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时刻]绚夜之羽-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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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一个雨后的清晨,我和晨羽去看母亲的坟墓。他耍手段逼我承认我喜欢他还第一次吻了我……
从小就很喜欢福瑞森林,因为它生机盎然,象征着生命与热情。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它对于我而言见证的不过是美好生命的葬送。
一个个人,鲜活地来到我的生命里,都曾,在这片绿树环绕中带给我生命碰撞的火花,却又在回首时悄然离去。
失去了才知道存在的美好,又或者,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像是捧在手心的一缕细沙,不论怎么合拢手指小心呵护,都要从指缝间沙沙流逝。
一点也不肯留。
爷爷,爸爸,妈妈,一个随着一个走了。
现在,是他。
晨羽。
晨羽。
记忆拉回到前天,我站在棺木边,抚摩棺中人冰冷的侧脸。
找法杖时曾不止一次以为他死了绝望哭泣过,可那一刻,我却无泪可流。
他穿着象征光明女神无上荣耀的圣衣,静静地沉睡在棺木里。棺木雪白,圣衣雪白,他的脸没有了平日的刚硬坚忍,神色平静而安详,就像最纯净的天使。
见到他之前还在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可是看到他的一瞬,所有借口全都灰飞烟灭。想强撑着告诉自己棺材里的人是假的,可是肌肤的每一丝质感,轮廓的每一寸起伏,都在告诉我,眼前的人是他。
发颤的指尖顺着他薄薄的布衣往下滑,直到握住他的手。
记忆中他的手向来是温暖的,像个火炉,给人安定与力量。
可此刻却全然冰冷。
不知不觉间跪在灵柩前,大脑中一片空空荡荡,什么理智,什么情感都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这血淋淋到残酷的事实。
我的老师死了。
晨羽他,再也不会睁开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我了。
麻木的心迟钝了半日终于反应过来开始痛了。绝望的感觉几乎令我窒息,从没像现在那样想放下一切放声痛哭一场,眼睛却是干的。我捂住胸口,挣扎着向前走两步,扶住一棵树开始干呕,呕到头晕眼花。浑身抽搐软倒,摔在一根横出的枝丫上,手背划破,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一双手把我扶起来,我目光溃乱地看着面前的人,好长时间才认出是裴云鉴。看到我狼狈的模样,他把我扶起来靠在他身上,问:“你怎么搞的,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失神地看他,没有回答。
“你吃饭没有?”
……
“饭都不吃,你辟谷啊?”
……
“什么?!你从前天下午离开灵堂后觉也不睡饭也不吃就一直在林子里晃荡?!你疯了吧你?不想活了?赶紧滚回去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戒毒
我被裴云鉴半拉半抱着带到家里喂了食物安眠药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晚上才醒转,慢吞吞爬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仪容发现自己脸色惨白憔悴,眼中血丝密布,跟鬼似的。出了房间,裴云鉴一看见我就感慨:“谢天谢地你可算出来了,我都怕你是不是一个想不开自寻短见死在里面了。”
“……你别咒我啊。”
“炎小哥你给我听好了,我知道晨羽死了你很难受,但千万不要想不开,听到没有?”
“都想哪里去了,你看我像想不开的人吗?真是。”我强笑问。
“这可不好说,”裴云鉴回答的一脸严肃,“昨天你那样子就离钻牛角尖不远了,要不是我及时找到你后果我想想都后怕!我说你怎么一点也不让别人省心呢?”
