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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大刺客-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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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向耀州,这里决没有吃了老虎心豹子胆的人来找麻烦,因此将人分散各自投宿,晚间仅虚应放事在院子派两名警哨吓唬店中的旅客,不许除店伙以外的人闯入。

毒龙身材魁梧,能吃能喝,已经灌了五六壶高粱烧,有了三分酒意。吞下了一大口肉,他哼了一声向在旁伺候的健仆叫:“大川,去告诉宇文和,副统领如有消息传来,无论何时皆不许来打扰我。”

“是,小的这就去。”大川放下酒壶出厅而去。

“大哥,如果副统领传来的消息是急报,怎办?”对面下首的一名黑衣煞星迟疑地说:“大哥千万要忍耐,情势对咱们不利,如果让梁公公发觉咱们不肯与副统领合作,情势就更不容易控制了。”

“有个屁急报。”毒龙粗野地说:“他们在后面二十里跟进,分明是有意监视我,他在后面能得到什么重要的消息?见鬼!他为何不带人在前面追?哼!”

右首曾经在终南与林彦交过手的金刚喝干了碗中酒,干笑两声岔开话题说:“长上,老槐庄那两个用计偷袭杨总管的人,查出来路了吗?”

“算他娘的该死!”毒龙凶睛怒突,满脸怒容:“根据村民目击的口供猜测,很可能是西岳狂客手下的得力臂膀,少华山樵与通臂猿两个混帐东西。”

“不可能的,西岳狂客那些人远在……”

“怎么不可能?有人在咸阳曾经看到拔山举鼎,这家伙既然敢抗命在咸阳出现,西岳狂客必定管制不了他的手下了。”

毒龙咬牙说:“我看,西岳狂客有点靠不住了,我已经派人去查。同时,我也有点担心,按理,他们的动静该瞒不了我,咱们派在那些人中间的暗谍有八名之多,明的也有五个人……晤!什么声音?”

“两个警哨在说悄悄话。”左首转脸向外的一个中年人说,从开着的厅门向外望,可看到两个警哨在院均靠在一起交头接耳:“大概说到得意处,跺足拍肩发声。”

当然有此可能,传来的异声很轻微,院子里只有警哨,自然是警哨所发的声音。

右首下位的一个年青人喝了一大口酒,低下头回避毒龙的目光,无意识地抚弄着木箸,用不稳定的嗓音说:“上禀统领,属下有些话,不知该不该问?”

“你有事尽管问,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该不该问的?是什么事?”毒龙问。

“统领既然已经猜出少华山樵与通臂猿的身份……”

“不错,一定是他们两个桀骛不驯的家伙。”

“那……统领为何要火焚老榆庄?他们人不是老榆庄人氏,与老榆庄……”

“呵呵!公良兄弟,你刚来不久,有许多事你是无法了解的,过些日子就会明白了。”毒龙狞笑着说:“不是我烧那些穷苦村民的庄子,而是钦差府专使下的焚庄令,这笔帐当然该挂在钦差的帐上,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执行的人而已。呵呵!庄子烧成瓦砾场,数百名男女老少自然会投奔各地亲友苟活,想想看,该有多少人痛恨钦差?钦差是朝廷派来的,痛恨钦差就是痛恨朝廷。公良兄弟,你明白了吗?”

“属下仍然……”

“算了算了,以后你会明白的。晤!不对……小心暗器!”

毒龙虎吼,声出手动,整张食桌突然上升、侧翻、外送、杯盘碗壶同向外飞。坐在下首的两个人,被出其不意震得抑面便倒,几乎被掠顶而过的食桌和酒菜砸破脑袋,惊得心胆俱寒。

同一瞬间,毒龙随桌向外飞扑而出。

“哎……”有人狂叫。

一把飞钱从门外射入厅中,仅击倒一个人,有一半射中食桌,劳而无功。毒龙坐在上首,脸是向着厅门的,厅门距食桌足有三大以上的距离,再隔了五尺宽的桌面,出现在厅门向内发射金钱镖的人,一现身便被毒龙发现了。这恶贼功臻化境,机警过人,经验更是丰富,金钱镖怎伤得了他?那一手掀桌防身并随桌扑出的杰出反应,的确令人佩服,手上如果没有千斤神力,也无法将重有百斤的食桌砸出。

来人一身青衣,青巾蒙面,该算是毒龙命大,一看装束便知有变。

毒龙抢出门外,左手护住头面,右手已飞快地拔出龙须刺,吼道:“狗东西!你跑得了……”

刺客在东面的上房屋顶向前进的瓦面飞跃,两起落便消失在屋后,毒龙腾身而起,狂怒地追出。

下面大乱,有几个人先后上屋,尾随毒龙穷追。

全城黑沉沉,街上不见人迹。除了东南西北四条宽阔的大街外,其他的街道皆窄小曲折,人隐身入内、到何处去找?

不久,毒龙回来了,气得暴跳如雷。

两个警哨死在院角,相靠在墙上气息已绝。

有人送上拾得十余文制钱,那是本朝初年铸发的洪武钱,并未加以打磨,也未开锋。

“是死鬼四海游龙的孙女儿。”毒龙拍桌怒吼:“派人去追回凌总管,他该死,他竟说那两个小畜生已往北走了,混帐东西!”

