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 误言笑孩-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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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我又终将成为什么样的?
是一个愤怒的、暴戾的虐待狂的魔鬼,还是一个狡诈的、虚伪的受虐狂?
噢,是了,我确确实实是那个伪装的行家,用鲜血引来狼群,再奴役它们,践踏他们……让它们卑微乞讨,我是一个施虐者,以受虐的形式乔装打扮,拖拽着人们的脚踝。任听那凄惨的哭嚎,将他们拖进了地狱。
你们渴望我来救赎吗?那谁又来救赎一个百无聊赖的恶魔呢?
那些自从尽失有利机会的家伙们。愚蠢而又贪婪,喜欢扮演全能全知的神,却又奴性十足。那些警惕的、不信任的、恐惧的眼神,让他们失掉了宝贵的尊严之光,显得一文不名。这简直都要伤透了我的心!
还好,有那么一个灵魂,它是高贵的、不染情态的。
……
一张张木讷的脸,一段不远不近搞好在绝对安全的距离范围。当我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怀抱着Aurora的尸体短暂消失,然后又出现以后,我预感到了那个“危机”。
帮助贺加取出了墨愠制造的那枚子弹,但他却显而易见的不想领情,当这一次徒劳而归的旅途即将要画下了句点以后,他总算是暴露出了他的强烈的复仇心。只是,现在的他,又想要怎么做呢?我对此很是好奇,于是便打消了从此以后人间蒸发的念头。
毕竟,我还是一时间舍不得放开这些家伙。
这一天,萧翎的人手集体在岛上再次消失无踪,我们也没有找到他藏匿船只的位置。很好的天象,适合返航了。
不同于之前来时的表面平静姿态,这一天的气温很是舒服,没有风浪,没有氤氲,更没有突袭而来的那海中潜伏着的“海神”——我想,同为这么样的尴尬处境,它也是应该更喜欢这个称呼的吧。
我搬了两把躺椅在甲板上,赵博阳悠闲惬意的将一本简装本的《DICTIONARY OF THE KHAZARS》(哈扎尔辞典)扣在脸上小憩、被遮挡住的阳光好似透析过封皮纸叶,一些细碎的阳光被泼洒下他的发稍儿。不同于我过于浮夸的长发、夏军过于干练精短的短发,赵博阳的发质很柔软、光泽也很柔和,始终保持在了一种有条不紊,十分适宜的长度,那让他看起来颇具魅力,且十分具有学术间斯文的味道。
眼镜被他放在了膝盖上,我伸手拾了起来,尝试着戴上看看。原来,这副眼镜是平光镜片。
他的视力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问题!
摘下眼镜,我婆娑着那质感很不错的镜框。很不入时却永远经典的款式,简单、含蓄,又精致,原先我在他的衣帽间中曾发现过这样的整整一橱柜的相同款式、不差分毫的眼镜,在那个时候我还曾可怜过他的视力。要知道,不戴眼镜,他看起来也就不会那样的难以接近不近人情。姑娘们又有哪个不喜欢知情识趣的温柔男子的?
啊!想到了这里,我竟然又开始为了这个可爱又可恶的灵魂操起心来了。也不知道像是这样的工作狂、冷漠的‘机器人’——能什么时候邂逅人类男女必不可少的爱情?——又什么时候能娶妻生子、永远的幸福下去?
……是的。我对我最爱的灵魂的要求就是:完美。
他必须幸福。
他怎么可能不幸福呢?
最真挚的爱情。
最完美娴熟的妻子。
最聪明优秀的孩子。
最成功有尊严的事业。
缺一不可,否则我将会打破这个该死的、令我不愉快的世界!
赵博阳的未来似乎才是那个我唯一不可预见的那个吧。我沮丧的想着未来的无数种不可控,然后将眼镜又轻轻地放回了他的膝盖上。
这眼镜的样式——不必要却还是保持了的习惯——我想我总算是找到了一直以来困惑我的根结所在了!
这一切,分明就是在模仿他的兄长——那个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的自大狂!赵博阳崇拜他,视他为导师——可问题严重的就在于,这个他敬爱的兄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婚主义,比他的父亲爱要冷血冷情,准备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自己的事业……
在文学作品中,有两个我很喜欢的角色都是这样。
一个是阿瑟·柯南·道尔笔下《福尔摩斯探案集》中的大侦探福尔摩斯。另一个就是著名武侠小说家,古龙《陆小凤传奇》系列中的剑神西门吹雪。(虽然最后他娶了孙秀青,还生了个儿子。)这两个角色的特性使然,却毕竟只不过是纸上的人物罢了,就算是赵博彦想要奔着这个去,我也毫无发言欲望,但是被哥哥带歪,这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就算是我,也在几世以前有过家庭的!(虽然后来都死绝了)人类社会,怎么能没有这一环呢?
夏洛克·福尔摩斯至少还有个“她”……“那位女人”。
西门吹雪至少还结过一次婚——当然,抛妻弃子追寻事业(剑道)这一方面我也不赞成。只不过赵博阳目下的情况也绝对没有比我强烈乐衷却又感到十分矛盾的这两个虚构人物好到哪去!
