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把手按在电话上发怔,过了一会,黄堂才问我:“纳尔逊?就是在《蓝血人》那件事中,和你共事的那位纳尔逊?”
我大力点了点头:“就是他。小纳……真想不到。”
黄堂自然熟知我记述在《蓝血人》这个故事中的一切经过,自然也知道纳尔逊是怎么死的,所以他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道:“那就好了,你们之间有这样的关系,他自然会接受你的解释。”
我感叹地道:“我和他的父亲,倒真的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一点也不夸张。”
黄堂却自有他的想法,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小纳接受了你的解释,怎么去取信他的上司。”
我有点恼怒:“我的解释是百分之一百的事实,不是虚构出来的。”
黄堂怕惹我生气,没有再说甚么。
黄堂一连打了几个电话,要他属下的人员,倾全力去侦查宋天然的失踪,并且向他的几个得力手下,暗示了宋天然的失踪,有可能涉及国际特务组织的绑架行为,要特别小心处理。
他那几个电话,大约花了七八分钟,在那短短的时间内,我不断来回踱著步,焦急地等待著。等他终于放下了电话,我心急地问:“小纳在甚么地方,怎么还没有到?”
黄堂道:“不远,应该到了,怎么还没有 ”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我站立的位置,正面对著窗子,可以看到街上的情形,我看到,在对街的一根灯柱上,有一个人攀在灯柱上,看起来,像是修理电灯的工人,可是他的安全帽下,有著一副十分巨大的“护目镜”,这种类似护目镜的物体,实在太大了,使我一看到,就知道那是一具性能优越的特种望远镜,这种望远镜,不但有著红外线装置,可以令使用它的人,在黑暗中看到东西,而且,多半还有抗折光装置,那也就是说,虽然由于窗上玻璃的缘故,外面光线强,室内光线弱,应该看不见室内的情形,他也可以看得到。
既然有这种设备的望远镜,我相信这家伙的身上,一定也有特种偷听仪,这种偷听仪,可以轻而易举听到两百公尺内的声音。
有这种“道具”在身上,不问可知,绝不会是真正的修电灯工人了!
我只向那人望了一秒钟,我问:“黄堂,你派人爬上电灯柱在监视我?”
黄堂怔了一怔,本能地要转个身,向窗外看去,但是我立即作了一个手势,制止了他,并且用眼色告诉他,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黄堂领悟能力高,他甚至连姿态看来。也十分自然,浑如没事人。
我这样做,自然有原因:黄堂没有派人来监视我,小纳自然更不会,那么,这个神秘的监视者,就可能和使宋天然失踪的那一方面有关,对付了宋天然,又准备来对付我。
任何人,要对付我,当然会知道,我不容易对付,比起对付宋天然来,不知道要困难多少,所以先派一个人来视察监视,自然而然。
假设这个监视者,已经窃听到了我和黄堂之间的对话,那真是再好不过,我们绝不必去惊动他,让他带著他监视的结果回去,好使他们知道,宋天然不是甚么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特务,一切全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巧合”。
这样,对宋天然来说,自然大有好处。
黄堂明白了我的意思,是以,他身子虽然移动著,但是绝不向窗外望一眼。
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一个人,用极快的速度,攀上了电灯杆,这个人攀上去的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猴子。
电灯杆能有多高,一下子,那人就抓住了那个监视者的脚踝,同时身子上窜,身手灵敬之极,一拳打出,打中了监视者的下颚。
那监视者冒充了修电灯工人在电灯杆上,腰际扣著安全带,所以,攀上去的那人一拳打出,监视者并没有跌下来,但是那一拳的力道十分强大,令得那监视者的身子,陡然向后仰了一仰,又向前反弹回来,前额撞在电灯杆上。
看来,监视者在一下子之间,就丧失了抵抗能力,那攀上去的人,弄松了安全带的扣子,和监视者一起,顺著电灯杆,一起滑下来。
一切经过,连半分钟也不到,隔著窗子看出去,就像是看默片。
黄堂也注意到了我望著窗外的神情古怪,他也以十分自然的动作,向窗外望去,刚好看到了两个人一起滑到地上的情形。
他陡然叫了起来:“天,是陈长青。”
早在那个人像猴子一样攀上去的时候,我已经认出他是陈长青了。可是有甚么法子阻止他?他的动作是如此迅捷,而我们之间的距离又如此之远。
在黄堂叫了出来之后,我只好苦笑了一下:“对了,是陈长青。”
陈长青为甚么会出现,做了这样的事,倒也是十分容易明白。
他好事生非,看到黄堂,这个在警方负有重要任务的高级警官,这样气急败坏地来找我,知道一定有非常的事故,而又被我们拒在门外,他一定不甘心,在门外徘徊,寻找机会。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修灯工人”。
陈长青人虽然古里古怪,但是却观察力十分强,我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修灯工人”很有点古怪,他自然也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人是在监视我的住所。
所以,他就立即采取行动,对付了那个人,破坏了原来我最简单的、对宋天然有利的计画。
我甚至可以绝对肯定,他对付了那人,一定会带著那人,到我这里来领功,那么,他就有机会参与我和黄堂之间的事!
