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子-聊斋变异-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句‘魂飞魄散’让展先生心中抽搐,他不自觉地问:“那你,是否已经原谅我了?”
……
周家二弟忽的不说话,静静把头埋在展先生胸膛里,不知喜怒。展先生口中干涩,咽口唾沫,直苦到心里。
“唉。”周家二弟叹气,仰头笑道:“前世的恩怨早已过去了,再说,你当时也是因为家族势力,我知道的……只要你我今后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展先生死死搂着周家二弟声音有些颤抖:“谢谢……我今后定不负你!”
这句承诺说的太过铿锵有力,使得周家二弟湿了眼眶,他笑:“说好了,你今后可别变。”
“不会,不会!”展先生忙不迭的说。
沿着红艳如火的曼陀罗花,展先生与周家二弟走了一会,听见潺潺水声,待走过转角,一条细长泛着磷光的河映入眼帘,在黑暗中美丽的诡异。
周家二弟惊喜,跑过去,想捧起水细瞧,手刚碰到水面,一张痛苦的脸浮出来;“救命!”说罢又掉进水里!周家二弟吓了一跳。
“别碰,这是忘川河!里面尽是些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哦。”周家二弟讪讪的收回手,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展先生苦笑:“兴许我前世真的有所谓的因果吧,自从我死后,脑海里常会有这些气息古怪的印象。”
周家二弟有些担心,把手指放在展先生皱起的眉头上,轻轻揉着,到:“那位穿白衣的鬼官不是说你的记忆放在地府吗?等咱们把事情都做完了,你去把记忆恢复了吧。”
“嗯。”
二人正欲离开,周家二弟恋恋不舍得看忘川河,道:“这河水清澈见底,会是忘川河吗?”
展先生把手放周家二弟的双眼前:“你再看看,这河水当真清澈见底?”
周家二弟再睁眼,眼前清晰的很,再看忘川河——河水是血黄色的,虫蛇满布,腥气难闻。他被恶心的干呕。
顺河走了几步,周家二弟看见河畔停留一叶扁舟,舟上有一老翁,他抽着旱烟,嘴一动一动的像个猴子,烟圈慢慢上飘,化作一个个骷髅。
展先生走过去,问:“可否渡我们去那边?”
老翁吐口烟,抬起干瘦的脸,道:“老夫只在子时渡人。”
“现在已经是子时。”展先生道。周家二弟不赞同的拽他衣角,心想:现在才辰时,他怎么能骗老人呢?
老翁缓慢的收起烟杆,脸上出现欣慰的笑容,道:“是么,原来已经到子时了,上船吧,上船吧,老夫载你们过去。”
周家二弟迟迟不敢上船,展先生回头问:“怎的不上来?”
“我怕。”
展先生笑问:“怕什么?他是摆渡人,不会害人的。”
周家二弟向来相信展先生,听此话,小心翼翼的站船上,半个身子陷入展先生怀里。
船缓慢的驶着,周家二弟忐忑不安的看着四周,身后,展先生忽然笑了,周家二弟回头,问:“你怎么了?”
展先生英挺的眉眼里极尽温柔,他指着四周,道:“你瞧瞧,好看不?”
的确,忘却害怕后,岸边暗红色曼陀罗花与河水相辉映,耀眼夺目。
周家二弟回头,道:“好看。”
展先生把下巴搭在周家二弟头顶,重重蹭几下,笑问:“不怕了。”
“不怕了。”
船停泊在一处古城前,老翁回头,道:“无回路了,下去吧。”
展先生先行下船,对老翁作揖,道:“多谢。”
老翁拿起旱烟,抽一口,仰头吐出烟圈,烟雾越来越浓,周家二弟赶紧从舟上跳到岸边,再回头,舟与老翁已然消失。
古城似乎凌空停驻般,四面有石柱,其中东北角上写着:千秋百代唯一叹,不知何故。城中有张大牌匾,上面写着:丰城,下面刻着:鬼都。丰城里有楼,楼里有烛光,但楼楼相隔虽近,皆闭门闭窗,不见人影,展先生轻车熟路的走,在一出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一出邸府,牌子上写——公正严明。
豢 蛇(一) 最新更新:2012…06…18 06:02:27
原文:
山东泗水县的山中,早先有座佛寺,四周没有村庄,很少有人到这里来,有一个道士便住在这座寺院里。有人说寺里有很多大蛇,所以游人更远远地躲着这里。
有一个少年进山用网逮鹰,一直走到山的深处。天晚了,远远看到有座寺院,便前去投宿。道士惊讶地说:“居士从哪里来?幸好没被我那些孩子们看见。”让他坐下,拿粥饭给他吃。还没吃完,一条大蛇爬进来,足有十多抱粗,昂头看着客人,愤怒的目光像闪电一样一闪一闪的。少年大吃一惊,恐惧万分。道士用手掌拍拍蛇的头,呵斥说:“去!”大蛇就低下头爬进东屋里,弯弯曲曲爬了好一会儿,身子才全进去,盘伏在屋里,一间东屋全塞满了。少年人更加害怕,浑身打颤。道士说:“这蛇是我平时豢养的,有我在这里,不要紧。怕的是你自己遇到它。”少年刚坐下,又一条蛇进来,比前一条略小一点,约有五六抱粗。看见客人立即停住了,怒目闪闪,吐着舌信子,像前一条一样。道士又呵斥它,这条蛇也进了室内。东屋里没有它卧的地方了,它就一半身子绕在梁上,墙壁上的土被哗哗地摇落下来。少年更害怕,整夜睡不着,早早就起来想回去。道士送他,出了屋门,只见墙上、台阶下,到处都是蛇,大如盆粗、酒杯粗,爬着的、卧着的,种种不一。蛇看到生人,都露出要吞吃的样子。少年害怕,依偎着道士的胳膊跟他走,一直让道士送出山口,少年才自己回去。
