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鬼祭-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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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的从简三生背后窜出，几步凑到近前，伸手就想去摸小黑的脑袋。
　　捞鱼是行话，北方的穿山鬼和南方的土夫子一样，都有一套自己的暗语，这鱼，便是指膛子里的明器，捞鱼又称摸鱼，和古时候的摸金是一个意思。
　　好歹跟着二哥下了两个大斗，简无争对这些也略有所知，于是微笑着点头道：“昨天刚让大哥帮忙办的检疫证明，到时候直接把小黑托运过去。”
　　“不错不错。”霍三儿手下胡噜着小黑的毛，见这只在可可西里勇斗过大马熊的藏獒此刻异常温驯，不由夸奖道：“有黑子跟着，咱们不就等于如虎添翼了嘛，这可比保镖还实在啊。”
　　“行了，小心惹急了它咬着你。”简三生叼着烟，眯起眼睛，抬手给了霍三儿一脑奔，然后转头对简无争和凌墓阳说道：“赶紧去把托运办好，准备准备一会儿上飞机了。”
　　匆匆忙忙把小黑安置在托运处，几个人便按照机场的提示上了飞机，飞机上，简无争问了问霍三儿怎么也会跟着来，云南那边人手够不够。
　　闻言，简三生挑了挑眉，看着自家三弟笑道：“放心，这次派去的都是好手，能扛把子的也有几个，不会出什么岔子，何况那膛子也没多大，一网下去鱼就都上来了，怎么着，你小子也知道关心家里了？”
　　没有回话，简无争扭过头看向窗外，心道好歹我也算简家的一份子，自家的事能不顾着点儿么。
　　看出简无争是不好意思了，简三生也不去戳破，只闭起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
　　不知道谦子和成老虎现在怎么样了，简无争学着二哥的样子闭上眼，心里却忍不住回想在藏王陵最后和王子谦分开时的画面，那人隐藏在黑暗中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背对着他微微震颤的身影，低沉而又无可奈何的声音……每一样都让他感到头晕目眩，胸口发闷，痛苦的几近窒息。
　　一定会找到你的，这次绝对要栓牢你，再让你跑掉我就跟你姓……迷迷糊糊中，小祖宗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11点40，飞机准时到达湛江机场，几个人背着大包的行李，刚走出机场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小伙。
　　那小伙穿着一件花衬衫，戴着个大墨镜，走到简三生面前先是一笑，露出两排刺眼的白牙，接着微微鞠了一弓，说道：“十年河西十年东，门外日头高挂空，竹林边上卖鱼翁，从北到南再到中。”
　　听到这段跟打油诗一样的句子，简无争和陵墓都是一愣，然后同时不明所以的望向一脸从容淡定理所应当的简三生和旁边对着黑小伙点头招呼的霍三儿。
　　只见简三生听完这段话略微笑了下，夹着烟的右手弹了弹烟灰，接道：“此竹是我栽，此门是我开，太阳底下卖大鱼，河东河西都是财。”

　　第四章

　　鬼村
　　简三生给出回应之后，那黑小伙更加热情，一边示意众人跟着他走，一边频频回头笑道：“二爷难得来一次，家里采头的早有准备，这就请您到村中一叙。”
　　“好说。”简三生跟着黑小伙走在前面，同样笑的满面春风，嘴上也十分客气：“刀爷的买卖越做越大，简某人早有拜访之意，奈何天南地北，相聚太难呐。”
　　耳中听着前面二人的寒暄，简无争心里还在疑惑刚刚的那番对话，于是便低声询问旁边的霍三儿，那两句究竟有什么意思。
　　霍三儿一见卖弄的机会又来了，于是贼笑两下，挨近简无争，小声解释道：“三爷你这都不知道可就太丢份子了，还好你提前问了我，不然还不让人家看了笑话……”
　　旁边凌墓阳闻言也凑了过来，其实那话他是大概明白个意思，但还是想听听官方的解释。
　　“这头一句，十年河西十年东，门外日头高挂空，竹林边上卖鱼翁，从北到南再到中，意思就是问，老北京简家家大业大，走南闯北，去过河西，下过河东，捞过的鱼不计其数，不知您是否就是那简家卖鱼的老翁？这河呢，就是指黄河，鱼，自然不用我说了，就是膛子里的明器，卖鱼翁，是问二爷的身份，是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简家掌眼。”霍三儿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简无争和陵墓，觉得吊足了两人胃口后，又继续说道：“二爷的回答是，此竹是我栽，此门是我开，太阳底下卖大鱼，河东河西都是财，意思就是，我的确是那位简家掌眼，平素只倒最好的明器来卖，无论河东还是河西，宝贝都是我简家所有，同时这句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有钱大家赚，是二爷在表明自己友好的来意，毕竟咱们现在在人家地头上，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了这儿，那就得让人家多担待。”