果然,就在这时,门铃声大作,我向黄堂作了一个手势,冲下楼去,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我不禁一怔:门外不但有陈长青 他的肩上,负著那个被他打昏过去的监视者,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看来英俊而惹人喜爱的西方人,身形并不是十分高大。一瞥之下,就给人以十分扎实之感,他脸部的轮廓,很像当年纳尔逊,他当然是小纳。
陈长青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而且,冲著小纳,明显地十分不友善地瞪著眼睛,令得小纳十分不好意思,向我摊著手:“这位先生和我同时到达,他坚持要由他来按门铃。”
陈长青闷哼了一声:“卫斯理,你知不知道 ”
我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头:“再知道也没有,我正要他把监视的结果带回去,就给你这猴子,坏了好事。”
陈长青听得我这样诘,急速地眨著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
小纳自然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可是他只向软垂在陈长青肩上的那个人看了一眼,就立时现出了极其讶异的神情。
自然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人身上的装备十分不平凡。小纳是这方面的专家,知道得比我还多,可以看出那人的路数。
黄堂在一旁,看到了陈长青的窘相,忙道:“进来再说。”
陈长青巴不得有这句话,又恢复了胜利者的神气,雄赳赳气昂昂,大踏步走了进来,一歪肩,令得肩上的那人,重重地跌在地上。
黄堂向我望了一眼,指了指地上的那个人:“也好,至少可以知道他是属于哪一方面。”
陈长青动作粗鲁起来,也真惊人,他一伸手,抓住了那人的头发,把他直拉了起来,那人翻著眼,看样子像是醒了,陈长青一下子就伸手捏住了那人的腮,令得那人的口,不由自主张开,发出“呵呵”的声响。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想干甚么?”
陈长青道:“这人鬼头鬼脑不是好东西,恐怕他失手被擒之后会服毒自尽,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咬破他口里的毒囊。”
我被陈长青的话,逗得笑弯了腰,那人一倒地,小纳就已把他戴著的那副“护目镜”取下,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这时他才道:“真的,别笑,这位先生是一流的特务人员。”
我止住了笑声,向那人看去,那人的头发被陈长青抓著,腮帮子又被捏著,样子自然不会好看,可是他本来的样子,却并不难看,眼珠转著,不是十分慌张,可见小纳的判断,自有道理。
这时,最高兴的,莫过于陈长青,他一听得小纳这样说,忙道:“是吗?一流特务,哈哈,我花了不到一分钟,就把他自电线杆上拉了下来。”
我指著那人:“你放手吧,服毒自尽的特务,那只是电影或者小说里的事。”
陈长青犹豫著,不知是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小纳十分严肃地道:“先别放手,这副设备精良的望远镜,是东德的出品,据我所知,只有苏联系统的特务,才使用这种特殊产品,他真可能会自杀。”
陈长青一听,自然更不肯放手了,捏得更紧。令得那人杀猪也似叫了起来。
我道:“我们还要不要他说话?这样捏著,他怎么开口讲话。”
陈长青不假思索:“给他纸和笔,叫他写,我们问,他写答案。”
他又大感兴趣:“卫斯理,你是怎么一回事?苏联特务监视你,为了甚么?”
我和黄堂互望了一眼,都没有陈长青那样兴高采烈。小纳不知道是发生了甚么事,无法发表意见。他用行动代替了语言,走过去,一下子把那人的手臂抬高,并且用极严厉的神情,示意那人要维持著手臂举高的姿势。
可能,特务同行之间,有某种同业的暗号,那人本来不断在叫著,可是当小纳一来到他面前,开始行动,他便静了下来,而且双眼之中,也不由自主,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小纳开始在那人的身上,熟练地搜索,不一会,就搜出了七八样东西,他取起其中一支唇膏般的东西,示意陈长青留意,然后一扬手,那东西发出了“嗤”地一下声响,有一枚小针射出,钉在茶几上。
陈长青吓了一跳,小纳道:“有毒的。”
他走了过去,拈住了针尾,把那枚针拔了起来,又来到了那人的面前,把针尖对准了那人的眉心,针尖距离眉心,不过半公分,那人更加恐慌,双眼的眼珠,拚命向眉心聚拢,想盯著针尖,样子看起来又滑稽又可怜。
我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又哈哈大笑,我绝未想到,作为美国高级情报人员的小纳,作风竟然如此乾脆。
小纳向陈长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