊料准洞中必有怪异,口内早含有自炼解毒灵丹,如今在挥袖散尸臭后,赶紧再取两粒丹丸,塞进鼻内。
跟着,伸手入怀,取出一粒‘押忽大珠’。
南宫独尊江湖经验老到,顾虑得相当周详。他认为‘泥犁古洞’既在山崖之中,纵经前人凿有通风洞穴,光线也必甚黑暗。如此地形,以火摺照亮,必难持久,不如仰仗珠光。
但寻常珠光,一来光度不够,二来也容易启引藏在洞中的奇毒蛇虫,觑觎偷袭!恰好,他昔在南荒,获得一粒‘押忽大珠’,不仅一到暗处,珠光如电,并有辟毒作用,可令蛇虫畏怯。
果然,人一进洞,珠光立即强了不少,那种刺鼻难闻的腐尸恶臭,也被宝珠香味,逼得淡却!
南宫独尊入洞七尺,便须向左转折.但洞径才转,他的两道眉头,已深深皱了起来……
‘泥犁古洞’名不虚传,南宫独尊目光才注,身上便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此身仿佛业已进入了‘泥犁地狱’?白骨,白骨,白骨,白骨……在狭窄通道中,几乎堆满了森森白骨。
有的年代久远,只剩骷髅骨架,有的则新死不久,血肉犹存,尚未化尽。
适才所闻腐尸恶臭,显然便由这些犹有残余血肉的骷髅发出。
一具……二具……三具……四具……
由进入“外洞”,到达“内洞”的这段通道之中,南宫独尊看见了十三具骷髅白骨。
因通道狭窄,南宫独尊几乎是与那些白骨,擦身而过,面对狰狞骷髅,不禁心生感慨!
感慨自然多端,其中最大的感慨,便是暗暗惊心,不知自己是否也将在难测凶险之下,照样变成一具渐渐腐烂的无名白骨。
眼前一壁横亘,通道已尽,但壁上却有两扇圆形门户。门外并镌有非联非诗的两句话儿,辨出是:“劝君早走回头路,留得奇珍伴古人。”
虽然,在这‘泥犁古洞’中,藏宝的人留语警告,但南宫独尊既已到此,怎肯回头?
他微凝真气,凌空发掌,向那两扇石门,轻轻一推。因是试探性质,只凝聚了六七成的功力,但掌风到处,那两扇石门,却已应手而开。
石门既开,南宫独尊自然举步进入.一般更浓烈的尸臭,薰人作呕,门内是间约莫有两三丈方圆的石室,椅几桌榻、药炉丹鼎,几乎隐修用物,一应俱全,但更多的却是骷髅白骨。
南宫独尊数了一数,室中白骨,共有二十五具,几乎比通道中多了一倍,难道在初进门时,扑鼻而来的便是那片浓烈尸臭!
心情沉重了……
他应该心情沉重,因为地头虽到。摆在眼前的却有两项疑问?
第一项疑问是传说中的‘君子真经天兰秘谱’,和敌国财富,藏在何处?
放眼四瞩,石壁空空,难道这间石室,还不是泥犁古洞尽头,而另有更幽更秘的藏宝之处?
第二项疑问是室中成堆的二十五具骷髅白骨,究竟怎样死的?死于蛇虫?死于剧毒?仰或死于机关埋仗?
南宫独尊相当沉稳,他并未操切采取甚么盲目行动,他是静静以智慧寻思?……
想了片刻,有了一项决定……
这决定就是先设法找寻第二项疑问的答案,也就是那堆在一起的二十五具白骨,因何致死?若能获得正确解答,则对于第一项藏宝何处的解答,或可有些助益?
要想找寻答案,似乎除了用眼,便是用手,假如用眼看不出甚么蹊跷端倪,则只有动手翻查那二十五具白骨,或许能看出死因,有助推断。
左看右看,看出了一点端倪,作了项大胆假设……
南宫独尊认为二十五具白骨都堆在石室中央之故,似乎是这二十五个不幸之人,于进入石门后均走向设在西壁的榻前石桌,但一个一个地,都是才到中途,便遭惨祸地,丧失性命!
他既作此假设,目光遂注向石桌,想看看石桌上有甚么特别吸引人注意之物?
桌上空空,一无所有……但南宫独尊对自己所作假设仍不沮丧,他认为桌上虽然空空,屉中或有要物,否则,决不会吸引了二十五位江湖遁客,都变作‘泥犁冤魂’!
