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大冒险-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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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时,他的脸上已经呈现出了朦朦胧胧的醉意,但是双眼却反而越张越大,侧过脸看着海夷,好似水墨晕染的漆黑眼珠内亮光闪闪,简直会让人错觉是看到了夜空里的星星。
「你不是说过人应该有信仰吗?」他说,用力点点头,「我有!我信我自己,我信我迟早会把问题解决,我信人生必定该由自己掌控,我信有志者事竟成!」
「喔,那很好。」海夷不怎么认真地应道,拿出了一支烟。
「我也信你。」
「……」正要点火的手指轻轻一顿。
「我信你,呃……我也不知道信你什么,反正我信你。」
「……」
烟,终于点了起来,但之后就一直只是在指间静静燃烧,白色烟雾飘荡在空气中,缭绕而优美,模糊而暧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邵纯孜忽然问:「你那时候说跟我时限一个月,现在一个月还剩多少天?」
「十几天。」海夷答道。
「好,十几天。就算只有十几天了,我也会好好把握。还有你,你也是……」
邵纯孜抬手指着海夷,指头却不稳地摇摇晃晃,明显醉意已经来得更猛,连口齿都开始有些模糊,但却还在念念不休。
「不管你平常爱怎么胡来、怎么变态、怎么气我,总之,该认真做的事你还是要给我认真做好,听到吗?」
「……」
「听到吗!?」
海夷轻笑两声,摇摇头,但也并不是在说否定,实际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那瓶药油,倒了些在掌心里,然后「啪」的一声拍在邵纯孜后背。
突如其来的刺痛让邵纯孜倒抽了一口凉气,继而又轻轻呻吟,是痛苦也是舒服。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冒出一句:「你的手机里到底拍了我什么影片?」
到这种时候反倒记起这码事来了?海夷幽然说:「你不用知道。」
「都说是跟我有关的,我怎么可能不用知道?给我看,我要看。」邵纯孜不依不饶。
海夷干脆不予理会。见他这样,邵纯孜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抢,双手一伸,就被对方分别捉住。
再要抽手就怎么也抽不回来了,邵纯孜气急,张口就往海夷胳膊上咬去。咬到了,还满用力,可是人家非但无动于衷,反而嘲谑般地扬起眉梢:「小狗子?」
「你才是狗!」邵纯孜脸红脖子粗,一部分是因为气愤,当然也有一部分是酒精作用,「我问你,你到底给不给我看?」
就算不给你看,你又能怎么样呢?想归这么想,不过这种话海夷也实在懒得说了,唇角一掀:「在我们的关系结束之前,一定会给你看。」
「你……」邵纯孜呆了呆,整张脸都纠结起来,「你这不是害我吗?」
「害你?」海夷简直好笑了。这话是从哪里说起?更何况,他要是真想害人,那个人就不会有机会在这里向他控诉了。
「废话!我肯定是想看啊,但是照你这样说,我看的话,就代表以后跟你没关系了……那你说我到底是该看还是不该看啊?你***的混蛋,怎么总是这么让人不舒心!」
越说越是怨愤不平,邵纯孜抓起沙发上的靠垫就往对方头上用力一砸。有没有成功砸到,他不知道,总之随即他就又把靠垫蒙在了自己脸上,一头栽倒进沙发里。
之后足足有好几分钟,没再发出动静,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小春子?」
「听不见!」靠垫底下传出沉闷的话音。
原来还没睡着——
「小春子。」
「别叫我,不想理你!」
真不想理就不要回话啊,小呆子……简直让人越来越想逗弄他了。不过,以他醉成了这样,等一觉醒来之后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也就不那么好玩了。
海夷于是收回了准备把他头上靠垫拿开的手,说:「要睡觉回你自己房里去睡。」
「我偏不!你不让我舒心,我也不让你舒心!」
「……」
在他的沙发上睡,和让不让他舒心似乎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话虽如此,海夷也没有再多说,转而拿起茶几上的塞子把酒瓶重新塞紧。其实可以说阴差阳错,之前也不曾想到,会这么快就再次目睹他一旦喝醉就跟平日里大相径庭的模样。
又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中的人,忽然觉得,以后如果什么时候感到无聊了,就把这小子灌醉来玩玩也不错……
第八章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小春子,小春子……」
一声声的呼唤,伴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拍打。
忍无可忍,邵纯孜终于张开眼睛,朝那个扰民的混蛋狠狠瞪去:「干什么!?」
「不是我干什么,是你干什么。」海夷回道,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邵纯孜更是莫名其妙:「我干什么了?」
「你在鬼叫。」
「鬼叫?我怎么鬼叫了?」
「就像梦里有人撕破你的衣服打算强暴你。」海夷描述得无比生动。
「强……」邵纯孜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强你叉暴你叉!」骂归骂,但是摸摸额头,果然满手冷汗,看来他之前作了噩梦是不假。
可是噩梦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呢?竟然完全没有了印象……
暗暗苦笑了声,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来,恍然一怔:「我怎么睡在你这里?」确切来说,是怎么「又」睡在这里。
不过比起上次,好歹是从地板上转移到了沙发上,勉勉强强算是个进步吧……
「你认为呢?」海夷把问题丢回他自己。本身这也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邵纯孜揪起眉心努力回忆,记得昨晚,他和邵廷毓起了冲突,然后在路上闲逛,最后回来,乱七八糟发泄一通,还喝了酒……
等等,他竟然又喝酒了?而且还又喝醉了!?