我乡里有些客居中州的人,寄宿在蛇佛寺中。寺里的僧人准备了晚饭,肉汤很鲜美,而且肉段都是圆的,形状像鸡脖子。客人疑惑地问寺僧:“杀了多少鸡,能有这么多的脖子?”僧人说:“这是蛇肉段。”客人大惊,有的跑出门去呕吐。客人们睡下后,觉得胸膛上有东西爬动,用手一摸,是蛇!顿时吓得叫喊着爬起来。僧人起来说:“这是平平常常的事,有什么可怕的!”说着用火把照照墙壁,只见大大小小的蛇满墙都是,床上床下也是蛇。第二天,僧人领着客人们来到佛殿,见佛座下有一口大井,井里的蛇有瓮粗,把头探出井边,却不出来;点上火把向井下看,里面蛇子蛇孙数百万条,都簇拥在井中。僧人说:“过去蛇从井里出来祸害人,自从修了佛像坐在上面把它们镇住以后,它们才不敢出来为害了。”
————————————————————————————————————————————
绿水青山,半耸的高山上伫立一片楼,楼畔烟雾漫漫,终年不散。最高的那阁楼上挂着道观的牌子,入观内,中堂中央,一幅大大的‘禅’字挂立,‘禅’字下,一青衣男子闭目养心,唇轻抿,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窗外春意如何生机勃勃也无法使他肃静死寂的脸上出现波澜。
卯时双刻,楼内最高的百年古槐树枝干末梢上的铜铃无风而动,一声声清脆的声音环绕,不紧不慢的好似催命符,楼内人心中一颤,飞快的收拾好一切,灭了屋内私炼丹药的火,套上道服,带上檀香,快步朝男人的楼阁走去。
楼阁门大开,男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干弟子陆续请安,每人手中皆执一根檀香,先是朝男人跪拜,头点三下,再恭恭敬敬地对男人身旁的画像下跪,这才敢将手中檀香放好。男人一直未语,直到最后一个人上香完毕,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道:“还差一个人没有上香……你们中的谁?”
周同严从众人中走出来,低头:“……是我。”
成独千站起来,抖抖衣袖,气质意外的与那张艳丽的脸不相符合,他先是道:“因今早你们向祖师爷上香少一人,所以罚你们辟谷一日,炼丹三天。”而后才问:“你为何不上香?”
“今早我起来晚了,发现床边的檀香盒不见了……”周同严说。自从他来这上清宫,就没有一个人给他好脸色,连往日与他亲密无间的成弟也冷漠无比,三天两头也见不着一次面。最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帮人开始暗地里向他使小绊子,寻他开心,使他防不胜防。
成独千的手虚拢,几位年轻的男弟子突然凌空飞起,重重摔在一旁,哀叫不停。成独千半垂眼眸,长长的睫毛似把扇子,让脸垂下一片阴影,他说:“上清宫不需有妒忌之心的人,人各有命,你们天生与道家无缘,下山吧,为师告诉你们:不是你们的不该强求,你们走吧。”见那几个人不肯走,他扫视众人一周,眼神直冷到人心里头去,他呵斥道:“时候不走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该做什么的做什么去,休在我这儿碍人眼线饶人清净!”
众人身子一僵,正欲离开,忽听他道:“同严,你留下。”纷纷回头,见师傅面色缓和不少,正招呼他到自己身旁,心里头顿时不是滋味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偏见。
周同严心里单纯很,干脆的点头。
众人淅淅落落的离开,一睒眼的功夫,正堂内只剩下成、周二人。成独千摆弄几颗丹药,问:“你会多少种炼丹术了?”
“我……”说了一句后,周同严便低头不再言语。
成独千等了一会,抬头,问:“该不会……一种也不会?”
“不!我、我还会烧火!”
成独千转头,唇死死地抿住,双肩耸动,显然正在憋笑,良久,他放下丹药,拉周同严坐在自己身边,道:“同严,你来这也有半月有余,看来你此生是与道法无缘了,你以后……不如跟在我身边侍药,也好百毒不侵、延年益寿、日后可免去不少的苦难。”
“嗯。”周同严点头。
“呵。”成独千忽然笑了,眼弯成月牙,周同严受不了蛊惑,伸手细细摩擦他的脸。成独千没把这动作放在心上,道:“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