我听着他埋怨中带着浓浓关切的话语,心头蓦然一阵温暖。“谢谢你。”我把双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的眼说。突然靠近的距离让他有些不自在,摸着后脑勺笑的像个傻瓜:“跟我客气什么,咱们哪儿跟哪儿啊。”
“嗯,”我看他笑的可爱,也忍不住淡淡笑了笑,松开手,“我知道,但从未像今天那样觉得感激……因为,在这世上关心我的,到现在似乎也只剩下你了。”话一出口,心里就觉得异样,果真,再抬头,碰触到的是他不再一样的眼神。
干嘛要和他说这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简直就像……简直就像是在表白心意一样。刚想解释什么,就已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男人的唇轻轻压在发上,带着男性侵略的气息,我心中烦乱至极,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只这么僵硬地站着。
幸好,他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只是双臂绕过腋下搂住我的腰,搂得很小心,像是抱住一个稀世易碎的珍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声音沙哑柔和,唇瓣开合呼出的热气拂在我的发丝上:“还记得我第一次找你告别时说过的话么。”
我很清楚他指的是哪一段,可同时也知道不应该鼓励他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继续发展下去,所以没吭声。没有等到我的回应,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你不用紧张,我清楚自己的分量。我的心意从没变过。我只想简单地守护你,得到这个我已经知足了。”说完,他撩起我一绺如夜黑发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他冲我笑,笑容温暖,瞧得我一个恍惚,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我,转身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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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晨羽撕扯的心痛被裴云鉴的话冲淡了些许,我下了楼,和裴云鉴一块吃了晚饭。饭桌上这家伙又恢复了平日里神经大条的样子,四处扯一些笑话趣闻来活跃气氛。吃完饭后我想出去散散步,本来想叫上裴云鉴的,但有了之前在走廊上的对话,我觉得还是适当保持距离的好,便一人走到街上。
本想漫无目的的闲逛一会儿就回去的,可这座小镇,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寸土地都浸满了回忆,在这里散步就像走入了回忆的牢,越陷越深。一滴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领上。我有些慌乱地抹掉泪水,随意抬头看向周围,再一次怔住。
夜。几盏灯笼在风中招摇,把炎家的门牌也映出淡淡的红色,好似干涸的血痕。
居然不知不觉都会走到这里。
苦笑停留在唇角,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风起。几片浮云将月挡住,光线更加晦暗,弄得偌大的别墅竟有种阴森的感觉。我默念咒语,一团西瓜大小的魔法火焰立刻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火苗亮起的瞬间似乎有一条苍白的影子极快地从面前掠过。
“谁在那里?”
无人回答。我仔细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目光忽然锁定一处角落,下一刻两把纯灵力凝结的尖刀就挟着劲风劈去——
“大人饶命——”一个细弱的声音抖抖索索地响起。我收了法,眼中还是没有多少温度:“出来。”两秒钟后,一个二十出头的白衣女子浑身发颤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她的眼睛彷徨而惊惧,仿佛一头面对豺狼的小鹿,失了一半血色的樱唇轻轻颤抖着,刚想说出一些讨饶的话时看清了我的眉目,喜道:“小……小少爷?”
她的声音透着那么一丝熟悉的味道,我让火光更亮些,照亮她的眉目,立马认了这是母亲生前的贴身女仆:“你是莺儿?”
“真是吓死我了!”莺儿拍拍起伏的胸脯,明显松了口气,“少爷你刚才看着那么吓人,我还以为是黑法师又来了呢……”
“黑法师?”我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三更半夜在这里?”
“进来说吧。”莺儿说,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像是生怕哪里会冒出一个鬼吃了她一样。我点点头,跟着她来到屋内。莺儿想点一支蜡烛,但手太抖擦火柴擦了几次都没擦着。我接过她手中的火柴将蜡烛点燃,烛光摇曳,照亮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她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扑到我怀里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莺……莺儿?你怎么了?”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莺儿起先是小声抽泣,没多久便放声大哭。衣襟很快湿了,我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任她发泄个够,等她情绪稳定些问:“你到底遇见什么了?”
莺儿抬起头,沾满泪水的眼和我相触的片刻迅速移开,清瘦的脸上飘起若有若无的欣慰,下一秒又因为回忆起什么迅速苍白下去。她的瞳孔战栗着,目光斜斜向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她衣服上斑斑点点的全是血渍,暗红衬着白色的布料格外触目惊心。
看着她不断摇头的凄惨模样,我的心在不断下沉。
她不会是被……
“不,不是我。”莺儿终于哆嗦着回答,“是他……他……晨羽他……”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猛地抓住她手腕:“他怎么了?!”
“呜,疼……”
“对不起。”我赶紧松手。莺儿摇摇头,继续揉她的手腕,神情痛楚。
“对不住,刚才心急所以用力了些……还在痛吗?给我看看。”大概是因为心情极差的缘故,我不顾她的反对就强行拽过她的手掳起袖子,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做声不得:莲藕般白嫩的手臂上,到处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靠近手腕处有几道被绳子勒出的淤青,被我这么一攥有些结痂的地方重新流出鲜红的血。
“你别动,我这就给你治疗,很快就不痛了。”我说着释放出一个守卫之环在她身上,本以为伤口会很快愈合,不料下一秒莺儿就凄厉地惨叫起来:“好疼……少爷不要……停下……”
“怎么会?”我赶紧停下,再看莺儿无力地倚在沙发上,眼球上翻,随时都能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