顿时感到头大如斗,想起上次喝醉后干过的蠢事……
「我没有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他干巴巴地问。
海夷似笑非笑:「你什么时候不做乱七八糟的事吗?」
邵纯孜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惹他生气难道是这个混蛋最大的人生乐趣吗?
可恶……哼,算了!这会儿没什么精力,懒得计较。从沙发中站起来,把被睡皱的衣服拉扯整齐,忽然有个东西从他口袋里滑了出来,飘落在地。
捡起来,是从小小那里得到的那张照片。
恍惚一阵失神,突然有种莫名的直觉,刚刚作的噩梦……和这张照片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只是,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噩梦里做了什么,到底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不管他怎么想都始终想不出来,越想越是头疼欲裂。
实在想不下去了,邵纯孜放弃地把照片收起来,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入卧室,第一眼就看到椅子上的那把黑弓。
墨痕是可以自主化成人形,但那样会消耗灵力,虽然不多,但总归是消耗。而这种样子就不会,还可以把曾经耗掉的灵力蓄回来,所以如果不是有什么需要,还是让他保持这样比较好。而且也可以说,在这种状态下的墨痕才是有使用价值的,人形化没什么实际用处。
邵纯孜看着弓,突如其来有一股冲动,想要用它去做点什么……
其实想当然的,弓能做的还有什么?无非就是攻击。问题是,要攻击谁,为什么攻击?
头又开始痛起来,连胸口也阵阵窒闷,邵纯孜无力地倒在床上,想忽略这些让人不适的感觉,却又越发不甘心,而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情应该要搞明白,必须要搞明白,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漏了关键的一块……
这一块到底是在哪里?有谁知道吗?
海夷的名字瞬间闪过脑海,邵纯孜却又不想再起身,于是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中传来「喂?」一声。
听到这个声音,邵纯孜却差点愣住:「哥?」
「嗯,怎么了?」的确是邵廷毓,平静如常的语气。
「没,没什么……」邵纯孜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恍惚到连电话都拨错。
不过,既然拨也拨了,就这样挂断似乎不太好,而且归根到底他还是在意——
「昨晚之后,你怎么样……」
纠结了半天都没说清楚,被邵廷毓接过话:「昨晚什么?」
「……」昨晚什么?还要问吗?
邵纯孜觉得奇怪,「就昨晚在你那里,我们……」
邵廷毓「嗯?」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又想起什么似的:「喔,没什么。」
邵纯孜越发感到奇怪,随即听见那边有人在叫邵廷毓。
「我先工作了。」说完邵廷毓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怪异的感觉在邵纯孜心头发酵,紧握着手里的电话,越来越强烈的疑问不断涌上来——
就这样离开巴黎,真的可以吗?
◇
午饭过后,海夷说是去见几个朋友,而邵纯孜还被宿醉的后遗症缠身,不愿跟着跑,所以留在饭店里休息。直到下午,精神似乎好一点了,不想一直闷在房间里,就起了床去外面走走,漫无目的,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虽说邵纯孜现在头是不怎么疼了,但还是会觉得人声嘈杂不大舒服,所以都有意去往人少的僻静地方。
进到一条小巷当中,忽然,他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好像……被人盯梢了。不知道对方盯了他多久,也有可能是早已经盯住他,只是直到现在才把气息泄露出来让他察觉到而已。
会是什么人,搞这种花样?邵纯孜思忖着,还是想亲眼看看。转过身,就在一刹那间,黑影袭面而来,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