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莫语-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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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不管在公司也好，在居所也好，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啊。果然是个笨蛋。

　　　　莫语再闭上眼睛的时候，邢苒倾几乎同时睁开来，他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另一边被莫语盖着。他听着身边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和莫语被星火照亮的苍白面容，又不动声色的又闭了起来。两个人的体温互相传播着，竟然真的没有那么冷了，可是不要那么温暖啊，邢苒倾，你不知道向深渊里的人投入一丝光明是多大的残忍吗？因为不管怎样努力，最终还是会熄灭的啊，那样的痛苦我一次也不想再尝试了。

　　　　但，要是我的人生还可以再从来一遍，那些污秽的记忆和罪行都可以遗忘掉，回到那个美丽的梦境的话，也许我会给你一次机会，但这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了，因为，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所以，抱歉，抱歉让你喜欢上我。

　　　　正文　莫语的回忆篇：无岸之花（2）

　　　　“母亲，我去上学了。”

　　　　“嗯，自己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知道了。”

　　　　“哦，小语！”

　　　　“什么？”已经跑出门的我回过头来。

　　　　“记得中午早点回来，不要错过午饭的时间了。”

　　　　“啊啊，放心吧！！”向母亲挥挥手，我又匆匆的跑开了，只留下女人带着笑意消失在拉拢的门扉里。

　　　　对了，昨天抓的大甲虫还放在阿红那里呢，不知道她走了没……不过还是去看看吧，没准还在呢。才绕过一条街角，看见阿红和她母亲的身影，呵呵，我等她过来的时候出去吓吓她。

　　　　“谁说不是啊，我也没想到*妈是那样的女人。”

　　　　“嗨，我以前早就跟你说过，她当时突然带着个刚满月的孩子就慌慌忙忙的住　　　　进了这里，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你看，这下被我说中了吧。”

　　　　“可这个说不好呢，万一她是想改好才……”

　　　　她们在说什么？

　　　　“改好？像莫语她妈妈那样的舞厅妓。女，借过高利贷还有过案底的女人，全身就没有哪一点是干净的，平日里还装作一副高洁的样子，连我们家那个死老头也被那个狐狸。精给勾去了魂，我道她是个什么货。色，结果……”

　　　　“欸欸，你别那么大声了，小心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她敢做就不会怕人说，要不是上次我拉住那些人外来人一问，还不知道呢。”

　　　　“好了，好了，走吧，送孩子上学去。”

　　　　在声音消失后，一个娇小的人影才从巷道里缓缓的走出来，头脑中是一片空白。

　　　　什么……她们……在说什么？不会的，不会的，她们是瞎说的，对！对！！我也该去上学了，去上学。

　　　　“大家，早上好啊~”

　　　　我的声音依旧的热。情、洪亮，似乎没有一丝不协调之感，除了班上诡。异的气氛。往日大家都会很高兴的附和，可是这一次教室里却是一片肃然，连几个嬉笑的孩童在看见我后也都停止了打闹，目光直直的射。向我。

　　　　别开那些不友善的视线，我走到课桌前做好，阿红已经坐在了旁边。

　　　　“阿红，早上好。”

　　　　可是女孩的眼中竟有几分不知所措，如果换做其它时候，她早就笑面如花的回应自己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唷*小杂。种居然还敢来学校啊。”

　　　　抬头一看，是班上矢铁匠的儿子，平时里在班上最为嚣张跋扈惹是生非，个子不高，还有点胖。

　　　　“喂，阿红你搬来和我坐吧，跟他坐在一起你不都不会嫌臭吗？”

　　　　“但是……”

　　　　“别跟他说话了，你妈妈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何况妓。女的孩子会是什么好东西，哈哈！你们说是吗？”

　　　　男孩的手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放肆的大笑，班上只沉默了片刻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猛。烈的哄堂大笑，各种尖锐的声音一下子都涌入了我小小的、脆弱的心。我的手指在裤子上一点一点的收紧，低下的头不让人看清表情，发出的声音是自己都不曾听过的沙哑。

　　　　“住嘴。”

　　　　“哈？你说什么，小杂。种？”

　　　　“我说，住嘴！！”

　　　　还幼小的身躯整个扑倒在了那个男孩身上，我一拳接着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钻出来那么大的力气和勇气，只是很愤怒，而这源泉并不是因为自己……

　　　　“不准你这么说我的母亲，不准你这么侮辱她，不准！！！”

　　　　可我瘦小的身躯始终抵不过，有更多的人扑了上来，拳脚不停的落在我的身上、背上，而我能做的也只有抱着头躲闪着，身体被不停的推攘着碰翻临近一排课桌，痛苦仍然没有停息的迹象。唇被划裂开口子、衣服也挂破了，狼狈不堪，可那个声音仍然不放过我，尖锐的佘。图像是佛堂里响彻的颂文声逼得人头晕目眩。

