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刺客-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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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永安村四周有人,沿山沟两侧也有不少人放哨,刀剑的光芒一闪一闪地,看衣着便知道是督税署的走狗。
“天哪!不好了。”张老人脱口惊呼。
小莲扭头钻入棚屋,惊惶地低叫:“林大叔,赶快准备逃,从屋后爬出去……”
可是,已来不及了,不远处突然传来高亢的呼喝:“进屋里去,老头子,任何人都不许出来,不然格杀勿论。?”
张老人爬入,脸无人色不住发抖。
“怎么一回事?”林彦惊问。
“不知道。”张老人不住发寒颤:“四面八方都有人,可能是抓抗税,永安村又遭殃了。”
“你们……”
“我们不要紧,我担心你。”
“我?他们……”
“他们一定会来搜查,你……”
“那,我走,我不能连累你……”
“来不及了,哥儿。”张老人摇头惨笑,突然一咬牙:“只有一条路可走,你是我那逃走的次子张二,无衣无食大病缠身,回来归根的不孝儿子。”
“我……”
“记住,少说话,一切由我应付,好好躺下。”
“老伯,我……”
“不必多说了,由苍天决定我们的命运吧!”张老人惨然地说:“反正,这一天早晚会来的。丫头你千万不可乱说话。”
好漫长的等待。永安村一片哭叫声,可清晰地听到车声、马嘶、叱喝、咒骂、鞭响等等刺耳的声浪。
“至少有三十个人被抓走,好惨。”张老人咬牙切齿他说:“总有一天,人们受不了,会和他们拼命的。”
这一天来得并不晚,二十一年后,延安府饥民王嘉允揭竿而起,开始进入流寇蹂躏大明天下的始动期,张献忠李自成崭露头角,断送了大明皇朝三百年大好江山。梁剥皮在陕西杀入无数,他的嗜好是抓人来剥皮取乐。李自成是陕西延安府的人,叛乱期间也酷嗜杀人以剥皮为乐。
不久,脚步声终于止于门外。
“里面的人都出来。”叫吼声像打雷。
张老人首先爬出门外,只感到心向下沉。远处的永安村栅外,被反绑了双手的人为数不少,正被大批税丁押着向府城动身,皮鞭声叱喝声,与送行的老少妇孺的号哭声相应和。而棚屋附近,散落着不少握刀携剑的税丁,附近的棚户都被赶出屋外,税丁们正逐屋搜查。站在他面前的共有三名佩刀税丁,另一人是永安村的一名甲首。
三四十步外,三个面目狰狞的督税署班头,正和两名钦差府的走狗交谈,似乎在商讨重要的阴谋。
“张伯,督税署的差爷来查户丁。”甲首苦笑着说:“戚家的老三和老七跑掉了,这几天你曾经见过他们吗?”
“没见过,老汉好久没进村了。”张老人据实口答。
一名税丁指指小莲:“你家里就这两个人?”
另一名税丁正走向棚门。
“还有一个。”张老人机警他说:“小犬病重,无法出来应验。”
“混帐!把他拖出来。”税丁怒吼。
甲首脸上变了颜色。另一名税丁冷笑着问:“张甲首,你不是说这一户只有两个人吗?怎么多出一个?”
“这………”甲首直打哆咳,语不成声。
进入棚屋的税丁,已拖死狗似地把林彦拖出来了,往地上一丢,冷冷笑。
“禀差爷,那是老汉的第二个儿子,逃匿在外两年多,昨天才返家,进门就爬不起来了。”张老人卑谦地诉说:“这畜生逃亡在外无衣无食,病重垂危才想到返家挺尸。老汉正打算今早向甲首投告…”
“住口!他昨晚回来,你就该当时就向甲首申报。”税丁火爆地叫,转向甲首问:“你看是不是他的儿子?”
“小……小的知道他的次子张二逃走在外,上面有案可稽……”
“我问你这人是不是张二?”
甲首左看右看,迟疑他说:“小的不……不清楚,好……好像是,身材差不多。脸病得变了形,小的……”
“先把他拖走,到衙门去问。”税丁向同伴发令、
一名税丁踢了林彦一脚,喝道:“站起来,走!”
林彦无法站起,但不得不挣着撑起上身。
“差爷天恩。”张老人哀求:“他病得太重,过两天,老汉叫他到衙门投到……”
“不行!”
林彦吃力地站稳,吃力地迈出第一步。虎落平阳,他必须离开张老人跟税丁们走,以免累及张老祖孙。
“快走!”税丁催促他走。
他迈出第二步。真不巧,脚下是一个小土洞,一脚踏空,人向前一栽,砰然仆倒。
税丁一把揪住他的发结往上提,在他青灰色肌肉扭曲的脸颊抽了一耳光,怒喝道:“别装死,站起来走!”
“如果我能走。决不装死。”他吃力他说,眼中有怨毒的火花。这一耳光力道不轻,打得他眼冒金星。
口气顽强,税丁先是一怔,接着怒火上冲,发出一声粗野的咒骂,手起掌落,给了他四记正反阴阳耳光,吼道:“你这厮吃了豹子心老虎胆,那还了得?居然敢在太爷面前逞强,不打你个半死你还不知厉害呢。”
林彦重重地摔倒,只感到天旋地转,口中发咸,触及内.伤,痛得他浑身发紧,眼前发黑。
“差爷们饶命!”张老人狂叫:“他……他快死……”
“滚开!再闹连你也带走。”税丁凶狠他说。
不远处的五个人被这里的闹声所吸引,慢慢地向这儿走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虬须大鼻、佩了剑的中年人,操着山东腔的官话问:“怎么一回事?”