　　简无争将这番话反复斟酌了两遍，这才回过味来，不由有些诧异，要学会这倒斗的行话，看来还得再磨练磨练。
　　这时候霍三儿见简无争低头不知在沉思什么，就出言安慰道：“三爷你也别想太多，这行话也叫‘对口｜活’，不是靠死记硬背的，浸淫的多了，自然就明白，等你再多跟二爷下那么几个斗，也就了解这其中的道道了。”
　　点点头，简无争知道现在琢磨那么多也没用，便跟二哥招呼了一声，自己跑去托运处领回小黑。
　　那之后，众人便坐着黑小伙的车，一路向湛江北部行驶，那黑小伙在车上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他叫刀启卓，是刀爷手下几个比较亲近的腿子之一，当然在他们这里，得力的伙计不叫腿子，叫柱头，下苦也不叫下苦，叫赖头，就和他们的掌眼实际上叫做采头一样。
　　湛江的天气和此时的北京，简直就是两个极端，好在四人准备工作做的齐全，在飞机上就换好了衣物，才不至于让这里的大太阳晒爆。
　　刀启卓一边开着车一边哼歌，车里没开空调，只是前后的车窗全部大敞，热风随着车子开动呼呼的往人面门上灌，闷的简无争几乎喘不过气，不得不动手把自己这边的窗户调小了点。
　　不过那刀启卓显然早就习惯这样的热风和天气，一派闲适自然，不时还回头看看趴在后座上蔫了吧唧的小黑。
　　似是对这罕见的黑毛藏獒感兴趣，刀启卓不由笑着问道：“小哥啊，你这獒可真够壮实的，是哪里买到的？得不少钱呢吧，看它这样明显是热蔫了啊。”
　　“是么？”被人一问，简无争才反应过来小黑一路上那么安静的原因，此刻回头仔细一看，发现小黑闭着眼睛整个身体瘫在后座上，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呼呼喘着粗气，全身那原本极度防寒的厚重毛发现在全变成了累赘。
　　“这藏獒不是我买的，它自己跑来的。”简无争边开着玩笑，边随手从座位后面抽出一本杂志，扭过身子，用杂志给小黑扇起风来。
　　小黑感受到这微乎其微的凉意，不由张了张嘴，却是已经无力发出声音。
　　“咱们快点儿吧，我怕它一会儿中暑了。”皱眉看着小黑瘫软虚弱的样子，简无争加大手上扇风的力度，心疼的说道。
　　“放心吧，马上就到了，村里有水，淋湿了就不热了。”刀启卓开朗的哈哈笑着，好心安慰道。
　　“唉，你不先带我们去逛逛这边的风景什么的？你们这烧烤不是挺出名的嘛，烧蚝和青贝啊。”凌墓阳流着口水，开始撺掇刀启卓先带他们去吃东西。
　　“什么风景啊，要吃烧烤当然是回村子里去吃，那才是原汁原味，摆明面上那些景点和美食都是他们拿出来唬人的，要吃真东西，还是只能到村子里去吃，我们是不会骗你们这些贵客的。”摇了摇头，刀启卓肯定的说着，坚决要四个人跟着自己走。
　　刀启卓带他们去的地方叫做麒麟村，是一个非常有历史的村子，麒麟村以刀姓为主，村长是刀爷的近亲，而刀爷刀金龙则是这片区域的龙头老大，刀家世世代代守护在这里，据说已有上千个年头。
　　四人跟随刀启卓，刚一进入村子，就听到一阵震天响的锣鼓和无数尖叫呐喊的欢呼喝彩声。定睛看去，马上发现村子里的男女老少统统围在一颗粗壮的参天老树边上，老树的树枝上绑着一个将近20米的绳梯，数名年轻力壮的小伙正赤｜裸着双足，争先恐后的奋力往上爬。
　　走到近处再一细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普通的绳梯，而是由36把比较锋利的钢刀组成的刀梯。那些刀被牢牢地绑在老树的树枝上，八根大绳将长约20米的刀梯升起，而那数名英俊强悍的爬手们，凭借着勇气和毅力，身穿统一服装，赤足踏着闪闪发光的三十六把锋利的大刀，如离弦之箭，飘然而上。
　　在刀启卓的介绍下，四人才知道，这爬刀梯，是麒麟村独有的活动。
　　相传在两千年前，名将兴武率部下攻打罗汉城鬼门关时，以36名勇士光脚搭成人梯，攻入城内，斩除妖魔，保全了一方百姓的安宁。于是，民间逐步演化出爬刀梯这一民俗，以纪念先人，而麒麟村，则作为最古老的村子之一，至今还保存着这个习俗。
　　看着眼前欢天喜地锣鼓升天的热闹场面，简无争一个晃神，险些忘记了脚边耸拉着脑袋的小黑。于是急忙让刀启卓带着他去给小黑淋水，等到两人一獒再次回到树下的时候，就看到简三生正和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似是相谈甚欢。
　　“那就是刀爷。”刀启卓一指前面，理也不理简无争，率先快步走了过去。
　　简无争愣了一下，随即也领着浑身湿透的小黑走近正在交谈的二哥和刀爷。
　　几番谈话之后，简无争才知道，这位刀金龙刀爷，以前曾经受过大哥恩惠，这次他便是受大哥所托，接待四人吃喝住行。
　　刀金龙为人豪爽，不喜欢那些个繁文缛节，便与简三生和简无争交换了名帖，从此以后大家都以兄弟相称。
　　将四人领进屋内，刀金龙叫人摆上龙虾，螃蟹，酸菜鱼和各种烧烤，众人边说边吃。
　　席间简三生借着由头打听和岁村的事情，却见原本笑逐颜开的刀金龙闻听和岁村三个字，立刻拉长了一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