　　　　“打呀！打死这个妓。女的孩子，脏小孩，打他！打死他！！”

　　　　“不洁的孩子*哈哈*~”

　　　　“呸……我们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嘻嘻，没有爸爸的孩子，没有爸爸的孩子~杂。种，小杂。种……”

　　　　呜，头好疼啊，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划到了……这是什么……血？

　　　　“哇啊，出事了！出事了！！老师，快去叫老师过来！！”

　　　　那些刺耳声音随着一声尖叫声骤然停止了，我十分勉强维持着仅有的一丝意识慢慢的撑着冰凉的地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男孩面前。视线中的男孩子面部和双腿都止不住的抽。搐的发抖。

　　　　胖男孩虽然长这么大，却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血，他也不过才8岁的年纪，所以他怕了，是真的怕了。

　　　　“道……歉，跟我母亲道歉，说你错了，收回那些话，你……说啊！”

　　　　“我……我我……”

　　　　“说，要不然……绝不……放过你。”

　　　　“错，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呜哇哇**！！”男孩说完居然吓得‘哇’的一声嚎哭了起来，撞开人群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前面临近的人影已经不见，而那些之前动手打我的家伙们也全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不敢再上前，脚越来越往后退。

　　　　呵呵，母亲，看吧，莫语已经能够保护你了哦，以后没人能欺负到你了。

　　　　耳边一声闷响，思绪就此中断。

　　　　……

　　　　那个模糊的身影……

　　　　“母亲……”

　　　　“啪！”

　　　　刚刚才从自己的床铺上坐起的身子，我的脸上就迎来了一阵风，接着是清脆的一巴掌完全唤醒了还迷茫的头脑，不痛但刻骨铭心。

　　　　“母……”

　　　　“闭嘴，你怎么这么不学好！这么小就和同学打架斗。殴，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真是太伤妈*心了。”女人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流泪，晶莹的泪光像是最纯粹的宝石般动人夺目。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他们说……”被误解的情绪积压在心里让我迫切的想要解释清楚。

　　　　“说什么？”

　　　　“他们，他们……”可冲口而出的话才到嘴边，却再也无法吐露。唇上本来才刚愈合的伤口因为内心中强烈的挣。扎几乎又要被咬。破开来，鲜血欲滴，我的眼睛中是母亲穿着白色的棉麻织衫柔和的身影，终年淡如一抹清水。

　　　　他们说的当然不可能是真的，但那些话要我怎么开口向母亲述说才能不伤到她的心呢？要怎样才能？

　　　　“他……”

　　　　“嗯？”

　　　　“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找茬先动了手，是……我的错。”

　　　　“你……你这个孩子。”

　　　　啊……还看到了，母亲眼中的挫败、失望，像一把坚硬的刀挫进了柔软的心。痛，比头上传来的感觉还要强烈千百倍。

　　　　“现在起来去门口跪着！不叫你进来就一直跪下去！！”

　　　　风很凉，门前的月桂树已经开花，香味浓郁得醉人心脾、如在梦中。我还疲惫不堪的身体在摇摇欲坠时被人接住，扑鼻而来的那个味道是和月桂一样蛊。惑的气息，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留下。

　　　　“母亲，我……我……”

　　　　“好了，睡吧。”

　　　　母亲没有生气了，太好了，真的……疲倦汹涌终于让我闭上眼睛在母亲怀里安稳的睡着了。

　　　　女人抱起已经熟睡的孩子，抬眼看了一眼压抑漆黑的天空，用手摸了一下孩子额头上的白纱，凝视着他越发成型的精致眉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傻孩子。”

　　　　正文　莫语的回忆篇：无岸之花（3）

　　　　黎明的到来宣布了新一天的开始，却没有一个好的景象。我一口一口的吃的早饭，母亲似乎心事重重，气氛沉闷无比。

　　　　“小语，妈妈有个事想跟你说。”

　　　　放在碗筷，母亲抬起头，面上的神情十分认真。

　　　　“什么？”

　　　　“我准备带你搬到另一个地方去，搬运的人和车都已经联系好了，等下你吃完饭我就陪你去学校办退学手续。”

　　　　“怎么这么突然，我们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搬走？难道……是因为我打架的事吗？一定是吧！母亲，母亲，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所以求你，我不想要离开这里！”

　　　　“并不是你的原因。”母亲叹了一口气，抓过我的小手握在手心，“妈妈也是为了小语着想啊，想带你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

　　　　“嗯，而且以后可以的话，我们还会再搬回来的。”

　　　　“真的还会回来？”

　　　　“真的。”

　　　　“那……可不可以等我后天过完生日再走，拜托~”

　　　　“可是。”

　　　　“求你。”睁大圆滚滚的眼睛，我期望的奢求到。

　　　　“……”

　　　　“求你，就一次。”

　　　　“好吧。”

　　　　“哇~你答应了，母亲你最好了，是全天下最最好、最最漂亮的人。”我一下子扑进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