“徐二爷,事情景这样的……”税丁将经过说了。
徐二爷拉起林彦,精明凌厉的目光在他浑身上下转,冷冷地问:“你得了什么病?”
“跌……跌在山……山沟里,是……” 、
“是伤,内外部有伤。说!真是跌伤?”
“是的。”林彦硬着头皮答。
“你这混帐东西!跌伤怎不见明显的外伤?老家伙却说你是病。好,你两人中,总有一个撒谎,一定是想隐瞒些什么,马上就可以把撒谎的人找出来。来人哪!先架起他来给他一顿皮鞭,他就会乖乖吐实了。”徐二爷恶狠狠他说,将林彦推倒在地。
两名税丁架住了他,一名拉出皮鞭,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顿好抽。“叭叭叭叭……”第十五鞭,他昏厥了,胸前一片鞭痕,一条条怵目惊心。
“再打就打死他了。”甲首魂飞魄散地叫。
“饶了他吧,公爷……”张老人跪下哀叫。
“泼醒他,再打,详细讯问他。”徐二爷冷酷地下令。
右首一座棚屋中,突然转出一个灰衣老人,呵呵怪笑道:“泼醒岂能无水?来啦!这里水缸中水不少呢。”
棚屋外本来有两名税丁,看管着五名老少,同时一惊,一个说:“咦!里面分明没有人了……”
“呸!老夫不是人是什么?”老人向税丁吐口水。
“咦!你这老匹夫……”税丁叫,冲上伸手便抓。
“噼啪!”耳光声清脆,税丁狂叫一声,踉跄后退。
人影又现,棚内掠出一个小村姑,花布衣裤像只花蝴蝶,左手挟了一把连鞘长剑,人像怒豹般地窜出,速度奇快,但见人影乍现,便已到了另一名税丁身前,也就是前一名税丁挨耳光的同一刹那。
“噗!”另一名税丁左胁挨了一脚,向右直跌出两丈外。
“咦!”徐二爷吃惊地叫,本能地伸手拔剑。
老人貌不出众,但笑容可掬,拍拍手,从腰带上拔出一根乌木短手杖,一面向徐二爷接近一面笑吟吟地说:“好啊!原来你这小子跑来陕西做走狗了,你就不怕丢人现眼,把徐家的脸面都丢光啦!山东陈税监死翘翘了,你怎么不死?”
“你……你阁下是……”徐二爷骇然问。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呵呵!从山东跑来陕西做走狗,你不嫌跑了太远了些?咦!那位一定是徐老三,难兄难弟一双贱骨头。来来来,你崂山双奇并肩上,看我老人家能不能剥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老匹夫,你骂够了狂够了吧?”徐老二怒叫:“亮万,太爷……”
“听吧,满口贼话,你早该去做贼的,做贼总比做太监的走狗光彩得多。呵呵,你上不上?”
徐老二被骂得怒火焚心,忍无可忍,大吼一声,冲进、出招,声势汹汹,剑动风雷俱发,颇见功力。一招飞星逐月火候精纯,锐不可当,含忿发招志在必得。
老人家一声怪笑,小杖信手疾挥,叮叮叮数声震鸣,刺来的长剑东偏西荡,飞星逐月狠招全部瓦解了,剑向外张收不回来,徐老二中宫大开。
“嗤”一声怪响,小手杖一闪即逝。
徐老二连退五六步,以手掩住左颊,指缝中有血沁出,脸色如厉鬼,虬须掉了一大把,脸上挨了一记重的。
“天!你这老鬼……”徐老二骇然惊叫。一招失手,胆都吓破啦!
小村姑拔剑挟住剑鞘,轻蔑地用剑一指,笑关叫:“徐老三,轮到你了。你两个比奴才更奴才的奴才,是今天残害永安村的走狗,不带点什么回去,如何向主子交代?上啦!本姑娘等你送死呢。”
徐老三见兄长一招便吃足了苦头,怎敢小看了小村姑?拔剑欺进,神色凝重地问:“姑娘贵姓?在下……”
“你,崂山双奇的徐三,徐仲徐季两个走狗。半年前你还在山东故里,做陈税监陈阎王的走狗,残害故乡的父老,现在……”
徐季一声怒啸,剑发飞虹戏日,抢制先机出其不意进击,修为似乎比乃兄徐仲高明些。
“铮!”小姑娘信手撇剑,闪电似地将刺来的剑振出偏门,同时扭身、突入、拂剑、伤人,一气呵成,轻灵飘逸赫然剑术名家身手,但见剑虹疾闪,人影中分。
徐季斜飘丈外,右胸血流如注,脸色死灰,死死地瞪着小姑娘的剑尖发呆。
不远处的走狗们如飞而至,柑近的税丁也拔兵刃合围。
老人家哈哈大笑,向小姑娘说:“丫头,准备大开杀戒,数数看有多少人,记下了。”
“好啊!爷爷,动手吧!”小姑娘雀跃地叫:“一二三四……远了的不算,还有二十三个,够了吧,爷爷?”
这群走狗以崂山双奇为首,双奇都是一招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