姓翟的金刚指着桌面制钱锲入的遗痕,摇头道:“统领,决不可能是姓龙的小贱人。钱未开锋,用满天花雨手法发射,钱多劲分,力道有限。你瞧,桌面共中了七枚,每枚皆锲入桌面透出半钱之多,即使是内力超人的高手,甩一枚制钱三丈外发劲,也不可能穿透寸半厚的榆木桌面。小贱人修为有限,还不配名列一流高手……”

“对!我想起来了。”毒龙的神色略弛:“这家伙身材高大,不是小贱人……”

“啊……”院子里惨号声惊心动魄,接着又是一声暴叱,金铁交鸣声刺耳。

“警哨又完了。”有人惊恐地说。

有人惊觉地灭了灯火,厅中漆黑。

毒龙闪电似的抢出,入侵的黑影刚跃上对面的瓦面。

两个把守在门外廊下的警哨,一个被剑穿肋,一个右颈侧挨了一剑,只活了片刻。

走狗们大索附近街巷,一个个咬牙切齿志在必得。

四更初正之间,林彦到了水门附近,会合了龙姑娘,悄然泅水出城,在藏坐骑处换了湿衣,连夜动身向东又向东,沿途不忘留下一些线索。

毒龙在三原搜了一整天,黄昏将临,走狗们方找到林彦与龙姑娘藏坐骑的树林,行家认出了蹄迹,找出了两人的去向,但天色已晚,想追已来不及了。

当夜,王九功的人也参加聚会商讨追踪大计。找出了去向,一切好办。

次日一早,副统领带着自己的手下先出发。昼夜兼程马不停蹄向东追捕。他们不负责追捕,而是抢先赶到前面拦截,追踪的事交由毒龙负责。

在毒龙出发之前,派出两名亲信,飞骑南下高陵,传信给另一批从灞河口清桥渡过来接应的人。从西安至陕西中北部的客商,通常不走咸阳,而从渭桥渡过河先到高陵然后北上。渭桥渡位于古东渭桥故址,是南北往来的重要渡口,渡口的东渭桥镇管制甚严。

一早,两人驰出同州府城。林彦突感到没来由的一阵心潮汹涌,但并未介意。这条路两人都没走过,官道上旅客倒是不少,这是通山西的大道,也就是兵家所说的入秦间道,盛况当然比不上渲关的大官道繁荣。

“今天我们赶快些。”林彦在马上说:“午间便可以渡过大河进入山西。到前面歇脚时,把马包重新整理。”

“重新整理?你的意思是……”姑娘讶然问。

“不知怎么一回事,我就是感到有点不对劲。”他若有所思地说:“你发现昨晚东来的商旅,是不是少得有点令人不安?一定有些什么怪事发生了。把重要的物件另打小包裹,随时准备带走,必需应用的东西,尽可能随身携带,以免临时失措。”

“大哥,你认为他们已经赶到前面去了?”

“很难说。按常情论,当然不可能,他们人多势众,尽可从容地追上来一拥而上,岂不省事?没有赶到前面等候设伏的必要。总之,小心些总是好的。”

“大哥,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到有点……有点纳闷和不安,你看,离城快十里地了。还没发现从东面来的旅客呢。”姑娘不安地说。

“傻丫头,从山西过来的旅客,站头是朝邑,朝邑跟同州有四五十里,赶早的旅客还在二十里外呢,这时怎能看到东来的旅客?别胡思乱想了,走吧!”他加上一鞭,健马蹄一紧,开始快步小驰。

一个时辰后。朝邑在望,沿途果然不见东来的旅客。

“果然有点不寻常。”林彦警觉地说:“咱们绕城而过,盲人瞎马往城里闯危险得很。”

“前面有间农舍,何不先打听打听城里的动静?”姑娘用马鞭向前面路右的两间土瓦屋一指。

“也好,先问问看。”

那是两栋最平常的农宅,门前两株老槐树挡住炎阳,屋前堆放着杂物,毫不起眼。两人在树下搭上缰,便听到堂屋传出的纺车声。

林彦站在门外四面浏览,姑娘堆下笑向里问:“老大娘,我们是过路的,能讨碗水喝吧?请老大娘方便一二。”

堂屋里有两个女人,一架纺车,把窄小的凌乱堂屋挤得满满地。一个大嫂在纺纱,一个老太婆在搓麻线,像是婆媳俩,媳妇见外面有男人,连头都不敢抬。

“屋右有水井,你们自己去打水。”老太婆说,目光始终放在工作上,懒得理会。上了年纪的人。大概都是懒懒的,对一切皆无动于衷。

“我去打水,小妹,你和老大娘聊聊。”林彦说,向屋右的水井走。井旁,有打水的用具,有饮牲口的水桶。

“老大娘,日子过得怎样?还好吧?”姑娘笑吟吟地问。

“还好,死不了。”老大娘乖戾地说,白了她一眼,那双无神的双目半开半闭,脸上挂着听天由命的无奈表情。

“这里到县城并不远,怎么大路上不见有人走动?”

“城里到了大批官兵,要捉钦犯。”

“捉钦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

“官兵从哪儿来的?”

“不知道。”

“旅客进城不要紧吧?”

“不知道。”

姑娘傻了眼,一问三不知,真也无可奈何。至少,她总算知道城里正在捉钦犯。

林彦用桶饮马,向失望地回到树下的姑娘说。“南面一带地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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