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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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齐淮信占领鹤平时,因其过世的母亲是虔诚的神信徒,他唯一没侵入的地方就是寺庙和道观,方夫人的安全才得以保证。邢震洲正是从家臣那里得知这一点,才在鹤平夺还后时常去探望母亲,以表示都城沦陷期间没能将她接去烈洛的愧疚。方夫人没有责怪儿子,反而觉得他的思想更加成熟,也越来越具有大领的魄力,只是她从一开始就认定的冷星桓无法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令她感到有些遗憾。
“娘……我和星桓怕是这一辈子都有缘无份吧,可为什么我就是那样不甘心呢?”
沿着山路拾级而上,天突然下起了细雨,他停下脚步,抬起头,雨丝落在脸颊上,隐隐作痛,他却像是很享受一般,任雨水顺着他的鬓边滑落,仍旧不愿低头继续前行。远处的山顶上,透过树林的缝隙,他望见了曾经和冷星桓并肩同坐的“甘苦石”,石头接近泥土的地方,似乎已经爬上了绿苔,他不由得苦涩地一笑。
“邢震洲,总算等到你了,识相的就留下人头!”
就在他要继续前行的时候,不料前面忽然窜出几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邢震洲一回头,听见树木沙沙作响,四面八方竟都跳下了黑衣的蒙面人,一个个露着凶狠的目光,好像野兽盯住了一头肥羊。
他们是影破!邢震洲很快察觉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不仅是影破,应该还是影破中的高手,否则他不可能完全没有发觉。可是,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听那名为首影破的口气,他们似乎已经在此等候数日,料定他会上净坛山,更有甚者,还一连十几号人全体出动,来头绝不简单。
“我的脑袋竟然如此值钱吗?一下就派十几个身手不凡的影破来取我的命,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司徒杭、司徒朗父子还不死心,干脆卑鄙到用暗杀这种方法来找我寻仇吧?”邢震洲按住腰间的剑柄冷笑着。
“少废话!兄弟们,上!”为首的影破右手一挥,四面的黑衣人各举刀剑,瞬间便一拥而上。
第三十六章 六亲不认(三)
邢震洲二话不说,覆雷剑“哗”地一声出鞘,照着其中一个举刀来劈他左臂的影破,举剑一挡,影破手中长刀立时被震断为两截,连带右边肩骨被劈断,痛得连连惨叫,扑倒在了地上。然而,令人惊异的是,那影破断了一臂,咬破口中的毒丸自尽,他的同伴们不但没有被吓住,还更加不要命地往上扑,刀来剑去,全瞄准邢震洲身上的要害,招招都欲置他于死地。
“可恶……这些家伙竟然全都是死士!”邢震洲奋力挥舞着宝剑,左刺右劈,连续击毙了八名影破,但脑中却无端传来一阵微微的晕眩,不过一会儿工夫,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虽然他武艺高强,可对于影破的伎俩却并不熟悉,影破中的绝学,只有影破组织中的人才能学到,他们中高手不仅具备精湛的武艺,还擅长使用暗器、幻术、迷香,若对手稍有不慎,他们往往能杀人于无形。
“瞧!他中了我的迷香,已经渐渐受不住了,咱们快点上去杀了他!”
狰狞的笑声在耳边回荡,邢震洲感到四肢无力、眼冒金星,只一个劲拼命乱舞着宝剑,四周仿佛变得越来越黑暗。难道自己真的要这样被暗杀而死吗?冷星桓俏丽的面容在脑中闪现,不!他不要就这样死,他还要让她看到自己获取天下,绝对不行!
他一声大吼,奋起浑身的力量,剑招骤变,已不管影破是从哪个方向袭来,只消能干掉一个算一个。可是,影破的迷香实在太过厉害,他无法长时间屏住呼吸,昏盲之中,他感觉到背后扑来一阵劲风,为首的影破手起刀落,就要搠到他的后心。
“呀——”刺耳的惊嚎声破空而来,但那并不是邢震洲,而是攻击他的那名为首的影破。就在此际,一柄极细的剑从他左胁下直透而入,挑断了三根肋骨,他应声倒地,额前还插着一支铁制的袖箭,圆睁双眼,死于非命。
“大人!您没事吧?”
邢震洲只感觉到两双手一人一边扶住了他,听声音,正是他的影破雷烈和孟靖儿。
孟靖儿将一个小瓶放到他鼻边,邢震洲嗅到瓶里清新的香气,迷香的毒立时消散。他缓缓睁开眼睛,却见那些袭击他的影破全都倒在地上,又看了看自己的两名影破,才放下心来。
“大人,属下二人在途中发现影破行踪,被敌人阻挡来迟,令您身犯险境,请恕罪!”二人见他清醒了过来,双双跪伏在主人面前。
邢震洲没有责备他们,让他们站起身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连你们俩也被阻挡,可见此次前来行刺我的影破的确非常不简单,只是他们都死了,查不到任何线索。雷烈,我想我可能需要你去巨鹘临臻跑一趟,探探司徒家有何动静。”
雷烈摸着下巴,摇摇头道:“大人怀疑这些影破是司徒家派来的?属下倒觉得不太可能。”
“你说他们不是司徒家派来的?”