天!我最爱的灵魂,将来就要做一辈子的童真单身汉,并且还过着勤劳的修道士生活……噢,对了!修道士至少有的时候还会偷情或者同性恋……而赵博阳呢?这灵魂的完美之处会不会出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连性取向这个东西都没有吧……
越是这样放任自己无稽的想象下去,我感觉自己就越是担忧颓废。我本来好不容易从窥觊一个灵魂到愿意守候,现在却发现这灵魂根本就是不走寻常路!…………………直教我无从下手。
“你又在想什么诡异的事情了?”稍微有了一点玩笑味道的语调轻轻上扬,赵博阳醒了,合上书本,将眼镜和书一同放在膝上,坐了起来。他看着愁眉苦脸的我,我的那副形象就那样映在了他的瞳孔上面……
“老兄……”我开始胡乱的揉了揉脑袋,头发半边几乎遮挡住了我的视线,“你该不会也想赵博彦那样……呃,一辈子打光棍吧?!”接着,我呻/吟着,问出了这个困扰了我最久的问题。
“怎么可能?”赵博阳现在似乎表现的很是轻松,松融的面部表情,松融的嘴角愉快的上挑一些,显得他多了许多和煦的样子,“我也是很期待着爱情的。”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着,随手把书抛给了我,“只不过我想,我的浪漫应该和维纳斯无关……”
噢!好吧!好吧!去他妈的维纳斯和凯瑟琳大帝!你到底好要抓着这一点陈年旧事多久不放?我气愤的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将书摊开盖在了脸上,咕哝着,“天知道你的浪漫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啊!说不定你会变成一个萨德式的变态疯子——可是现在,最基本的,你连一个女朋友——或者男朋友都没有!”
我几乎是感到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咬牙切齿的道:“你难不成是贞洁主义的拥护者吗?不结婚绝不有性。你被你的哥哥给影响了!他注定不去享受温情,不代表你也应该!你有他没有的太多太多品质了……怎么可以……”
“好了,你难不成要给我相亲?”赵博阳打断了我的絮絮叨叨,“我和我哥当然不一样了,我只是说……嗯,我还没有遇见那个女孩儿,现在,至少是现在,求你别像我妈那样追着我叫我早点交女朋友、娶妻生子……”
哟!真没看出来,这年头优秀的男士除了变成娘娘腔以外还有变成纯洁处子的危险性。“赵,你知道的,这不是一个好的借口,”我那开了书本,坐直了,挪动了一下和他面对着面,“你一直都在有意识的拒绝别人。”
“别和我说我企图在腐化你!”我伸手阻止了他想要再次反驳我的动作,“人类,他们就是应该坠入爱河然后步入婚姻的……就算不是为了繁衍,仅仅只是为了‘爱’!”我咬重最后这个字音,道:“也是至少应该和另外的一个人结合的,你是一个人,所以你必须需要一位伴侣……就像是你父母那样的,和睦,相敬如宾……并且还有了你们。”
“不你听我说……”赵博阳有些无可奈何似的也举手示意我停止这种几乎在逼着他赶快结婚、然后诞下一个小赵博阳的愿望。
“不。你该听我说!”我并不打算退让,“你太被动了!这可不行…………………”
“那你们想怎么样?”他有些忍俊不禁的嗤笑出来,挑起一边的眉毛,几乎是在故意的展示这件事没有人能有办法左右的必然性,“我就是还不想出去约会…………………我也可以娶我的工作为妻!”
古人有梅妻鹤子,西门吹雪也不是抱着剑撸一生——这肯定是开玩笑的!
“你受你哥哥影响太深了。”我总结道。这样恋兄的幼稚行为……“我的灵魂”啊!你到底怎么了!?
“这和赵博彦没关系!”这时他真的有些生气了,凡是提到关于他过于模仿、崇拜兄长的事情,就会下意识的恼怒起来。真是不可爱!
“好吧,好吧。”我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这个角度上,我可以看见他有着一只形状漂亮的耳朵,耳垂的部分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大小薄厚都在最完美的比例。“我们的法医先生将会成为又一个业界传奇——哦!在此之前,都不谈恋爱不约会!”
“来了,总是会接受。”他推开我过于靠近的距离,下个要结束这个话题。就是这样的,总是处在被动——等待着姑娘自己上门送秋波,等待着朋友主动闹个天翻地覆,这可能就是他唯一一个不好的习惯了。
人类的爱情,文学作品描写得轰轰烈烈,现实生活中焦头烂额。情杀的,殉情的,为情自杀的……出轨的,性/虐待的,控制狂的……啊,都是这样,而我要寻找一个完美的例子简直是如同大海捞针!毕竟,就算是世界上公认的最幸福美满的一对,也会坦言:每个月至少总有那么几次想杀了对方……
就像是我们天总会有那么几分钟想自杀一样。
赵博阳似乎是怕了我会一直像赵母一样纠缠于他的终身大事,于是便十分地不“赵博阳风格”的装作了一只鸵鸟,紧闭房门,在船舱里躲清静。而我呢……当然还是放不下这个目前为止非常非常困扰我的问题了……
夏军在入夜以后终于从龟缩状态鼓起勇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副模样就像是随时担心我会把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