既有大胆假设,必将小心求证……南宫独尊也举步了,但他把全身功力,都提到极致,极慢极慢地,一步一步前行,向那两壁橱前的石桌走去。
每走一步,南宫独尊便觉得接近一步死亡,因为他深知大家机运相同,当初藏宝之人,不会对那二十五具白骨独薄,而对自己独厚?
但连走五步,都相当安宁,毫无动静!再走一步,便到达那成堆白骨的中央部位,南宫独尊不禁心起了侥幸之念?…
他想会不会洞中埋伏,有甚时效,使自己成为幸运儿?……念方至此,“轰隆”一声………南宫独尊侥幸之念未毕,已被一具不知怎样从洞顶出现的粗巨铁笼罩住,使他和那二十五具白骨,都成了笼中之物!
笼柱特坚,不是仅凭内力能断!
南宫独尊试了两次,便告灰心,知道用不着再发动其他厉害埋伏,仅仅这具铁笼,便捉使自己活活饿死,变作笼中白骨。
幸亏好,他是本来已无生趣之人,虽然身已入困。仍不十分着急,加上素来沉稳,索性盘膝坐下,调息行动,希望能在静中生慧,消灾度厄!
果然,有苗头了!……所谓‘苗头’,不是发自南宫独尊的心内慧光,而是外来……
由于调息摒虑,一心既静,遂听到了一丝声息……那是有人在低呼“朋友……”二字。
第一声,茫然不知其所自来,但第二声叫后,南宫独尊却辨出是从地下隐隐透石而来!
他心中一喜,急忙凝聚了‘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向地下答道:“尊驾有何指点?在下致候明教!”
地下传来的微弱语音问道:“朋友……你……你是不是在……在石室中央,被……被一具铁笼所困?”
南宫独尊听出那人似乎业已负有内伤,勉强以真气传音,遂不敢耽误,赶紧答道:“正是!”
地下那人问道:“朋友,你面对石榻,可看见榻后壁上,有一与四外壁色有异的小小圆点?”
南宫独尊注目一看,果有所见,遂点头说道:“看见了,尊驾请继续暗示……”
地下那人仿佛真气将竭,勉强说道:“朋友既能以真气传音,足见功力尚在,赶快隔空凝劲,向那壁上圆点,用力点它一下,否则,铁笼要到七日后,才会自动升起,这七日之间,无食无水,朋友便难免渴饿而死,为洞中添一白骨!”
南宫独尊认为地下那人,没有理由欺骗自己,遂如言凝聚真气内力,隔空吐劲,向壁上圆点点去,指力才到,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那具铁笼,果然立即升起,但整座石室,竟也跟着转动起来。起初,只是缓慢转动,两圈过后却越来越快,变得奇速如飞.连南宫独尊这等身具上乘功力之人,都被转得头晕跟花,赶紧闭上双目。
等到觉得旋转之势停住,不再头晕之际.才缓缓睁开眼睛.视觉刚复,南宫独尊便悚然吃了一惊!
原来自己置身之地,不是适才所处,业已换了一间石室。这间石室之中,没有桌榻,没有炉鼎完全空荡荡的,但壁上却镑有两幅巨画。
右边壁上.画得是富丽堂皇的花园美景,有位老翁,手执图书,在太湖前面曲肱假寐,画题写的是‘金谷莺花’四字。
左面壁上,则画的是各种地狱惨状,也题了四个字儿,写的是‘万劫之门’。
除了壁画以外,还有人.不是画中人,是真人是位年约五十二三的白衣文士,貌相颇为英秀但双目无神,倚着石壁,坐在地上,胸前并不住起伏,神情极为难受,彷佛只胜下奄奄一息?
南宫独尊一见白衣文土,赶紧抱拳问道:“刚才是否尊驾在指点小弟?……”
白衣文士仿佛已无力答话,只勉强把头点了一点。
南宫独尊毫不考虐地,取出一粒‘小还丹’来,向那白衣文士口中送去。
他此举一来是感激对方适才指点之德,欲加报答,二来也因这白衣文士既深悉‘泥犁古洞’的洞内机关,则由两人合力寻宝,总比一人盲目乱碰,来的较有希望。
谁知那白衣文士竟不领情.摇头苦笑道:“不必……”
南宫独尊懂得对方心意,面含微笑说道:“这不是寻常丹药,这是武林极为难得的小还丹,无论尊驾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