“大人可有仔细听过那些人的呼吸和脚步声,看过他们衣鞋上沾染的尘土?依照我们影破的经验判断,他们的确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来此,但那个距离却绝对不可能远到临臻。”
孟靖儿接口道:“雷烈说得没错,属下也发现这些影破的武功路数,不像是巨鹘影破的招式,他们所使用迷香,乃是梵灵本地影破常用的萝蓬香。既然是从万里之外赶来,为何身上放置的迷香又是梵灵的,大人不觉得可疑吗?”
“难道我的家臣中有叛徒?”邢震洲心中一怔,他虽然没有表明是谁,但思绪不自觉地飘到了两个弟弟身上。被分封到外地的梵灵官员,又能集结影破的,必定是贵族子弟,莫非邢震东招揽的食客之中,也包括了这些影破?另一方面,邢震云常常前来大领府探望,他完全可以理解为二人是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力,让鹤平的众人疏于防范,再找机会对哥哥下手。他心中越发感到寒冷,如今他飞黄腾达了,两个弟弟却因为不甘心而想出了这种狠毒的杀招,分明已经将兄弟之情尽数斩断,为了夺权篡位,他们早在暗中举起了反旗。
“大人,您怎么了?”孟靖儿注意到了他反常的神情。
邢震洲叹息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是回去吧,过几天我要去冲州,你们俩也跟我一起去。”
邢震东坐在冲州郡守府的前厅里,正和弟弟邢震云以及几个家臣一同饮酒,影破已去了鹤平近半个月,还没有返回复命,闻听邢震洲要驾临冲州,可想而知影破已遭逢不测。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他似乎在借酒壮胆,又似在盘算着什么。
“四弟,你说说看,这二哥对咱们兄弟公平不公平?历代伯宗都是居住在都城的大领府,我们呢?二哥是成天荣华富贵、软玉温香抱在怀,我们却被封到离鹤平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鸟郡守,他还故意让我们俩的封地相隔千里,不想让我们经常见面,他这是把亲弟弟摆在了什么地位?他这次来冲州,肯定是那些该死的影破露了馅,惹得他亲自来查我。哼,来就来吧,别怪当兄弟的心狠手辣!”邢震东皱着眉头,将酒杯用力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邢震云放下酒杯,冷笑道:“三哥,火气别这么大嘛,纵然相隔千里,我们两兄弟每个月不也能见上一两次吗?不过这一次二哥来冲州,你得好生设计,要知道二哥得了咱老爹的真传,可是比黑狐狸还狡猾,不要再失手才行。”
第三十六章 六亲不认(四)
“那么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做呢?”
“冲州不是有个客来上冲灵寺洗尘住三天的传统规矩吗?到时咱们就来一招请君入瓮,不是很好么?”
“你的意思,莫非是让我在寺外设下伏兵,把二哥困在里头?”
“没错,冲灵寺洗尘的规矩,只许大领和妃嫔及直系亲属入内,家臣、影破一律不许靠近寺外三里之内。到时候,我们必须下狠手逼二哥让位,若是他仍然不肯退位移权,咱们只好来个火并了。”邢震云抿着嘴唇,脸上笼罩着阴森的气息。
邢震东闻听弟弟此言,使劲捏起了拳头,可心里仍然跳得厉害,事情如果真到了要火并的地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呢?他不敢想象,也无从去猜测。
“三哥,如此难得的机会就在眼前,你该不会还在犹豫不决吧?”
“不,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似乎不会这么顺利,我派出的影破身手高超,但直到现在还下落不明。震云,如果我们成功了倒还好,万一没有成功呢?到那时,我们就会成为谋逆领国的千古罪人,落下万世骂名,家中的妻儿老小可都会被丢到山上去喂野兽啊!”
“哼,你要是不敢做,那就把机会让给我好了。三哥,别说我这做弟弟的没提醒你,如果这件事让我办成了,那么新任大领就是我邢震云,而不是你,我劝你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吧。”邢震云说着,起身向家臣们示意,一行人跟随着走出了大厅。
邢震东沉默了,凝视着手里空空如也的酒壶,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当年父亲邢清扬是用何种方法统一梵灵、巩固了自己的大领地位。凡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不论存在多亲密的血缘,在那个老人的思想中,仅仅只有一个血淋淋的“杀”字。尤其是对直系兄弟,邢清扬更是六亲不认,在乱世之中,大领家族的骨肉相残,几乎成了天经地义之事。或许,邢震云说得并没有错,事情已到这步田地,或许一不做、二不休确实是唯一的选择。
当日,邢震洲的车乘果真停在了冲灵寺外,做完洗尘仪式后,夜幕已经降临。潜伏在寺庙周围的冲州郡守府亲兵队,还蹲在灌木丛里一动也没动,偏偏遇上闷热的天气,靠近的两人之间,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汗味。然而邢震东早在昨夜就吩咐过,为避免走漏风声,所有的士兵必须在此蹲上一整天,直到今晚二更时分才可行动。
“铛——铛——”沉重的更声响了。
“冲啊!”亲兵们像是被囚在笼中的鸟获得了自由一般,一窝蜂涌向冲灵寺,疯狂的呐喊声,震动了寂